第3章 開局不利
盛熙陽怔了一下，鏡片反光的瞬間，沒有看清盛霭的表情。
但盛霭拿着信轉身就走了。
盛熙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默默回到房間，等了半天，有個傭人來給他送粥吃。
但那傭人的臉臭得要死，放粥的動作也很重。
盛熙陽沒被人這樣對待過，雖然心裏有些不舒服，但出于禮貌，他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那傭人僵了一下，回過頭，一臉震驚地看着盛熙陽。
盛熙陽：“？”
他眼珠子轉了一圈，走到傭人身邊，小聲問道：“小哥哥，問你一個問題。那個戴眼鏡，是我親哥嗎？”
傭人更震驚地看着盛熙陽了。
幾秒鐘後，傭人咬牙切齒地道：“他、他當然不是你親哥！”微微一頓，“你也知道他不是你親哥，你卻騙了他那麽多年！你這個……”
他罵不出來，也不敢罵，轉頭就走了。
留下盛熙陽在原地，一臉茫然。
他打算喝口粥再說。
盛熙陽走到沙發旁邊，端起粥碗，喝了好幾口以後才發現，這是鮮蝦粥。
出大問題了，盛熙陽對蝦過敏。
他幾乎是立刻就把粥碗放下了，想去洗手間嘔吐，卻又嘔不出來，在沙發上坐了半晌，感覺身上開始發癢、起疹子了，就知道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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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熙陽跌跌撞撞走出房間，想找人幫他叫醫生，可偌大的公館裏，傭人們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他感覺自己呼吸都開始有些困難了，掙紮着到處摸索，最後聽見三樓有人說話的聲音，就又跑到三樓去，聽見聲音是從走廊盡頭的房間裏傳來的。
盛熙陽剛想敲門，聽見裏面傳來争吵的聲音。
一個中年男子略顯蒼老的聲音道：“盛霭，我早說過，你不該對他那樣寵溺，他的性子是跟你一點兒也不像。”
“可是現在怎麽辦，”盛熙陽聽見了盛霭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悲涼，“如果他不是盛熙陽，那我弟弟又在哪裏？”
“盛熙陽在哪裏另說，這個人一定要趕出盛公館。”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相當嚴厲，“白吃白喝在我們家住了這麽多年，又鬧了這麽多幺蛾子出來。”
盛霭沒有說話。
盛熙陽恍恍惚惚聽着，似乎聽懂了一點兒，又似乎沒有。
怎麽，他是假的？
真假少爺的戲碼究竟什麽時候才不上演？
他腦袋亂糟糟的，又聽見裏面有人說要把他趕出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推門進去找人救他的過敏了。
盛熙陽轉過頭往樓下走，忍着渾身的瘙癢和呼吸困難，沒想到在樓梯口絆了一腳，就這麽摔了下去，沒了知覺。
……
盛熙陽這次醒來，是在醫院裏了。
他有一瞬以為自己回到了現代，可是一轉頭，身邊坐着的不是他的爸媽。
身邊沒有人。
整個病房裏都沒有人，而且病房的裝修也略微古舊，一看就不是現代的醫院。
盛熙陽嘆了一口氣，擡起手臂看了一眼，過敏已經消退了，應該是治好了。但是現在頭疼得厲害，他用手摸了一下頭，摸到了紗布。
盛熙陽躺了很久，就這麽睜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他用自己大學生的思維理了一下。
現在盛熙陽穿越到民國，穿到了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身上。這個人本來應該叫盛熙陽，看起來是個小少爺，但是從昏迷前聽到的對話來說，這個小少爺是個假的。
這種抱錯孩子之類的戲碼不少，所以盛熙陽确定自己現在是穿越到了一個假扮盛熙陽的假少爺身上。
那張字條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假盛熙陽可能就是看到這張字條才跳河的？
盛熙陽合理推斷，事情就是這樣。
這具身體，哦不，是真盛熙陽還有一個哥哥叫盛霭，就是那個戴着眼鏡翩翩公子的男人，只是目前不知道是不是親哥哥。
分析完了以後，盛熙陽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臨什麽。
被趕出盛公館的話，他要去哪裏過日子？
現代文學系大學生有什麽本事能夠在民國過活？
給雜志社寫詩寫小說……不行，民國那麽多佳人才子，哪裏輪得上他來獻醜。
去唱戲……
奶奶的，民國唱戲的大家比他母親都要厲害，他又怎麽敢去獻醜啊。
盛熙陽擡起手，想拍一下自己的腦門，但是想到頭疼，又不敢去碰了。
他就這樣盯着天花板躺了很久，躺到外面的天都黑了，最後受不了了，艱難地爬起來，跑到病房裏的洗手間。
盛熙陽看見自己的那張臉，有幾分變化。
和他那張在現代的那張陽光小帥哥不一樣，這張臉生得有幾分陰郁，看上去就是個容易發脾氣的主兒。
盛熙陽看見自己額頭上圍了一圈紗布，想着估計就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磕到的。
就在盛熙陽發呆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他轉過身，看見一個姑娘端着飯走了進來。
這個姑娘穿着護士的衣裳，在看見盛熙陽以後，眉頭都皺了起來，一臉厭惡的樣子。
她道：“醒了？醒了就自己吃飯。”
盛熙陽看見這小護士，想要逮住這個機會問點兒事情，于是一下子就伸出手，抓住了小護士的手臂，“姐姐，你等一下，我想……”
“你別碰我！”小護士尖叫一聲。
盛熙陽被吓了一跳，立刻收回手。
小護士捂着自己的手臂，警惕又痛恨地看着盛熙陽，重複了一遍：“你別碰我，不然我喊人來了。”
……不是。
盛熙陽覺得有些冤枉，為什麽這麽害怕他啊？他的原身是做了什麽事情啊？
他推開一步，雙手擺了擺，“我不碰你好吧，姐姐，你別害怕，我……我有些事情記不清了，我不知道我之前做了什麽，但是對不起！”
盛熙陽雙手合攏，拼命道歉，“真的對不起，我就想問你個問題。”
小護士一臉詭異地看着盛熙陽。
盛熙陽道：“那個，我想問一下，我……是不是有個哥哥，叫盛霭。”
“是啊。”小護士臉上的表情特別精彩，又鄙夷又厭惡，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盛行長，怎麽了？”
行長……
盛熙陽咂舌，又問道：“那，他是我親哥哥是嗎？”
小護士的柳眉倒豎，“當然了！他如果不是你親哥哥，還會把你撿回來嗎？他找了你三年，整個南京城沒有人不知道，每天都在碼頭等人找人，想看看能不能把你撿回來。你對你那麽好，怎麽養出你這麽個……”
她又閉了嘴。
撿回來？
盛熙陽突然好像明白過來了。
走丢了，後來撿回來的？
難怪認錯了，所以他的原身确實是個假少爺。
盛熙陽想問一下小護士，現在他是假少爺的事情，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但是又感覺這樣問不太好，猶豫之中上前一步。
小護士立刻警惕地退後：“別過來。”
盛熙陽：“……”
他道：“我不過來，護士姐姐，是這樣的，我想向你借錢。”
小護士：“……？”
“我打算離開南京了，”盛熙陽解釋道，“而且不想讓我哥知道，所以你能不能給我借一張船票的錢，我……我看看我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