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争奪【七】 婦産科醫生【捉蟲】……
很窒息,壓在胸口的手臂像是巨石一般,讓我喘不過氣來。醒來的時候,又是一陣嘔吐的欲望,我強忍着這種不适感,将魏嘉鳴的手臂從我的身上挪開。然後掀開被子,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就快步跑到廁所裏,對着馬桶嘔吐。
我這樣絕對不正常,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這樣激烈的嘔吐過。我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壞的打算,難道真的……
我就知道,就不應該順從他,如果抵死反抗的話,也許……
可明明是我開頭先央求他的,怎麽能厚顏無恥的提出要求。可這個真是意料之外,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那時候我甚至覺得我這樣的身體也好,只是可以和他做交易。
等他厭倦了我們分開就好,我可能還會得到一筆補償,用來做手術也不錯。我這個人總是容易異想天開,頭腦太簡單了。
我在想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最壞的地步,我真的……
可是,是誰拿走了我包裏面的驗孕棒呢。
“怎麽又吐了?”
忽然身邊傳來魏嘉鳴的聲音,我轉頭看着他,他不知何時出現在浴室門口,穿着低腰的睡褲,露出過分細的腰和飽滿的腹肌,兩側人魚線深深的隐入睡褲中。
腦海裏忽然閃現過一個想法。
“我這樣吐,該不會是?”我表情複雜的看着平坦的腹部,驚恐的發現哪怕只是這樣看着我都感到一股無名的可怕,那仿佛就是一個怪物一個可怕的毀滅。
魏嘉鳴仿佛是感受到我的恐懼,他走過來抱住我,親吻我的肩頸。
“阿餘別怕,有我在。”
你才是這一切可怕的源頭,如果能離婚多好。我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離婚之後,我一個人會生活到老,再也不戀愛,就能保護我自己。
我這樣的身體,我很清楚,能遇到不嫌棄的确實很難。可是魏嘉鳴不嫌棄,不代表我就可以接受我就一定要給他生個孩子,對我來說這太可怕了。哪一個心裏認定自己是男性的男性可以接受自己生小孩這樣的設定。
為什麽我會是這樣?為什麽小時候他們不給我做手術?為什麽?
大約有些人就是生來不幸的吧,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畢竟困難,就算如此也是拼盡全力,只是想來到這個世界看一眼。
我只能這麽的安慰自己。
“嘉鳴,我想做手術。”我想切除女**官,我甚至想要剪短頭發,換掉長裙。
魏嘉鳴摸摸我的頭發道:“阿餘,你給自己壓力太多了。陳醫生只是說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你知道你的情況并不能手術,手術之後的你需要長久的注射雄性激素,這會降低你的壽命,難道你只是想活個幾年嗎?”
他說的沒錯,只是因為這個才遲遲沒有做手術,畢竟我這樣的存在是有風險的。雙性畸形并不是癌症,切除就好了。一旦手術我就得面臨激素缺乏甚至得終生注射,這種人造的激素對身體負荷比較大,醫生是建議我不要輕易動手術,除非是情況出現一個比較惡劣的發展。
建議我做保守治療,定期檢查,維持健康。
“阿餘,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支持你,所以你不要這麽心急。一切的一切都有我,我在。”
他抱住我,雙手一用力,就将我輕松的抱離開地面。
我觸摸着他光滑的肌膚,順滑如絲綢。
“我們明天去醫院看下,你不是一直擔心自己嘔吐是懷孕嗎?做個詳細的檢查看下。”
“嗯。”
第二天。
我幾乎徹夜未眠,第二天和魏嘉鳴一起去醫院。
“血壓偏低,紅細胞也是過低,離正常值偏離了很多,平時都沒有好好吃飯嗎?”一個年紀有些大的醫生對着我說道。
魏嘉鳴握住我的手,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他口吻含着心疼:“夏季到了,我太太的胃口不是很好,不是很愛吃飯。”
“過度貧血會經常嘔吐,也容易昏倒,再怎麽不愛吃飯,也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以為自己年輕就可以亂來。”
一向高高在上的魏副總被醫生指責也只能頻頻點頭示好。
“是是,我會注意。”
醫生擡頭看了下魏嘉鳴:“心疼太太的話,就不應該讓她這樣辛苦。”
“是我的不好。”魏嘉鳴認錯的也很快。
醫生看了我一眼,然後看了看魏嘉鳴,便不再說話,開了藥方,将卡還給我們。
“開了點補氣血的藥丸,記得定時吃。你太太的身體不是很好的樣子,不好好養着是會有危險的。貧血也是能要人命的。”
魏嘉鳴鄭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我們離開診室,臨走之前我下意識的注意了一眼醫生的銘牌,廖信。說真的,知道自己只是貧血之後,我輕松了很多。過于緊張都導致我有些手腳疲軟。
魏嘉鳴神色有些陰郁:“阿餘就這麽的不想要生下我的孩子嗎?”
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到底是被恐懼支配了許久,也隐隐蓋過對魏嘉鳴的恐懼了。
“嘉鳴,如果你想要一個小孩子,我們可以離婚。”對,如果要一個孩子就離婚吧,生我是不可能的,代孕一個我是不支持的,另外一個我并沒有卵子或者精子,因為都是畸形的,是沒有存活率的。
換句話來說,我都無法擁有後代。
魏嘉鳴握住我的手,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又似乎很不好的樣子。
我沉默不語。
就這樣的我們沉默的去了公司,因為是上班時間倒也沒人注意到我從魏嘉鳴的車上走下來。我快步頭也不會的沖進教學樓,輕快的像只重回自由的小鳥。全然不看身後獵人的表情。
我回到辦公室座位上。
“阿餘你今天心情很好呀,發生什麽好事了?”老大姐問我。
我笑笑:“沒有,沒有。只是困惑我的事情解決了,心頭輕松了很多。”
要怎麽說?我發現我沒有懷孕,嘔吐只是因為貧血,所以我開心的要飛起來了嗎?
“對了,大姐,你上次說濱醫哪個婦産科大夫比較好?我一個表姐習慣性流産,這次又懷了,天天提心吊膽,生怕一個咳嗽就沒有了。”辦公室裏唯一的年輕男性問老大姐,因為老大姐這方面的接觸比較多。
老大姐擡頭:“濱醫裏面最有名的婦産科聖手就是廖信,最擅長保胎,各種疑難雜症到他手裏都沒有問題,只是現在太出名號很難挂,最好找個熟人或者從黃牛手裏買。”
我最近的笑容頓時垮了,廖信,不會這麽巧合吧。
“大姐,濱醫只有一個廖信嗎?”我出口問道,心裏還在祈禱可能是湊巧。我只是去看個貧血,就算對方是婦産科大夫也不至于大驚小怪吧。
“是啊,怎麽了阿餘?”老大姐看我面色慘白,猶豫的問我。
“婦産科有看貧血的嗎?”我吶吶自語道。
耳朵一向好使的大姐笑道:“孕婦貧血是有的,怎麽了,阿餘你懷孕了嗎?恭喜你啊!”
我馬上否認道:“沒有,大姐你想錯了。”
過度的驚慌讓我手腳有些冰涼,漫長的沉默之後,我看了下手機,下午一點整。我打開手機,在APP上下載一個藥品的外賣。我選擇了最貴的,也是最快效測試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漫長的,他到了辦公樓門口的時候,我迫不及待的下樓去取件。然後拎着那袋子像是拎着炸彈一般,既是惶恐它會變成要命的炸彈,又在做幻想也許是我多想了。
迫不及待的去了洗手間,迫不及待的做了測試。這一次比第一次駕輕就熟,因為在公共洗手間反而不擔心随時出現的魏嘉鳴。
很漫長也是很短暫的一瞬間,看一條紅色的線出來,再看另外一條不明顯的粉色顯示出來。
對比下紙盒上的說明,我看了一眼紙盒,又看了一眼驗孕棒,一瞬間竟然不知道是不是要哭一下才能發洩出內心的情緒。
緊緊的捏着手裏的驗孕棒,我起身跌跌撞撞的望着主樓走去。我到想要知道魏哲鳴要給我怎麽樣解釋。
來到他的辦公樓層,我被前臺的接待攔在門口。
她們很漂亮,長得又高又瘦,一點都不必電視明星差。而且環肥燕瘦各具特色,有這麽多美女環繞着,他就不能起一點歹心,就不能動一點男人都有的**。只有一點點就好了,我大約是第一個如此希望法律上承擔的伴侶出軌的人了,這樣我就有理由離婚了。
“我要見魏嘉鳴。”
“您好,請問你和魏總有預約嗎?沒有的話要先預約哦。”一個長發的大眼睛,臉龐很漂亮,聲音很嗲的女生說道。
是了,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他們自然是認不出我來的。
我才發現我來的太急了,手機都扔在洗手間裏沒有帶過來。
“你去問下,魏嘉鳴會來見我的。”我靠着接待的前臺上,整個人虛弱,只能倚靠着才能站穩。
“對不起,沒有預約的話我們是不能進去打擾的呢。”長發美女抱歉的說道,面色上一片真誠的歉意。
我整個人只覺得自己的頭皮要炸了,緊緊攥住拳頭,眼神望向裏面,最深處的,魏嘉鳴的辦公室。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我一直都拒絕來這裏,我不想過于深入的和他接觸。只有這樣做,我才覺得我是不屬于他的。
“對不起,女士。”
馬上就有幾個穿着職業套裝的女孩子走過來攔着我,我搖搖欲墜,其中一個女孩子攙扶住我的胳膊。
“你沒事吧!”
我怎麽沒事,我有事。
“小趙,鄭大集團的資料準備……太太?”從裏面走出一個穿着格子西裝的瘦高男神,他看着我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是魏嘉鳴的助理,好像姓謝。
“怎麽回事?太太你還好嗎?”他走到一旁,示意其他女孩子攙扶我到裏面。謝助理忙向裏面的辦公室走去。
她們訓練有素的将我扶到裏面的一個小型的會客廳裏,在寬大舒服的黑色真皮沙發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的關系,聞到裏面的氣味我一陣幹嘔。
很快,魏嘉鳴接到消息就走了過來。
他帶着眼鏡,穿着馬甲,就這樣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是克制不住的喜悅。他對于我的第一次來訪感到了高興,笑着來到我面前。半跪在我面前,從下往上的仰望我。
“你怎麽了?臉色很不好看。”他伸手來觸摸我的額頭。
我伸手就打開他的手。
漂亮的女孩子們默契的一言不發的離場。
魏嘉鳴摸着被我打紅的手,笑着看着我:“怎麽了,阿餘。”
怎麽了?我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
“你問我怎麽了?你自己心裏不是應該一清二楚嗎?”
他看了一眼這玩意兒,然後啊了一下,對着我笑道:“阿餘還是知道了。”
魏嘉鳴毫無悔意,甚至是帶着點愉悅的。我控制不住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又揚起手,到底還是沒有打下來,我的教養告訴我不能随便打人,可是我內心的憤怒又控制不住。
“為什麽?”
魏嘉鳴無視臉上的傷,嘴角破了,只是伸出舌頭舔舐了下溢出來的血液。他将眼鏡往上面推了一下。
然後将臉埋在我的膝蓋上:“阿餘,沒有孩子的話,我們會很慘的。”
“你可以找別人給你生孩子,為什麽一定要是我,你明明知道我不願意。”
魏嘉鳴聲音低沉的說道:“沒辦法啊,和別人生的孩子,不是我和阿餘的孩子,不是我們的孩子我不承認,我只想要一個阿餘和我的孩子。”
你他嗎的能不能聽得懂人話。
我第一次如此的憤怒,抓起他的頭發,手指控制不住的……怪不得有些人喜歡用暴力來解決事情,一旦情緒失控到一定的程度只能靠暴力來宣洩內心的憤怒不滿。
但是在這一次巴掌沒有落到魏嘉鳴的臉上,他眼都不帶看一下的,抓住我的手腕,用力的放下,将我的手指壓在沙發,進一步的貼合上來。
我的整個眼睛裏都是他,帶着笑容的他,讓人毛骨悚然。
他很開心,笑着說:“阿餘好久沒有這麽對我生氣了,阿餘總是對我客氣像是雇主和被雇傭者。”
“你他嗎腦子有問題嗎?聽不懂人話嗎?你是有病嗎?”我崩潰的大喊,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他才會明白。
魏嘉鳴認真的思考了下,才回答我:“從和阿餘相遇的那一天起,我就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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