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做決定在廉恥和她之間

第22章做決定在廉恥和她之間

在他應下的那一刻開始, 時鐘仿佛被按下了慢速鍵。

空氣也停止了流動。

譚季秋只覺得心口異常地發悶。

他将顫抖的手別在身後,努力平複語氣。

“對不起。”

讓你這麽痛苦。

唐言桉幾次張了張嘴。

最終只說:“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

就是他的問題。

如果他能早一點察覺到。

如果再早一點......

譚季秋垂下眼。

或許不是沒有察覺,只不過是他自己在一直在有意忽略倆人之間的問題。

他以為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熬過這段時間,他們就會好的。

直到此刻, 譚季秋才發覺自己好像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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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湯喝了吧。”她的臉色同他一樣白, “醫生說, 這湯對身體恢複有好處。”

“好。”譚季秋目光瞥向桌上的湯盒, 擡手去打開。

香味飄了出來, 譚季秋連忙拿起湯勺,低頭去舀着喝,連續不斷地重複這一個動作。

病房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唐言桉轉過身, 背對着男人,眼眶微紅。

她從未想到過自己和譚季秋會走到如今這個結果。

唐言桉曾以為, 他們這輩子早已綁在了一起, 怎麽都分不開了。

可是上天好像總喜歡開這種玩笑, 先給了她堅定的信念,再一巴掌打碎。

很快, 一碗湯見底。

譚季秋默不作聲地抹了抹眼角,說:“很好喝, 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唐言桉目光瞥向窗外,“我幫你訂了一周的湯, 既然身體還沒好透,就別急着出院了。”

“好。”她說什麽, 他應什麽,“我都聽你的。”

因為他不知道,這一次答應後還有沒有下一次。

“另外, 很抱歉今天才和你提。”唐言桉聲音逐漸轉向哽咽,“我爸媽這邊我會和他們解釋。”

“好。”譚季秋沒忍住擡眸去看她,嗓音晦澀:“待我向叔叔阿姨說聲抱歉,還有其他長輩。”

他失約了,沒能履行那個照顧她一輩子的約定。

“譚季秋。”唐言桉忽然喊他。

“我在。”男人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卻還是僞裝成正常模樣,去回應她。

“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唐言桉說到這忽然停住話頭,轉而道,“我下午還有工作,先回公司了。”

“路上注意安全,到公司記得——”譚季秋習慣性地叮囑,末了,頓了頓才道,“如果可以,微信上告訴我一聲。”

你安全到達,我才能放心。

“好。”唐言桉彎腰拿起一旁的包,确定臉上沒有任何痕跡才不動聲色轉過身,只和他匆匆對視一眼,然後道了句,“再見。”

譚季秋定定地望着女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視線之內。

他才不舍地收回視線,剛喝下去的湯此刻翻湧了起來,譚季秋只覺得一陣陣惡心襲來。

心髒就像被槍打成了一個窟窿。

疼得不行。

譚季秋蹲在角落,靠着身後的牆,情緒終究沒能控制住。

他開始哭。

譚季秋不敢用力,怕她聽見了會傷心。

他知道,她就在外面。

一牆之隔外。

唐言桉确實沒有離開,因為實在沒有力氣了。

她靠着牆的支撐才沒能讓自己就此滑落在地。

原來和愛的人分開,是這種感覺。

那種将人反複溺在水中,每次只讓你呼吸半秒,就再一次把你按在深水之下。

你聽不見四周的聲音,全世界都在離你遠去。

唐言桉緩了許久,才堪堪站穩。

她沒忍住回眸,最後看了眼半掩着房門,轉身離開。

就像以前照顧我一樣,別什麽事都壓在心裏。

還有,我愛你。

這是她在病房裏,未說完的話。

唐言桉坐上出租車後座,幾日沒休息好的她,只覺得腦袋昏沉極了。

偏偏這時候手機還在不斷地響。

她拿出來一看,是莫聽發了幾張圖片在群裏。

問哪一件适合她。

她明天就穿哪一件。

唐言桉看到這條消息,才遲鈍地回想起明天是她和譚季秋原本領證結婚的日子。

說好的請親朋好友一起吃頓飯。

酒店訂好了。

親人遠道而來,朋友特意請假。

可本該接受祝福的新人卻分開了。

唐言桉想了許久,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和他們解釋。

她只好先告訴莫聽她們幾個,她和譚季秋分手了,祝玥和關瑗是今晚的航班,總不能讓她們白飛一趟。

不久前才拉的伴娘小群裏,随着她這句話,一瞬間陷入寂靜。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莫聽,或許是經歷過一次,她比另外兩個都要鎮定些。

她沒有追根究底,而是問她現在在哪裏。

唐言桉看到這條消息,正要打字回她。

指尖在屏幕上動了動,又停下。

過了一會兒,‘回家’兩個字的拼音被她慢慢删掉。

最後她打出一行字。

「回去拿行李。」

這兩天除了在醫院照顧譚季秋,唐言桉順帶也将自己的行李收拾了出來。

既然分手了,她也就沒理由再在這住下去。

唐言桉在公司附近訂了一個月的酒店,打算先住着。

等假期過了,就把之前一直空着的房子收拾一下,基礎的家具總是要有,要不然總不能直接住空房子。

唐言桉回到住處,就開始繼續之前沒收拾完的行李。

當初這個房子裝修的時候,譚季秋全部是按照她的喜好來。

每一處、每一個角落都是她喜歡的風格。

就連床頭邊上那個華而不實已經壞了好幾年的落地燈,就因為是她喜歡的,所以譚季秋一直沒舍得丢掉。

她忘記了拉上行李箱的拉鏈。

就這樣半蹲下,望着那個早已壞掉的落地燈。

怔怔出神。

從譚季秋家裏出來的時候,唐言桉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莫聽。

她身上的舞蹈服還沒脫下,妝容和發型一看就是為了某一個舞蹈專門準備的。

“你怎麽過來了?”唐言桉勉強扯了個笑容,“都說了我沒事。”

“誰怕你有事了。”莫聽看着她,眼眸裏閃爍,嗓音裏藏了幾分別扭和擔心,“是司機路癡送錯了地方。”

“你就這樣過來,團裏該怎麽辦?”唐言桉問她。

“已經錯過了,還能怎麽辦?”莫聽走過去,幫她拿了些行李,“反正又不是明天就要登臺表演,一次排練而已,哪裏有你重要。”

唐言桉這下是真心地笑:“你總是這樣。”

莫聽小聲哼道:“反正我是關系戶,這麽多年早就被他們嘴習慣了,也不差這一次。”

莫聽的小姨是着名的舞蹈家,跳的是古典舞。

雖然有這一層關系在,但莫聽的成功從來都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

只不過人言可畏,這麽些年來,造謠她走後門的話從未停過。

“去我那住吧。”莫聽什麽都沒問,而是直接道,“你那個房子裏面什麽沒有,一時半會兒也住不了,而且酒店哪有我家住得舒心。”

“我去你家住,你那個小男朋友該怎麽辦?”唐言桉笑了笑問道。

莫聽眸光僵了一瞬,聲音有些磕絆:“你怎麽知道?”

“前段時間路過商場看到他陪你逛街來着。”唐言桉偏過頭,看向她,“所以我還是住酒店吧。”

莫聽這下不說話了。

她目光頻頻投向唐言桉,欲言又止。

“你放心。”像是看穿了她,唐言桉直言,“我不會和莫阿姨說的。”

“那就好。”莫聽長舒了一口氣,她媽最近又開始催她結婚,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偷偷談了戀愛,指不定要将人回去逼着對方和自己拜堂成親。

莫聽只是想談談戀愛,并沒有想要結婚。

這兩者之間差別可太大了。

“所以我還是住酒店最方便。”唐言桉說,“反正離春節不剩多少日子了,到時候我直接回家住。”

她現在不直接回去,是因為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直保持目前平靜且正常的狀态。

尾巴斷了,總需要一點恢複的時間。

“言桉。”莫聽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睫微微垂下,“你還有我們。”

“我知道。”她嗓音不由得顫抖起來。

好在外面風很大,将其蓋住了。

莫聽陪着唐言桉去了酒店。

唐言桉訂的是間套房,連帶着一個小廚房。

當時訂的時候,她沒想那麽多。

下意識地就要了帶小廚房的這間。

後來她回頭想想,自己又不怎麽會做飯,幹嘛選帶廚房的。

簡單收拾後,唐言桉就把莫聽趕走了。

就算是真的關系戶也不能由她這樣任性遲到,而且還是為了她。

這讓唐言桉怎麽能安心讓她陪着自己呢。

房間裏瞬間只剩下唐言桉一個。

她走到窗前,摸着陌生的窗簾,眼神透着幾分茫然以及面對現實的無助感。

是真的分開了。

她和譚季秋分開了。

離他們在一起十年只差了一天。

唐言桉離開後,譚季秋哭了許久,最後又在洗手間吐了個昏天暗地。

孟越和談紀書過來看他的時候,他正被醫生按着檢查。

用很多年後,孟越的話說。

他從未見過那樣的譚季秋,目光死一般的沉寂,像被鬼神剝奪了屬于自己的靈魂。

孟越也從未想過在衆人眼裏甜蜜恩愛,即将走向婚姻的倆人居然會分手。

他更沒想到,分手後的譚季秋會變成這副樣子。

等譚季秋再次回到病床上時,已經是好幾個小時過去了。

擱在餐桌上的保溫飯盒早已涼透,殘留的湯汁也跟着凝固,微微泛着白色。

知曉了大致事委的孟越,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安慰。

他站在病床前,用胳膊拱了拱同樣在出神的談紀書,示意他說兩句。

平日裏就他最會面不改色地巧言善辯,怎麽這會兒連點安慰人的話都不會說了。

談紀書後知後覺地瞥向身側的孟越,他沒有按照對方的意思開口。

他此刻還愣在他們倆分手了這個讓人不敢相信卻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裏。

不是幻想。

亦不是夢境。

談紀書不敢相信,直到孟越讓他去安慰譚季秋,他才慢半拍地将目光轉向病床上臉色蒼白頹然的男人。

他承認,在安慰的話說出口前,他的內心湧起的居然是克制且隐忍的喜悅。

談紀書沒辦法對着突如其來的有幾分屬于自己的機會面前表現出憂傷來。

如果人生是一部電影,那麽此刻一定是他演技最爛的時候。

孟越見談紀書靠不住,只好自己上。

他先是扯了一個莫須有情侶分手又複合的例子講給他聽。

然後又把他家裏那些分手了又突然閃婚的事通通在他面前倒了出來。

結果一點用都沒有。

譚季秋依舊木着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孟越是真沒法子了,但他還是沒放棄旁敲側擊:“就真的一點餘地都沒了?”

他還是不相信深深愛着對方的倆人能夠忍受這種分離。

譚季秋依舊沒吭聲。

可孟越已然知曉了答案。

談紀書不知道什麽出去了,孟越沒太在意,他長嘆了口氣,拉過椅子坐下,打算再勸勸好友。

他怕譚季秋會想不開。

病房外,談紀書習慣性地從兜裏摸出煙,剛要往嘴邊送,卻又想起來這裏是醫院。

于是他收回打火機,垂下夾着香煙的手。

談紀書望着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沒忍住想,她現在是不是像譚季秋一樣,很不好。

如果可以,談紀書多想就這樣奔向她身邊啊。

他想不顧一切地問她,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如果她點頭,那他就繼續問:那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如果她搖頭,好像也不會有多麽失落遺憾。

畢竟這種在他看來荒誕不可及的夢,過去十年,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了。

談紀書在心底設想無數種場景,可最終連踏出第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裏頭孟越還在安慰譚季秋。

可他腦海裏這時閃過的卻是無數個乘人之危的荒謬法子。

這種念想,随着時間的推移,變得愈發強烈了。

手頭的香煙被他折斷在手中。

擰碎、擠壓。

仿佛這樣就能抑制住他那貪婪的內心。

可是好像并沒有用。

在廉恥和她之間,談紀書沒有任何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林斯正最近過得也不太好。

誘因是莫聽有男朋友了。

他看着她挽着那個比自己小了将近十歲的少年,說不清楚內心是什麽感覺。

喜歡就是喜歡,不愛就是不愛。

不是所有的暗戀都能得到幸福的回饋。

比如他。

在這之前,林斯正一直都以為就只有他心底藏了許多的秘密。

可是不久前他忽然發現。

有個人,比他還有會隐藏。

“在想什麽?”林斯正穿着嚴肅的白大褂,走到談紀書身旁,明知故問道。

“沒什麽。”談紀書垂眸掩聲,“你今天沒有手術?”他岔開話題。

哪曾想林斯正卻不接茬,而是開門見山道:“譚季秋和唐言桉分手了。”

談紀書手指顫動了一瞬。

然後不動聲色回他:“我已經知道了。”

林斯正沒去瞧他的反應,因為猜得出來。

同病相憐的人,這一點感應還是有的。

“所以,你打算如何?”林斯正再問。

他這樣直白又隐晦地問,讓談紀書連否認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談紀書問。

“沒多久。”林斯正淡笑,“你藏得很好。”

不像他,一頓酒就暴露了。

林斯正至今還記得大學畢業那會兒,孟越拉着他們三個去通宵買醉。

孟越非要玩真心話大冒險,他們四個為此喝了很多酒,醉得像一灘爛泥。

結果卻是,除了談紀書以外他們三個都吐露了不少秘密。

那時候林斯正和孟越的想法一樣,他們真以為談紀書無欲無求。

現在回憶起來,不是他們太單純,而是談紀書的演技過于逼真了。

“可你還是察覺了,不是嗎?”談紀書瞥向他,同樣直言,“你今天過來是想勸我放棄?”

林斯正又笑了:“我沒有權力決定別人的人生,你想做什麽,我都不會阻攔。”

他只是想提醒一句:“不過大家兄弟一場,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想想以後。”

林斯正并沒有把話挑明。

但他相信談紀書聽得懂,自己只是把最壞的一種結果擺在他面前,讓他好好想一想。

萬一結果不如人意,那麽你們三個人之間該如何繼續相處。

一旦這種平衡穩定的關系被打破,未來帶給你們的,将會是無法預料的結果。

它也許是良好,但也很有可能是糟糕透頂的存在。

談紀書明白林斯正的意思。

畢竟他自個兒就是這樣做的。

不打擾、不冒犯。

談紀書不知道林斯正有沒有後悔過。

可他的方式就一定是最好的嗎?

“我會好好考慮。”談紀書嘴上這麽說着,心裏卻早就有了決斷。

林斯正沒再說什麽,而是道:“去喝一杯嗎?明天我休假。”

“明天不行,你找孟越陪你。”談紀書想也沒想地拒絕,“我得去處理機票的事。”

“機票?”林斯正擡眸,“又要出去?”

談紀書不置可否:“機票是之前預訂的。”

所以現在得去退了。

自從看出了他的心思後,林斯正困惑了很多年的問題也在同一時間得到了解答。

作為朋友,他了解談紀書。

他重感情,但卻不會像孟越那樣過分流露。

所以過去林斯正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麽會留在渝水創業、定居。

林斯正沒有忘記,畢業前夕,談紀書的父母給他打了不少電話。

電話裏無一例外都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勸談紀書回北塘。

可最終談紀書并沒有回去。

孟越甚至還問過他是不是舍不得他們這群兄弟。

林斯正記得當時的談紀書并沒有回答。

只是沉默。

現在看來,到底什麽心思。

很明顯了。

林斯正最近覺得自己和談紀書是一類人。

但又不完全是。

就比如現在,他知道自己這點沒有論據的勸解于他而言,造成不了多大的作用。

他心底什麽決定,沒有任何人能去改變。

但作為他們三個人的朋友,他還是不硬不軟地勸了兩句。

林斯正後來想,自己應該是嫉妒吧。

嫉妒談紀書有勇氣去做自己不敢做的事。

為了那一點虛無缥缈的可能,談紀書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這是常人難以理解更沒法去付諸行動的事情。

“這次又要去哪裏?”林斯正問。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談紀書答。

林斯正笑着嘆息一聲,他明白了:“那你就當我剛剛說的都是廢話,別放在心上。”

“我進去看看他,你呢?”林斯正臨推門前,特意問他。

“去找她。”男人語氣堅定,帶着一股義無反顧地決心。

林斯正目光頓了頓,道:“那祝你願望成真。”

然後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入。

這一覺,她似乎睡了很久。

唐言桉從酒店的床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擡眸看窗外。

天居然已經黑了。

她住的房間偏高層,從窗前往外看去,仿佛能将整個渝水市都納入眼中。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不停地閃爍。

她推開半扇窗,遙遠的鳴笛聲随着冬日裏的冷風一起吹了進來。

唐言桉就這樣在窗前站了許久,直到冷風吹得關節生痛。

她才恍惚,似清醒過來。

自從說了分手以後,唐言桉發現自己的感官變得遲鈍又敏感。

她回到床邊,彎腰拿起手機。

消息倒是沒有多少。

他們都默契地沒有打攪她。

倒是李明芝女士給她打了幾個電話。

唐言桉望着未接來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她知道,如果這一通電話回過去,勢必要把所有的事告訴他們。

唐言桉不知道他們會是怎樣的态度,能不能接受。

她猶疑了。

可明天又很快就要到了。

談紀書從莫聽那拐着彎打聽到了唐言桉住的地方。

他驅車來到酒店,随意訂了間房。

在裏面抽了一下午的煙。

其實他沒有林斯正以為的那麽果斷,他是怕的。

怕踏出了這一步,大家連朋友都做不成。

更怕自己以後連偷偷愛她的資格都不能再擁有。

室內,滿地的煙頭,空氣中飄着的煙霧,久久散不開。

他現在身上全是她最讨厭的味道。

談紀書聞着味想,不管有沒有機會,都得先把自己清理幹淨。

即使做不成她愛的人,也不能讓她厭惡。

另一邊。

唐言桉手指停在某個未接來電上,正要按下去時,微信卻先彈出了一條消息。

她點開。

是談紀書發的。

他說:「我有些話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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