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争奪【六】 你腦子有毛病嗎?
我一轉頭,猛地就看到魏嘉鳴,心驚之下,包掉在地上。他走過來,彎下腰撿起我的包。遞給我。
魏哲鳴道:“東西放好了。”
“嗯。”我接過他的包,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你和爸爸聊了什麽?”我随口問道,我稱呼魏父為爸爸,其實心底總覺得很怪異。
“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陳醫生馬上就到了,你準備下,去樓下的見客廳。”
我将包放好,有些抗拒,但還是順從的點點頭。這并不是我能拒絕的,哪怕真的很讨厭我還是只能聽話。
陳醫生是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女性,對于兩性方面是專家,面色總是嚴肅,對于我來說是不假顏色,我總感覺她好像不喜歡我,當然也可能是我的錯覺,對于她查閱我身體的一種反抗。
簡單的抽血之後,她問我哪裏不舒服。我想了下我最近的異常,在看了她的臉,最後選擇搖搖頭。我不知道如何訴說,這種身體的變化讓我感到可恥又驚慌失措,我怕是不好的發展,不敢面對。
倒是魏嘉鳴握住我的手說道:“她最偶爾會有腹痛的情況,沒什麽胃口,會有想吐的情況。”
他怎麽知道我會有腹痛的情況?我并沒有說過,在他面前也沒有表現過。我看着魏哲鳴,他正和認真的和陳醫生溝通,削尖的側臉,下颚的線條十分明顯。他是個有些消瘦的人。
“我偶爾看阿餘會下意識的有捂腹的行為,面色也不是很好,猜測你應該是腹痛。”魏嘉鳴這樣說道,說着的時候手下意識的過來握住我的手掌心,将我的手拖出去,放在他的膝蓋上。
陳醫生想了下,說道:“我個人的建議是去醫院做個更加詳細的檢查,畢竟他的女**官一直都發育,可能會有一些女性的獨有的生理特征,比如來月經是會出現下腹墜痛的情況的……”
我猛然擡頭:“不是說吃藥能控制發育嗎?怎麽還在發育,還會出現……怎麽可以!”
“身體是最不可控制的東西,雖然你有在吃藥,但是身體激素會因為自身的情緒或者外力因素導致波動。根據之前看到的報告顯示,你的女**官逐漸發育,健全度會覆蓋你男**官。換種說法就是你的男**官會逐漸萎縮,失去機能。”
“你的意思是男**官是會徹底的沒有用嗎?”魏嘉鳴随即問到一個我很想知道的問題。
“是,建議是切除,免得癌變。”
我攥緊手,魏嘉鳴握緊我的手不能我抽出去,拍拍的我手背,安慰一般的。
“暫時不考慮。那如果女**官發育比較好的,是可以懷孕嗎?”
魏嘉鳴這是什麽意思,他為什麽要這麽問?我不想了解這個。
“要根據他的發育,有極大的可能性是可……”
我站起來,控制不住滿臉的憤怒或者驚恐,朝着陳醫生大喊:“我不需要。”
渾身都在顫抖,恐懼包裹着我,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這樣的身體是怪物。可是今天,陳醫生告訴我有懷孕的可能,我就覺得我是一個怪物,一個非男非女的怪物,一個有男**官還可以懷孕的怪物。
“阿餘!”魏嘉鳴站起來,試着将我摟在懷裏。
我一把推開他,我不能接受再發育,也不接受自己會來月經這種行為。我能穿女裝和做女子的打扮已經是極限,我不接受懷孕,我絕對不接受。
魏哲鳴試着抓住我,我摳着他的手指頭,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伴随着嘔吐的欲望。我用力的推開他,捂住嘴跑出,重回房間的浴室對着馬桶一陣嘔吐。
一條毛巾遞到身邊,我接過來按住嘴唇,擦去嘴角的髒污。
“阿餘,就真的不能給我生一個孩子嗎?”魏哲鳴歪着臉,認真極了的問着我。
我差點就想将毛巾甩到他臉上了:“你腦子沒有問題嗎?我是兩性畸形,有女**官不代表我能生孩子就是想生孩子。你就沒有想過我的基因是有問題的,這種問題是可以遺傳後代的。再說我一點都不想要,一點都不想。”
“阿餘,為什麽不試試呢,我想和你有個孩子。而且陳醫生說發育的很好,并不是沒有機會懷孕。你擔心的問題,我們可以通過科學來解決,小孩子不一定會有你這樣的煩惱。”魏嘉鳴試圖說服我。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卻看到一臉認真建議的他。我簡直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麽給了他這樣喪心病狂的想法,他對他自己太自信了,還是對我抱有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有病嗎?把我打扮成女人就算了,還想我給你生孩子?我生不出來的好嘛。就算可以生我也不會生,不會!”到底是什麽給了他錯覺,我會生也能生?他是不是對兩性畸形有什麽錯誤認知,我是兩性發育都不健全,不是都健全,都可以。
“我知道了,你不要激動。”
魏嘉鳴伸手摸摸我的臉,安撫性的。
我現在真的後悔了,那個時候我就不應該答應結婚的,哪怕受之有愧我也不應該心軟答應的。真正讓我自己陷入兩難的反而是我自己,孩子絕對是不能生的,他們在做什麽春秋大夢,以我這樣的身軀生出來的就不擔心有什麽問題嗎?
魏嘉鳴看着激動的我慢慢的平複下來,嘗試着抱住我,将我困在他的胸膛裏。他抱着我,輕輕的怕打着我的背,讓我鎮定下來。
“不要勉強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好嗎?”
他摸摸我的頭發:“嗯。我知道你不願意了,阿餘不要擔心。”
可是我并不相信他,他的話。他,是真的想要我給他生個孩子吧,要不然陳醫生今天也不會這樣開口,是的,陳醫生很少在我面前說這種話,這種好似試探一般的話。
是魏嘉鳴的試探嗎?他是有這個想法嗎?他在想什麽?他竟然有這麽可怕的想法,就算我能生,生出來的孩子他難道不擔心和我一樣是兩性畸形嗎?我都有點好奇他到底是對我有什麽想法,這樣的身體,這樣的畸形,他怎麽就能接受的了,難道他是腦子有問題不成?
魏嘉鳴擡起我的下巴,側臉過來親吻我。先是輕輕的細吻,後來是越來越按捺不住的迫切深吻。
他滿含着**的,用沙啞的聲音問我:“阿餘,我想要!”
我能拒絕嗎?當然不能,他的詢問,又不一定非要我的回複。再說這樣的情況,他還有這個興趣,我真是服了他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性畸形的問題,對欲望的需求接近于無。我對于自己這樣的身軀都有些倒胃口,他倒是下手下的蠻勤快的。
“我不想要女性的。”
“好,我知道阿餘今天有些生氣了。”
哪裏是什麽生氣,只是對于未來的無法把控感到心慌,對于自身的一個變化感到恐懼。真如陳醫生說的那樣,我的器官會發育的完好的,會和女性一樣的話我該怎麽辦?心甘情願的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嗎?
可是我現在和女性又有什麽區別,不一樣的是我有她們沒有的東西嗎?我真的不明白我的生活為什麽會這樣的讓人絕望。那時候明明很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可是每一天都活的很有盼頭。
月色西沉,身邊的人傳出均勻的呼吸聲來,我卻怎麽都睡不着。我慢慢的從他的懷裏脫身而出。
我小心的下床,坐在旁邊的化妝臺前的椅子上,側臉看着他。他的五官是真的很好,很優秀,略有些無辜的大眼睛,氣質偏溫和,但越了解他就越發現他是暗湧流動,甚至于有些危險的人。
到底是怎麽開始認識這個人的,是怎麽讓他一步一步走入的我的人生中導致我的人生被毀壞的。
很俗氣的開頭,在體育課,因為高一高二的體育課剛好是混在一起的,那天他們在打籃球,我這個倒黴蛋臺階的屁股都還沒有坐穩,就迎面被一個籃球砸到。那一瞬間,我天旋地轉的倒下。
隐隐約約有人個沖了過來,一把抱起我。我現在都還記得那時候我竟然在想着,是誰這麽有力氣抱着我?因為我看到了同樣的校服,當然不可能是老師了。
等我再次清醒的時候,人已經在醫務室了。
那時我第一次正面和他接觸,他長得真的是那種很能博得他人好感的臉,笑容真摯中帶着寫青澀,無辜的大眼睛,他用很溫柔的聲音問我:“怎麽樣,你好些了嗎?實在對不起,打到你了。”
因為他的初次見面,過分的溫柔,我以為他就是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男孩子。我那時候很孤僻不喜歡和人來玩,朋友不是很多。我卻很喜歡和他相處的時光,因為一個人打從心底的溫柔對待,讓我覺得很舒服。
我從來沒有想過,溫柔也可以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有一個博取好感的善良的臉,并不代表內心也是一樣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