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98

第98章98

越往深處走,就發現那些韋恩的複制品越發不完整，一開始是沒有眼珠、後來是沒有頭發和五官。

到最後就只剩了像是沒有上色的白色雕像，除了身形完全相同外,完全看不出他們也是布魯斯·韋恩。

最後一排複制品的正後方是一座像是休眠倉的機器，裏面裝滿了乳白色的液體以及兩根快速抖動的長針,中間有一團乳白色的不明物。

長針轉動着向下，挑起下方乳白色的液體，轉到上方織兩針,又轉下去。

法斯特定睛一看，那不明物是手臂肌肉的一部分,盡管是白色的乳液鈎織而成,紋路卻相當細膩。

細膩到法斯特僅憑一眼，就能确定這是一塊尺側腕屈肌，位于手肌肉之上、掌長肌之下的一塊肌肉。

僅僅是一分鐘左右的時間,一只純白色的由乳液編織的手臂出現在那儀器中。

顯而易見的，這些布魯斯·韋恩的複制品都是由這座儀器制造的,并且産出速度極快,在三天之內竟然産出了如此多的複制品。

蝙蝠俠倒沒有多看那儀器,他握着終端,站在放置在儀器旁邊的電腦前，儀器上插着一管濃縮基因溶液。

顯然是殘酷騎士從別的世界殺死的蝙蝠俠身上取下來的，如此多的濃縮基因溶液，想來被他殺死的蝙蝠俠數量不少。

蝙蝠俠正在使用終端破譯電腦上運行的程序,只有破譯了程序才能讓依然在運行的機器停下來。

法斯特在複制品中晃了兩圈，也就沒了興趣，他随意找了個地屈着腿坐着，腦袋枕着膝蓋盯着認真工作的蝙蝠哼着亂七八糟的小調發呆。

他原本以為這地下室裏會非常危險,結果都是些待出廠的複制品。

....

....

同時，ACE化工廠下的地下室內，唯一的亮光照着環境，一道黑洞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地下室內。

兩道漆黑的身影出現在了地下室內，一人有着和蝙蝠俠相似的裝扮。

一身蝙蝠戰衣，胸口卻沒有那象征标志的黑蝙蝠logo，反倒是條狀的鎖扣覆蓋了上身，套着一件黑色的皮質風衣，他全身包的嚴實，唯獨露出一部分蒼白的下巴和血紅的嘴唇。

頭上戴着蝙蝠頭盔，眼部一圈被金屬鉚釘制的鐵圈裹得嚴實，讓人看不到眼睛，金屬是特制的，能夠通過金屬看到外界。

另一個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皮膚和頭發一樣黝黑，那張在慘白燈光下刻畫的俊美的臉呈現一種會讓人情不自禁膽戰的美。

視線如若在他臉上停留過久便會癫狂，那雙不似人類的金眸折射出鬼魅的光，饒有興趣的停留在被用鎖鏈吊起來的男人身上。

這是殘酷騎士口中的狂笑之蝠與黑衣人。

殘酷騎士身上勉勉強強的挂着只能算是布條的衣物，雙手被兩根鎖鏈吊起，這讓他被迫懸在空中，一根由振金打造的足有手掌寬的鐵環圈着殘酷騎士的腰連着牆面。

他身上留下的傷痕可不少，全是法斯特弄的，他以各種“意外”為理由折磨殘酷騎士，蝙蝠俠對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毫不關心，或者說是相當冷漠了。

外界大部分人都認為蝙蝠俠非常的溫和，盡管他穿的黑漆漆的，可蝙蝠俠從不殺人，這也就是罪犯們接連不斷從阿卡姆瘋人院“畢業”後繼續犯事然後又被送回重修的原因，

對于外界對蝙蝠俠的認知，哥譚的絕大多數罪犯和市民只想大罵髒話，蝙蝠俠溫和？放你娘的狗屁，一群缺心眼的外鄉人。

蝙蝠俠的底線僅僅是留下你一條命，他可以把你打成重度癱瘓讓你在床上生死不明的躺個好幾年。

如果外鄉人認為躺在床上好幾年不能活動、每天只剩下無盡痛苦，連吃喝拉撒都需要別人照顧還得看護士臉色。

又或者外鄉人覺得能活着就是幸運，完全不考慮半死不活的可能性？

這就是外鄉人對蝙蝠俠定義的溫和，那麽蝙蝠俠可真是“溫和”呢。

蝙蝠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非常無情的人，特別是在對待罪犯這一點上，蝙蝠俠把他除了冷漠和憤怒外的所有情緒都留給了唯一的家人阿福。

不殺人的底線正是為此，時刻提醒他不能因為暴力而滋生殺意。但也僅僅是保證不死，所以即使法斯特在他面前對殘酷騎士下手，他也只會冷漠的觀望。

蝙蝠俠觀望的目的僅僅是防止法斯特玩嗨了之後，失手殺死殘酷騎士。

當然還有某種更深層的原因。

殘酷騎士在法斯特纖長白皙的脖頸上留下的痕跡可不比之前蝙蝠俠掐的輕，殘酷騎士确實是抱着愉悅、扭曲的控制欲和濃郁的殺意一點點加大力度想要掐死法斯特。

蝙蝠俠只是受到法斯特的蠱惑、以及危機意識的殘留，他本身并沒有對法斯特的殺念，他可以對任何人産生殺意并控制自己不出手，卻唯獨不能向小醜産生殺意。

小醜是他的對立面，是蒼白的影子，小醜的目的就是讓他打破底線成為殘酷騎士。

而蝙蝠俠絕不會成為殘酷騎士。

殘酷騎士在法斯特脖頸上留下的痕跡夠法斯特疼上好一陣子，大約就是呼吸都會很疼的狀況，蝙蝠俠知道法斯特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他一定會報複回去。

如果去阻止法斯特，通過蝙蝠俠這段時間與法斯特的相處交流來看。

法斯特就像只慵懶的大貓，有着漂亮的皮毛和璀璨的眼睛，總是耷拉着眼皮、甩着尾巴，懶洋洋的模樣。

他對周圍所表現出的熱情就像是大貓碰到的心儀的玩具，并對此感興趣。可這并不意味着他沒有爪子，相反，它的爪子相當鋒利，牙齒同樣，貓科動物天生反骨。

阻撓法斯特只會适得其反，倒不如放任他，只需要在他即将失控破壞約定之前稍微提醒他就足夠讓他明白什麽是死線。

最終是狂笑之蝠見着這垂着頭，心跳依然在正常跳動的殘酷騎士率先發聲。

他扯着嗓子發出一聲‘哈——‘

狂笑之蝠前走一步，特質的短靴踩在地上發出嘎吱聲，但又在下一秒，他做出一個誇張的後仰身體的動作，緊接着退後兩步。

“天哪，我該說什麽？你聞起來像是打濕發黴了的抹布，你讓我感到惡心了布魯西——”狂笑之蝠的聲音很低啞，飽含着情感的話語卻不帶一絲感情。

正如小醜，卻沒有小醜話語中不斷起伏的聲調和情緒，反倒是像蝙蝠俠的冷酷，這便是變成了‘小醜’後的布魯斯·韋恩，狂笑之蝠。

殘酷騎士腦袋動了動，擡起頭露出那張快被血覆滿的臉，他有氣無力地扯了個笑，對狂笑之蝠的話沒有感到生氣。

然而這只是剛開始，狂笑之蝠繼續說：“你這幅模樣真是狼狽像只被人欺負的小狗歐，看來這個世界的joker确實有些本事對嗎？那會很有意思。“

他頓了頓，血紅的嘴角咧開，那是一個誇張幅度的笑容，配着慘淡的燈光有些滲人。

另一個男人沒有對狂笑之蝠的話語産生任何情緒和表情上的波動，他饒有興趣的圍着地下室走了一圈。

他像是完全沒有聞到地下室裏能夠讓狂笑之蝠覺得惡心的臭味一樣，他順着氣味在地下室嗅着，随即興奮地眯起眼。

狂笑之蝠見着男人這幅模樣，他舔了舔猩紅的嘴角，身上的鎖鏈叮咚作響。“怎麽？能找到你想找的那人？”

男人搖搖頭，臉上卻是足以讓人戰栗的扭曲笑容。

他輕聲說道：“不，他走了有段時間了。但确實是熟悉的..味道。”

那仿佛同胞的味道、幾乎和自己無異，又像是出自自己，那自稱為法斯特·赫本——

狂笑之蝠挑了下唇露出一個血腥的笑容：“那要追出去嗎？反正已經到了這個世界了。”

男人的動作糾結，他皺起眉，伸出手又收回。“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是的，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應該學會忍耐，這裏不是你的地盤。”

男人絮絮叨叨地說着，像是在告誡狂笑之蝠，實際上卻是在告訴自己。

狂笑之蝠見狀，誇張地咧開嘴無聲地大笑，他會為了黑暗之人‘忍耐’的，因為他實在是太有趣了。

他會想知道的、他當然想知道，跟着黑衣人會發生什麽呢？他會怎麽去做，這可比單純的殺死布魯斯·韋恩有意思多了啊。

而狂笑之蝠也的确想知道，這個世界的布魯斯·韋恩、有着白騎士協助的布魯斯·韋恩又能從他手上活下去嗎？

“好了，唯一特殊的布魯西寶貝，我們該回去了，你對我們暫時還有用——”

狂笑之蝠伸手握住捆住了殘酷騎士腰部的鐵環，輕松一扯就将那振金做的鐵環扯變形，再用力一捏，鐵環脫落。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沿着漆黑的牆面迅速爬上鎖鏈，狂笑之蝠看到的瞬間，還來不及阻止它，它已經落到殘酷騎士身上。

它在殘酷騎士身上飛快綻開，大小不一的黑色尖刺刺穿了殘酷騎士的身體，殘酷騎士幾乎在這瞬間失去了呼吸。

死去的殘酷騎士垂下頭，一根約有手臂粗的尖刺刺穿了他的心髒，無數小刺密密麻麻的刺穿了他全身，讓他看起來像顆海膽。

緊接着尖刺脫落，化作像是水滴一樣的黑色液體融入地面消失不見，尖刺脫落後，殘酷騎士身上密密麻麻全是血洞。

“...好吧，也可能暫時沒用？”狂笑之蝠愣了愣，笑着補充完了最後一句話。

狂笑之蝠伸手擦了擦濺在臉上的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落在唇瓣上的血，随即眼睛一亮。

“噢！原來‘我’的血就是這個味道！我想我會喜歡它的。”

狂笑之蝠有些失望的說：“好了，現在得把‘我’的屍體搬回去。又少了一個幫手，盡管他沒有太大的作用。”

同時，正把玩着左輪的法斯特收斂了動作，他眯起眼。

就在剛才，他留在地下室裏的影子觸發殺死了殘酷騎士。他雖然沒通過影子看到那面的場景，但他知道，他讓救人者的算盤打空了。

是狂笑之蝠？還是黑衣人？噗，無論是誰。

他挑了下唇，沒人能搶走他的獵物，即使咬死，也不可能讓給別人。

法斯特若無其事的繼續保持着臉上的笑，随意的把玩着左輪，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甚至開口催促蝙蝠俠加快破譯的進度。

纖長的睫毛掩蓋了他眼底的黑暗，無論是誰，他都會讓他們知道，和他作對，并不是件小事兒。

法斯特從來不會避戰。

作者有話要說：??打起來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