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師尊他瘋了!

暫時保住了小玉, 又把蛇精病搞走了,雪黛前所未有的舒爽,聞着滿屋子的烤魚味,坐到了寒玉床上, 再次入定。

鎮明道君思慮了半個時辰, 覺得不行, 還是得再探查一次。既然昆山玉靈的氣息最後是消失在伏羲門,那就必然會留下些許痕跡, 這麽幹淨,反倒不正常了。

決定之後, 鎮明道君便又去找了陸擎。

此時, 陸擎打開了書房內的暗格,看到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依然安安靜靜放在那裏,便也放心了。伸出手, 幾次想要拿過來,但又放棄了。

從放進來,他就沒敢再打開過, 就怕一不小心就出了差錯,這是他最後的依仗了, 是天意送給他的機緣,時機未到,萬萬不可浪費了。

聽到外面陣法傳來動靜,陸擎立刻将暗格關閉, 三層陣法全都開啓, 确保無疑之後, 才走了出去。

“道君。”陸擎拱手。

鎮明道君将來意說了一遍, 又道:“這次我帶了測靈盤, 就從那個房間裏滿是烤魚味的女弟子開始吧。”

陸擎松了一口氣,既然他确定問題出在雪黛身上,那就正好讓雪黛多吸引一些注意力。

——昆山的味道,可不只有昆山玉靈才有。

此時,雪黛剛剛進入到大雪之境。

自從上次發現那個法陣後,雪黛進入大雪之境好似就變得容易了許多,只要入定,心無旁骛,必定能夠見到那片與衆不同的雪景,在大樹之下吸收靈氣,運轉大周天。

這天,在入定結束後,雪黛照舊以手掌覆上枝幹的金色紋路,呼喚主人。

本來她也沒想着能夠得到回應,就是禮貌一下。畢竟每兩天都要來一趟別人家,不聲不響的,也挺不像話。

打完了招呼,雪黛正打算回去,就聽到了一個聲音:“你怎麽還是築基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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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黛愣了一下,勉強聽得出來,這的确是曾經聽到過的聲音,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隔着厚重的雨雪霧氣和深遠的距離,就變得格外清晰起來,讓她一時之間竟然未能辨認的出。

這是個清朗的少年人的聲音,聽得出來年紀不大,但語氣裏的嫌棄之意,卻是再明顯不過。

雪黛默了片刻,心想這也不過才大半月的時間,就算天縱英才如沈之瀾,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能跨越一個小境界啊。

那人仿佛看透了她心裏在想什麽,又說:“這裏的靈氣,堪比天地初生之時的混沌大千,但凡你呼吸,都能引氣入體,只呆在這裏,什麽都不做,月餘時間也足以抵得上普通修行數十年,你既有自己的修行體系,怎的還進步如此緩慢?”

既然提起來這件事,雪黛倒也沒有絲毫扭捏,就将自己的特殊體質給他說了一下,又躬身道:“還望前輩賜教,能否有何種功法,可彌補?”

“咦?竟是如此?”那人也略顯訝異,說道,“你再靠近一些。”

雪黛眨了眨眼,靠近哪裏?

少年音又給她指示:“往你右手邊走,大約五十丈。”

雪黛走了過去,頓時大吃一驚。

她竟然完全沒有發現,這裏也有一棵一模一樣的大樹!

“你修為低弱,又不擅長陣法,看不到實屬正常。——将手放到樹幹上,運轉靈氣,但不要觸及法陣。”

雪黛應下。

一開始的大樹,不過是水中花,觸摸到法陣的時候,就已經讓她差點傷及元神,要是本體,她肯定萬萬不敢觸碰。

不多會兒,少年人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原來如此。”

雪黛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那——”

“這對你沒有壞處,先這麽修行吧,加快靈氣運轉速度,縮短大周天的運行時間,就不會再成為你的阻礙。”

話是這麽說,但——

雪黛皺了皺眉,也沒再強行要求對方為她提供建議。既然前輩也說了沒有壞處,那她的方向就是對的。

很快,那人又給她解釋道:“你的經脈,應當是被人用什麽法子拓寬了,耗起來快恢複卻慢,靈氣運轉跟不上所導致的。既已如此,也不能再縮回去。況築基期你可能會覺得吃力,進步緩慢,等結丹後,你的境界,會遠超同修為。屆時,這反倒會成為你的助力。”

雪黛頓時驚喜過望:“多謝前輩。”

只要熬到金丹期,她就有出頭之日了!

有了希望,滿心歡喜之下,雪黛卻忘了一件事——拓寬她經脈的人是誰,又是為了什麽目的。

那人又道:“況且,你現在能自由出入這裏,必不會再出現靈氣滞澀、運轉緩慢的情況,只要你能尋得一個契機,一年內必能夠結丹。”

雪黛猶如被天上的餡餅砸中,頓時恍惚起來:“結丹?!”

“結丹算什麽?金丹之後還有元嬰、大乘、化神、渡劫,然後你才有望見識到更高修為的修士,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飛升。”

雪黛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但還沒來得及問,對方就有些不耐煩了,語氣卻依舊溫和:“好好修煉,快到時間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離你還太遙遠。”

“是,多謝前輩指點。不過,弟子仍有一事不解,也是關于我的體質。”

“你說。”

“我偶然間偷聽到,曾有人意圖讓我去當爐鼎,可我是木靈根啊,爐鼎一般不都是水靈根嗎?”

那人輕笑一聲,嘲諷的意味滿滿,跟沈之瀾那個蛇精病竟然有異曲同工之妙。

“誰給你灌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

雪黛:“啊?不對嗎?”

“爐鼎跟靈根沒有本質的聯系,理論上來說,水靈根、木靈根都是最佳選擇,其次是土靈根,火和金因天賦為攻擊,最不适合,但也不是不行。成為爐鼎,最主要的是,所修行術法溫和,脈絡寬廣,對靈氣的容量大,且運轉緩慢。這樣,靈氣才能大量聚集在爐鼎的體內,供別人取用。”

雪黛倒吸一口涼氣。

“聽上去是不是很熟悉?像不像築基之前的你?”

看她臉色慘白,那人于心不忍似的,安慰她:“你現在的體質,已經不适合當爐鼎了,也不用太害怕。但是,你還是得快點結丹,快點強大起來,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雪黛抿了抿唇,重重點頭:“嗯,多謝前輩關愛,我一定會的。”

那人又說:“勿要多想,你能平安至此,身邊也必有親人呵護你。”

雪黛腦海中突然閃過沈之瀾的臉。

随即,就到了時間,她被大雪之境排除出來了。

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沈之瀾。

他正皺着眉頭坐在桌子旁邊,一臉破釜沉舟的表情,跟火雲豹幼崽搶盤子裏的烤魚,氣的小崽崽一直沖着他喵嗚喵嗚叫,還拿肉爪爪拍打他的手背。

沈之瀾吼它:“我吃一口怎麽了?能餓死你似的!”

雪黛:“……”

沈之瀾将烤魚放在嘴邊,憋着氣,咬了一口,連咀嚼一下都沒,直接咽了下去,然後又開始反嘔。

雪黛涼涼道:“你是不是故意來氣我的?”

沈之瀾嘔完了才有氣無力地回她:“為什麽你會喜歡吃這種東西?!”

“我喜歡吃又沒叫你吃!”雪黛簡直無力吐槽,“我也沒說要你的口味跟我保持一致吧?你辟谷了就不吃呗!”

沈之瀾不理她,就非要吃。

雪黛也懶得再管,将火雲豹幼崽抱了過來,喂它吃了幾片靈植葉子。靈獸幼崽未成年之前,主要食物還是靈氣,所以靈植必須要吃,雪黛還得每天都為它輸入自己的靈氣,以便讓崽崽更加健康地成長。

小崽崽已經很熟悉她的氣息了,立刻就蹭了過來,趴在她掌心裏,親昵地蹭了蹭。

雪黛就很歡喜,指腹小心翼翼摸着小崽崽軟軟的絨毛。

沈之瀾陰陽怪氣:“有那麽好摸?你怎麽不摸摸我?”

雪黛:“……”

果然不能對蛇精病的腦回路抱有任何期待。

雪黛不理他,繼續陪着小崽崽玩,宛若一個合格的老母親,直到幼崽撐不住,在她掌心裏一下一下地點着小腦袋,這才将它放回到特制的小箱子裏,然後放進了戒子囊。

這會兒已經是深夜,雪黛便打算睡一會兒。

還沒躺下呢,傳音鈴又響起來了,随即是陸擎的聲音:“雪黛。”

沈之瀾趕在她前面走了過去,又說道:“待着,別動。”

雪黛便沒有出去,站在門口,豎起耳朵想聽聽他們要說些什麽。

來的人不只是陸擎,還有下午那個鎮明道君。雪黛忍不住再次緊張起來,連忙長舒了一口氣,将心跳緩和,也不去想多餘的事情,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或許這一次再來,鎮明道君帶了什麽法寶,她之前的小把戲都失效也說不定,但也沒得辦法。

對方是大乘期高手,她不過是個築基不久的小菜鳥,能糊弄一次已經算是幸運了。

雪黛咬着指甲,皺起眉頭,既擔心小玉,又擔心沈之瀾。

看到走出來的人,陸擎愣住:“你怎麽在這?雪黛呢?”

沈之瀾道:“睡了。”

“你去喊醒她,你們都出來,我跟鎮明道君再進去看看……”陸擎話還沒說完,鎮明道君突然轉向沈之瀾,出手攻擊。

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沈之瀾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硬生生承受了這一道掌氣。

陸擎大驚失色:“道君!”

鎮明道君絲毫沒有收手的打算,手掌一揚,掌心裏多出來一面鏡子,對着沈之瀾的腦門就要拍過去,同時說道:“他身上有昆山的味道!”

沈之瀾站在陰影處,揚起唇角,露出一個嘲諷卻又陰森的笑容,眸子裏冰霜滿溢。這些狗東西,遲早有一天,都弄死他們!

陸擎未曾料到會是這樣的狀況,他倒是知道,最近沈之瀾來的頻繁,跟雪黛感情也好似更加甜蜜了,所以才确定,雪黛的洞府裏面,必然會留下他的氣息,也可以一次來誤導鎮明道君。

卻沒想到,沈之瀾大晚上也睡在這裏?!這像話嗎?!

陸擎憋了一肚子氣,然而現在也不是追究的時候,他不能讓鎮明道君發現端倪,更不能讓他在這時候傷了沈之瀾。

“道君,請住手!這其中緣由,請聽我為您說明清楚。他真的不是——”

後面的話陸擎便沒再說了,但是,鎮明道君依然沒有停手,步步緊逼,像是跟沈之瀾有深仇大恨一般,誓要将他就地正法的樣子。

沈之瀾竟然也不閃不避,長劍出鞘,跟鎮明道君對峙起來。

陸擎更加有苦說不出,你特麽一個築基後期,跟大乘期較什麽勁?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你隐藏修為了嗎?

但是沈之瀾就仿佛沒了腦子一樣,簡直像是故意要暴露自己的一切似的,拼勁全力去跟鎮明道君對抗。

随着僵持的時間越來越長,鎮明道君的臉色也越發地陰沉起來。

陸擎狗賊果然隐藏了什麽,就算這個弟子跟昆山玉靈無關,也絕非一般人。

雪黛站在門口,也是一臉懵逼。除了倒吸一口涼氣,給蛇精病點個贊,佩服他的勇氣和膽大之外,雪黛無話可說。

陸擎瞅見她,心裏格外來氣:“快點讓他們住手!”

雪黛指了指自己:“我?”

陸擎是腦癱了嗎?她何德何能?

“你讓之瀾快住手!”

雪黛:“……他也不聽我的啊!”

自己的徒弟什麽德行難道不清楚嗎?誰能控制的了一個随時都可能發瘋的蛇精病啊?

“你先試試。”

看來陸擎是真的沒有法子了,臉色十分難看,對着雪黛說話的口氣,都陰森森的,帶上了幾分威脅。

雪黛往前走了兩步,還沒開口,沈之瀾就先說道:“別過來,進去。”說着,一道掌氣拍向後方,雪黛就被吹進了洞府之內,防禦陣法随即開啓。

陸擎傻眼,氣的胡子都抖動起來,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先想辦法中止兩人的争鬥。

沈之瀾已經渾身浴血,到底是差了太多,哪怕他天生劍骨,修行比尋常人快了好幾倍,又生出了劍意,碾壓金丹不是問題,對上大乘期,那就只有挨打的份兒了。

但是沈之瀾自始至終不閃不避,直面對抗着鎮明道君,幾乎将劍意發揮到了極致,漫天霜雪降落,突如其來的寒意,将雪黛洞府所在的山頭都覆蓋,仿佛一瞬間就從春末到了寒冬。

——細雪之舞。

這是當年沈之瀾的贈招。雪黛大概能夠明白陸時嫣的嫉妒了。

哪怕她不是劍修,也不禁為這一招式着迷。她在洞府內,尚且能夠感受到窒息壓迫、鋪天蓋地的劍意,何況外面的人?

陸擎撐起防護罩,卻也顯得勉強。大雪紛紛揚揚地降落,每一片雪花都攜夾着無上的劍意與靈力,撞擊到防護罩上面,割裂出一道一道的裂痕。陸擎只得不斷補充靈氣進行修複,不然,細雪之舞足以将他割裂成血人。

風雪凜冽,一股墨梅的清香似隐若現,天地之間只剩一片純白,連空氣都被雪的清新給洗滌了一番。

雪黛恍惚了片刻,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大雪之境。

沈之瀾跪在那裏,脊背挺直,休憩片刻,再次站了起來,劍身也發生了變化,微弱的熒光在這純白的天地之間格外顯眼。

雪黛眼皮一跳,那抹熟悉的藍色光芒——

雪下的更大了,幾乎将人的視線遮掩。

雪黛站在洞府門口,已經很難看清楚這場戰鬥的真實場景。只隐約察覺得到,鎮明道君站在陰影裏,像是在籌謀着什麽,渾身都是冷厲陰森的氣息。

相比起沈之瀾,這位大乘期的掌門要悠閑的多,看上去仍然全須全尾,比起沈之瀾的狼狽,可謂是盡顯大佬風範。

“年輕人,別再掙紮了,我承認你比其他人要優秀,但是你生的太晚了。”鎮明道君笑了起來,陰陽怪氣。

沈之瀾沒有理他,卻是主動攻擊了過去。

陸擎怒吼:“你是不要命了嗎?!”

“錯了,我很惜命,誰不想活着呢?”沈之瀾終于開口,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突然轉過身,向着反方向而去。

鎮明道君不依不饒,人和掌氣同時追至。沈之瀾沒有閃躲,硬生生抗了下來,傷口再次迸裂擴大,幾乎成了血人,內傷也不輕,唇角一直在往外嘔血,整個人也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候,沈之瀾突然回頭看了一眼,目光正對着洞府的入口,隔着防禦陣,與雪黛遙望,然後笑了一下。

哪怕滿身血污,也依然無損他的容顏,極致的白與豔麗的紅,在他身上交織,形成一種詭異的美,支離破碎,卻也驚心動魄。

雪黛仿佛看到他動了動唇,仿佛在說:“別怕。”

鎮明道君步步緊逼,手上那面鏡子一樣的法器,向着沈之瀾的頭頂拍了過去。

同一時間,院子的四角,升騰起但金色的光芒,快速聚攏,向着兩個人戰鬥的中心,眨眼間就到了沈之瀾跟前。随即光芒大盛,變幻成了一座金色牢籠,将鎮明道君關押在了裏面,沈之瀾動也不動,站在那裏,就被光牢自動排除了出去。

陸擎再次臉色大變:“這個陣法,你從哪學來的?!”

雪黛覺得奇怪,第一時間竟然不是擔心與鎮明道君和封山派結仇,而是先關心這個陣法?看來必有蹊跷。

不過她完全不懂陣法,什麽都看不出來。只隐約察覺到了一點——不論是沈之瀾的劍招細雪之舞,還是劍意自成的小世界,以及他所用的這個陣法,都帶着大雪之境的氣息。

雪黛抿了抿唇,靜觀其變。

沈之瀾再次嘔出幾口血,坐到了地上,準備打坐療傷,簡短地回了一句:“青蓮城襄君與我有數面之緣,蹭一起探讨此陣法,徒兒也因此習得一知半解。”

這當然不是完整的光牢,甚至只有十之一二的效果,要不然,鎮明道君早就化為一灘血水了,而不是只被禁锢了修為。

鎮明道君在光牢中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一樣。

陸擎想問什麽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沈之瀾必然不可能說謊,他不屑于做這種事。而且,襄君甚少涉世,見過他的外人少之又少,能得他指點,可以說是一大機緣了。

陸擎當即就冷了臉:“這件事你并未與我說過。”

沈之瀾道:“襄君并不願我多言。”

陸擎一噎,感覺受到了莫大恥辱。

雪黛依舊開啓陣法走了出來,跑到他身邊來:“我幫你療傷。”一邊說着,手上已經凝聚了靈氣,探入到傷口裏面去。

沈之瀾滿身都是傷,像是被淩遲了的人似的,鮮血汩汩地往外流,看的雪黛忍不住要暈過去,只好凝聚了一個超大的治愈術光圈,将人整個罩在裏面,先把血止住,再去查看他的內傷。

鎮明道君到底是個大乘期高手,出手也毫不留情,沈之瀾被他的剛勁沖擊,骨頭斷了好幾根不說,靈氣也雜亂一團,像是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沖擊,給原本就不堪的身體帶來更大的負擔。

也就是沈之瀾這個變态,能夠一直忍着,一語不發,仿佛他沒有痛覺一樣。

雪黛皺着眉,止了血後就去理順他體內橫沖直撞的靈力,然後用自己的木靈根生氣去緩和剛勁的霸道。

沈之瀾吐出來的血将她洞府前面的這個小院子,染成了一片緋紅。

雪黛膽戰心驚,生怕他失血死掉,連忙給予更多的靈氣,又取出銀針,像是在太虛游對付金莽那般,凝氣于針,精密地針對每一個傷口。尤其是剛勁殘留的地方,用了銀針之後,就方便多了。

雪黛專心致志,心無旁骛,一扭頭才發現,沈之瀾一直在盯着她看。

“怎麽了?”

沈之瀾伸出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

雪黛微愣,後知後覺,艹,狗東西!滿手都是血!

“長得人模狗樣的,就不能做個人?”

沈之瀾哈哈笑起來,完美演繹一個“見不得你好”的蛇精病。

雪黛正要破口大罵,一擡眼就看到了陸擎。

他的表情很奇怪,嚴肅又詭異,整個人陰森森的,眼神也非常讓人害怕——那是一種,看到獵物并且志在必得的狂熱模樣。但是雪黛不知道,他相中的獵物,是自己還是沈之瀾。

雪黛下了一大跳,瘋狂掐沈之瀾——你師尊他瘋了!

人一旦倒黴起來,喝口涼水都能嗆到,雪黛轉移了視線,就發現鎮明道君也醒過來了。

沈之瀾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別怕。”

雪黛正要說“進去洞府吧”,忽地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靈氣,宛若飓風襲來,她和沈之瀾則成為了飓風的中心。

——沈之瀾,結丹了。

作者有話說:

沈之瀾:是你說愛你就要吃你愛吃的東西。

雪黛:你有那麽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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