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8壞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 南絮心下一驚,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她下意識扭頭,只見夏君岱那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她身後,頂着那張危害人間的臉, 似笑非笑。
神色看似平靜, 可眼神卻格外冷冽, 仿佛粹滿寒冰, 毫無溫度。
這種眼神, 南絮覺得自己都快被凍死了。
店裏冷氣四下流竄, 将偌大的空間包裹地密不透風。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後脊背涼飕飕的, 直冒冷汗。
被人當場抓包可還行?
她要不要這麽點背啊?
從三月傷到眼睛到現在, 她的運氣就沒好過。
夏君岱盯着南絮看了一兩秒, 施施然開口:“南律師不解釋?”
南絮自顧坐在位置上, 握緊手中的一次性水杯,努力維持冷靜。
“沒什麽好解釋的。”話一出口, 倒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重逢以來南絮一直維持着表面的客套,言笑晏晏, 禮貌妥帖。她并不想和夏君岱撕破臉, 因為雙南和惠仁還有合作。兩人弄得劍拔弩張,硝煙彌漫,那樣沒意思。都是成年人,沒必要跟小學生那樣幼稚。
可是很顯然夏君岱不是她這樣的想法。他卻并不待見她,說話句句帶刺,狂傲得要死,一點都不想和她和平相處。
自打上次在檐外聽雨潑了他一臉茶水,又将他關在門外,兩人已然撕破臉皮, 南絮也犯不着對他客氣了。現在她連最基本的表面功夫都不屑去維持。
男人微微一笑,似乎全然不在意。
他沒再繼續看南絮,而是朝傅枳實伸出右手,“幸會傅公子,我是夏君岱。”
傅枳實一貫紳士,語氣謙和有禮,“夏院長大名如雷貫耳,幸會幸會!”
兩個年輕的男人站在一起,各有千秋,竟然難分伯仲。
夏君岱壓下唇角,勾起一抹笑,自嘲的語氣,“傅公子當真折煞我了,跟您相比,我就是個不學無術,混吃等死的渣渣,您看南律師貌似對我意見都很大呢!”
南絮:“……”
果然,這家夥語出驚人的能力從來不會讓南絮失望。
這人當真睚眦必報!
話都被夏君岱說死了。
傅枳實打破尴尬,溫聲說:“南律師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并無惡意,夏院長千萬不要介意。”
夏君岱輕飄飄地說:“我當然不會介意,她更惡劣的樣子我都見過。”
傅枳實:“……”
南絮:“……”
猝不及防,又是一記驚雷。
“就不打擾二位用餐了。”這人來得突然,走得也匆忙。
輕輕的他來了,輕輕的他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
“我就說怎麽改變主意了,原來是為了南律師。”紀岑毫不客氣地數落他:“看看你剛才的樣子,醋王附體,公然挑釁,哪裏還有半點成年男人該有的素養?也就人傅枳實脾氣好,不然早就動手揍你了。”
夏君岱毫不在意,語氣傲嬌:“我只是讓他趁早打消念頭,謙謙君子,大片森林,何必找棵歪脖子樹。”
紀岑:“……”
紀岑:“夏君岱你真是出息了,居然說南律師是歪脖子樹,你這張嘴單身一輩子都不為過。要我是南律師我也選傅枳實,你就繼續當你的單身狗吧你!”
夏君岱:“趁我還沒發火,趕緊閉嘴,不然把你知道我的脾氣的。上次還給你留了條底褲,這次絕逼讓你裸.奔!”
紀岑:“……”
紀主任頓時就感到一雙腿軟得厲害。
***
被夏君岱攪合了心情,南絮再和傅枳實說話,總覺得自己敷衍,對不起人家。
反倒是傅枳實,什麽都沒問,之前什麽樣兒,現在依然什麽樣兒,沒受到任何影響。
這個男人的涵養好得過分。
南絮心浮氣躁,有些坐不住了,她要出去透會兒氣。
她說:“我去下洗手間。”
傅枳實:“去吧。”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一路走過去,一排廊燈亮着,光束昏黃,暈暖缥缈。
南絮還沒來得及踏進洗手間,她就明顯感受到左手手腕處傳來一記力道,男人五指微熱,緊貼着她的皮膚,燙得人心慌。
面色駭然大變,吓了一大跳。
待反應過來,她整個人便已經被來人抵在走廊牆壁上,後背一陣寒涼。
熟悉的男性氣息将她層層包裹,嚴絲合縫。她心尖震顫,絲毫動彈不得。
他一手撐住牆壁,形成一個強大的包圍圈,她處在他的臂彎之下,下意識繃直了脊背。
男人的嗓音低且沉,帶着一股迫人的力度,壓榨她的耳膜,“我是瘋子?嗯?”
他眼睛發紅,不等她回答就徑直吻下去,“只有瘋子才敢吻你,他傅枳實敢嗎?”
炙熱的吻壓在南絮唇上,猶如疾風驟雨,極其具有壓迫性。她被動承受,避不可避。
大手在腰間游移,沿着肩脊線一路往上,捏她柔軟的耳垂,天鵝頸修長,皮膚細膩又光滑。
這個手感簡直讓他有些把持不住。
但好在理智尚存一絲,他始終有所克制。
其實在這一刻,嫉妒早已掩蓋掉所有情緒。
一想到她和別的男人相親,她對着別的男人笑,他們相談甚歡,夏君岱就嫉妒得要死。上一次在檐外聽雨他的眼睛都紅出血了,要不是有所收斂,只怕早就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了。
而今天竟然又讓他撞上了。他怎麽可能還坐得住!
說來也是湊巧,惠仁今天出了事,他被老爺子緊急召回老宅。毫無懸念,自然又是一頓訓。
從老宅出來他的心情就不太晴朗。餘初塵組了局,喊他一起過去。他本不想來,但餘初塵給他發了一張檐外聽雨今晚的定座名單,上頭就有傅枳實的名字。
看到這個名字,他頓時就不平靜了,掉頭就來了檐外聽雨。
一進店裏就看到南絮和傅枳實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起有說有笑的。
那一刻嫉妒爬滿腦子,心裏窩着一團烈火,燒得他心慌意亂。
在夏君岱這裏,南絮一直都是他的死穴,千萬碰不得,一碰就炸。
兩次都被他撞見南絮和傅枳實在檐外聽雨吃飯,這不是一般的局,而是男女之間的相親局。他只要一想到這點,他就受不了。
一時間夏君岱想得有些多,再一回神就感覺到下嘴唇一陣刺痛,緊接着就嘗到了鐵屑味兒。
南絮下手狠辣,直接咬破了他的嘴唇。
“嘶!”他嗷嗷大叫:“南絮你是屬狗的嗎?”
女人咬牙切齒地罵:“渣男!”
罵完還不忘狠狠踢他一腳。
夏君岱:“……”
“你說誰是渣男?”他顧不得去收拾自己破損的嘴唇,鉗制住南絮的手腕,“把話給我說清楚!”
“這裏就咱兩,你說我罵誰是渣男?”南絮冷笑一聲,“背着老婆三番兩次調.戲前女友,你不是渣男是什麽?罵你渣男都是客氣的,你都不配做男人!”
夏君岱:“……”
男人氣急,胡亂解釋:“我沒結婚。”
“我可真心疼你太太,謊話連篇。”他的解釋,南絮半點都沒聽進去,堅持己見。
夏君岱:“……”
“我無名指戴個戒指你就說我結婚了,南絮,你看問題能不能不要這麽武斷?”他簡直頭疼。
“我管你結沒結婚,跟我又沒關系。”南絮抽出自己的手,擡起高跟鞋用力踩了夏君岱的一腳。
然後走人。
南絮這一腳用足了力道,細高跟碾在腳背上,夏君岱的腳指頭幾乎都要斷掉了。他吃痛,臉色都白了一片。
南絮這丫頭下手實在太狠了。
這下好了,不止破相了,連腳也廢了。
——
這副鬼樣子自然是不能回包廂了。不然餘初塵那些人指不定怎麽嘲笑他。
他翻出手機給餘初塵打了個語音電話。
“君岱去哪了你?”電話那頭是餘初塵爽朗的聲音,“去了這麽久,不會和你前女友打起來吧?”
“我先走了,南絮那桌記我賬上。”
“怎麽走了?場子都還沒開始呢!”
“你們玩吧,我沒心情,先回去了。”
餘初塵還欲再問,但察覺出夏君岱确實心情不錯,也就沒再繼續追問了,只說:“那你開車慢點。”
夏君岱“嗯”了一聲,“別忘了給9號桌多開幾瓶好酒。”
餘初塵只覺得奇怪,“9號桌?誰啊?”
夏君岱:“兩個嘴碎的人。”
那兩個不長眼的家夥喜歡在背後亂嚼舌根,那他就必須讓他們出出血。
他們大概忘了,惠仁的太子爺不僅不學無術,他還睚眦必報。
——
南絮的好心情全被夏君岱攪合幹淨了。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這才回到座位上。
好在傅枳實禮貌妥帖,多少緩解了南絮的不自在。
一頓飯吃了近一個小時。結束後傅枳實主動買單。
卻被前臺告知:“夏先生說這頓飯他請。”
傅枳實摸了摸錢包,了然一笑,“夏院長很大方。”
兩人一道走出店外,傅枳實取了車,送南絮回家。
十五分鐘以後,車子平穩地南絮家樓下。
南絮解了安全帶,轉頭跟傅枳實道謝:“傅大哥,今天謝謝你了。”
傅枳實:“南絮,我聽娴娴說你大學談過一個男朋友,是惠仁的太子爺對吧?”
南絮揪了揪包帶,“是的。”
這麽明顯,傻子才看不出來!
傅枳實微微一笑,“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朋友,和你相處非常愉快。”
南絮點了點頭,“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夏院長真的狗。對比之下,我傅大哥簡直就是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