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劉徹與衛青互不相讓,拉扯着陳煦,陳煦手下一個不穩,彩陶小象就脫了手,這時候張骞趕來,飛身一撲,帥氣的接住了彩陶小象。

——以上是張骞腦補的內容。

事實是彩陶小象的屍塊已經擺在面前,張骞的表情變化多端,衛青與劉徹都搞不懂他究竟要表達什麽,連陳煦也不明白為什麽一只彩陶小象就能讓張骞露出這種表情。

只有哥哥了解張骞此刻的心情,幾乎要飛撲出陳煦的身體與張骞抱哭。“我的小象,我的彩陶小象,我的小心肝彩陶小象……”碎碎念得陳煦都想砸自己腦袋。

“……是誰?”終于張骞動了動,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問:“是誰砸的?”

真是個好問題,劉徹與衛青都不約而同指向對方。

張骞左看看右看看,冒出一句:“我跟你們多大仇多大怨?”

劉徹抿了抿嘴,道:“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

張骞吸了吸鼻子。

劉徹又道:“藩邦進貢的茶具你不是很喜歡麽?下次你來我府上帶回去吧。”

張骞又吸了吸鼻子。

衛青也道:“我昨兒出府的時候茶農給了我些尖兒茶,我也品不出什麽味兒來,正好你一道拿去了。”

張骞朝衛青眨巴眨巴眼睛。

衛青道:“我這就去拿。”然後噠噠噠逃離是非之地。

劉徹見衛青走了,急忙拉住陳煦:“陳煦,來,我有要緊事與你商量。”

陳煦:“……”這樣真的好嗎?張骞還一副苦兮兮的模樣站在這裏呢,你就這樣明目張膽的逃離事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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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為什麽他有賠償我沒有?”

陳煦張嘴,還沒發出聲音,劉徹又對張骞道:“張骞也與我一道來。”

诶?還真的是正事?陳煦眨巴眨巴眼,被劉徹拉進了自己的書房——劉徹來館陶公主府就跟回自己家一樣,四處亂跑也沒有人敢攔。

一進書房劉徹的臉就變得嚴肅起來,他坐在陳煦平日練字的椅子上,對陳煦與張骞道:“我今天與父皇一道去向太後請安,在半路上遇到了梁王。”

梁王時常進宮,能遇到不是很正常的事麽?張骞想不明白這算什麽正事,陳煦卻問:“皇上對梁王如何?”

“只是寒暄幾句,父皇看起來與從前一般無二,倒是梁王的面色有些怪異,我看他十分緊張,料想他背地裏又在打什麽主意,還不等我戳戳他,太後卻趕來了。”

張骞這才有些恍然。

陳煦又問:“太後如何?”

“她說了幾句讓我十分費解的話,你們且與我分析分析。”劉徹道:“她說子嗣無情,手足不缺,其心可昭,最是分明。”

“如此直言?”張骞頓時就将自己的彩陶小象丢之腦外,“欺太子無權在手,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今晨查出有婢女在皇上引用的茶水之中下毒,太後責令将此事言埋于心,如今又對你說出這番話來,恐怕是在挑撥你與皇上的關系。”陳煦道:“皇上疑心一起,一定會想法子試探你,她一定還有後手。”

“刺殺皇上這麽大的事,我怎麽都沒聽說?”張骞驚道:“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這是個秘密。”陳煦将食指壓在唇上,“太後既然敢這麽說,一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讓你失盡皇上的信任,太子且小心,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到處走動為妙。”

“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麽?”劉徹朝陳煦展顏一笑。“我賣她一個面子又如何?這來來去去,她總歸要連本帶利還給我。”

劉野豬這麽小就這麽腹黑,讓人感覺後背涼涼的,但是配上那張小臉一起食用……陳煦舔了舔唇,也笑道:“不知道太子有何謀劃?”

“那就要看世子的蛀蟲們,能不能打聽到太後有什麽幺蛾子了。”

張骞:“……”他覺得衛青找不到他一定很着急,茶葉也很着急,他還是出去吧……

哥哥:“……”捂臉,說好的不要改變歷史呢,劉徹竟然這樣明目張膽的說要玩弄窦太後,這不科學啊。

衛青捧着茶葉罐蹦跶回來的時候,正看見張骞一蹦一蹦朝他跳來。

沒錯,是一蹦一蹦。

“怎麽只有你一個,太子與陳煦呢?”衛青左右看了看。

“噢,他們出門啦,陳煦很急的樣子。”張骞将衛青手中的茶葉取來,又道:“太子吩咐我辦事呢,我得趕緊回了。”

衛青看着張骞一蹦一蹦的離開他的視線,皺了皺眉:“又被太子擺了一道。”

“陳煦,張骞有茶具跟茶葉,我有什麽?”陳煦正走在大街上,便聽哥哥這樣問。“我想了想,還是想要那只彩陶小象啊。”

“回頭我給你做一個。”陳煦答道:“這會兒先別吵我。”

陳煦腦中這樣想着,腳下一拐,就進了一座酒樓。他似乎已經是這座酒樓的常客,店小二一見到他便上前招呼。

“世子今天來得早,這陽春壺還沒沏上呢。”

“正巧,今日便沏碧春園。”陳煦說着便徑自上了二樓,店小二應了一聲,便噠噠噠跑去後廚了。

哥哥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道:“不要過分改變歷史。”

“……我省得。”陳煦獨自進了包房,剛剛關上門,便有一個黑衣蒙面人從角落裏閃了出來。

“世子。”

“早上收到的信報我看了。”陳煦對黑衣人道:“姜還是老的辣,太後知道太子已經有所動作,想先發制人,除之而後快。”

黑衣人沒有回答陳煦,陳煦便又道:“我安排在太後房中的婢女,如何?”

“還沒有回話。”黑衣人這才道:“太後十分小心謹慎,我們暫時聯系不到她。”

“太後一定有所打算,盡快将她的計劃查出來。”

黑衣人默了一會兒,又道:“世子,太子羽翼尚未豐滿,此次若是……”

“我知道,但是不能坐以待斃。”

黑衣人眼中的暗光閃了閃。

陳煦又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如今的我亦不是太後的對手,若不是與太子聯手,恐怕如今上位的便是栗姬,館陶公主府也不會是如今的光景,這個位子,一定要由他來坐。”見黑衣人有所松動,陳煦又道:“若是放棄太子,太後一定會扶植一個傀儡,屆時梁王得勢,又豈會放過我們?”

黑衣人低頭道:“屬下知錯。”

“不要因為眼前一點小利,就放棄大好前程。”陳煦揮揮手,道:“去吧。”

“是。”黑衣人一閃身,便離開了陳煦所在的房間。

“身上一股銅臭味。”哥哥道:“此人已生反心,你竟然還敢用?”

“只能說太後這次動手的速度比我想的還快。”陳煦皺了皺眉,快步走出房,朝樓下叫道:“小二,我的碧春園沏好了麽?”

“這就好了。”店小二回道。

“我不要了,再沏一壺陽春壺。”陳煦說完,又回了房內,有些焦慮的踏了幾個步子。

“你擔心什麽?橫豎劉徹都是當皇帝的命,就算太後先你一步又如何?”

“太後早就知道我與劉徹是一夥的,怎麽還賣這麽大的破綻給我?”陳煦道:“你太小看女人了,說不定就是這一手,讓她改變了歷史。”

“太後不是還當着劉徹的面說那樣的話麽?”

“怕就怕是她在故弄玄虛,現在我安排在她身邊的婢女也沒有消息……劉徹一向謹言慎行,她能抓住劉徹什麽把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陳煦還沒有回答,店小二便捧着一壺茶水上來了,“世子您的茶到了。”

陳煦連暗話都懶得說了,直言道:“人處理好之後,派人去打聽打聽太後身邊的人。”如果剛才那個黑衣人真的被太後收買了,那她留在太後身邊的人,恐怕也活不了了。

店小二臉色不變,點了點頭,問:“我們要轉移嗎?”

“他也不是傻子,不會這麽快就把手上的情報賣光的,恐怕還想在太後面前立個大功。”陳煦嘆了一聲。“希望這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店小二立刻跪到陳煦面前:“我們的命都是世子給的,絕不會背叛世子。”

陳煦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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