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18
比魏姜兩家結親更為轟動的是幾天後的一出車禍，頓時占據了各大版面的頭條。
女方撞擊到了頭部，當場斃命，救出來後已經沒有了呼吸。男方尚存一絲生息，被送進了搶救室，生死未蔔。
至喜至悲，不過一瞬之間。
不久之後，東方奕收到了一封信，裏面是魏家栽贓東方家的證據，足以讓東方家從這場商業鬥争中全身而退，甚至還給了魏家一個漂亮的反擊。
姜瑤的死訊，身邊所有人都有意對其隐藏，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東方奕最後還是知道了。
他什麽情緒也沒有表露，只淡淡應了一聲“知道了”。
……
“百分之八十，剛剛好及格。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有意的。”
統統和姜瑤站在角落，像是這個世界的局外人。
“走吧。”姜瑤不回答他，她沒有心思再去顧及統統的冷嘲熱諷了。
她只是想着做完任務，然後快點回去。
只是姜瑤不知道，在她離開後，這個世界發生了一系列事情。
魏祁命大，撿回了性命。只是他醒來那刻卻頓時淚流滿面，打小沒有哭過的人，此刻哭得狼狽不堪。
他已經察覺到了姜瑤不在的事實。
“本來死的應該是我啊！是我啊……”是姜瑤替他擋了致命一擊，才換回了他的生機。
魏祁似乎想到了什麽，發瘋似得翻開了被子要下床，被旁邊的人攔住了。
“手機呢？我的手機呢？”
他向來不發怒，總給人一種溫和好相處的假象，因而此刻這幅癫狂的模樣吓壞了身邊的人，立馬找了手機遞給他。
他急切地翻開了相冊，有一個被命名為“她”的相冊被加了密，打開時，滿是一個女孩子嬉笑嗔罵的臉。
她臉上的笑容不多，只是笑時，真的好看極了，讓人只想要把天上的星星摘給她，哄她笑一笑。
相冊慢慢拉到了頂部，是一群幼兒園孩子的合照，上面有一行紅色的字寫着“2006年星星幼稚園大班三班合照”。其中有一個帶着黃色圓沿帽，紮着雙馬尾的女娃娃，嬌憨可愛，笑彎了眉眼。她和現在的姜佳謠很像，只是臉更為圓一些。
她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小女生和一個小男生。小女生和莎莎很像，只不過看起來沒有現在這般強勢。小男生很瘦弱，個子不高，餘光悄悄地往旁邊的女生臉上看，正好被照相機記錄了下來。
“你怎麽就是不相信呢？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呢？”他喃喃自語，恍如入了魔障。
……
莎莎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消息，她這段時間雖未與姜瑤聯系，但一直在暗地裏關注着她。知道了這件事後，她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鎖了好幾天。後來她出來時，照常吃飯生活，她的家人以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卻沒想到幾天後，她母親在她手上發現了好幾道傷痕，新傷舊傷，極為猙獰。這時候，她家人才知道她竟得了極其嚴重的抑郁症。
她最終成了商壇的一代神話，卻終身未嫁，英年早逝，享年三十歲。
“說好要做一輩子的朋友的，是我背了約，可你怎麽能這樣來懲罰我？”
……
當初姜瑤收集證據只是為了補償東方奕的感情，為了隐藏字跡，以打印的方式送給他，卻因為話尾慣用的一個小小的語氣詞暴露了自己。
而之後東方奕碰到了齊早早，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将那次在醫院碰到了姜瑤的事告訴了他。
因着多日在醫院待着，和許多人都有些熟絡起來了。那日被看到了她和姜瑤在一起寒暄的場面，為姜瑤做檢查的醫生便跟齊早早說，他有些不忍心告訴那個女孩子這麽殘忍的事實。
她的壽命不長了。
齊早早默默記下了，誰也沒有說。她通過各種途徑找到了姜瑤，給她發了句“加油”。姜瑤立馬領會了她的意思。
“你是個好孩子，要好好愛惜自己。一定要幸福。”
她們兩人的對話止于此，卻沒想到，悲劇來得如此之快。
齊早早的話裏滿是惋惜。
然而東方奕仍舊是那般平靜到有些冷漠的表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一陣陣的痛，痛到快要死掉了。
【叮】
再次聽到提示音的姜瑤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安。之前統統告訴她，只有達到了百分百的痛苦值，才會有提示音。
怎麽可能？
她去質問統統，得到的卻是一句不冷不熱的反問。“這樣不好嗎？”
“你是不是做了手腳？明明只有百分之八十……”姜瑤緊緊皺着眉，想要将他看透。
“那又怎樣？”統統仍舊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不禁讓姜瑤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沒有心。
他确實動了一下姜瑤給東方奕的信，并且讓東方奕極其巧妙地偶遇了齊早早，甚至讓東方奕認為姜瑤是為了幫助他，而且壽命所剩無幾，才選擇委屈自己，嫁給魏祁，同時長痛不如短痛，與他斷絕情誼。
對面的女人，容貌豔麗，冷笑時帶着睥睨一切的氣勢。這兩次的經歷讓她成長了不少。
他面無表情地說出了一個足以讓她崩潰的事實。“東方奕的身體承受不了這個數值……他死了。”
姜瑤面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她說“你不是什麽好東西，之前選擇跟你狼狽為奸的我也不是。”
姜瑤離開了。統統知道她不會再相信他了，同時也放棄了自己複仇的機會。
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她了。看吧，她果然離開了。可是不知怎麽，他竟然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我沒有名字。”
“你叫系統，那我以後就叫你統統吧。”
“随便你，一般這種情況下，系統會選擇服從宿主。”
她笑着掐了掐他的臉。
“那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
姜瑤在外面流浪了好幾天，她現在的狀态，非人非鬼。不過她還是感覺到了，她現在的身形越來越淡了，就像姜楚楚消失的那一次。自己做了惡，怕是也要同她那般消失了吧。
日光雨露，人間煙火，她一樣都感受不到，真寂寞啊。就這樣消失了也好。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統統竟然還會來找她。
她的面色難看，态度惡劣，他卻絲毫不介意，只說要帶她去見一個人。
“誰？”
統統萬年不變的冰冷表情終于出現了絲絲破裂。“我的主人。”
姜瑤去見了他的主人。那女人容貌精致，高貴如九天玄女，不染塵埃。
她坐在地上，穿着白色羅裙，滿頭白發鋪成了純淨的花海。裸露的腳踝上，有一個金色花的标志，正閃閃發着光。
那光芒越來越弱，她的容顏驟然老去，有些駭人。
她笑着看了姜瑤一眼，端起旁邊的杯盞，舉袖掩面一飲而盡。她放下袖子時，時光仿佛發生了倒退，她垂垂老矣的面容又慢慢變回了初見時驚為天人的年輕容貌。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可以告訴你。”
她笑着舉起了瓷白色杯盞，那笑容極其空洞，沒有靈魂。“我剛剛喝的，就是你這次收集到的痛苦值。”
姜瑤皺着眉頭不說話。她猜到了。
那女人仿佛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覺得你很有趣。”她輕笑一聲，仿若上古編鐘彈奏出的最為動人的樂曲。“所以我想和你打個賭。”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姜瑤轉身想要離開。
“你想贖罪嗎？”她的眼睛不是純粹的棕色，而是微微泛着金色。她像是女娲派去惑世的妲己，要看盡姜瑤的心底。
“你跟我打賭的話，我就救活東方奕……你想的話，姜楚楚和姜佳謠也可以。”
姜瑤覺得她一定是個妖怪，才能這麽了解她的心思。
那女人又加了一句。“你賭贏了，就可以回去了。”
“不用說了，我答應你。”
“不問賭什麽嗎？”女人瞧着極為愉悅，以指為梳，梳理着自己的長發。
“你說就行。”
“賭心。看你能不能讓那個人愛上/你。”
姜瑤輕嗤一聲，這般小兒作态的把戲。反正東方奕他們能活過來，輸贏也無所謂。
那女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公平起見，我會抹去你有關的記憶。要全力以赴噢，小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也結束啦～信息量有點大
雖然我像個變态似得喜歡寫虐，但最後還是想給他們一個美好的結局呢。
遲一點會有這兩個世界的小番外，不會很長。
然後下一個世界就要和吸血鬼伯爵談戀愛了。
最後感謝一下大家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