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甜呀
結束通話,亭析的頭發已有八成幹,睡覺前,他通過視頻和甜糕說了會兒話,“麻煩你了。”
獸醫院的護士面上一熱,“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
她們醫院價格相對較貴,服務自然得周全些。
“每天和神仙小哥哥住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你得快點好起來喲,畢竟下輩子不見得還有這種好運氣。”小護士萬萬沒料到,自己也有羨慕貓的一天。
亭析給手機充上電,一條消息彈出來,曾畏給他轉了五十萬。
不畏:先用着,等我回國再給你補零花錢,別虧待自己。
亭析:謝謝畏哥,我有錢,夠用,不必給我錢,明天給你轉回去。
不畏:小孩子撒謊鼻子會長長,敢轉回來,我立馬告訴爺爺,讓他老人家收拾你。
提到曾老爺子,亭析沒再推辭,老爺子年紀大了,怎能為這點小事費心。
不畏:和我客氣什麽,好歹叫我一聲哥,可不能白叫。
亭析唇角洩出一絲笑意,他和曾畏其實鮮少聯系,小時候經常一起玩,曾畏初中畢業便去國外念書,逢年過節才見得到面,每次回國曾畏都會給他帶各種好玩的禮物,直到他們搬家。
也不知是不是猝然翻滾的回憶勾起了往事,亭析久違地夢見郁臨莘。
很奇怪,即便在他最想郁臨莘時,郁臨莘也沒入過他的夢,如今不想了,反倒跑來夢裏煩他。
天氣漸冷,街上開始賣烤紅薯,烤玉米,炒板栗,氣味香甜,老遠便能嗅到。
郁臨莘在一家甜品店做兼職,亭析坐在能夠看見他的地方,有時寫作業,有時畫畫,他早已習慣自己和自己玩,而且可以看見郁臨莘,亭析完全不無聊。
女孩兒們推開門進來,亭析後背襲上冷意,他打了個寒噤,注意力被空氣中香甜的氣味兒吸引。
“好香。”亭析小聲嘀咕。
“帥哥,帥哥,我要一杯芋泥波波奶茶。”女生連喊收銀臺小哥好幾聲,對方才收回視線,快速下單。
郁臨莘轉過身去做奶茶,幾個女生立刻湊到一起,面紅耳赤,“天啦,真的好帥呀!難怪露露總來!”
“嗯嗯嗯!好想問聯系方式呀!”
“名草早有主了吧。”
“萬一呢!他看起來好酷,好冷淡,或許還是單身。”
“156號,您的奶茶好了。”溫柔的女聲打斷女孩兒們的讨論。
“是我們的。”其中一個女孩兒伸長脖子往裏看,害羞地詢問面前的小姐姐,“剛剛點單的那位帥哥呢?”
小姐姐了然一笑,果然又是來看郁臨莘的姑娘,“他暫時有點事,出去了。”
女孩兒一陣失望,小聲議論:“難道我們說話太大聲被他聽見了?希望別讨厭我們啊。”
開門時,亭析的後背再次發涼,他回過神慌亂地四處張望,郁臨莘呢?
臉上倏地一熱,亭析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全身顫抖,眼睛瞪得溜圓,“哥哥,你去哪兒了?”
郁臨莘拿起他的書本,帶他換位置,“去給某個小饞貓買吃的。”
亭析嘿嘿一笑,露出潔白的貝齒,“好香呀。”
“坐在門口小心凍感冒,冷也不知道換位置。”郁臨莘正要放下書本,亭析趕緊指了指旁邊,“要看得見哥哥。”
郁臨莘怔住,心頭驟然柔軟,“烤紅薯要剝皮。”
亭析左右歪了歪腦袋,沒研究出怎麽吃,幹脆直接上嘴咬,幸虧郁臨莘眼疾手快攔住他,亭析的牙齒咬在他手上,大眼睛撲閃幾下,小狗似的拿牙齒磨人,留下一個淺淡的牙印。
郁臨莘剝好皮,遞到他面前,“吃吧,小狗。”
亭析皺了皺鼻子,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眯起眼睛,“好甜呀。”
郁臨莘擡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留下點小黑印,亭析一無所知,吃得搖頭晃腦,哼起歌。
郁臨莘無意識上揚唇角,小朋友的快樂真簡單。
一覺睡醒,亭析靠着床頭,眼神呆滞,視線尚未聚焦,沒從夢境中抽離。
“阿嚏!”響亮的噴嚏,把他的魂兒叫回來。
亭析揉揉鼻子,“別是感冒了。”
他起床喝了袋感冒沖劑,二十三的他,已非當初連醫院門往哪個方向開都茫然的少年,最好初出現感冒征兆時就立即抑制住,否則等變嚴重再去醫治,只會給自己增加負擔。
清涼的薄荷味兒彌漫口腔,帶着過于濃烈的甜膩,亭析灌下一大杯白開水,緩解口腔不适。
洗漱完,亭析換好運動裝,随手紮起小辮,拉上衛衣帽子,下樓跑步。
作為藝人,身材管理是基礎,但能堅持運動的人極為稀有,比如聶辰,亭析邀請過他一起晨跑,聶辰直接把頭搖成撥浪鼓,他經常熬夜寫歌,同一屋檐下,生生人為創造出時差,而且運動太累了,他選擇少吃點。
“亭析,去鍛煉啊?”門口的保安已然是位老熟人。
亭析點了點頭,做好熱身運動,開始慢跑。
保安大叔上了一晚上夜班,原本困得直釣魚,可看到精力充沛的亭析,竟清醒許多,“年輕人真有朝氣,多好一孩子。”
罵他的網友真是吃飽了撐的,姓姜那小子,尖嘴猴腮,明顯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完全沒看到襲擊你的人嗎?”潘勝接連問過好幾次,惹得姜維宇怒火中燒。
“沒有,沒有!我騙你對我有什麽好處嗎?”
潘勝眉頭死死擰到一起,臉色陰沉,姜維宇遲鈍地意識到大概有什麽壞消息。
“怎麽?難道你沒查到人?”姜維宇以為這事兒很簡單,調查一下監控再問問周圍有沒有目擊者,青天白日,總會有線索。
“沒有,完全找不出有用的線索。”潘勝搖頭。
要不是屁股太痛,姜維宇差點炸起來,“不可能!監控呢?我記得休息室外有!”
并且正對着他休息室大門,進進出出做什麽都一清二楚。
潘勝聞言,臉色更加難看,“前段時間,胡老板來看你,你叫人拆了。”
“艹!”姜維宇低聲咒罵。
胡老板已經結婚,老婆娘家有權有勢,即便在外面沾花惹草,都是悄悄咪咪,近來對姜維宇興趣正濃,看似姜維宇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叫人摘下來,實際上,但凡姜維宇和他的視頻,照片流出去,胡老板鐵定瞬間抛棄姜維宇。
胡老板小心謹慎,姜維宇得跟着注意,再加上他偶爾會對工作人員發脾氣,為了不留下證據,故意借着胡老板的名義,叫潘勝讓人拆掉監控,誰想居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病房陷入沉默,姜維宇回想起什麽,眼睛快速眨動,開口道:“你說,會不會是亭析?”
“亭析?”潘勝疑惑,“他不會因為你說他幾句壞話就對你動手。”
以亭析的自身條件,捧紅他太過簡單,潘勝曾向他抛出橄榄枝,奈何亭析不識趣,自願跟着陳庸那個廢物,對于好苗子,潘勝有惜才之心,他隐晦或直白地提過好幾次,亭析一次也沒拿正眼瞧過他。
既然喜歡跟着陳庸,那就和廢物栓一塊發爛吧。
最生氣時,潘勝無數次準備報複亭析,攔截他的資源,逼亭析服軟,可惜,亭析太佛了,沒資源就回去繼續練歌練舞,口袋裏缺錢就去幹點兼職,任憑潘勝氣到跳腳,亭析也懶得搭理。
所以說,姜維宇被人打成這副模樣,潘勝根本沒懷疑過亭析。
姜維宇眼神飄忽,沒敢告訴潘勝,自己把亭析的貓打了。
如果和亭析打架,萬一有誰拍到,鬧出去對他影響大,他又着實恨亭析恨得牙癢癢,聶辰憑空消失,害胡老板認為他辦事不利,對他冷淡許多,廢了一晚上功夫精疲力竭才把人哄好。
第二天一早,聽說陳庸帶着聶辰從醫院回來,并且在吳總那兒告了他和潘勝一狀,讓他丢掉兩個通告。
姜維宇陡然記起,陳庸和亭析約了《悠然生活》負責人吃飯,他确信帶走聶辰是亭析幹的,陳庸和聶辰平日裏來往很少,沒理由幫忙。
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套,姜維宇憋着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發,恰巧在公司遇到亭析的貓,亭析愛貓跟愛兒子似的,不能動人,難道還不能動貓嗎?
“要怪就怪你主人把你放出來。”姜維宇舉起驚恐嘶吼的貓,狠狠往牆上摔,眼睛爬上猩紅的血絲。
他檢查過,那個地方沒監控,亭析肯定猜不到是他做的。
潘勝摩挲下巴,思索片刻,“你說得對,是亭析做的。”
姜維宇心髒重重一顫,“潘哥,你找出證據了?”
潘勝搖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可以是他做的。”
短暫的安靜後,醍醐灌頂,姜維宇露出狼狽為奸的笑,“對,亭析對我懷恨在心,故意報複我。”
于是當晚,有營銷號爆料,T姓藝人将J姓藝人打進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