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兇悍的親媽
如果只來一兩個野人,亞有足夠的信心打跑他們,可是一下子來了好幾個,那就不是他能對付的。
他的腦子裏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食物,而是他們會殺死娃,等到來年春天跟他争搶、做步的配偶生娃。
娃如果在他的面前被他們殺死,以後步再也不會理他。
亞吃得飽飽的,美食對他的誘惑遠遠比不過娃的安危。他一把将景平安撈在懷裏,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握緊磨尖頭的狩獵木棍,縱身蹿上岩石,飛快地跑到入口處的岩石上,與幾個野人拉開距離,遠遠地看着他們。他的嘴裏發出威脅的嘶吼,警告他們不要過來。
景平安看到有野人來搶食物,第一反應當然是命比財産更重要,對于亞的舉動,豎起大拇指贊了聲:“明智!”
亞瞟見景平安的舉動,眼裏劃過絲困惑:我都被吓跑了,娃竟然誇我?
他随即又想:娃肯定誇是我保護她!
他“嗯”了聲,用力地點點頭,将手裏狩獵木棍握得更緊,打定主意要保護好娃。
幾個聞到香味過來的男野人見到亞跑了,紛紛從岩石上跳下來,目光灼灼地盯着肋排。
肋排烤得滋滋冒油。油滴在篝火中發出吡吡聲響,不僅蹿起火苗,還騰起油煙,散發出濃郁的香味,饞得幾個野人猛流口水,卻又因為不知道是什麽在響,加上對火的畏懼,使得他們圍着篝火不斷打量,不敢輕易下手。
一個滿臉胡子、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男野人喊了聲:“ya!”指指篝火中的肉,又用力地指指自己:這個,歸我了。
亞的回答是:吡牙,把手裏的磨尖頭的長棍朝他擲了過去。
磨尖頭的木棍宛若一根粗重的長矛從空中劃過,落在那野人的旁邊,吓得那野人躍開好幾步遠。他見到亞手裏沒了木棍,“呃”了聲,做出一個嗝屁挂掉的動作,意思是:你敢過來,我就殺死你。
亞向那野人回敬一個招手和一個嗝屁的動作:你過來,我殺死你。
一個瘦巴巴的看起來像是沒吃飽飯、營養不良的男野人突然深吸口氣,一下子蹿過去,伸手抓向烤肉架上的肋排,卻一腳踩在圍成火塘的石頭上,燙得他發出聲慘叫,抱着腳摔倒在地,發出“喔嚯嚯”的痛呼聲。
亞想起安用石頭烤肉的情形,知道石頭很燙,看到那幹瘦野人的慘狀,笑得發出“喔嚯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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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喔嚯嚯,一個聽起來又慘又疼,一個則是興災樂禍。
景平安扭頭看向亞,心說:你這樣子有點欠揍。
旁邊的幾個野人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輕易上前。
在寒冷的冬天,樹上早沒了果實,草都枯萎了,地又凍嚴實沒法刨地獲取地下的果實、根莖充饑。受傷便追不到獵物,帶着傷口破冰撈魚,傷口會爛得更快,很快就會死去。
他們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小心翼翼地靠近火塘,待感受到火塘裏散發出來的熱氣,一邊身體暖和了很多,一邊又忍不住地害怕。
一個十七八歲的男野人清楚地看見幹瘦野人是踩到石頭被燙到腳的,他聰明地避開了石頭,踩到景平安鋪了獸皮的石頭凳子上,朝着肋排伸手抓去。
他比之前那人謹慎了很多,因為緊張害怕,手控制不住地抖,仍堅持着一點點靠近。他感覺到手灼得手發燙,一咬牙,伸手抓向肋排,卻在觸及的瞬間被燙得縮回手。
他縮在石凳上,握着被燙的手,發出“呼呼呼呼呼”的呼氣聲,再低頭看去,碰到肉的幾根手指頭全紅了,而且越來越疼,忍不住發出慘叫哀嚎。
其他幾個野人見狀,不敢再打這肋骨的主意,紛紛扭頭去尋找別的食物。
有兩個野人從雪堆裏刨出景平安包肉的幹草。他們送到鼻子前聞了下,激動地扒開,果然見到肉,飛快地把雪地裏的其他幾包肉也抱在了懷裏,蹿上岩石,跑了。
其他野人見狀,也趕緊撲過去搶。
景平安裹好的肉包,被他們三兩下搶沒了。
有三個野人動作慢了半拍,沒搶到肉,扭頭便去了旁邊的草窩。
他們在草窩裏沒有翻到肉,但翻到了獸皮,一個個學着亞的樣子,開心地把獸皮往身上裹。
忽然,破風聲響傳來,一根磨尖了頭的圓木棍從天而降,将一個站在景平安母女窩前正往身上裹獸皮的男野人紮了個前後對穿。
那比手臂粗的圓木棍,從男野人的後背進去,小腹出來,把人當場釘在地上。
一旁的兩個野人吓了一大跳,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又有一根木棍飛來,這次紮歪了,落在他倆的中間。
他倆齊刷刷地扭頭看去,便見到一個女野人的左邊肩膀上扛着大堆木頭,右手從中抽出一根,握在手裏又要朝他們擲來。
兩個野人吓得飛快地蹿上岩石,亡命飛逃。
步手裏扔出來的樹枝、幹柴,一根接一根地朝着他們飛去。
狩獵的樹枝都是挑的直的,還經過加工清理過枝丫,擲起來有準頭,而當柴燒的樹枝都是在地上随便撿的,一根根長得歪歪扭扭的,還有不少細枝分岔,扔出去只能有個大概的方向,打移動的目标,毫無準頭可言。
可是步扔得又密又集,把手裏的柴呼啦啦地扔了一氣,吓得那兩個野人拼命逃蹿。
步連續扔了五六根樹枝都沒打中目标,氣她得把手裏的樹枝幹柴往地上一扔,飛快地奔到草垛旁,拿起打磨過的狩獵木棍,對着已經爬到岩石一半高處的野人紮了過去。
這一支木棍的準頭十足直接把那人紮穿,他當場墜落,掉在地上不動了。
另一個野人爬到岩石上,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吓得心膽俱裂,連滾帶爬地往前跑。
搶到肉的幾個野人剛跑出去沒多遠,便見到身後有人逃得極為狼狽,不由得心生好奇。他們悄悄地靠近岩石,往下張望,一眼看到兩個男野人死在山岩下,還有一個女野人出現在下方,吓得一個個倒抽冷氣發出驚呼聲。
步聽到聲音扭頭望去,把手裏的圓木棍剛舉過肩膀,還沒來得及投擲出去,一群男野人全部扭頭跑了。
帶娃的女野人太可怕了!她們會毫不手軟地殺死所有靠近草窩威脅到孩子安全的男野人。
亞也吓到了,果然地雙手舉起孩子,擋在身前,當盾牌。他小心翼翼地把頭從景平安的身後探出半顆頭,堆起讨好的笑容,對殺氣騰騰的步說:“娃。”
景平安親眼見到親媽把兩個男野人當場紮個對穿,三觀受到劇烈沖擊,人都驚懵了。這……何止有點暴力。她随即又想起去年冬天,有三個瘦骨嶙峋的女野人想進山洞搶劫,也是被親媽一招撂翻一個。她再次在心頭感慨:我媽牛逼啊。
忽然,她的雙腳騰空,渣爹把她舉了起來。
渣爹站在懸崖上,背靠岩壁,腳下的立足地窄到只夠站半個腳掌,這會兒雙手離開攀附物還把娃高高舉起,比溜着大猩猩在峽谷深澗間來回蹦跳還要吓人。
步滿臉怒容地爬上岩石,一手抱過景平安,将她送回到草窩裏,又把被幾個男野人扯亂的窩重新鋪平。
景平安坐在窩裏,擡起頭看向被親媽紮成對穿還“立”在草窩前的男野人,有點被吓到。這男野人有胡子,看起來年紀不輕,頭發也很亂,長得挺瘦的,遠沒有亞那麽愛幹淨、壯實。
他身上披了些幹草禦寒和剛搶到的獸皮,凍得嘴唇都紫了。這會兒垂着頭,身子的重量全挂在穿胸而過的木棍上,嘴裏,胸前還在往下淌血,滴到地上,有些還沾到草窩邊。
這裏的氣溫比起上輩子的大東北要暖和很多,遠不到滴水成冰、潑水成冰的地步。
親媽把男野人披在身上的獸皮扒下來,便将兩個男野人扛到外面,找了塊醒目的位置立起來,向其他男野人示威。
兩個男野人被紮穿他們的木棍立着,杵在寒風中,看起來有些瘆人。
剛才從草窩裏離開的幾個男野人分散在遠處張望,他們見到那兇悍的帶娃的女野人翹首四顧似在搜尋他們,吓得立即縮進石頭後、草叢中躲起來,再悄悄地溜得更遠。
有膽小的男野人,甚至不顧嚴寒,背起草垛,搬家,遠離帶娃的女野人。
女野人的族群數量少的時候,她們擔心有男野人趁她們不在窩裏去殺害孩子,會結伴出來,找出附近的男野人,要麽趕走,要麽殺死。
……
景平安作為一個依靠爹媽保護的幼崽,對慘死的男野人有點于心不忍,也只能弄些岩石風化後形成的細沙礫把地上的血漬掩蓋起來,來個眼不見為淨。畢竟生存條件惡劣,那些男野人闖進帶娃的女野人的窩強奪食物和禦寒的東西,也算是自找的。
她只能希望可以慢慢改善條件,争取将來寒冬時節,不用再為了一些放到快腐爛的變質水果、一塊還沒烤熟的肋骨便鬧出人命。
亞再一次見識到帶娃的女野人有多兇。
如果安不是他的娃,他現在估計也成了被紮穿的一員。他蹲在草窩裏,見到亞單手提着磨尖頭的木棍回來,下意識地瑟縮了下,但還是要為自己争辯兩句。他拍拍自己的胸脯,說:“娃。”又做出很強壯勇武的動作:我有很勇武地保護娃。
步朝亞豎起大拇指,決定待會兒吃點食物,再睡一覺,養足精神就去把附近的男野人找出來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