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劉老娘差點被宋魚陽這胡說八道的本事氣得吐血十升，她坐在地上不依不饒的繼續賣慘：“你們可千萬別聽那丫頭片子胡說，她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根本就不是我兒媳婦的什麽妹妹，大家別被她騙了。”
“哎喲大娘，你這人心怎麽這麽黑啊？沒看見把我姐都打成什麽樣了，我作為她妹妹，替她抱不平難不成還錯了？我姐真可憐。”宋魚陽話剛說完，眼眶裏的淚水就掉出來了。
大夥見兩個年紀輕輕的姑娘，一個被人打了不敢聲張，一個為了要讨回公道，直接被欺負哭了，心中的天平開始往宋魚陽這邊偏。
“這位大娘，不管事情是怎麽樣，你也不能直接打人啊。”
“就是，看你把兩個好好的大姑娘欺負得淚流滿面，還說自己被別人欺負，你的良心不痛嗎？”
“她啊，八成就是個沒心肝的，看看把人家女同志的臉都打爛了，多可憐，像這種人就該送到公安局裏去□□。”
人群裏有人這麽開了頭，接下來群衆的說法也跟着轉變了，紛紛嚷着要把劉老娘送到公安局裏去□□。
宋魚陽擔心這把火燒得不夠旺，又往裏添了把柴：“這位大娘說，她有親戚在公安局裏，既使咱們把她送過去，公安同志也不會對她怎麽樣，最後肯定會直接放出來。”
“哈，難怪這麽嚣張，敢當街對人動手，感情這公安局是你家開的，由着你來胡鬧！”
“還說自己被人欺負，你待在家裏不出去欺負別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依咱們看，像那種公私不明，好壞不分的公安同志，應當直接開除工人階級隊伍才是。”
劉老娘看着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輿論通通湧向自己，差點沒把她淹死。
“別別，你們千萬不能把我送到公安局去，那丫頭都是亂說的了，你們可要相信我啊！”
沈心然見狀，把宋魚陽拉到一旁，低聲問起：“你是怎麽知道她們家有親戚在公安局的？”
“啊，還真有人在呀？”她剛剛就是看劉老娘那蠻橫不怕事的性格，随口亂說的，沒想到真被說中了。
“嗯，是她姐姐的女婿在裏面當幹事。”
難怪沈心然會被這老妖婆欺壓得無力反抗，原來是因為有這層背景關系在。
“大娘，你就老實承認吧，仗着你家親戚在公安局裏，你在外面做了多少欺壓老百姓的事兒，又是如何打我姐的？”
說完，她将沈心然推到人群中，撩起她胳膊上的衣服，将整個手臂露出來，上面布滿了淤青。
“你們快看看，這些都是我姐在她家時被打的，這位大娘還說自己家門不幸，我姐分明過得比她們還要慘，卻一個字也不敢對我們說，惹不是我看到她胳膊上的傷，還不知道這大娘是怎麽虐待我姐的。像這種敗壞社會主義建設的人，就應該讓公安同志帶回去槍斃。”
劉老娘一聽到那兩個字，吓得立馬打了個哆嗦，臉都脹成了豬肝色，卻一個字也不敢說。
一旁的蘇小芳本就是個湊熱鬧的，見劉老娘被吓得說不出話，也跟着附和。
“對，咱們快去公安局舉報這大娘，就告她虐待女同志。”
原本還只是看熱鬧的人，在聽到蘇小芳的煽動後，都紛紛嚷着要去公安局。
劉老娘見這形勢完全倒向了沈心然那邊，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她說的話，急着她想當場撞牆。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顯然不容許她待在這裏，得先回去，然後告訴公安局的侄子，一定要把沈心然這個女人關進去。
宋魚陽見劉老娘從地上爬起來，又推了推沈心然的胳膊：“想必她現在是回去搬救兵了，要不要去公安局舉報，全看你自己如何選擇了。”
以沈心然身上的那些傷作為鑒定，劉老娘和他兒子肯定讨不了好，定會被發去農場改造。這傷是沈心然打掃飯店清潔時，宋魚陽細心發現的，結合剛才劉老娘不通情理的情況看分析，她當下就斷定與她脫不了幹系，沒想到真被宋魚陽給套出來了。
從沈心然嫁到劉家，劉老娘就沒将她當人看，尤其在得知她沒有生育能力時，那全然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讓沈心然的日子過得比她家養的老母雞還不如。
看着那個年邁的女人匆忙從地上爬起來，沈心然的眼裏充滿了深深的恨意，她将胳膊上的袖子放下來，語氣堅定道：“要，我一定要去公安局舉報她們娘兒倆。”
劉老娘聽到沈心然的話，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老劉家有哪一點對不住你，你居然要鬧到公安局去舉報？”
沈心然冷冷的看着劉老娘，眼裏沒有絲毫畏懼：“就憑你們經常打我，還有，回去告訴你兒子，我一定要和他離婚。”
劉老娘氣得跳腳：“你、你想得美，我肯定不會讓你和我兒子離婚的。”
說完這話後，劉老娘就急沖沖的跑了。
劉老娘走了，圍在馬路上的看熱鬧的人也跟着散了。
沈心然跟着宋魚陽和蘇小芳到了一處無人的巷子，這才沒有繼續往前走。
“沈心然，你那個婆婆簡直太猖狂，我告訴你，這人你必須得去舉報，讓公安同志收拾她，否則以後你都別想過安生日子。”蘇小芳第一個憋不住，把心裏對劉老娘的不滿通通發洩出來。
沈心然當然懂蘇小芳的意思，她和劉大柱結婚這幾年裏，最後悔的就是當初答應嫁給他。若她當時知道劉大柱婚後如果變了個人，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
“蘇同志、宋大師傅，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們的幫忙！”沈心然真誠地說着，若當時不是有她們在，她一定又會被婆婆痛打一頓。
“咱們都是工人階級的姐妹，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蘇小芳一揮大手道。
宋魚陽滿臉認真的看着沈心然：“沈同志，經過剛剛的那番吵鬧，你婆婆那邊應該是回不去了，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雖然宋魚陽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可這種家庭糾紛的事還是需要當事人自己立起來，否則其他人有心要幫忙也會無從下手。
沈心然眼神平靜的望着巷子的出口，語氣肯定道：“我想清楚了，接下來就去公安局舉報劉大柱母子倆，告他們虐待女同志，而且還要和劉大柱離婚。”
聽到她說出的答案，宋魚陽心道這人還算有救。
“反正我是支持你做出的決定，如果公安局要人證，我願意出面為你作證。”
蘇小芳見狀，也跟着附和：“還有我，我也願意幫你作證。”
看着兩人如此熱心的為自己出頭，沈心然心裏說不出的悵然。每次只要她對娘家人說起離婚這個問題，他們都會以看怪物的眼神那樣看她。還總是告訴她，哪有夫妻間不吵架的，都是床頭吵了床尾和，沒必要離婚。
日子過得好不好，只有沈心然這個當事人最清楚，她後來也試過幾次和劉大柱提離婚這事兒，可最後得到的都是一頓痛打，還有劉老娘在一旁罵她是不會下蛋的雞。
“好，今天的事真的很感謝你們！”說完，她九十度躬身，以表對蘇小芳和宋魚陽的感謝。
***
北區部隊，一群新兵蛋子。
“唉，你們有沒有發現陸團長從休假回來了，整個人都有些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了，在訓練上不還是對我們嚴格要求？”
“我又不是說他在工作上，而是下班後，你只要仔細看，他總喜歡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傻傻發呆。”
“嗨，我有幾次也發現了，陸團長還一個人傻笑呢？你們說，他這種情況是不是在偷偷想對象啊？”
“對對，肯定是這樣的，真不知道陸團長的對象長啥樣？”
“可千萬別像團長這樣，成天對我們都板着臉，否則兩人相處那還不得悶死？”
幾人讨論完後，都齊齊爆發出如雷般的笑聲，疏不知訓練場門口站着的男人已經面色鐵青。
這群刺頭，看來是閑着沒事幹，得給他們增加訓練任務才成。
“小陸啊，你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徐政委奇怪的往訓練場探頭。
陸雲深不動聲色的看了徐政委一眼：“這些新兵都是才來的，得給他們些時間自我認識，這樣才能讓他們在部隊中更團結和統一。”
“哈哈，對對，你說得太多了，這些臭小子就應該好好學習下思想工作。”徐政委說完，笑着離開了。
而訓練場裏的新刺頭，在聽到陸團長和徐政委的對話後，集體都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毫無生氣。
陸雲深面色嚴肅地走進訓練場，冷冽的目光落在一個個縮着脖子的新兵身上，如同刀子一般，讓人避無可避。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響亮的聲音在訓練場裏響起，吓得一群新兵立即擡頭挺胸，快速列隊。
陸雲深邁着□□的步子走在隊伍裏，特意看了下剛才讨論他的那幾人，個個都眼神飄忽，表情僵硬。
“你，你，還有你，全體出列！”他聲音帶着不容忽視的威嚴。
幾人老老實實出列。
陸雲深這才走到部隊前方，又後背在身後：“全體負重十五公裏，剛剛的幾人每人加兩百處俯卧撐，不完成任務不得休息！”
剛剛樂呵呵讨論陸雲深的幾人，聽完後腿已經不受控制的擅抖起來，心裏默哀：錯了，我們錯了，團長能不能對我們手下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