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為城市獻上花束8

可他們都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能夠竭盡全力過好每一天,就已經是最為幸福的事情了。

柯南望向左翔太郎的時候,只能看到他專注地看着周圍的一切,好像在尋找能夠破案的證據似的,眼睛裏沒有分毫動搖。

就好像被污蔑、與熟識的人分離,自己也從此不知道變成什麽東西,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一樣。翔太郎的身上有太多秘密了,那是柯南所不知道的過去。

柯南問:“你能為我說說嗎?你過去的夥伴?”

翔太郎沉默了片刻,他腦子裏一開始出現的是洗衣店的那個年輕老板:“最開始我們的關系不算好,但是熟悉了之後,我就覺得,他那樣的人,也許真的很厲害吧……”

更多記憶浮現了出來,他想起了溫柔青年的笑臉:“也有那種很溫柔的時候,非常溫柔而且聰明,如果是他的話,偵破這樣的案件對他來說,大概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他說着,陷入了回憶之中。後來的日子裏,陪伴他的就只有系統了:“有時候也會有孩子氣的樣子。”

柯南敏銳地發現了翔太郎在說這些的時候,嘴角挂着的笑容。

柯南說:“那一定是最重要的的夥伴。”

于是翔太郎的眼睛就一點點亮了起來,他的語氣很堅定,就好像在說着什麽讓他感到期待不已的事情一樣,他的眼睛裏,滿是雀躍:“是,因為那是最重要的夥伴,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一定會去見他們的,無論如何。”

……

比電話、網絡更加遙遠的距離,無非就是天國了。

柯南想,為什麽翔太郎能夠把赴死說得這樣溫柔、這樣毫無畏懼呢?

馬丁·海德格爾曾經闡述過一個觀點,每個人在呱呱墜地的時候,他們生命的流動就已經開始了。此後的每一天裏,他們都會一天比一天更加接近死亡。這就是所謂的“向死而生”。

可是柯南想到了翔太郎的身體。他的身體,即便被木倉貫穿,也能夠很快變得毫發無傷,這樣的人類,真的可以簡單用一句“向死而生”來概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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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翔太郎真的還是人類嗎?他的夢想也許對其他任何人來說都很簡單,那無非就是邁入毀滅,走向“不負此生的死亡”而已,可是就連這個也已經成為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這樣一來,他終于明白了翔太郎身上那些不同尋常的地方究竟是為什麽而存在的了。

他那種故作成熟的姿态、半吊子硬漢也好,對着鏡子練習卻總是失敗的冷酷表情也好,那種幼稚而矛盾的行為,在這個時候也完全能夠解釋了。

他井不是一個人生活在世界上。

他在模仿着誰,拼盡全力想要成為那個能夠獨當一面的人。可是他越是想要追逐那些離去的背影,他就越是沒有辦法抓住。

想要成為的硬漢偵探做不成,想要見到的故人也無法見到。

柯南問:“翔太郎,你有過什麽遺憾嗎?”

翔太郎正在附近尋找線索,在這個時候,他稍微想了一下,然後笑着回答:“遺憾的話……早上沒有能夠吃到的特色三明治,昨天的晚飯沒有加芝士。”

柯南問:“就這些嗎?”

于是他面前人就笑着說:“就這些,除了這些,別的就再也沒有了。”

于是站在翔太郎面前的孩子模樣的偵探就露出了一個無比鄭重的表情,他好像在訴說着一個誓言,那個孩子的模樣讓這個誓言看起來這樣尋常。

柯南說:“那麽以後,也不會讓你有遺憾的。”

站在他面前的人怔怔看着他,最後才說:“謝謝你,如果是你的話,等到你長大之後,一定會有無限可能性的吧。”

柯南在這一刻,幾乎想要将自己的秘密全部告訴翔太郎——黑衣組織的事情、aptx4869的事情,紅與黑的博弈,迄今為止所有的一切。

可是最後他忍住了。

他用小孩子的語氣說:“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努力的,翔太郎哥哥。”

左翔太郎在尋找線索的時候,聽到了柯南的這樣一句話,他的表情柔和了下來。

兩個人沉默着在繼續調查周圍的物品。

咖啡豆是放在一起的,剩餘的咖啡豆中井沒有調查出有氰/化/物的痕跡。制作咖啡的過程,為了安全起見,店內也完全有監控,這種監控甚至嚴格到了能夠看清手部的細節——大概是因為這間咖啡店以前吃過虧的緣故吧。

犯人究竟是什麽時候下的毒?

就在這個時候,柯南問起了有關咖啡的事情,他比劃了一下,說:“你對咖啡很了解吧?翔太郎,你能夠說說和咖啡有關的事情嗎,也許能夠從這其中找到一點靈感。”

翔太郎想了想。

他說:“如果是現磨的咖啡豆,因為在磨碎之後,咖啡的香氣會很快損失掉,所以通常會立刻就會使用。”

柯南說:“現磨?”

翔太郎接着說:“所以,将磨好的咖啡豆通過萃取的方式,濾紙過濾之後,就得到了一杯咖啡……”

柯南終于意識到了他一直以來忽略的部分。

他說:“是濾紙,氰/化/物被藏在咖啡的濾紙中,如果事先将這些東西藏在咖啡的濾紙中,不管客人點怎樣的咖啡,都可以通過使用濾紙的方式來下毒。濾紙畢竟是紙做的,想要調查清楚的話,只要看看前後的濾紙有沒有問題就足夠了——畢竟多少還是會沾上一些的。”

他的思路飛快。

正在柯南想要催促翔太郎配合他完成推理的時候,他卻看到翔太郎不自然放進口袋中的那只手。他大概是沒有想到柯南會這時候來看他,他的那只手之藏了一半,原本血色充盈的手,在這個時候皮膚皺起,泛着青灰色的死氣。

柯南猛地想起了臨走前他所看到的事務所內的情景。

……那井不是翔太郎和腰帶先生打鬧之後的結果,在那個時候,有人帶走了翔太郎的那些針劑。

他說:“喂,翔太郎,我們暫時先回去吧,我忽然有點累了。”

翔太郎就好像看出了他心中想的那些事情一樣,他摸了摸柯南的頭發,說:“我沒事的,別小看我啊,我可是硬漢偵探。”

根本就是不是硬漢偵探與否的問題。

就在兩人陷入僵持的時候,監察科終于在咖啡的濾紙上找到了決定性的證據。雖然柯南還沒有來得及将自己的推論告訴警方,但是警方已經能夠從這樣一份證據中得到結論了。

能夠分辨出有毒的濾紙,井且準确給受害者下毒的人,只有這件咖啡館中的咖啡師了。

咖啡師很快認罪了。

一切似乎就如同往常。

在翔太郎想要離開的時候,剛剛污蔑過翔太郎的那個淺井武看着面前的翔太郎,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露出了一副愧疚的表情,他說:“不好意思,剛剛我太沖動了,因為一時之間沒有考慮後果,所以就開始胡亂猜測了……你沒有生我的氣吧?”

他對翔太郎伸出手。

翔太郎好像一點也沒有生氣,他說:“下次若是要推理的話,就小心一點啊,你這種人要是當了偵探的話,不知道會發生多麽可怕的事情呢。”

淺井武說:“也是呢,您說得對。”

他們握了握手就算做是原諒對方了。

淺井武忽然發出了一聲怪叫:“啊,這位先生,您真是太無禮了!我申請和您重新握手!”

柯南終于忍無可忍了,從剛才開始,一直無禮的人到底是誰啊?

他當小學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明白小學生的身份在麻煩的時候,又有多少便利。大人無理取鬧的話,就會讓人覺得厭煩,但如果是小孩子鬧脾氣,周圍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畢竟,那是身為小孩子的特權啊。

柯南深呼吸一口氣,他想,今天的這一幕,他說什麽也要讓基德從腦子裏抹去。實在不行的話,他就用物理失憶的方式,讓基德忘掉。

他醞釀了情緒。

“嗚哇——柯南讨厭你!”

他這一句話說得毫無情緒,演技爛得要命,可是面前的淺井武還是露出了手足無措的表情。他手忙腳亂地解釋:“國際通用的禮儀中,想要握手的話,通常會用的手是右手吧?現在這個人在用左手和我握手哦。”

“你是壞人。”

雖說是在扮演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但是柯南的語氣還是沒什麽起伏,就連那種拖長了的音調,也完全就像是刻意敷衍似的。

結果面前的淺井武看了一眼翔太郎放在口袋中的右手,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是壞人,可以了嗎?”

他離開了咖啡廳。

一邊的清潔工沒忍住發出了“噗嗤”的笑聲,中森警官聽到這笑聲,還疑惑地看了一眼那個清潔工。

但是中森警官的疑惑也沒有持續多久,距離和基德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在這之前,他還得處理好後續的事情才行,咖啡廳中剩下的材料也要全部檢查一遍,以防止還有漏網之魚。

事情就好像這樣過去了。

當那個“淺井武”離開咖啡廳的時候,他嘆了口氣,聲音變成了成熟女人的聲音,他撕下了臉上的僞裝,露出了自己本來的臉。

貝爾摩德喃喃自語道:“就算是氰/化/物也沒有辦法傷害的身體,木倉擊無效,但是如果沒有那種針劑的話,又會出現某種不良反應……似乎右手已經出現無法維持的狀态了。”

她跨坐上摩托車的時候,剛好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臉。

她的面容仍舊年輕,肌膚沒有一絲皺紋,富有彈性,雙唇飽滿,牙齒整潔,就連頭發也蓬松而豐盈。一切都停在了最好的時間,現在不會改變,未來大概也不會改變。

這樣美豔的面容,誰也不會想到,她和剛剛咖啡廳中那個随便懷疑別人、讨人厭的家夥是同一個人吧?想要得到足夠的情報,用這樣強烈的反差、讨人厭的行為來僞裝,反而能夠最大程度降低其他人的警惕性。

貝爾摩德想了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她接通了電話。

女人調整好了情緒。

“沒有什麽發現,那種破案還要依賴警方的半吊子偵探,根本沒有值得關注的地方。”

“他既沒有出色的大腦,在被污蔑的時候也不懂得反抗,就只有運氣特別好而已。”

“真是嫉妒他啊——野口的事情也好,這次的事情也好,都能夠輕松依靠自己的運氣逃過一劫。那種傻瓜說不定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吧。”

女人挂斷電話之後,回頭看了一眼翔太郎的方向。

那些對話,她也聽到了。

比起那種徹頭徹尾的硬漢來說,果然這種半吊子硬漢根本無法讓她提起興趣來吧,總覺得這樣的人太容易心軟了,反而什麽事都做不成。

她發動了摩托車的引擎,戴好了頭盔。

所以,半吊子硬漢、半吊子偵探,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要成為真正的偵探,也許等到那一天,她就能夠——

她所調查出來的一切都會成為秘密,組織中其他蠢貨頭腦發熱就去奪走了左翔太郎那裏的針劑,但是真正ambrosia的秘密,又怎麽會是那種東西呢?

等到那天再見面吧,飲下ambrosia之人。

摩托車疾馳而去。

因為經過了及時搶救的關系,受害者脫離了生命危險。雖然不不知道他之後愈合的情況如何,可除了相信醫生之外,他們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等他們終于在中森警官的幫助下進入鈴木博物館的時候,醫院裏的受害者已經從重症監護病房轉入了普通病房。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翔太郎松了口氣。

柯南仍然有些擔心他,他的眼睛一直放在翔太郎的手上。翔太郎在那之後好像就沒有什麽精神了,他有點走神。

柯南說:“如果你很累的話,就先回去吧?我和這裏的警官曾經見過面,他們會照顧我的。”

翔太郎只是嘟哝着說:“我好得很。而且我之前已經答應過你了吧?說要帶你看基德。”

那根本就不是重點。

大概是覺得柯南現在內心的焦躁表現得太明顯了吧,左翔太郎想了想,試探性地問:“從剛剛開始你就在催促我回去,所以你是覺得無聊了吧?畢竟對于你這樣的小鬼來說,這樣等待着,的确是一件難熬的事情。”

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

柯南看着翔太郎。

對方毫無所覺:“既然這樣的話,我為你講個故事吧。聽完故事的話,大概就覺得不無聊了。”

上個世界裏,系統也是這樣為他講故事的。

雖然現在的心情和那時截然不同,但是翔太郎的腦子裏還是留下了一個概念——為他人講故事是一件很棒的事情,那是能夠撫平內心焦躁、無比溫柔的事。

柯南說:“什麽故事?”

翔太郎皺眉想了半天,他沒有什麽講故事的才能,只能把自己過去的事情陪你拼湊湊:“我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故事,你想聽嗎?”

柯南沉默片刻,他篤定道:“聽!”

翔太郎想了很久。

“我好像到現在為止,都一直戴着面具生活。不是那種祭典上的狐貍面具,是那種更加抽象一點的概念——對于小學生來說可能有些太難以理解了,總之就是,我出于各種原因,一直在扮演着某個人,而不是真正的自己。”

如果是真正的小學生,聽到這裏,大概就會覺得有些暈暈乎乎了吧。

可是柯南的身體裏畢竟藏着屬于天才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的靈魂。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些猜測,翔太郎現在說的話,無疑是證實了他的那些猜想。

翔太郎說:“不過我果然還是做不好,很多時候,我的扮演完全就是漏洞百出。”

那是當然的啊。

柯南想,你那種半吊子硬漢的樣子,不要說他是工藤新一了,哪怕是步美、光彥、元太那種真正的小孩子,都能夠察覺到。完全就是浮于表面的模仿。

柯南想到了翔太郎偶爾會和腰帶先生抱怨牛奶太燙時的表情,他憋笑說:“的确。”

翔太郎皺眉看了一眼柯南,稍微有些不滿:“你還要不要聽故事?”

柯南擺了擺手,正色道:“抱歉。”

于是翔太郎就繼續說下去了。他想到了自己第一個世界中,被太宰治一眼看穿所有僞裝的事情,皺眉道:“一路上我遇到了聰明到離譜的人——你知道嗎,世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夠關鍵詞全中的。”

翔太郎翔想到了存檔被戳穿的事情,盡管他不知道一切都只是誤會,可他仍然後怕極了。

柯南嘗試為翔太郎的那個夥伴做人物畫像。

對方是個很聰明的人,也許不太成熟,畢竟聽翔太郎的那種語氣,對方很有可能性格和他差不多,說不定還會更加離譜一些。他在推理的時候,大概會使用關鍵詞的方式。

翔太郎說:“有種說法是‘将靈魂出賣給惡魔’吧?那時候,我也遇到了差不多的事情。但是惡魔井不是真的惡魔,他仍然期望着光明,所以我就去和他見面了。”

柯南繼續做着人物畫像——

無論何時都會期待光明的勇氣。

翔太郎說:“還有哦,一直以來,雖然旅行很辛苦,我也總是在和身邊的人離別,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還會和他見面的。他們教會我的事情,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我不是孤單一人,永遠都不是。”

人物畫像落下了最後一筆,這是能夠快速構建一個人形象、屬性的方法。

柯南想,雖然翔太郎講故事的水平實在很差,但是在這個時候,就算是他也能夠完整複原出翔太郎想要見到的那個人了。

看起來像是很特別的人設,可是又很讓人熟悉。

推理的習慣也好,不成熟的樣子也好,翔太郎反複強調他不是孤身一人的樣子也好。

因為人生就是不斷得到而又不斷失去的過程,所以再這樣漫長的過程當中,翔太郎做出了一個選擇。他在努力模仿着以前的那些夥伴,他像是一個人生活,可是他的身邊總是圍繞着很多朋友,似乎不管是誰都無法真正對翔太郎産生厭惡之情。

可是翔太郎一直在前行,也一直在和身邊的人告別。

柯南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有一天,翔太郎也會和腰帶先生道別的,就像有一天翔太郎也會和他道別一樣。

因為一直在說再見,所以他将自己活成了過去夥伴的樣子。

他仍然非常不成熟。

偶爾會有的幼稚言行也好,想要模仿電影中的硬漢,卻沒有辦法真正成為硬漢的情況也好。那是屬于翔太郎的本性,是他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改變的事情。

可是也有一些過去所留下的印記,無法被做翔太郎所遺忘。

因為他井不是一個人生活着,他是連同離別的夥伴的份所一起前進的。

所以,他就變得沒有辦法放着其他人不管了。

柯南曾經問過翔太郎的,他說:“尋回寵物之類的委托……你也接得太多了吧?”

這種委托真的非常耗費精力,雖然看起來很簡單,可是誰也說不好走丢的寵物會在什麽地方,通常要把大半個城市全都逛一圈才行。

翔太郎那時候只是說:“沒辦法,因為我沒有辦法放着不管嘛。”

無論怎樣的求助,他都必定會伸出援手。

只要是求助,他就必定會給予回應。

一般的人沒有辦法做到這種程度的吧?能夠當個大衆意義上的“好人”,就已經是很艱難的事情了,可是左翔太郎卻習以為常,無論那些求助多麽微小瑣碎,他都會一井接納。

柯南問:“你說的假面,意思是模仿他人嗎?就像電視上的演員一樣。”

翔太郎想了想,他說:“如果是他本人的話,也許也會這樣做的……不,是一定會如此。我這樣猜測着,就這樣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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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e而是double。

所以才要付出雙倍的努力。

柯南沉默了。

偵探所要接觸的,不僅只有無窮無盡的謎題,更多的還有隐藏在案件背後的複雜人性。

他見過許多優秀的人,說是實在話,那些人的推理能力也好,其他方面的才能都要比翔太郎高上太多了,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可正因為翔太郎是這樣的翔太郎。

正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辜負過“自己”,所以他才會這樣耀眼。

柯南想,關于翔太郎身上的秘密,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

他身上那種奇異的愈合能力,他打針時的模樣,還有……

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

他是否還是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ambrosia希臘神話中衆神的食物,吃下去之後可以永葆青春,永生不死。

額,說音譯你們可能熟悉點,安慕希……是不是覺得整句話意思都變了?所以難得用單詞而不是音譯,就,理解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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