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兩人回了楚惜的住處,陸齊銘剛把人安置在沙發上,轉身給她倒了杯水的功夫,就聽到自己手機嗡嗡作響。

拿出來一看,發現是自家大哥打來的,陸齊銘也沒在意,因為手上還拿着茶壺,于是想都沒想就按了擴音鍵。

結果剛一接通,就聽到對面傳來的咆哮聲,“陸齊銘,你翅膀長硬了啊!”

驚得楚惜手上的水杯險些沒拿穩,陸齊銘倒是眼疾手快地接過那水杯放在了桌上,老神在在的口氣說道:“媽,你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這麽大嗓門要吓死誰?”

楚惜睨了他一眼,打算起身去翻些吃的,折騰了這麽久,她肚子有些餓了……

“陸齊銘,不要給我東拉西扯的,說!你今天帶去産檢的女人是誰?”

楚惜邁開的腳步一頓,滿是驚愕地看向陸齊銘,眼神裏滿是你媽怎麽會知道的疑問。

“上官還真是個大嘴巴……”陸齊銘朝她抛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還沒說完就聽見他家太後又訓道:“你說你,這些年在外面怎麽胡鬧,你媽我有說過你一個字嗎?這下可好了,你學誰不好?學那些纨绔浪蕩子,搞大人家女孩子的肚子,你說說,要我以後怎麽有臉出門?都是我不好,沒管教好兒子,對不起陸家的列祖列宗……”

陸齊銘聽得一頭黑線,太後最近不知道又在沉迷哪部狗血鄉土劇,這腔調還真是學得惟妙惟肖……

他剛要反駁,卻注意到楚惜不太好看的臉上,知道他媽的戲言被她聽進心裏了,趕緊拉楚惜坐下,然後果斷打斷他媽的表演,“媽,差不多了,你兒媳婦被你吓到了。”

電話那端聞言,突然沉默,五秒過後,是和方才那潑婦般的強調完全不同的溫柔語氣,“是叫楚惜吧?惜惜啊,我是齊銘的媽媽,聽齊銘大哥說你懷孕了,身體還好吧?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都和媽媽講,沒關系……”

楚惜完全是懵了的狀态,迷茫地看向陸齊銘。

後者倒是被她茫然的表情逗樂了,忍不住無聲地笑了。

“喂?喂!……斯銘,你這手機是不是壞了,怎麽聽不見聲了?”陸母在電話那頭許久沒聽到聲音,疑惑地向大兒子求救。

陸大少爺從堆積成山的文件中擡頭,平淡地出聲,“陸齊銘,讓你老婆出聲,或者自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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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聽見要自己說話,求救似的拽住了陸齊銘的村衫衣擺。難得看到她慌張的樣子,陸齊銘新鮮的很,本來想多看一下她這樣不知所措的模樣,卻又不忍心,只好出聲幫她解圍,“媽,剛才是信號不好,惜惜今天檢查過了,一切正常。她現在有些緊張,您別吓着她。”

然後示意楚惜出聲叫人就行。

楚惜睨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再不出聲也不禮貌,于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十分鄭重地朝電話說道:“阿姨您好,我是楚惜。”

話音未落,就聽見陸母高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穿透過來,“好好好,今天累了吧,懷了身孕要注意休息,阿姨就不打擾你了,有什麽想吃的,想用的,讓齊銘和我說,阿姨改天來看你。”

楚惜算是有些冷靜下來了,“謝謝阿姨。”

陸齊銘在一旁接過話,“媽,正好,你有空幫我整理一下孕婦的注意事項條例,我明天回家來拿。”

陸母應得爽快,“你明天回家?那就順便把惜惜帶回來見一見。”

楚惜還沒發表意見,就聽見陸齊銘說:“等她作好準備再見吧,不然吓跑了我老婆,你們誰負責?”

楚惜聽完用手肘就給了他一拐子,警告他別胡說八道後就轉身回卧室換衣去了。

什麽老婆,這個人真是越來越厚臉皮了。

陸齊銘在那邊聊了幾句倒是想起了正事,朝着電話那端的另一個在場的人說道:“哥,有件事想麻煩你一下!”

“說。”言簡意赅,可以想像陸大少爺答言的時候連頭都沒擡的樣子。

“我要休假。”

“陪産假在産前兩個星期申請就行。”

陸齊銘翻了個白眼,“不是陪産假,我要從今天就休假,直到惜惜生産為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聲音變得清晰了不少,估計是陸大少爺把手機拿到了耳邊說話的緣故。

“陸齊銘,你在說什麽夢話,你休這麽長時間的假,你公司怎麽辦?是準備關門大吉?流落街頭的時候,可別指望我會救濟你。”

無畏自家大哥的冷腔冷調,陸齊銘又說道:“不是還有你嗎?在我休假期間,就拜托大哥幫我照管公司了。”

“陸齊銘!”如果陸齊銘此時在他面前,估計會被凍成冰山了。

而這廂某人仗着自家大哥不能順着電話爬過來揍他,倒是惬意的很,不過下面的話倒不是沖着陸斯銘說的,“媽,惜惜懷孕了,我想陪着她,你說大哥該不該幫我這個忙?”

陸母突然被點名,知道自己被小兒子做了擋箭牌,嘆了口氣思量了一會,轉向大兒子,“斯銘,你就幫這臭小子一回,下次果兒懷孕的時候,你再讓他還回來怎麽樣?”

陸大少第一次感受到勢單力薄的無力感。

在陸母殷切的眼神矚目下,陸大少總算是點頭了。

好小子你給我記着!這仇不報,就換你當老大!

挂了電話,迎來長假的陸二少還不知自家大哥心裏腹诽,又打了個電話後就開懷地去房間找老婆去了。

楚惜換了家居服,剛要開門出去,門卻突如其來地被推開。因為沒防備,跟着被推了一下,眼見着整個人就要傾倒在地。

她的第一個反應自然是護住自己的肚子,還好,陸齊銘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攔腰一抱,攬在了自己的懷中。

陸齊銘更是吓得不輕,一臉驚魂未定,一遍遍地确認她沒有被磕碰到,才松了一口氣,就聽見她說道:“吓死我了……”

他一把将人摟在懷裏,還像是安撫孩子似的摸着她的頭,輕聲說道:“沒事了,不怕不怕。”

楚惜好笑地推開他,“把誰當孩子了?”

陸齊銘見她笑了,才徹底放了心,兀自喃喃自語地開口,“看來我的決定果然沒錯……”

楚惜聽到他的話,疑惑地回頭問道:“什麽決定?”

“想知道?”陸齊銘一臉神秘,“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愛說不說,誰稀罕。”楚惜懶得去理他的故弄玄虛,迳自去為自己找吃的去了。

誰知,晚間剛吃完飯,陸齊銘那神秘的決定就展開了真相。

楚惜盤腿坐在沙發上吃陸齊銘準備的水果沙拉,忍不住停下來挑眉看向堆在客廳地板上,陸齊銘的司機方才送來的幾個行李箱。

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是很确定地開口問陸齊銘,“你……這是要搬過來住?”

陸齊銘正打開其中一個行李箱,查看裏面的物品,頭都沒擡地回道:“是啊,從今天開始,我就和你住一起了,這樣一來,照顧你也方便。”

“不用了吧……”她咬着蘋果,微微抗拒着。

聞言,陸齊銘立即丢下手上的東西,坐到她身邊開始了他的洗腦模式,“惜惜,你看你一個人住,現在又身孕,做什麽都不是很方便。像今天下午,你還差一點摔了一跤,要不是我……”

“我明明是被你吓到的!”她無情地吐槽。

“就算是這樣,可你想想,萬一什麽時候你自己在浴室滑倒,在客廳磕到碰着,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能應付嗎?”

“我哪有這麽粗心大意?”小聲地反駁着。

他一臉正色,“我說的是萬一,惜惜,我不敢拿你還有孩子的安全去和這萬分之一的機率賭,所以我搬過來是最好的辦法。”

“我可以反對嗎?”來自她最後的掙紮。

“不行。”

楚惜有些頭疼地看着執拗的男人。

在看到他把自己的衣物行李統統搬進她的主卧時,楚惜終于無法淡定了,“陸齊銘你給我等一下!你幹嘛搬到我房間去,應該搬進客房才對吧?”

陸齊銘轉頭笑得邪魅,“老婆,容我提醒你,我們現在是在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你怎麽能讓自己的男朋友兼未來老公睡客房呢?”

楚惜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這男人臉皮厚起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要他不用陪自己産檢,他卻帶她去醫院,甚至還為了她的身孕,打了電話給他大哥說自己要休假,麻煩人家斯銘哥代理他的公司職務。

現在讓他住客房,還非得搬進她的主卧……不是說好孕婦最大的嗎?為什麽她說的話他沒有一句聽的?

見她不再有意見,陸齊銘一臉欣慰的神情,拉過她摸了摸頭說道:“乖。”

楚惜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不要把我當你的小孩,陸爸爸!”

陸齊銘聽見她的稱呼,笑得開懷,“怎麽會,我可是把你當做孩子的媽了,好嗎?”說完還不肯将人放開,在她耳邊低沉着聲音說道:“老婆,累了一天了,要不要一起洗個澡,然後一起睡覺?”

不知道為什麽,陸齊銘覺得老婆這個稱呼,還真是越叫越順口。

楚惜決定不再理這個神經病,免得他得意忘形地越來勁,只是進了房間後,臉上的熱度卻怎麽也消不下去。

這樣就被他輕易挑撥,她是不是太沒出息了?想到以後都要和他一室同居,一床而眠……

老天爺啊,救命!

楚惜一臉愁容地捧着杯已經有些失溫的牛奶,電視裏在演什麽,她一個劇情也沒看進去,聽着浴室裏的嘩嘩水聲不知在想些什麽。

同床而眠……

她要和陸齊銘睡在一張床上,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那次兩人都是 喝醉的情況下,心裏才完全沒有負擔和緊張。

如今在她意識如此清醒的情況下,她要怎麽若無其事地和自己喜歡的人睡在一張床上?

要不然……喝點酒?才剛起的念頭馬上就被自己給否決掉了,她懷着孩子,怎麽可以喝酒!

楚惜越想越糾結,連浴室裏的水聲已經停了她都沒發覺。

陸齊銘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盯着自己手裏的牛奶一副沉思的模樣,好笑地接過那杯冷牛奶,“喝個牛奶而已,需要露出這麽糾結的表情嗎?”

楚惜回神,不自在地笑了一下,“你洗好啦?”

“嗯。”他應道,并無下文。

兩人都沒有說話,電視裏狗血劇情上演的正精彩,卻讓楚惜有些尴尬了。

她其實有些困了,自從懷孕以來,她就很嗜睡。若按照平時的時間,她現在應該上床睡覺了,可是今天……

她只能暗自祈禱陸齊銘先去睡,她就能趁機偷溜到客房去睡了。

可是偏偏陸齊銘在一旁看電視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她扁嘴不自覺地露出了幾分委屈意味。

陸齊銘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将她的可愛神情盡收眼底,暗笑在心。

楚惜瞧瞧看了眼牆上的鐘,九點五十分。

終于聽到他說:“時間不早了,該睡了。”

楚惜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卻蹩腳地演戲,“你先去睡覺吧,我還想要看一下電視再去睡。”

“哦?是嗎?”

“這電視劇演得不錯,不看完我會睡不着。”拜托了,陸暴君快去睡吧!她真的好困……

只是陸齊銘壓根沒聽到楚惜心底的呼喚聲,反而雙臂環胸,意味深長地瞅着她。

楚惜被他盯得毛毛的,只見他突然一言不發地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毫不猶豫的将電視關了。

在她還未來得及抗議時,就被人淩空抱起,為了保持平衡,只好慌得雙手環住陸齊銘的脖子。

“你又幹嘛?”她不滿地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睡覺。”陸暴君言簡意赅。

楚惜立刻有些抗拒了,“我說了我還要看電視,你放我下來。”

“明天再看,你不睡,肚子裏的孩子該抗議了。”

她盯了他三秒,突然撒潑,“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看電視,你、快放我下來啦,”嗚嗚……她只是想要一個人睡,陸暴君,他就不能按照她設想的劇情來嗎?

陸齊銘又好氣又好笑地看着懷裏俨然變成三歲孩子的她,無奈的把人放到床上。

才一接觸到床,楚惜就一個翻身睡到一邊,打着哈欠含糊地說:“我突然覺得我好困,既然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睡了,你自便。”

陸齊銘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無奈地拉過她腳邊的被子,仔細幫她蓋好,确認了空調的溫度,才躺上床,順手關了燈。

周圍陷入漆黑之中,只有隐隐的呼吸聲。

楚惜在感受到床的另一側明顯的塌陷時,心裏的緊張一下子上升了一個高度。等了許久都不見他有什麽動作,有些緊繃的精神才逐漸放松下來。

于是很快地,她就被睡意攻陷。

可是她不知道,身邊的陸齊銘卻在她睡着後,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眼。

這小妮子,居然還防備他?且不說兩人之間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過了,雖然只是這樣睡在同一張床上,她身上普普通通的沐浴露的清香都讓他心猿意馬。可她現在懷着身孕的狀态,他若對她出手,豈不是真成了禽獸了?

不過,看着她扁嘴暗自苦惱的表情,倒是大大取悅了他。

既然她在遲疑,那他不怕多等一段時間。

對她,他有着足夠的附心。

不過,他不喜歡原地踏步,蠶食鯨吞,才是他喜歡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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