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天(中)

陸嶼森問她:“你伯伯是你母親那邊的人,還是你爸爸的?”

許念音不甚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他姓錢,你說呢?”

陸嶼森微挑了眉,示意自己明白了,對許念音做了個“請”的手勢。

許念音的臉上浮起一層假笑,娉娉袅袅拽着陸嶼森向她伯伯走去。

她伯伯錢鵬展正百無聊賴地喝茶打發時間,跟其他怡然自得的客人比起來,他在這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倒也知道自己的突兀,一直坐在角落裏沒上去自讨沒趣。

他身後是一副巨大的山水屏風,襯着他手裏古色古香的茶具,倒也有幾分意趣。

許念音一過來就很甜地打了個招呼:“伯伯,給您介紹一下,這是陸嶼森。”

錢鵬展對許念音還算熱情,見到她和陸嶼森之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沖陸嶼森伸出了手:“這位就是陸賢侄吧,真是一表人才,我們念音眼光是真的好。”

陸嶼森伸手與他交握,又很快松開。

許念音嬌羞地看了一眼陸嶼森:“怎麽不說是你陸賢侄眼光好呢?”

“哈哈,都好都好。”錢鵬展爽朗地笑了一聲。

他們這邊的動靜把錢鵬飛吸引了過來:“大哥,你在跟我女兒聊什麽呢?”

錢鵬展說:“當然是聊你得了個乘龍快婿,念音,你們預備什麽時候辦婚禮啊?”

許念音聞言,輕輕戳了一下陸嶼森的胳膊:“這個嘛,要問我們老陸咯,我一個女孩子總不好催吧。”

陸嶼森把頭轉向她:“都聽你的。”

他臉上其實沒什麽表情,然而眉眼深邃自帶風流,在旁人的角度看來,倒還以為他正深情款款地看着許念音了。

錢鵬展拍了拍錢鵬飛的肩膀:“诶,老了,看到小輩都有了歸宿,我真是......”

他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眼看着就要落淚,錢鵬飛忙搭上了他的肩膀:“哥哥,我還是去帶你洗把臉吧。”

錢鵬展是一慣聽他弟弟話的,沒什麽猶豫就跟着走了。

剩下許念音站在原地,一直盯着那兩兄弟的背影,琥珀色的眼睛像被淬了毒似的閃着冷厲的光。

陸嶼森提醒她:“收斂點。”

“哼。”許念音白了他一眼,繼而又挂上了甜美的笑容,“走吧乘龍快婿,還有那麽多長輩沒問候呢。”

陸嶼森颔首,帶着她向大廳中央走去。

這個小角落頓時又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動靜又起,山水屏風後的一臺小門被悄悄打開又合上。

一切恢複沉寂。

沈遇已經站在了家門口,盯着大門上的密碼鎖發呆。

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忘了大門的密碼,這個三年來他使用過無數次,僅僅依靠肌肉記憶就能按出來的密碼,被他完完全全地遺忘了。

事實上,沈遇何止是忘了大門的密碼,他連自己是怎麽離開酒店,又是怎麽回來的,通通都不記得了,他的腦袋突突地在疼,像是被抽取了所有的記憶一樣,腦海裏只會反複循環播放着他剛才躲在那張山水屏風之後看到、聽到的一幕幕。

陸嶼森挽着未婚妻的胳膊朝他走過來。

有長輩催着他們辦婚禮。

陸嶼森說都聽他未婚妻的。

一個這麽有主見的人,一個擅長跟沈遇說“不行”、“不可以”的人,對別人說“都聽你的”。

就這麽喜歡她嗎?

......為什麽差得這麽多呢?

沈遇嘆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緊鎖的大門。

不進家門是不行的,他明天就要走了,行李還一點都沒收拾呢。

陸嶼森是一個很注重隐私的人,除了他和沈遇,就連何茵都不知道家門的密碼,沈遇想進去就只能求助于他。

沒有辦法,沈遇只能給陸嶼森發了消息:“我忘記大門密碼了,能發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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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等我看一下沒有錯別字就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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