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亂來
第54章亂來
那男子看着骰子的點數,面色一驚,他明明已經偷偷換了點數,怎麽又換回來了?
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也不好賴賬,只好将自己的五指放到桌上,拿起匕首當機立斷斬下了自己的小拇指。
“啊!”
那截斷了的手指突然湧出鮮血,疼得他直叫喚。
他整個都蒙了,他明明事先在匕首上施了法,就算自己輸了,那也只是個障眼法,雪岸一個凡人根本看不出來。
可現下他是真的将自己的手指生生斬斷了。
他施法為自己止住了血,擡眼看着一臉無辜的雪岸。
“老子已經為你放血了,該你了!”說着就朝雪岸撲了過來。
雪岸一個閃身,站到了他身後。
“你以為,這點血就夠了嗎?我還沒玩夠呢!”
“好啊!那我陪你好好玩玩!”
那男子又施法束縛住了雪岸,正要去扒她的衣服,只見一把銀紅相間的短劍破門而入,不過眨眼之間,那男子的整只手都掉在了地上。
因為速度太快,他的指尖還在微微顫動。
“哪個孫子?知道老子是誰嗎?”
風滞瞥了一眼雪岸脫在地上的外衫,眼中頓時殺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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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那把短劍就要刺穿那男子的喉嚨,雪岸立即開口道:“住手!”
短劍幾乎是貼着那男子脖子停了下來。
那男子頓時松了口氣。“還是美人好,知道心疼我。”
雪岸将那把劍拿在手中,一邊把玩,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當然心疼你,因為……咱們的游戲還沒玩完呢!”
那男子還沒反應過來,雪岸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按在了桌上。
依舊是一臉笑意,卻笑得比方才更加開心。
她将劍尖抵在那男子身上輕輕劃動。
“你說,咱們是按照我方才說的順序來呢,還是,換一下?”
那男子驚恐萬分,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子甚是恐怖,他甚至不敢再去看雪岸臉上的笑容。
“你……你別亂來啊!”
“亂來?我就喜歡亂來。”
語罷,雪岸目光一橫,将男子尚在的那只手摁在了桌上。
那男子根本沒想到一個纖瘦的女子竟有這麽大的力氣,他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被雪岸切掉。
“好了!接下來該哪裏了呢?”
雪岸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那男子,随後一腳将他踹到地上,那男子雙手皆在流血,只能靠雙腿在地上挪動。
雪岸瞥了一眼他那兩條焦急的腿,目光逐漸上移。
她轉了轉眼珠子。“要不……還是換一下順序吧!”
雪岸将劍比在了那男子的丹田下方,那男子的臉上頓時沒了血色。
“別!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你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我求求你……放了我!”
雪岸瞥了一眼他那張驚慌失措的臉,随即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
“你錯哪了?”
“我……我不該進你的房間,不該喚你夫人……啊!”
那男子剛說了一句,風滞就隔空扇了他一巴掌,直接把他的牙都扇了出來。
雪岸扭頭看了風滞一眼:你就不能聽他說完嗎?
風滞面色冰冷,沒有說話。
“大哥!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夫人圖謀不軌,美人,哦不,姑奶奶,你放過我吧!”
雪岸看着躺在血泊裏的人,随手将手中的短劍遞給了風滞。
“人心鬼蜮,向來都是如此肮髒,不過你錯就錯在,跟我打賭的時候作弊。”
語罷,雪岸幻化出了一把匕首,并在那把匕首上施了法,只聽一聲慘叫,那男子的雙腿之間便流出了鮮血。
與此同時,他的兩只耳朵也掉在了地上,眼珠也從臉上滾了出來,浸入了血泊裏。
雪岸聽他嚎的心煩,便随手将手中的匕首扔進了他的嘴裏,片刻之後,屋內終于安靜了。
“扔出去吧!”
風滞施法将屋內的殘局清理幹淨,随後才捏了個訣将雪岸那身濺了血的衣服給換了。
過了片刻,雪岸才擡眼看着風滞。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狠毒,特別像個瘋子?”
風滞眼神複雜,沒有說話,雪岸又繼續說道:“那日在諸神冢,讓清淺親自對靈皇動手,也是我的主意,陵主覺得我狠,但我卻覺得,這些遠遠不夠,我還能想出更狠的!”
雪岸說着說着便笑了,笑得讓人不寒而栗。
風滞眸光低垂,看不出來他臉上是什麽表情,只聽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沙啞。
“雪岸……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方才是去給你做……”
風滞嘆了口氣。“唉……罷了。”
“為什麽說話說一半?”
雪岸伸手挑起風滞的下巴,卻見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他這是……哭了嗎?
美人含淚,看着那雙霧蒙蒙的鳳眼,竟別有一番韻味,雪岸的語氣不自覺的變得柔和了許多。
“你方才,去哪兒了?”
風滞沉默了片刻,随手幻化出了一碗湯圓放在桌上。
雪岸瞥了一眼那碗湯圓,眸光微動。
“我不喜歡吃甜食,你知道的。”
“這不是甜的,這是肉湯圓,你嘗嘗看。”
肉湯圓?
雪岸緩緩走到桌邊坐下,拿起勺子将一個湯圓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鮮美的肉汁萦繞在她的唇齒間,她的神情複雜,看不出來是開心還是難過。
只見她吃完一個又一個,最後連湯都沒剩。
她已經五千多年沒嘗過這種熟悉的味道了。
雪岸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逢漁是她母親生前的好友,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照顧。
聽說人族每年上元佳節都會吃元宵,她便專程為雪岸做了肉餡兒的,知道雪岸不吃蔥姜蒜,她便一粒都沒放。
這是專屬于雪岸一個人的,連疏塘都沒有。
雪岸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嘗到一模一樣的味道。
“風滞,這湯圓,是你做的?”
“這是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你要是還想吃,我再去給你做。”
“誰教你的?”
“你。”
雪岸一臉詫異。“我什麽時候教你了,我怎麽不知道?”
“我聽你夢呓的時候提起過,便随便試了試。”
随便試一試就能做出一模一樣的味道?
雪岸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我在夢中連做法都跟你說了?不加蔥姜蒜也說了?風滞,你想清楚了,騙我,不會有好下場的。”
“要是你沒說,我怎麽會做?”
是夜,雪岸在床上翻來覆去,風滞則僵硬地躺在她身旁,紋絲不動。
“睡不着?”
雪岸嗯了一聲,挪了挪身子,将後腦勺枕在風滞的肩膀上,仰頭看着屋頂。
她在想,如果當初千裏席的事情還有內幕,那她是不是早就成為了別人手中的棋子。
而那個掌棋人,會不會真的是道尋?
依道尋所言,那些已經瘋魔的人其實早就已經死了,所以才完全不顧自己的性命傷人。
也正因為如此,雪岸才會動手封了千裏席,将所有人困在結界當中,讓他們自生自滅。
如果這其中有什麽差錯,會不會那些人當時還有一息尚存,是她親手将他們送進了墳冢。
若真是這樣,換做當年的憶回,一定會為此事懊悔不已。
但憶回已經死了,如今的雪岸,只會覺得她又從道尋身上撕下了一層僞善的面具。
依客棧小二所言,那位救人的神君應該在熠鳥族皇宮,若要證實那人是不是道尋,還真得去皇宮走一趟。
“想去皇宮?”
雪岸一驚,扭頭看向風滞。
因為兩人靠得太近,她這一扭頭,兩個人的臉已經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屋內瞬間鴉雀無聲,雪岸只覺得風滞臉上的溫度,從一開始的極度舒适逐漸變得滾燙。
她往旁邊挪了挪,才對風滞說道:“你怎麽知道?你莫不是對我用了探靈術?”
風滞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我又不是你,怎麽會聽夢族的法術,我猜的,看你的樣子,我是猜中了?”
聽風滞這麽說,雪岸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你既是妖族中人,為何又會天族的法術?”
“天族法術?你說的,是在亂葬崗的時候?”
雪岸點頭。“別跟我說你忘了啊,我不會信的。”
風滞起身,擡手将那把短劍召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我為何能使出天族法術,或許是因為這把劍的緣故,它看起來,倒像是天族之物。”
雪岸順手将短劍接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确實像是天族之物,但又不完全像。
這把劍上,有一股邪魅之氣。
“這不是你的法器嗎?”
“我也是在蝕雨林的時候,才第一次見到它,根據它跟我的感應,或許它真是我的法器,但我卻不知它從何而來。”
雪岸垂眸,漫不經心地對着那把劍捏了個訣,只見那把劍順勢飛了出去,繞了一圈,又回到了雪岸手中。
雪岸和風滞對視了一眼。
“莫非……它也是我的法器?還是,随便是誰都能驅動它?”
屋內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雪岸正想說什麽,忽聽樓上傳來一陣響聲。
像是打翻了桌椅的聲音,随後又傳來斷斷續續地撞擊聲。
而他們的樓上,正好是天字一號房,也就是白日裏那個衣着華麗的女子的房間。
雪岸給風滞使了個眼色: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非禮勿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