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刺 再也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不管怎麽樣，總之，有了那麽些許熱度炒起來的苗頭，讓許霖十分滿意。
“你最近幾個月都青黃不接的，拍的戲都還沒上，就宣了兩個代言，炒炒cp有點熱度也好。”許霖在電話裏幹脆地說道，“等回頭我看看有合适的綜藝什麽的也幫你接幾個。”
戚念點點頭，一縷發絲垂落，遮蓋住她沒有起伏的眼眸：“好。”
“明星能火的也就這麽幾年，你也要抓緊時間轉型什麽的，最近和蘇航關系稍微近一點，也別太近啊，若即若離的就好。”許霖還在叮囑，“如果真的想談個戀愛提前說，我好準備公關，當然我還是不太建議……”
房門外傳來了篤篤篤的叩門聲，以及佩佩的喊聲：“念念姐你起了嗎？我來送早飯！”
戚念打斷了許霖的話：“快到點了，我先挂了。”
許霖也不多說：“行，好好拍戲，過幾天殺青了給你放個假。”
接着又似有似無地感嘆了一句：“念念啊，你真是我手底下最省心的藝人。”
長得好看，不耍大牌，讓她做什麽就做，公衆形象也一直正面，一直都是所謂“別人家的藝人”，沒有什麽可操心的地方。就連做她的粉絲都省心。
電話挂斷，戚念開了門讓佩佩進來，自己去挑今天穿的衣服，佩佩則忙忙碌碌地開始擺早飯收拾東西。
一邊忙，一邊嘴上不停歇：“念念姐，你又上熱搜了，感覺這次炒cp還挺成功，雖然一開始吧不太有感覺，但是看見放出來的花絮之後，我都有點磕到了诶！”
戚念換上衣服，一條酒紅色魚尾裙，襯得她膚白如雪，露出來的腿又長又直，一張臉也楚楚動人到無以言表，如同真正的狐貍精一般。
如果忽略掉她帶着淡淡笑意的清澈雙眸的話，就更加顯得豔麗張揚了，如同帶刺的紅玫瑰，絲毫不收斂。
“念念姐穿這身裙子真好看！”佩佩一時間也看呆了幾秒鐘，不由自主地誇贊出聲，哪怕天天看着，也還是有時候會被自家大明星的美貌驚豔到。
戚念面不改色地坐下，慢條斯理地吃掉了白水煮蛋，喝掉了半杯脫脂牛奶，然後聽佩佩繼續講八卦：“……就感覺其實蘇老師跟你還是挺有cp感的，他對你其實還是很維護很上心的，就那種溫柔心機的感覺，很尊重女孩子耶！”
“話說念念姐，你有沒有談過戀愛啊？”佩佩湊過來收拾餐桌，一邊忍不住好奇問道。
其實這種問題已經被各大娛記翻來覆去問過很多遍，不管是公開場合還是私下，戚念都是微笑着搖搖頭，對着鏡頭調皮一笑，說得冠冕堂皇：“我大學之前都在國外，大學的話忙于學業，都沒空談戀愛。”
雖然基本沒人信，但随着一次次緋聞毫無水花，看着戚念那副無欲無求的清冷模樣，漸漸地大家就都信了，只是懷疑有沒有白月光，或者懷疑性取向。
這次被佩佩這麽問，戚念卻是安靜了一小會，啜飲掉最後一小口牛奶，在唇邊留下一圈奶漬，輕聲說：“有的。”
佩佩：“！！！”她的眼睛一下子睜圓了，雖然心裏也早就暗暗猜測過，但真的被這麽輕描淡寫告知，心理的沖擊程度還是不一樣的。
她忍不住刨根問底：“那……他是怎麽樣的啊？”
戚念垂眸，舌尖輕舔過唇珠，抹去最後一點奶香，輕笑一聲：“挺帥的。”
說罷，戚念起身準備出門，佩佩也只好跟着戚念往外走，雖然等同于聽了句廢話，但她的眼睛還是亮晶晶的，整個人都跟體內包了個炸彈似的，恨不得立刻拿着大喇叭沖全劇組喊。
戚念注意到助理這副包不住事情的模樣，有些好笑地提醒她：“喝杯茶，免得過會炸藥炸開來。”
佩佩連忙低下頭，唯唯諾諾地走在她身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說出去了，那才是要命。
今天的拍攝很順利，不到中午就收了工，一向精益求精的李導也慷慨地給大家放了假，讓大家提前去吃飯。
随着一聲歡呼，衆人作鳥獸散，戚念向休息室走去，還沒走幾步就被蘇航不着痕跡地攔住。
戚念還沒換下戲服，身上穿着女主被樹枝挂破了的小白裙，外面罩了件薄薄的外套，袒露在外的雪膚若隐若現，眼眸因為高溫氤氲起了水霧，如同朝露打濕了的薔薇花，顯露出幾分脆弱的美。
蘇航咽了咽口水，臉上卻不動聲色，溫和笑了笑：“戚老師過會去哪兒吃午飯？”
戚念搖搖頭，眼眸真誠：“還沒想好。”
蘇航了然，主動提議：“有人送我俱樂部內部餐廳的入場券……戚老師要一起嗎？”
戚念擡頭，撞入蘇航彬彬有禮的目光，讓人如沐春風，于溫柔中包含的些許侵略性，也讓人輕而易舉忽略掉。
想起昨天自己無意中說過的話，戚念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好，等我換一下衣服。”
蘇航禮貌地讓到一邊去，舒心地笑了笑，顯露出幾分陽光大男孩的氣質：“那我就等着戚老師啦！”
戚念往休息室走去，身邊傳來佩佩叽叽喳喳的話語：“哇，蘇老師真的好會哦，你昨天就提了一下，他今天就搞到票了，而且好溫柔啊，我磕到了嗚嗚嗚……”
“少說話。”戚念不輕不重地敲了敲佩佩的腦袋，在小姑娘委屈巴巴的眼神中，饒有興趣地問，“那你覺得，我要是真和蘇航在一起，會是什麽樣的？”
“就跟cp粉說的一樣啊，溫柔紳士和清冷公主的組合，雖然沒有火花帶閃電但是平平淡淡才是真，細水長流那種嘛！”佩佩如數家珍地說，一張臉都興奮得紅紅的，“現在網友都被明星閃婚閃離搞怕了，還是相敬如賓的感情最讓人向往了，真的，揚帆起航cp很有未來！”
戚念安靜地聽完佩佩所講述的，在腦子勾勒出一幅圖景，和過去體驗的截然不同的那種，平淡如同一碗清水白菜湯，也不乏咬到一兩塊排骨的驚喜。
其實還挺不錯，對一向轟轟烈烈的明星生活來說，平穩淡泊的感情是個很好的歸宿，往國民夫婦的轉型也能很成功，為将來幾十年都搭好基礎。
戚念換上來時穿的衣服，身邊是替她打傘的蘇航，兩個人顏值都在線，哪怕就一起走個路，都感覺很有情況，惹得佩佩在附近都要尖叫出聲。
走進俱樂部餐廳的一瞬間，讓戚念恍惚間有了回到大學食堂的錯覺，幹淨敞亮的裝修，一長溜自選的窗口，以及一群熱火朝天的男人，除了少了手抖的大媽以外，跟大學并沒有太大區別。
餐廳很大，戚念卻一眼看見坐在正中間座位上的紀遲，他被一堆男人包圍着，衆星拱月一般，漫不經心地吃着盤中的飯菜，腳擱在桌子底下的橫杆上，時不時開兩句口，引起一陣哄笑。
跟大學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戚念忽然有些後悔來這裏，又似乎有些說不出的慶幸。五年沒有見過，一見面，卻好像無處不在一般，到處都是他的身影。
卻再也沒有了光明正大走上前去的理由。
蘇航也注意到了光坐在那兒就萬分招搖的紀遲，再看看戚念微變的神色，心下了然：“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戚念搖搖頭，眼睫輕垂，依然是淡然的語氣：“就這裏吧，過兩天就走了，想嘗嘗食堂了。”
她挑了個位置，離紀遲不遠不近，擡眼就可以看見那一群吵吵嚷嚷的男人，都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了，還跟十八歲一樣沒個正形，讓人生出幾分羨慕來。
蘇航順着戚念坐下，兩個人各自打了菜回來吃，飯菜的味道确實不錯，蘇航不禁感嘆：“感覺就跟大學食堂似的，好久沒這種感覺了。”
也說不清是哪種感覺，就是一群人一起過日子的感覺吧。
戚念彎唇：“你也才剛畢業多久。”
“戚老師別總把我當弟弟看啊。”蘇航神色有些無奈，“我表現得還不夠成熟嗎？”
成熟确實夠了，很多時候會讓人忘記他的年齡。戚念往嘴裏塞了勺番茄炒蛋，偏頭沖他笑了笑：“我覺得不成熟的你更可愛一點。”
對面的女人肌骨瑩潤，笑如春雪，配上頰邊的一個小梨渦，看起來頗有幾分可愛。
他們講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只是閑談而已，卻又如同小心翼翼的周旋。
蘇航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難得地顯示出幾分害羞來，正要開口說什麽，不遠處卻行色匆匆走過來一個男人打斷了他。
長相有些兇的男人瞅了瞅桌上的兩人，從口袋裏掏出一疊東西塞到戚念手裏，有些磕磕絆絆地說出聲：“那個，你、你是我們餐廳的幸運顧客，獎勵你這些優惠券，以後都可以憑券，免、免費來吃飯。”
他快速地一回頭，又怕被發現一樣轉過頭來，嚴肅地表示：“只有這位……額，小姐、女士……這位美女能用。”
戚念從男人身軀邊緣的縫隙處看過去，對上了紀遲望過來沉沉的雙眸。
他的眼珠烏黑，哪怕只是不動聲色盯着人，也有種被燙到的感覺。
像是只是被看了一眼，自己就已經成為了他掌中的獵物，再難逃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