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假真那就從結婚開始吧

第23章真假真那就從結婚開始吧

唐言桉第一眼看到這條消息, 下意識的反應是談紀書是要來勸她。

畢竟他們是很好的朋友。

她不太想出門。

唐言桉猶豫了兩秒,問他:「很急?」

消息剛發出去,對面就有了回應。

唐言桉聽到聲音, 垂眸望過去。

T’s:「嗯。」

談紀書回得很快,他怕自己後悔。

更怕她先一步說出個他無法反駁的拒絕理由。

他反握住手機, 不敢去看。

直到屏幕再一次亮起, 他才後知後覺地點開。

T:「好, 不過你在哪?」

唐言桉一開始确實是想拒絕。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讓她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應對其他人。

可就在拒絕的話就要發出去時, 她卻又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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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言桉想,自己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裏,或許出去會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于是拒絕的話轉為答應, 又問了句他在哪。

談紀書報了酒店大堂的位置。

唐言桉很是驚訝。

她匆匆洗了把臉,拿起手機就出了房門。

出了電梯, 唐言桉視線自動往大廳方向搜尋。

這個點, 來預訂的人不是很多。

唐言桉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她走過去, 喊他:“談紀書?”

談紀書聽到熟悉的聲音,倏地擡眸, 從位置上站起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唐言桉先出聲。

“我問的莫聽。”談紀書如實回答。

也許是緊張,也許是膽怯。

談紀書沒怎麽敢看她。

他此刻的神情與往日裏相比, 相差甚遠。

如果是過去的唐言桉一定會立刻感覺到,很不巧的是, 她今天同樣并不怎麽在狀态。

唐言桉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她沒忘記自己下來是因為什麽。

“對了, 你要和我說什麽?”

“你吃飯了嗎?”談紀書繞開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唐言桉一到酒店,勸莫聽回團裏後, 就睡了過去,等她醒來時,就是眼下這個天色。

別說是飯,大半天過去她連口水都沒有進。

談紀書瞧見她臉上流露出的一瞬迷茫,便知道她這是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

于是他道:“先吃飯。”

他們來到一家餐廳。

談紀書點了幾道她喜歡的菜。

唐言桉坐下。

餐廳的氛圍很好,燈光偏暗。

除去餐桌上空亮起的小燈盞,四周昏昏沉沉。

瞧着特別像冬日傍晚,天邊的留色。

唐言桉端起服務員送來的溫水,抿了幾口。

睡了大半天的她,嗓子有些幹澀。

很需要潤一潤。

他們誰都沒有先開口。

唐言桉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今天的她,一點思考的力氣都沒有。

而談紀書則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于是當菜擺上桌後。

他說了句:“先吃飯。”

唐言桉點頭,低頭開始喝湯。

嘴裏嘗到了味道,胃裏的饑餓感也随之而來。

談紀書見她願意吃東西,心裏的擔心頓時降了些。

然後他也跟着安靜地吃起來。

學她。

這頓不知道是算晚餐還是夜宵,因為都沒怎麽說話,所以很快結束。

談紀書又幫唐言桉點了兩道她喜歡的水果。

就擺在小燈盞正下方。

水果表皮被照得晶瑩剔透。

唐言桉就這樣盯着它們。

她在等談紀書先開口。

“言桉。”時間仿佛過去了許久,久到水果表面的汁水似乎都被燈光照幹了。

談紀書這才輕聲開口:“你和他…你們…”

“嗯。”唐言桉心道,果然如此,“分手了。”

她說完垂下眸,也因此錯過了對面男人眼底閃過的異樣情緒。

“如果你是來勸我,就不用浪費口舌了。”她說出口的話,幾乎沒有反悔的可能。

“我不是來勸你們和好。”談紀書打斷她的猜想,看向她,眸色出奇地認真,“我是想問,你能不能和我結婚。”

唐言桉聞言,徹底愣住。

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清了,可是組合在一起的意思,她不明白。

結婚?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談紀書,我不——”

“我喜歡你。”

被打斷的唐言桉:“!!!”

談紀書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就滿懷希望地擡眸去看她的态度。

震驚、不可思議。

以及抗拒和不解。

他從始至終期待的一切可能。

哪怕是一點點驚喜,都沒能從她臉上捕捉到。

唐言桉的反應,讓談紀書明白。

她真的從未對他有過絲毫男女之情。

哪怕是轉瞬即逝。

談紀書只覺得心髒在一抽一抽的,很疼。

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她的反應徹底告訴談紀書,就算沒有譚季秋,她也不會喜歡上他。

還好沒有說愛她,要不然連找補的餘地都沒有了。

談紀書在心底收回自己最初的計劃。

硬生生地扯出一個在唐言桉看來應該還算自然的笑容。

他佯裝調侃:“被我吓到了?看來我演技還不錯。”

談紀書端起水杯,低眸抿了一口。

掩蓋住餘下的情緒。

唐言桉是真被他吓到了。

他方才認真的模樣,着實太震撼人心。

她接道:“談紀書,我們以後能不開這種玩笑嗎?”

“對不起,吓到你了。”談紀書道歉。

可除了吓到你這一點,其他都是我最真實的內心。

談紀書默默地在心底回想了無數遍,自己不久前說的那句告白。

仔細算算,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當着她面,鄭重地告白。

只可惜,剛說出口沒多久,就迅速夭折。

他可真是一個膽小鬼。

連這點抗拒都接受不了。

談紀書是真的怕不僅愛人沒做成,連朋友都資格也沒有。

所以當他踏出一小步後,并察覺到對方的抗拒時,就會快速縮回自己的秘密世界。

比起她不愛他,談紀書更怕的是徹底不能留在她身邊。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談紀書說出心底早已計劃得滾瓜爛熟卻打心底不願意用的計策。

“幫你結婚?”唐言桉只想到這個。

如若不然,他方才不會說出那種話來。

“嗯。”談紀書低聲承認。

他錯開她投過來的目光,怕露餡,所以只能有意無意地躲着。

談紀書只感覺自己現在宛若在過獨木橋,稍有不慎,下面等待他的就是萬丈深淵。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往前走。

無論腳下下是火海還是深淵。

烈火焚身也好,粉身碎骨也罷,誰讓這是他唯一可以争取的機會呢。

“為什麽?”唐言桉不理解,也無法明白。

還有,為什麽是自己。

先不提她和他的關系,就拿她現在這個情況來說,怎麽看都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而且她不明白他怎麽忽然就要和人結婚。

“因為我愛的人,她要和別人結婚。”談紀書看向她說,“我愛她,所以這輩子除了她,我不會再愛別的人。”

唐言桉想起來了。

不久前,談紀書是向她表露出他有喜歡的人,而且那個人已經有另一半了。

所以他現在是因為得知了對方要結婚的消息,開始自暴自棄了?

“談紀書,凡事沒有絕對。”唐言桉沒見過這樣的談紀書,她決定勸勸,“你的人生還那麽長,你以後一定會遇到你愛的同時也愛你的人。”

“不會了。”他低下頭,語氣悲涼,“我知道她有多愛那個人,我沒有機會了。”

唐言桉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明明她自己的生活剛開始一團糟。

“可是如果你和我——”唐言桉張了張嘴,最終選擇跳過那個詞,繼續道,“如果真這樣做了,你和她很大概率一點可能都沒了。”

唐言桉不希望他在沖動的心境下做出這個決定。

在唐言桉眼裏,她認為今天坐在這裏的不管是誰,方才的話,談紀書都會說。

“明天的婚宴,你應該還缺個角色。”談紀書忽然道。

唐言桉抿唇,她确實還沒想好該怎樣和家裏人攤牌。

爸媽倒是還好,她主要是怕其餘四位老年人承受不住這種巨變。

“所以你的意思是?”唐言桉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我去。”談紀書逐字逐句吐露心聲,“很巧不是嗎,我和譚季秋的名字剛好也差不多。”

“我們結婚,我幫你解決明天的事,你幫忙應付我爸媽。”

他沒辦法,只能把父母當做理由,搬了出來。

“你爸媽也催婚?”唐言桉很少聽談紀書提起過父母,據說他父母工作一直很忙。

高中到大學那會兒,她甚至都沒見談紀書回過北塘,一直都待在渝水。

“嗯。”談紀書應聲,“可是讓我想結婚的那個人,她不願意。”

唐言桉垂眸,不可否認。

就在前一秒,她居然有過一瞬心動。

把談紀書拉去救場,雖說瞞不過爸媽,但暫時糊弄住四位老人,足矣。

唐言桉并不願意騙他們,她只是不想讓他們長途跋涉趕過來,卻帶着失望回去。

而且爸媽為了顧及老人們的感受,肯定不會當場拆穿。

還有,最令她心動的原因是,眼下就只有談紀書适合。

名字、身形。

甚至只要再稍加改扮幾點,連側面都能模仿出一兩分相像來。

“好。”唐言桉答應了。

“你願意?”談紀書努力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和顫抖,餐廳裏昏沉的氛圍,讓他忽然有一種錯覺。

他似乎又回到了皇後鎮。

這一次,他不再是沒有資格進婚紗店的觀客,而是在裏面着急等待愛人出場的預備新郎。

她剛剛說‘好’。

這一刻,談紀書不知道有多怕是自己聽錯了。

于是他不止一次地重複問她,是真考慮好了嗎?

“三年。”唐言桉最終給出了一個時間,“我們這段婚姻,最多只能延續三年。”

這只是個臨時的辦法,他們不可能因為某一個難解的題而徹底綁在一起。

談紀書有自己該擁有的人生,而她的人生,也該開啓新的篇章。

所以就從結婚開始吧。

她總不能一直囿于一段無解的情愛當中,她需要适當地轉移注意力。

唐言桉說:“三年後,我們就以感情不和的理由離婚。”

“好。”談紀書頓了頓,點頭,“三年後,感情不和,我們離婚。”

他居然為自己争來三年機會。

談紀書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難過。

開心的是自己又靠近了她一點。

難過的是,她和他結婚,不是因為愛。

“那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雖然答應了,但唐言桉還是決定給自己緩沖的機會。

她很怕今晚一過,沖動沒了。

所以她留了一個晚上給自己繼續考慮。

“就今晚吧。”談紀書斷了她的猶豫,“我明天要去機場接人,可能會來不及。”

“可是這個時間,民政局早就關門了。”唐言桉擡眼望向窗外。

冬天的太陽落得早,不到六點天就黑了。

而現在是晚上八點,更是早就錯過了民政局可以領證的時間。

“我有認識的朋友,可以幫忙。”

談紀書準備了一天,怎麽可能只甘心口頭的承諾。

短暫的沉默後。

唐言桉應了,她說:“那就今天吧。”

很多年後,談紀書無數次回想起這一天時,心口湧起的都是淡淡的甜。

他一輩子都會記得,在唐言桉和譚季秋分手的那一天,他也和喜歡的人結婚了。

那是他們相愛十周年的前一日。

卻也是他愛唐言桉的第三千七百三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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