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1

雲層遮住了月亮，只篩下淡淡的光芒。黑夜，寂靜冗長，像極了情人間的私語，藏着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那條狹窄又悠長的小巷子裏，隐約可以窺見一男一女的身影。男人将女人按在牆上，整張臉埋在她的脖間似是親吻，這般親昵的狀況惹得一旁恰好經過的女孩在心底羨慕了一陣。

此時，雲層輕移蓮步，那月華才姍姍來遲。女人臉上的光芒越來越盛，在月色下顯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的身子忽得一軟，被男人扶住了，那男人仍俯首在她脖間舔舐，十分忘情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于松了手，女人卻砰然倒地。她睜大的瞳孔再也沒有合上，死死盯着半空的那輪皓月。

女孩這才發現了不對，身子微微戰栗地看向一旁戰立的男人。那男人慢條斯理地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半面側臉顯得異常俊美，卻也白的沒有什麽血色。

他慢慢轉過頭，朝着她的是森森獠牙，嘴角的血跡異常妖冶。

……

“叮叮叮——叮叮叮——”床頭的鬧鐘跳了起來，發出了擾人清夢的聲音。

被子裏伸出一只素淨的手按滅了鬧鐘後，将被子拉過了頭頂。過了幾分鐘，這人終于坐起了身，穿好衣服去衛生間洗漱。

“早安。”她對鏡子裏的自己打了個招呼，帶上粉色頭帶後，開始擠牙膏。直到白色的牙膏占據了一整個牙刷頭，她才開始刷牙。

洗漱完後，女人出了房間。客廳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早飯。白粥和吐司，還有油條豆漿。

“起得挺早，我還以為你起不來了，所以弄了點吐司方便你路上吃。”說話的中年婦女笑得一臉溫和，眼角的細紋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年齡的痕跡。

姜瑤笑了笑，“媽你別忙活了，成天閑不下來，多休息一會不好嗎？”

她咬了一口油條後，又慢悠悠喝了一口豆漿。瞧着倒是沒有一絲宿醉頭疼的模樣。

“忙了一輩子了，閑下來我這心裏就總是有點不得勁。”李岚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替她盛了碗粥。

姜瑤有些無奈，想着等放了假帶李岚出去散散心。她端起粥喝了一口，這溫度直燙得她差點摔了碗。

“诶，燙。”李岚在一旁勸阻，卻已經遲了。

姜瑤燙了舌頭，只喝了幾口豆漿後，便拿着包匆匆出了門。上班早高峰可不是開玩笑的，況且她剛開始工作沒多久，容不得差錯。

地鐵上一如既往地擠，即使她今天早出門了十分鐘。姜瑤扶着欄杆，耳機裏放着慢調的經典老歌，不禁有些昏昏欲睡，心裏想着快些攢點錢買輛代步車好了，省得受這折磨。

好不容易才出了地鐵，頓時感覺空氣都清醒了許多。

姜瑤調整了一下提包的姿勢，腳下7cm的高跟鞋“噠噠”踏地飛快，穩如泰山。誰能想到她才剛學會穿高跟鞋，并且在第一次穿時曾崴了腳休息了大半個月呢。

這一帶的寫字樓雲集，路上來往的人不外乎全是精英白領。姜瑤打了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一天的工作。

這份工作對初入社會的姜瑤來說，強度與難度未免有些大。但這個公司名聲大，福利好，而且她好不容易才熬過了實習期，好不容易才從那麽多人中脫穎而出被留了下來，飯碗砸不得。

想到這裏，姜瑤斂了神思，開始專注工作，她手上敲鍵盤的動作不停，“吧嗒吧嗒”應和着周圍的聲音。

工作了幾個小時，直坐的腰酸背疼，好在可以去吃中飯了。姜瑤活動了一下筋骨，提了桌上的包要出門吃飯。

公司是有員工餐廳的，但她就一個人，孤零零的，不怎麽喜歡在那樣的氛圍下用餐，所以這幾天都是去外面吃的。

姜瑤出了辦公室的門，伸手按了電梯按鈕。電梯從頂樓降下，紅色的數字緩緩跳動着，過了一會，“叮”一聲門開了。

她進了電梯，按了一樓的按鈕後，拿出手機看了看。沒有消息。

中途沒人上電梯，所以電梯徑直到了一樓，這期間不過一兩分鐘的事。

光潔的地面上映着女人窈窕的身姿，白襯衫與包裙的職業裝更加襯得她曲線玲珑。姜瑤正思索着今天要吃什麽時，迎面卻走來了兩人。

其中的女人，她是認識的，當初面試的時候曾經見過。

“餘姐。”姜瑤打了聲招呼。

這個女人年齡不過三十出頭，但業務能力出衆，升職極快，所以公司的人都稱她一聲“姐”。

餘瑜淡淡對她點了個頭，那雙眼角微微上揚的美眸裏透露出了一絲難懂的情緒，她正要對姜瑤開口，卻聽得姜瑤道了一聲：“顧總。”

餘瑜笑了笑，沒再說話。

那被稱作“顧總”的男人玩味地打量了她一眼，眼神裏透着一股讓姜瑤頭皮發麻的感覺。好在，那樣的審視并沒有很久。顧祈深收回了目光，輕笑了一聲。

他做事雷厲風行，其雷霆手段讓許多商界的老人都自愧不如。雖花名在外，但有顏又多金，是w市屈指可數的黃金單身漢，w市女人們心中最想嫁的NO.1。

姜瑤見他沒有要多說的意思，看了一眼餘瑜，見她對她點頭，便立馬拔腿向大門走去。這一走，直走到了完全看不見這兩人身影的地方時才停下了腳。

剛剛那個眼神，好可怕。

而且，姜瑤揉了揉鼻子，是她的錯覺嗎？那人身上的血腥味好重。

留在原地的兩人卻沒有馬上離開，顧祈深轉了身子直直看着姜瑤離開，突然發出了一句感嘆。

“她好香”。

香？餘瑜不動聲色地嗅了嗅。姜瑤身上并沒有噴香水，難不成是體香？

她看了看自家總裁嘴邊惑人的笑容，默默在心裏給姜瑤點了根香。看來初生牛犢要遭到老狐貍的迫害了。

“下午jr的文件讓她送上來。”

“好的。”餘瑜恭敬道。顧祈深需要的是絕對的服從，他讨厭有人對他指手畫腳。

可憐姜瑤來公司正式工作才幾天，因着她的身份認出了從未謀面的顧祈深，瞧着也是一個聰慧的姑娘。可惜了。

然而餘瑜口中的可憐姑娘并沒有絲毫自知。姜瑤點了碗麻辣燙，往裏面加了好多辣椒，辣得她一直呵氣。

電視裏放着最近火爆一時的狗血偶像劇，她專心吃着碗裏的蛋餃，只偶爾擡頭看一眼，在心裏吐槽着這些情節的不合理。

到了廣告時間，旁邊的一個光頭大叔調了臺，這個臺正放着午間新聞，大叔對此絲毫沒有興趣，無聊地換了臺。

“等等，可以看一會新聞嗎？”

大叔詫異地看了出聲的姜瑤一眼，将頻道調了回去。

“今早六點，在郊區的xx小巷裏發現了一具女屍，疑因失血過多而死，死亡時間約為昨天晚上十一點，警方已着手開始調查。”

女記者面色凝重地播報着新聞，而後畫面一轉，是最早發現屍體并報了警的市民王先生。

“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出來跑步，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個人躺在地上，我連忙跑過去看了一下情況。這一看，我的乖乖，這人臉色慘白，吓得我立刻報了警……”

旁邊的大叔“啧啧”了幾聲。“現在大晚上出門真不安全，我猜是搶劫，搶了錢殺人滅口。”

那大叔仍絮絮叨叨着，姜瑤卻一句話沒聽進去，只凝神盯着電視屏幕。

不是搶劫。兇案現場幹淨的沒有一絲血跡，死因卻是失血過多，難不成？！

她的臉色驟得一白，整個人開始戰栗，胃裏泛酸，被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所籠罩。在這樣的天氣裏，她的額上開始有冷汗冒出，唇色發紫，吓得旁邊不經意轉過頭的大叔也差點報了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公司的，絕望悲傷恐懼痛苦，這種種的負面情緒排山倒海般而來，幾乎要将她溺死。

最後，還是她旁邊同一批實習的小姑娘發現了不對勁，替她叫了救護車，把姜瑤送到了醫院裏。

血，濃重的鮮血味，刺鼻地要命。姜瑤意識已不清醒，卻本能地從擔架上坐了起來幹嘔了幾聲，直嘔得心肝脾腎都要出來了。

衆人只見這年輕小姑娘發出了一絲低低的小獸似得咆哮後，力氣盡失，跌回了擔架上。

……

“登登登。”

有人在門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三聲。

顧祈深将文件一收，淡淡說了一句“進來”。

餘瑜抱着文件進來，雙手拿着文件的一側，恭敬地遞給了他。

顧祈深不接，只用一雙微微泛着藍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麽是你？”

瞧着十分和氣，但餘瑜知道，他已經生氣了。

“小姑娘生病了，剛剛被救護車擡走的。”她垂頭不敢看他。

“生病？”那俊美的男人将下巴磕在手指上，似乎陷入了沉思。

“呵。”沉寂了許久，空間裏莫得響起了一陣似嘲似諷的笑聲。

“生病了？”他又問了一次。

餘瑜正不知怎麽回答，那男人卻自顧自接了話。

“那我這個身為上司的，是不是得去看望一下她。”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我來遲了。不過大家有沒有嗅到狗血的味道？嘻嘻嘻……

這個世界不會長，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