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
笑了一會兒，法斯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他臉上依然是誇張地笑容，但語氣和眼神卻是非常冰冷。
“觀看節目的觀衆們可以決定艾拉·法爾科內與卡邁恩·法爾科內的生死，匿名投票歐，不用擔心自己的信息被洩露。”
小醜的聲音溫柔極了，像是在陳述一件簡單的事兒，卻讓人不寒而栗。
“當然，你也可以棄票。”
“但是——”
法斯特話音一轉，臉上誇張的笑容收斂起來，他只是微微咧開嘴唇，眼神低沉如墨，倒映着攝像機，手指微微遮住嘴唇。
他像是誘惑亞當夏娃摘下禁果的毒蛇那般，用低沉磁性充滿誘惑力的聲音開口：“想必屏幕前的你們受夠了苦難吧，工作上的壓力、情感上的壓力，各種各樣的壓力。”
“那麽，試試又如何？無論是A還是B，都是為禍人間的死刑犯啊，這一刻人人都可以是英雄，掌控別人的生死卻不需要付出代價，你就是神。”
“做出你的選擇吧。A還是B。”
小醜說完這句話，被黑入的屏幕畫面便成了選項，代表了艾拉的紅色A與代表了卡邁恩的藍色B。
正如小醜所說的，哥譚的市民們早就受夠了各種各樣的壓力。
眼前的兩個罪犯謀害了不少人，卻依然在哥譚坐擁自己的財富與地位，而他們這輩子都是守法好公民，卻連個房子都買不起，這公平嗎？
為什麽這些混蛋沒能從哥譚消失？
不，只要按下屏幕上的按鈕，就能讓他們死去，可惡，為什麽只能二選一？
不少人抱怨着沒有一個兩個一起處決的選項，然後深思熟慮的按下其中一個選項。
有不少的人依然保持着理智，沒有步入法斯特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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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點下棄票，并嘗試勸說周圍正在讨論投票的路人不要投票，這些人的罪名應該由警方決定而不是小醜。
‘誰不知道小醜最不講信用，而且這些人應該由警方處決而不是你、我，以及那個醜角。’
當然，他們的下場是慘的。
人類最根本的一點，從衆，只要你成為少數，你就是異類，這些勸說的人被當做異類，被排擠、毆打。
理由非常簡單。
‘這些都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你向着罪犯說話，你是不是也是罪犯？還是說你希望罪犯能逃脫罪行？’
正開着蝙蝠車向哥譚大劇場疾馳的布魯斯看着路上混亂不堪的場景忍不住發出一聲咒罵。
被砸碎的玻璃窗、互相辱罵毆打的人們、小孩的哭聲，哥譚達到了混亂的巅峰。
布魯斯知道小醜在玩什麽把戲，煽動人們的情緒，引發混亂，這是小醜常用的手段。
只是比起以往不同的是，小醜這次使用了更溫和的手段，他将自己和人們一同擺在了‘正義’的那一邊。
被生活和現實打壓的人們，從小都有個英雄夢啊。
小醜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布魯斯卻沒法停下來阻止街頭的混亂，他必須掐斷根源才能阻止一切。
他給戈登打電話，讓他們派出人手盡可能的阻止街上的混亂進一步擴張，自己則加快速度趕到大劇場阻止小醜的陰謀。
法斯特看着屏幕上突飛猛進的兩種顏色，他聽着臺下人竊竊私語地讨論投誰。
他張開雙臂，閉上眼眸，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哪怕相隔甚遠，他也能聽到外邊的喧鬧與混亂，完美的奏樂。
鮮血與哭喊、怒罵與責備，殺了他、殺了她——
現在的法斯特就是Joker，一心想要哥譚堕入混亂與殺戮的邪惡罪犯。
法斯特完全沉浸于此，甚至遺忘了他一開始的想法。
就連這個投票也是他臨時決定的，一開始他只是想用媒體讓哥譚人看到法爾科內兩人的慘狀，以此來警告一些蠢蠢欲動的家夥，哥譚的King回來。
突發奇想的弄出了一個投票，把整個哥譚都拉入這場本該與他們無關的鬥争中，現在看來，效果很好，該說不愧是哥譚嗎？
即使是生活在這裏的普通人也依然是附加在惡上的種子。
只要任意一個經歷了像是小醜的過去，最糟糕的一天，也會堕變成小醜。
一個黑色影子在法斯特眼中閃爍，只有他..只有他成為了英雄，也只能是他。
等屏幕上的數字逐漸穩定下來，法斯特打了個響指，數字停了下來。
法斯特瞥了眼相差不多的票數，臉上的笑容放大，他自然不會讓這些民衆決定法爾科內父女的生死，他有自己的打算，他這樣做只是為了讓哥譚陷入混亂。
屏幕一轉出現一個簡陋的、哈哈大笑的卡通人物，它那像豌豆一樣的眼睛彎着，像是在嘲笑觀衆是多麽的愚蠢。
“hahahaha...It'sjustajoke.（這只是個笑話。）”
法斯特捧着肚子，他的笑聲尖銳刺耳。
“現在你們和我們沒什麽差別了，殺人兇手。”法斯特盯着攝影機。
他的模樣、他那副‘我們是一樣’的模樣印在了每一個人心中。
“我已經在谷歌地圖上把每個殺人犯此刻的準确地址标紅了。”法斯特笑意吟吟地加重了‘此刻’的咬字。
“Youknowwhatyoushoulddo(你知道你該怎麽做。)”法斯特把一只手指立在唇邊，露出神秘的笑容，随後關掉了畫面傳輸。
屏幕一黑然後重新亮起，恢複到了本來正在運行的程序，一切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但沒有一個人能把剛才發生的一切當做無事發生。
他們如夢初醒，冷汗流下打濕了他們的衣物。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剛才做了什麽，他們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他們像是狂熱的信徒，拿着火把在主的指引與慫恿下，舉着火把點燃女巫。
湯姆正是其中一員，他投下一票宣布了艾拉·法爾科內的死刑，但Joker欺騙了他們，他公布了他們的位置信息。
湯姆已經察覺到好幾個點開了谷歌地圖的人正在偷偷打量他。
他們在指着自己竊竊私語‘這是個殺人犯’他是個殺人犯，他會失去擁有的一切，他的女友、朋友，以及他的工作，他的人生完了。
然後，剛才保持了清醒與理智沒有投票的人卻遭受了不公與暴力對待的人們崛起了。
他們在這些投票人身上發洩着剛才遭受的一切，他們舉着手機打開谷歌地圖，尋找着每一個紅點，要讓這些殺人犯付出應有的代價。
哥譚史上最混亂的惡□□件發生了。
這正是小醜想要的，現在，只要是參與的人就沒人能擺脫這個詞語。
罪犯。
關掉攝像之後，法斯特先是伸了個懶腰。
他轉身看着艾拉與卡邁恩若有所思。
艾拉的票數比卡邁恩的票數高一些，大約是因為冬日貧民窟慘案發生在今年年初。
互聯網會讓人失去記憶，讓人們忘掉卡邁恩過去犯過的事兒。
卡邁恩做過的壞事絲毫不少于艾拉，畢竟可是艾拉的父親，他行事的風格正如他的外號‘羅馬人’那般，無情冷血。也是卡邁恩的默許，艾拉行事才會如此嚣張。
然而這些與法斯特都沒有關系，正如他之前想的，他這樣做只是為了把哥譚變得更加混亂。
對于卡邁恩，這樣的懲罰顯然太輕松了，法斯特比卡邁恩想的可要惡毒得多。
或許是投票宣布了艾拉的死刑，艾拉再也憋不住了，她啜泣出聲，她再也沒有心思去管自己這幅醜陋的模樣被人看見了。
她淚流滿臉的對卡邁恩喊道：“父親，爸爸——幫幫我，我不想死。”
見艾拉這幅慘樣，卡邁恩憤怒極了，不知道哪兒來的力量，讓他沖出去對準法斯特的臉就是一拳。“Joker你個混蛋。”
卡邁恩的身手并不差，畢竟他能在哥譚坐擁這樣的財富與地位靠的不僅僅是他的家族與手下。
只是卡邁恩挑錯了對手，小醜是蝙蝠俠的宿敵，他能在蝙蝠俠的無情鐵拳之下撐過一輪又一輪，還能在過程中反擊傷到蝙蝠俠，他的格鬥水平自然不弱。
法斯特是雇傭兵出身，他曾在軍隊服役，受過專業訓練，從事最危險的任務。
在全球最危險的地方反恐，與最強大的□□搏鬥、與勢力最大的黑幫周旋。
法斯特抓住卡邁恩向他襲來的拳頭，反身屈膝頂在卡邁恩的腹部，直接将卡邁恩整個人掀倒在地。
卡邁恩正要爬起來，法斯特的腳落在了他的脖頸前，他的鞋尖頂着卡邁恩的下巴，法斯特的腳只要稍微向下就能觸碰到他的喉嚨。
小醜可以輕而易舉的碾斷他的喉嚨，認識到這一點的卡邁恩僵硬着身子，後悔剛才不計後果的行為。
法斯特居高臨下地盯着卡邁恩，腳尖劃過卡邁恩的喉嚨。
随後法斯特微微歪頭做出一副疑惑地模樣，語氣同樣如此。“你感到憤怒？親愛的，可是為什麽？”
“你為什麽會感到憤怒？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剛才我可是看到了你慶幸的表情了啊，你在慶幸，人們挑選出的幸運兒是你女兒而不是你。”小醜毫不留情的話語擊碎了卡邁恩的憤怒的表情。
他拆穿了卡邁恩為自己與艾拉準備的謊言。
卡邁恩有些尴尬，随即是更多的、被拆穿的憤怒。
同時卡邁恩敏銳地注意到艾拉的哭聲有一瞬間停止，這讓他有些心慌。
“你在胡說什麽，Joker。哪兒有做父母的希望自己的孩子死去？他們更願意代替兒女死去。”卡邁恩擡起頭憤怒的向法斯特咆哮，卻又因為皮膚碰到小醜的鞋底而退縮。
他的眼神躲閃是心虛了。
“是麽？”法斯特适當的露出迷惑的表情。“你知道的，我并沒有兒女。”
“嗯..或許在我的某個故事裏有。”法斯特摸着下巴思考般地說道。
小醜有很多的起源故事，什麽愛着妻女被黑幫推去最終良成大禍的傑克·奈皮爾、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可憐喜劇演員、出生在馬戲團的微笑小醜。
太多了。
而這些起源故事，真真假假，沒有哪一條是獲得過權威認真的。連法斯特自己也無法調查到小醜真正的過去。
法斯特猜，連小醜自己混亂的腦子裏也早已容納不下那些無用的記憶了。
或者說，小醜會感到慶幸。舍棄那些無用的記憶會讓他更加的毫無底線。糟糕的經歷讓他蛻變成一個高智商、邏輯嚴密的罪犯。
但那些‘豐滿的背景故事’能讓小醜變得更加完美，毫無缺陷。
“好吧，我想你或許願意為我演示一下所謂的父女情深。”
法斯特的話讓卡邁恩呼吸一緊。
法斯特邁開腿，離開卡邁恩的身邊，他走到紅色的幕布附近。
他掀開一塊蓋着不明物的紅布，下面是一個沒有蓋子的箱子，從艾拉與卡邁恩的角度并不能看清箱子裏裝的是什麽。
“這箱子裏裝着一些武器，各種各樣殺傷力的近身武器，先到先得哦——”說着，法斯特以極快的速度從幕布鑽了出去。
“現在，開始你們的表演。”
“歡迎收看獨家節目，再會小醜的自相殘殺劇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