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的Alpha

早上宋涵是坐宋文深的車來的,現在只能叫出租車過去。

上車後,宋涵打了個電話給胡睿,讓他幫忙聯系下醫生。

胡睿問出什麽事了,宋涵不好當着司機的面解釋,就推說晚點再講。挂斷電話後,又開始考慮該怎麽做才能不驚動別人把紀北寧帶出來。

紀北寧是有便服的,可要是讓他換上便服在寺裏走動就很顯眼了。但是不換的話,那身白色的僧衣穿去診所也一樣惹人注意。

這時紀北寧發來了消息,說是吃了止痛藥,勉強可以下床了,已經在側面的角門等他。

宋涵看了下導航,告訴他大概還要一個小時,讓他再撐一下。

紀北寧回了個【好】字。

想着他剛才難受的聲音,宋涵便催促司機開快點。等到終于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換上便服了,正靠坐在牆角的地上,雙手捂着肚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宋涵趕緊跑到他面前去,剛碰到肩膀就感覺到他在發抖。于是蹲下來看他:“你怎麽樣了?還能不能堅持?”

紀北寧緩緩擡起臉來,清隽的五官因疼痛而顯得扭曲了,鼻尖額角都是冷汗,嘴唇上也有淩亂的牙印。

他艱難地點了點頭,用一只手撐着地面想站起,試了一次不行後,宋涵便果斷把他抱起來。

出租車不好直接停在山門處,宋涵就讓司機停遠些。這會兒抱着他又要避開人,只能走靠近山林那一側。宋涵的皮鞋在不平坦的地面上幾次差點打滑,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地上了車。

坐進後座,宋涵給司機報了個私人診所的地址,然後讓紀北寧的頭枕在大腿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你都有哪些症狀?”宋涵問道。

紀北寧有氣無力地回答:“就……肚子痛。”

“那你剛才吃了什麽止痛藥?不是說買不到嗎?”

“是以前的。”

紀北寧能吃的止痛藥也是針對beta體質的,看他現在這樣就知道效果不明顯,而且omega吃beta的藥會有副作用。宋涵想怪他太亂來了,但看他痛得一直在發抖,又說不出口,只好幫他抹去額頭上的汗,又一次催促司機開快點。

等到了診所門口,宋涵把他抱下車,剛進門就有醫生迎上來,對宋涵道:“這就是病人吧?”

“對。他吃了beta的止痛藥,但是效果不行,還是很痛。”

這位醫生就是胡睿聯系過的康醫生。他在前面帶路,又問了幾個問題,等宋涵把紀北寧抱進急救室後,便被護士請出去了。

看着急救室的門在眼前關上,宋涵靠着牆壁,終于松了口氣。

這家私人診所是胡睿女朋友相熟的,這也是宋涵找胡睿幫忙的原因,不必擔心消息會走漏出去。不過看紀北寧痛得這麽厲害,宋涵又有些擔心診所能不能處理好。

他在外面焦慮地等着,約莫二十分鐘後康醫生出來了,摘掉口罩道:“患者應該是急性炎症感染導致的疼痛,需要做進一步檢查。”

“炎症?”宋涵疑道。

“對。”康醫生問道:“宋先生,你和患者的是什麽關系?”

宋涵想說我跟他不熟,話到嘴邊又忽然反應過來這麽說不妥,于是道:“我是他朋友。”

“那你能不能聯系上标記他的alpha?他的病症和初次分化有關,我必須和那位alpha談一下。”

在康醫生問詢的目光中,宋涵只好解釋道:“我就是标記他的alpha,有什麽你跟我說吧。”

康醫生了然了,扶了扶眼鏡道:“他的宮口受傷了,引起內膜炎症,這是侵入性損傷,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宋涵有些尴尬地回答:“嗯, 那會難治嗎?”

“這要等診斷結果出來了才知道,不過還有另一件事,他是不是沒有吃過OV7類藥物?”

“什麽?”

“就是維持分化後激素穩定的藥物。”

看宋涵一臉茫然的模樣,康醫生便主動解釋道:“大部分人的分化期都在成年之前,像他這樣23歲才分化的很少見,為了維持身體機能穩定,必須按時攝入OV7類藥物。”

“剛才我給他做檢測的時候,發現他的信息素值和激素值都非常紊亂,代謝失衡,還檢出b型布洛芬的過量攝入。他有在吃beta用的止痛藥吧?”

紀北寧确實提過吃了以前買的止痛藥,宋涵把這個情況說了,康醫生皺着眉道:“這樣太胡來了,他已經不能再碰b類藥品了。”

宋涵以前只交往過一個omega女友,而且對方在遇到他之前就分化了,所以對于omega的這類問題,宋涵的知識只停留在初中理論課上,且這麽多年過去了,那點知識早就還給老師了。于是道:“那現在該怎麽辦?”

康醫生道:“我先給他做完整的病理檢查吧,你在這稍等一下。”

宋涵說好,剛目送康醫生進去手機就響了,是宋文深的來電。

剛才出來的時候走得急,他一時間沒想到合适的理由,就沒跟宋文深交代。現在看到來電才想起十一點半的會議,不過趕回去也來不及了。

他接起來,聽到宋文深不悅地道:“去哪了?不是說了要開會?”

“爸,我有個學長身體出了點狀況。他之前在畢業論文上幫了我不少忙,我現在陪他在醫院裏。”宋涵解釋道。

“哪個學長?”

“就是大學同個系的學長,一直挺照顧我的,家裏人都在國外,這次回來辦點事。”

宋涵的語氣聽着沒什麽異樣,加上平時他也不是個在正事上沒交代的性子,宋文深便放緩了語氣,問道:“那他要不要緊?”

“還好,他有暈眩症,我在陪他吸氧。”

“行吧,那你回公司的時候來我辦公室一趟。”

挂掉電話後,宋涵看到有護士拿着單子朝他走來,說這些是紀北寧要做的檢查項目。

單子上列着七項檢查,宋涵問大概要多少時間。護士說其中幾項血檢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半小時內就能搞定。

交完錢後,宋涵到安全通道去抽煙,直到護士來帶他去診療室才又見到紀北寧。

比起剛才蒼白到吓人的模樣,這會兒的紀北寧神色平靜多了,不過依舊躺在床上,且手背插着輸液的針頭。

宋涵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覺得怎麽樣了?還會痛嗎?”

紀北寧輕輕搖了搖頭,想說話時發現聲音更啞了,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好多了。”

看他嘴唇上的皮都幹了,宋涵轉頭對護士道:“有沒有溫水?”

“紀先生還不能喝水。”護士解釋道:“他剛打了維穩針,兩小時內也不能進食。”

宋涵只好又去看紀北寧:“那再忍忍吧。”

紀北寧“嗯”了聲,把眼睛閉上了。片刻後聽宋涵道:“你先躺着,我去找下康醫生。”

那人的腳步聲在耳畔逐漸遠去,直到聽不到了,紀北寧才睜開眼睛。

沒有輸液的那只手正放在小腹上,那裏還有些痛,卻已經沒有來時那麽厲害了。剛才康醫生做檢查的時候也把病情告訴了他,所以他也知道原因。

那天做完以後,他是感覺到明顯的疼痛,可因為痛的部位是整個下身,便以為初次都是這樣的。直到康醫生說出宋涵用力過猛了,讓他以後記得提醒伴侶克制一些時,他的臉才熱了起來,想解釋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好在康醫生說他的情況不算嚴重,不至于要住院,但是必須卧床休息和飲食上的調養,一周以後還要來複診。

他問診療信息是否會被記檔?康醫生說宋涵已經交代過這件事了,雖然建檔是必須的,但只要他以後都來診所複診,相關數據就不需要上傳到公共醫療系統內。

聽到這裏,他懸着的心才算落回原處,又聽康醫生交代一些注意事項。

比如接下來的康複期內,他每日都需要alpha信息素,這是任何藥物都無法取代的,若少了這個他還是會出現其它并發症,身體也會越來越虛弱。

康醫生特別嚴肅地跟他提了這點,是因為從宋涵處得知了他倆對分化以及标記後的事都沒經驗,怕再折騰出問題來。

并且康醫生還給他科普了關于fq期的問題,聽得他又羞又窘,臉紅紅地看着旁邊的牆壁,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康醫生見多了各種各樣的病人,雖然看出他的尴尬,但出于醫生的責任還是要和他說清楚。不過在檢查做完後,紀北寧悄悄問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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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這個想法,我覺得是很危險的。”康醫生用筆戳了戳桌上的病例報告,看着宋涵道:“你是他的alpha,如果他被标記後卻只能依靠抑制劑來度過fq期的話,那我勸你們考慮一下去除标記的手術。”

宋涵沉默着,一會兒後才問道:“你有沒有跟他提這個手術?”

“還沒有。”康醫生嘆道:“這個手術有一定的後遺症,通常是不建議病人做的。但是如果他必須長期靠抑制劑,那我覺得你們考慮下,至少這種傷害會比濫用抑制劑來得輕。”

盡管康醫生沒用嚴厲的語氣,但他字裏行間的意思已經讓宋涵明白問題的嚴重性了。

對于那天莫名失控的标記,宋涵心裏是有疑慮的。現在既然對着醫生了,他就想搞清楚,到底是不是因為匹配值過高的原因。

聽他說了想法,康醫生道:“這個不好說,不過确實有很大的可能性。”

見宋涵皺起了眉,康醫生又補充道:“我這裏也可以做匹配值的鑒定,你要不要考慮做一下?”

宋涵問道:“多久能出結果?”

“今天做,下周就能有結果。”

“要怎麽做?”

“抽血就可以了。”

和康醫生對視片刻後,宋涵道:“那做吧。”

在之前的檢查中紀北寧已經抽過血了,這項檢查就只抽宋涵的,等到采集完血樣後,宋涵去診療室看紀北寧。估計是太累了,紀北寧已經沉沉地睡着了。

宋涵看了下時間,紀北寧這邊還有兩袋要挂,他得先回公司一趟。于是叮囑護士小心照看紀北寧,讓他等自己回來。

本來宋涵想着回去交代一下就過來,沒想到宋文深又讓他參加下午的會議,這麽一忙就忙到傍晚。

等到終于空閑下來,宋涵才想起診所的事,立刻打電話過去。

護士說紀北寧已經輸完液了,不過因為太疲倦,所以到現在還在睡。宋涵便收拾了一下才走,等到診所時天都黑透了,他仍然沒醒。

康醫生開的輸液劑成分中有安神的,紀北寧的身體還是很虛弱,所以多睡是好事。不過診所不比醫院,要下班了。

看着那張依舊蒼白的臉,宋涵考慮了片刻。

如果把紀北寧送回寺裏,他未必能好好休息,而且接下來兩天還要輸液,往來奔波也不方便。于是問道:“這附近有沒有好的酒店?”

康醫生回答道:“有,隔兩條街就有家凱撒花園酒店。”

宋涵掀開紀北寧身上的被子,正想把人抱起來就聽康醫生問:“你要帶他去住酒店?”

“對。”

康醫生讓護士拿了張毯子過來,蓋在紀北寧的身上,道:“那我開車送你們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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