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平時在鹿黎的房間一待就是最起碼半天,再不濟,也會帶夠一兩個小時。

但今天,林斯嶼這才剛進來沒多久,就忽然起身往門外走去:“不疼了的話我就先走了”

“啊?”鹿黎問的理所當然,“你不陪我了嗎?”

林斯嶼罕有這種結巴的時候,找借口的時候根本沒有帶腦子:“我去、我去收個衣服。”

現在是正午,衣服剛曬出來幾個小時,估計還滴着水,林斯嶼竟然說他要去收衣服。

他拉開門,大概自己也覺得這個借口有點離譜,林斯嶼的心跳得很快,但卻面色不改地加了句解釋:“晚點可能會下雨,我媽讓我中午就把衣服收回來,剛才忘記了,現在回去收一下。”

蘇芮可沒有說過這種話,林斯嶼的腳步不徐不疾,但在進了自己家門之後,不往陽臺走,反倒是匆匆地沖進浴室裏。

他猛地打開水龍頭,一點也不心疼地往臉上撲冷水。

嘩嘩啦啦的水聲沒有停下,林斯嶼的手掌撐在臺面上,他慢慢地擡起頭,鏡子裏照出來他的臉。

林斯嶼的五官英氣,睫毛卻濃密且長,現在濕漉漉地挂着水珠。

除此之後,他的耳朵也紅透了。

他是出來冷靜的,等他冷靜完,再準備去找鹿黎。

換季的氣溫變化起伏總是很大,冷暖空氣不停地交替打戰。前一天還穿着厚重的毛衣,今天就能穿上衛衣,但後一天又要把毛衣加上。

就是這樣冷熱交替的溫度,最容易讓人感冒。

鹿黎的免疫力一直很差,又不愛運動,年年換季的時候都會中招。今年也是,就算林斯嶼已經盯着他,讓他多穿些衣服,鹿黎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頭暈眼花,估計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蹬被子害的。

別人的感冒都是循序漸進,先是嗓子有點疼,不去吃藥和理睬,才會發展成重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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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黎感冒不一樣,他每次都病來如山倒。這次喉嚨幹得要命,鼻子也塞住了。

他換好衣服,拉開門看到站在對門等他的林斯嶼,鹿黎一臉委屈。

“怎麽了?”

鹿黎的氣色明顯不怎麽好,林斯嶼問道:“感冒了?”

“嗷。”鹿黎一說話就開始咳嗽,他的聲音也有點啞。

他瘦,身上哪裏都沒有肉,現在可憐巴巴地揪着細長脖頸上的肉:“喉嚨好疼。”

“保溫杯呢?”

林斯嶼看了下他書包挂袋,沒看見,就徑直跑進鹿黎的房間,幫他把保溫杯拿上。

他又問:“拿藥了嗎?”

這個鹿黎倒是記得,他家有常備的醫藥箱在,普通的感冒吃什麽藥鹿黎也知道,他點了點頭道:“拿了。”

他一感冒,整個人看起來更加乖,甚至看起來更好欺負。

林斯嶼跟他說話的語調,平時就已經很溫柔了,現在聽起來卻更加輕:“很難受嗎?很難受的話就不去上課了,我幫你請假,陪你去醫院。”

“還好。”鹿黎慢吞吞地吸了吸鼻涕,“感冒而已,吃點藥應該就好了。”

生病的人好像總會對熟悉的人更加有依賴感,去學校的路上,鹿黎始終都黏在林斯嶼的身邊。

以前他們都是在教學樓下就分開,但今天林斯嶼把他送到了教室。不僅如此,林斯嶼還拿着保溫杯,替鹿黎灌完水,他站在鹿黎的身邊,低聲地叮囑着:“今天還挺冷的,沒事就不要出去了,晨跑不去也沒事,我會替你跟你班主任說。”

預備鈴響了,林斯嶼擡頭看了眼鐘:“中午也不用下來找我吃飯,我幫你打包。待會記得把藥吃了,水很燙,喝之前涼一涼。”

他最後揉了一把鹿黎的腦袋:“如果實在是很難受,就讓人來高二找我。”

林斯嶼說一句,鹿黎就很乖地應一聲,等他走掉之後,駱池明和岑橙才放下裝模作樣看着的書,湊上來。

“林斯嶼原來那麽啰嗦的嗎?”

岑橙給了駱池明一手肘,翻着白眼吐槽道:“你很沒有眼力見,很明顯是小鹿生病了,他才那麽多話。”

“——不過是挺啰嗦的。”

她又接着小聲地跟了句,不過她更加擔心鹿黎:“小鹿,你沒事吧?要是難受的話其實缺一天課也沒關系的。”

“沒事。”鹿黎笑了笑,他揉了揉鼻子,“就是有點小感冒。”

直到中午,鹿黎都覺得自己只是小感冒。

他沒下去吃飯,是林斯嶼給他打包完送過來的,他嘗不出味,只當是感冒淡化了他的嗅覺。林斯嶼順道還把他的杯子拿走,把喝空了的熱水重新灌完。

林斯嶼在盯着鹿黎吃完藥之後才走。

下午,鹿黎發現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暈,身上也莫名其妙地熱了起來。最後一節反正是自習課,鹿黎幹脆埋頭趴在桌子上睡覺。

“鹿鹿。”

鹿黎睡得眉頭緊皺,被林斯嶼喊醒之後,他才艱難地睜開眼睛問道:“放學了嗎……?”

他睡得迷糊,拿手心貼了貼自己的臉頰,茫然地道:“我的臉好燙。”

林斯嶼的語氣變得有點嚴肅:“鹿鹿,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他已經很久沒有發燒了,所以最開始沒有想到這個可能,只把這當成是嚴重點的感冒,就算是現在,鹿黎也只是扶着腦袋半信半疑地道:“……我發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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