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為城市獻上花束7
當對方說完這句話以後,咖啡館內安靜了一會兒。
翔太郎皺眉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東西?”
對方繼續說:“我說的難道沒有道理嗎?你們喝的明明是同一壺咖啡,可是你卻安然無恙。”
他在這麽說的時候,往前走了一步。他看起來只是個少年人,朝氣蓬勃,帶着一副眼鏡。雖然說現在的天氣已經不算是很熱了,但穿這種帶披肩的外套,他卻終究還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說:“初次見面,我是個偵探愛好者,我的名字是淺井武。”
于是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圍觀着事态發展的路人就發出了小小的驚呼聲:“淺井武?就是最近很有名氣的那個雜志偶像嗎?”
淺井武擺了擺手,說:“只是碰巧同名同姓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看着面前的人,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翔太郎皺眉看了他一眼,嘟哝着說:“你還真是喜歡賣弄。”
對方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他雖然嘴上說這話,但是手中的動作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翔太郎的動作不算很輕,也不是很熟練,他壓着松本先生的舌頭,試圖讓對方将已經吞進胃部的液體吐出來。他的急救措施多少還是起了一些作用,松本先生開始劇烈嘔吐,肮髒的嘔吐物弄髒了翔太郎的外套。
可是左翔太郎一點也不嫌髒,他反而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這至少代表着他的急救措施,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在報警的同時,急救電話也一起被撥通了。急救車從附近最近的醫院開到這裏來的話,大概只要用上不到五分鐘。
一邊的柯南開口說:“如果不是一直注意這裏的話,是不會留意到死者松本先生,和翔太郎喝的是同一壺咖啡這種事情的吧?”
面前的青年動作有些許不自然,盡管現在柯南的推理對他很不利,但他仍舊沒有什麽危機感,只是微笑着說:“然後呢,你的結論是什麽,小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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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小偵探這個詞的時候,他的臉上帶着愉快又放松的神情。
柯南說:“所以,只要知道□□是什麽時間、以什麽樣的方式被投入到咖啡中去的話,真相自然就會水落石出了,不是嗎?這位偵探愛好者。”
淺井武聳聳肩。
不久之後,中森警官趕到了,他清理了現場,所有和這次案件有關的人,都被單獨隔離了。松本先生的心跳還沒有停止,他被飛快送到了救護車中,送往附近的醫院進行救治,而當時杯子裏面的那些液體,也被鑒定科的人帶走了。
一邊的清潔工剛想要溜走的時候,中森警官就過來盤問他了:“你有發現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嗎?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清潔工扯了扯嘴角,他回答:“那時候我正在和松本先生閑聊,因為他們說到了很有趣的話題,所以我稍微參與了一下。”
中森警官自然地繼續問了:“什麽話題?”
清潔工的臉上露出了微妙的神情,他說:“你真的是想聽嗎?”
他這麽說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中森警官看了他一眼,道:“是什麽秘密的話題嗎?”
清潔工誠懇道:“倒也沒有,只是那時候有人在争論怪盜基德是否帥氣的問題。”
中森警官:……
中森警官怒道:“誰問你這種事情了!”
他氣呼呼地離開,去問下一個人了。
披着清潔工的僞裝,黑羽快鬥難得覺得有些煩躁。本來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的,現在這樣一耽擱的話,也許他的盜竊計劃會因此而被延誤,在案件被解決之前,他暫時沒有辦法離開。
這次據說寶石的安保措施很特別,也不知道是不是鈴木財團單方面在吹牛。總之,他比平常更早地開始僞裝了,他化妝成了在這附近一帶負責博物館和周邊環境衛生的清潔工,還認認真真做了很多原本和他沒有關系的事情。
誰知道在他的眼皮底下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但他覺得,比起這個,反而是讓兇手逍遙法外會讓他更加煩躁。
所以和這個比起來,沒有按照預告信預告的時間去盜竊寶石,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了。生命是比寶石更加貴重的東西,是用金錢無法衡量的東西,是怪盜也無法偷走的寶物。
黑羽快鬥看了一眼柯南,又看了一眼翔太郎,他的表情帶着一些深意。
小偵探,你能夠還他清白嗎?
在松本先生和左翔太郎的咖啡杯中,發現了氰/化/物的痕跡,并且從含量上來說,還不算少。從杯底沉澱的氰/化/物含量來看的話,那簡直是直接把一整包加進去了一樣。店內是有監控的,咖啡豆中不含有這些有毒物質,所以犯人究竟是什麽時候作案的?
更詳細的鑒定結果要登上幾分鐘才能得到結論。
在等待檢驗結果的時候,柯南在附近搜尋着證據。雖然被污蔑陳兇手之一,但是翔太郎暫時還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他看到柯南正在到處搜尋着證據,不免覺得這個樣子的柯南有些好笑:“小鬼,你的心情我了解,但是你真的懂得如何破案嗎?”
柯南回頭去看他,他的語氣很認真:“我一定會還你清白的……不過你有什麽頭緒嗎?比如說最近有沒有的罪過什麽人……之類的。”
左翔太郎揉了揉他的頭發,說:“我雖然認識的人很多,但是得罪過誰的話,好像沒有過。”
柯南想到了剛才那個淺井武怪異的語氣和莫名敵視的态度,他皺眉繼續問:“所以,你以前也沒有過仇人之類嗎?”
左翔太郎想了想,他說:“也許沒有吧。”
他這樣的答案,反而比直接肯定或者否定更讓人覺得奇怪。
柯南問:“什麽叫‘也許沒有’?”
左翔太郎說:“你也會看過那種硬漢電影之類的的吧,詹姆斯邦德之類的。無論他和多少人有過邂逅,最後都只是萍水相逢,很快就會道別。這是硬漢的生活方式,很酷吧?”
柯南嘆了口氣,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生活也挺好的。”
柯南意識到自己說了很過分的話,他剛想要道歉,左翔太郎就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情一樣,對他笑了笑。
因為已經從桌邊離開了,翔太郎重新戴上了那頂帽子,說話的時候,他不自覺得壓了壓自己的帽子。
他雖然還沒有說話,可是他身上卻有了那種只屬于旅行者、風塵仆仆的感覺。
左翔太郎說:‘“我很喜歡米花這個城市,大家都是很好的人。雖然電視節目上經常會有殺人案件,但是偵探最後總會将兇手繩之以法,這很好。”
柯南怔怔地看着他。
左翔太郎繼續說:“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很向往英雄了,雖然我沒有辦法做得像那些英雄那樣好,但是啊——我一直覺得,正義必将戰勝邪惡,這真是世界上最酷的事情了。”
正義會戰勝邪惡。
柯南所在的班級裏,也經常會有孩子們這樣說。光彥和元太偶爾會讨論電視上的英雄動畫,這個年紀的孩子對于那種正義的英雄抱有向往之情,有時候學着電視動畫裏的臺詞,說着想要打倒邪惡、成為正義的使者,也并不是稀奇的事情。
但畢竟這種話說出來就有些幼稚了。
可是就連孩子說出來都會顯得有些幼稚的話,從做翔太郎的口中說出來時,就顯得那樣自然,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
柯南說:“你過去的朋友們呢?英雄總是需要夥伴的吧?”
腰帶先生那種只能用機械的模樣來和外人見面的樣子,他有過很多猜測。但是這些猜測,他沒有任何一條是對腰帶先生提過的。
人工智能也好,只是某種傳聲裝置也好。
腰帶先生是很溫柔的人,每次柯南去的時候,他都會為柯南準備小甜點和熱牛奶,偶爾還會為柯南準備一些時下小孩子們喜歡的食玩之類的小玩意兒。柯南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可是被腰帶先生這樣溫柔對待着,他也逐漸接納了對方。
正因為接納了腰帶先生,他才更加沒有辦法去問——腰帶先生究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左翔太郎笑着說:“我有過很多夥伴,雖然現在只有腰帶先生陪伴着我,但我永遠都不會是孤獨一人,我會連同他們的份一起努力。”
柯南沒法仔細想他的回答,他喃喃道:“現代社會的話,電話都很方便的吧?如果你真的想念他們的話,偶爾打個電話也……”
說到最後,他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那些話語像是針一樣刺入了他的心中,他也想要努力說服自己的,可是他終究還是說不下去了。
不斷別離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身邊沒什麽是能夠留下的,一睜眼就全是別離。越是想要握緊手中的一切,就越是沒有辦法握緊,到最後還是孑然一身,那些溫柔的記憶如同鋒利的刀刃,劃破了他的心髒,在身體最柔軟的地方留下一道道傷疤。
那是電話也沒有辦法鏈接的距離。
左翔太郎說:“不行的,那是電話也沒有辦法聯系到的地方。”
沒有什麽電話聯系不上的地方,柯南仍然記得,有一次他偶然間去了很偏僻的地方,周圍沒有信號,他想要打電話,結果他走了好長的路,才在一間小賣部中找到了能和外界溝通的電話。
撥號的時候他想,電話這種,能聽到天涯海角的人所發出的聲音,真好啊。
他想象不到什麽地方是連那種老式座機都沒有的。
柯南說:“那網絡呢?現在的網絡已經很厲害了,如果想要溝通的話……”
他說不下去了,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幼稚又可笑。電話和網絡都沒有辦法聯系到的地方,就只有冥土了吧?
柯南并不會随便流淚。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卻說不出話來了。喉嚨變得很幹澀,幹澀到了無法發出聲音。
左翔太郎揉了揉他的頭發,說:“小鬼,等你長大以後,也許你會變成很厲害的人。到時候,你也許可以研制出能夠跨越世界的網絡和電話,到那時,不必有別離,不必有人孤獨一人。”
——左翔太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笑着的,甚至就連語氣也很輕松,就如同是現在他正在說的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一樣。
可是,可是。
孤獨一人的翔太郎,究竟是懷着怎樣的心情,說出那句“硬漢偵探”的呢?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否會記起他那些電話和網絡都沒有辦法聯絡到的夥伴們呢?不停離別的日子裏,就只有他一直背負着沉重的東西向前行走。
是否會有人為翔太郎流淚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短小了,明天争取粗長一點,今天沒來得及腦補,明天繼續。
這一卷的名字,為城市獻上花束,是w最後一集的名字,不能直接用我就改了改。
原标題是《和e再見/為此城市獻上正義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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