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偷吻

刷了會兒微博,亭析收起手機回房。

計弘平躺在床,臉上敷着面膜,舉着手機玩,關申河背靠床頭看書,郁臨莘沒在。

“我睡哪兒?”亭析站在僅剩的兩張床中間。

計弘指了指最裏面那張床,一側靠牆,另一側鄰着郁臨莘,屋子裏并排而放四張單人床,中間空出的過道大概五十厘米,着實過于狹窄,稍不留神便容易撞到一起。

亭析掀開被子躺下,俨然一副準備睡覺的架勢,計弘險些把面膜崩裂,“你要睡了?”

“嗯,好晚了。”亭析聲音裏彌漫出倦意。

計弘看一眼手機,再看一眼,無論第幾次,時間依舊十點,亭析憑借一己之力,一次次刷新他的認知。

年輕人十點鐘準時睡覺,他真的極少見到。

關申河瞧見閉眼睡覺的亭析,同樣意外,他笑了笑說:“早睡早起身體好,今晚早點休息吧。”

敷完面膜準備打游戲的計弘,瞬間心虛,幸虧郁臨莘快十點半才回來。

計弘打得投入,沒注意郁臨莘何時進門,終于贏了一把,等待排位中,他打算趁機上個廁所,一擡頭便看到郁臨莘站在亭析床邊,彎腰俯身,從他的角度瞧,像極了偷吻。

計弘吓得一屁股坐地上,手機砸落地面,于寧靜的夜晚,等同扔下一顆炸-彈。

亭析倏地睜開眼睛,迷蒙間發現上方有道身影,眉心稍蹙,眨眨眼睛努力看清對方是誰。

“你做什麽?”亭析聲音迷糊,比清醒時更軟,像在撒嬌。

郁臨莘鎮定地摸摸他的頭,柔聲哄睡,“你又踢被子了,小心肚子着涼。”

亭析呆呆地點點頭,自覺收好蹬出去的腿,小聲說:“不要打針。”

郁臨莘聽懂他的意思,以前亭析感冒發燒要紮針才能好,他讨厭紮針。

“好,睡吧。”郁臨莘幫他掖了掖被子,輕輕拍着他,亭析很快再次入睡。

雕塑一樣釘在原地的計弘,目瞪口呆,直到郁臨莘向他投來視線。

天啦!我看見了什麽?我好像發現了驚天大秘密,莘哥會殺我滅口嗎?!

郁臨莘指了指外面,“出去說。”

計弘四肢僵硬,宛如生鏽的機器人,他試圖找人救救自己,亭析他可不敢叫,關老師……關老師裝備妥帖,耳塞眼罩一應俱全,估計雷打不醒。

“莘……莘哥……”計弘絞着手指,張嘴結結巴巴。

月色凄清,窗外樹影婆娑,夜風刮過,發出沙沙聲,莫名令人膽寒。

計弘滿腦子:月黑風高殺人夜。

“嘚嘚嘚嘚……”他的牙齒上下磕碰,身子持續發抖。

“手機給我。”郁臨莘朝他伸手。

計弘乖乖交上手機,郁臨莘讓他解鎖,迅速找出亭析的照片,點擊發送,然後删幹淨,包括回收站。

一連串動作,毫不避諱計弘。

計弘:“……”

他崇拜的莘哥,此時在他眼中竟然有點狗。

“莘哥,你和亭析……在談戀愛?”計弘好奇心壓過害怕。

郁臨莘把手機還給他,“沒有,我單方面追求他。”

“今晚的事,你當做從未發生,白天怎麽樣,以後繼續。”

計弘腦子短路,眼睛瞪得溜圓,他耳朵出問題了?郁臨莘會單相思?會有追求不到的人?那可是郁臨莘呀,連鋼鐵直男也宣稱可以為郁臨莘彎掉。

“哦……哦哦,好。”

郁臨莘拍拍他的肩膀,“進去吧。”

鬼知道計弘失眠了一整晚,他多想找個人一起分享承擔這個大秘密,但他不能,萬一別人洩露出去,會毀掉莘哥和亭析。

次日清晨,計弘迷迷糊糊中聽見開門聲,莘哥起來喂豬了嗎?

郁臨莘亭析前後腳起床,亭析換好運動裝下樓,郁臨莘正在院子裏喂雞,畫面莫名有點搞笑。

“早上好。”郁臨莘自然地和亭析打招呼。

鴉青色的天空,遠處泛起魚肚白,清晨稀薄的陽光投射在他俊朗的臉上,光彩奪目,明亮耀眼。

亭析呼吸的節奏變亂,故作冷漠地點了下頭,“早上好,我跑步去。”

“等我一下吧,我也去。”郁臨莘說。

節目組為了拍攝郁臨莘早起喂雞喂豬的經典畫面,特意早起,有鏡頭在,亭析不好拒絕,“嗯。”

郁臨莘澆花澆菜,打掃衛生的動作熟練麻利,亭析并未等多久。

兩人先做熱身運動,然後開始慢跑。

周圍樹木郁郁蔥蔥,山間霧氣缭繞,恍若仙境,遠遠飄蕩起幾處炊煙袅袅。

空氣清新,慢跑後,肺裏一片舒爽。

“還跑嗎?”郁臨莘兩人剛跑完十五公裏。

亭析搖頭,“我夠了。”

他每天早晨的運動量已經達标,郁臨莘颔首,黑發黑瞳浸了水,泛起光澤,“我再跑一會兒,你先回去吧。”

亭析神情微頓,意外生出一絲好勝心,抿了抿唇,說:“那我也再跑會兒。”

郁臨莘失笑,難得激出亭析的好勝心,安全至上,他開口勸道:“別累着,快回去休息休息。”

瞧不起誰呢?

到底年輕氣盛,亭析心有不服,直接開跑。

大家都是男人,搞得自己很遜一樣。

“他們這麽跑……沒問題吧?”工作人員瞠目結舌,記不得二人跑第幾圈了。

鐘導經常聽薛廉唠叨郁臨莘的事,知曉他的脾性,打了個哈欠,決定明天換機器拍,上年紀果然得服老啊。

“繼續拍,臨莘自有分寸。”

因為小時候遭遇過綁架,亭析被迫練習武術,雖說一直堅持運動,但和以前練武時相比,确實懶惰許多,體力明顯不如從前。

呼吸逐漸沉重,腳步也慢慢失去節奏。

反觀前方的郁臨莘,呼吸平穩,腳步輕盈有節奏,汗珠沿着他的脖頸滾落,後背寬厚,隐約顯露結實有力的背部肌肉。

亭析喉嚨冒煙,嘴唇幹涸,眼睛卻亮得驚人,裏面包裹着一團火。

他舔了舔嘴唇,神游天外,腳下忽然一個踉跄,往前跌去。

“小曦!”郁臨莘一直留神身後亭析的狀态,第一時間發現他不對勁,立即轉身接人。

郁臨莘的氣味團團包圍亭析,耳邊的心跳強而有力,扶住他手臂的掌心,幹燥滾燙。

亭析沉迷于郁臨莘的氣息,甚至激起了某種反應,他素來清心寡欲,自己極少動手,原來并非過于冷淡,而是缺乏一味藥引。

“崴到腳了嗎?”郁臨莘見他遲遲沒動,擔心地詢問。

亭析撐着他的胸膛,勉強站直,旋即雙腿發軟,再次撲進郁臨莘懷中,郁臨莘趕忙摟住他,避免摔倒,“我背你回去。”

擔心亭析拒絕,又說:“天亮了,等會兒村民們要經過。”

“嗯。”亭析垂眸。

郁臨莘七年未曾背過亭析,亭析一趴上來,他唯一的感受便是:還是那麽輕。

亭析雙手從後面環住郁臨莘的脖頸,下巴抵住肩頭,是郁臨莘的味道。

他低頭埋進郁臨莘肩頸處,仿若犯病的瘾-君子,深深呼吸,舌尖顫顫巍巍一掃而過,品嘗他的解藥。

郁臨莘遽然僵住,聲音緊繃,“小曦……”

被發現了。

亭析天真無邪地回應:“嗯?”

作者有話要說:

郁臨莘:你果然饞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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