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的走了進來。孫嬷嬷松下後,就如爛泥一樣軟軟的攤在地上,如死狗般大聲的喘着氣,鼻涕眼淚亦是流了一地。
史太太嫌惡的看了眼人不人鬼不鬼的燕兒,說道“燕兒,你說,當日是什麽事情耽誤了去我院裏報告的時間,要是真是那麽情有可原,太太我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你說吧,不然”
燕兒伏在地上心裏一陣苦澀,“到底怎麽說,呵呵,說自己因為見了二少爺,與二少爺說了幾句話,自己就樂的忘記了錢嬷嬷交代的事。說因為自己的私情,說因為自己想要攀上二少爺那棵高枝。自己說與不說又有何去區別,也許不說反而好點吧。”
史太太見燕兒仍不吭聲,立馬氣的對衆丫鬟婆子道“你們有誰知道的給我說,不然都給我出去打個50大板攆出府去。”在史太太的威脅下,不時就從丫鬟婆子的三言兩語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氣得史太太一連扔了好幾個杯子。燕兒知道自己完了,更是吓得縮在一起,希望太太看不見自己。
這一日,史太太大大的罰了好幾個奴才,更是借此攆了好幾個出府,本來還想将燕兒也賣出府去,在賈敏的哀求下也不了了之,不過經過此事,賈府的奴才一改先前的懶散的作風,前所未有的規矩做事,府裏頓時清明起來。
且說依夢等正月來的那批丫鬟因為年紀小而逃過一劫,畢竟懲罰5歲孩子,傳出府外定會有個不好的名聲,到時候還不知被傳出什麽樣,要是因此連累自己及敏兒的名聲就不美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史太太頹廢的靠在紅木椅上,擔憂的對孫嬷嬷說道“嬷嬷,敏兒的眼睛要是真留下病根可如何是好,,到時候那家太太肯要一個有了眼疾的媳婦,我可憐的敏兒豈不毀在那些丫鬟婆子手上。我可憐的敏兒啊。”
“太太切莫太過傷心,依奴才看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太太還應讓那些丫鬟婆子把嘴巴閉的緊緊的。其實奴婢看來。太太不用太過擔心,太醫不也說了嗎,調理好了也沒什麽大毛病,壞的話也是迎風流淚罷了,別人也只會覺得姑娘性子敏感,也想不到是眼睛的問題。”孫嬷嬷立馬勸道。
“嬷嬷說的對,是我關心則亂了,孫嬷嬷,你去讓王婆子去和府裏人說,誰敢出去給我亂說就給我亂棍打死,你在跑一趟花婆子那裏,就和他說給我把那起子不經事的給我賣的遠遠的,就說錢我不要,再每人貼10兩,但是一定要給我賣的遠遠的,就說要是敢給我陽奉陰違,我就讓她花婆子在京城混不下去,孰輕孰重讓她自己掂量。”
在史太太的高壓政策下,賈敏的病情被瞞的死死的,而這幾天,府裏也看似風平浪靜,直到
“依夢,依夢,不好了,依夢,你在哪啊,依夢”這一日,依花的大嗓門打破了賈敏院子的寧靜,及至整個賈府的寧靜。烏雲壓日的天空,昭示着波瀾又生。
“小花,你不在太太院裏當差,在這兒吵吵嚷嚷幹什麽?”聽見自家女兒的大嗓門,錢嬷嬷立馬出來喝道。
“娘,依夢呢?大事不好了,太太要打惠姨板子,娘,快說啊,”依花焦急的問道。
“什麽?太太好好的怎麽會要打你惠姨的板子,你給,到底怎麽回事。”“娘,別問了,沒時間了,依夢呢,娘啊,找到依夢再說吧。”
“傻小花,太太罰人,咱們還是別摻和進去,乖,啊。”“娘,你說什麽啊?那是依夢的娘啊,娘,放手,你不管我管,哼。”依花滿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錢嬷嬷說道。說完掙開錢嬷嬷的鉗制快步跑走。
看着自家女兒急急離去的背影,錢嬷嬷心裏一陣複雜,有欣慰有擔心,最終化為一嘆。心道“真是個小孩子,喊依夢那丫頭又有何用,還是我去找人吧。”
依夢正在收拾賈敏的書房,剛準備把書放在架子上就聽見依花的叫聲,吓得手一抖差點将書掉在地上。
推開書房的門,依花立馬拉着依夢的手說道“依夢,呼呼,不好了,惠姨要被太太打板子,不好了,快去吧。呼呼”依夢一聽,丢下手裏的書立馬向賈敏院子跑去。依花用繡怕抹了把汗,彎着腰重重的呼吸幾下,在擡頭卻見依夢往返方向跑去,立馬提着氣追過去,邊跑邊在後面大叫道“呼呼,依夢,呼呼,你跑錯了,你跑的是姑娘的院子啊,呼呼,跑錯了啊,啊。”随着依夢漸漸脫離眼線的身影,依花的聲音也漸漸小去,最後一個啊字更似對自己而說。
等依夢和賈敏衆人來到史太太的院子,就見衆人将院門堵住,不是探着頭往院子裏看,不時和後來的人說着自己打探到的消息。錢嬷嬷“咳咳”幾聲,那些子看熱鬧的人立馬四處逃去。
依夢卻無法顧及別人在幹嘛,一顆心全在自己娘親的身上,先于賈敏衆人跑進院子。來到院子就見姐姐冬梅不停的用頭磕地,流着淚求饒着。而娘卻被按在板凳上,板子一下一下的落下去,激起娘一聲又一聲的痛呼。依夢不加思索,立馬沖過去撲在惠娘的身上準備替惠娘擋住那高高舉去的板子。
小斯看見依夢的小身板,停下高高舉起的板子,回頭望着史太太,等待發落。賈敏正準備求情,就被史太太的大丫鬟冬雪和燕兒拉進房間。而一旁的錢嬷嬷不是的偷偷瞄向院門口。
史太太見女兒被丫鬟們送進房內,不由點了點頭,心道“這燕兒不犯渾還是不錯的,還知道敏兒不适合這個場面,恩,就先觀察着,好的話就留下來做敏兒的陪嫁。”其實燕兒哪有那麽多想法,只是純粹的想看依夢倒黴了。而冬雪就是錢家大嫂王氏的那個侄女,對于冬梅一家不落進下石就不錯了,又怎麽會讓賈敏留下來求情呢。其實冬雪更希望留下來看冬梅的笑話吧。
依夢知道史太太是狠下了心,雖不知是為何如此生氣,但依夢知道自己必須攔着,依夢只有個感覺,如果不攔着的話,自己就會後悔一生。于是依夢狠狠的對着史太太跪了下來,這一跪,跪的是如此的真誠,如此的卑微,如此的心痛,這一跪,讓依夢跪去了那一身傲骨,歸跪去了長久的自信,跪去了自己的尊嚴,跪去了父親的教導
依夢淚眼朦胧,那麽決絕,那麽悲傷,只是史太太卻是讓婆子将依夢抱離開來,大聲道“給我打,誰說停的?”
“ 住手”在依夢掙脫之際,一聲威嚴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透過淚眼,依夢只見一身着寶藍色錦衣的人慢慢走來。
預知走來的是誰,而惠娘為何被打,請聽下回分解。
因心虛史太太打惠娘,說內宅賈代善斥夫人
且說上回,執板小斯在冬梅的淚眼哀求,依夢的大聲哭泣,太太的怒目斥責中,将板子高高舉起正準備落下去時,就聽見一聲“住手”。這聲音響亮而渾厚,穩重而威嚴。史太太聽見男人渾厚的聲音,身體一震,很是心虛,見其快要入院,忙收拾好臉上的表情,恢複成往日端莊賢淑的樣子,笑着對來人說道“老爺,今日衙內無事,怎麽今日回來如此之早。”說完,又用眼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冬梅,說道“冬梅,你這沒眼色的方小說西,老爺回來了還不去斟茶倒水,跪在這兒幹嘛啊?啊,快去。”
冬梅抹了抹眼淚,低低的應道“是,太太”說完強忍着膝蓋的酸疼麻脹站起來,悄悄的看了眼被壓在板子上的惠娘和與婆子掙紮的依夢,面含擔憂的慢慢離去。
“好了,不用了,你,就給我站在這兒,太太,怎麽,今日在府裏擺了戲臺子,這麽熱鬧,我在府外都聽說了”史太太見賈代善當中落自己面子,心裏很是不悅,不過一聽府外人都聽到了,知道事情不好,立馬焦急的問道“老爺,怎麽府外都知道了,我只是罰個奴婢而已啊”“哼,你還”
賈代善正準備在訓斥幾句,就聽見一個婆子抖着手,指着惠娘,将皇失措的大叫道“啊,啊,流,流血了,太太。流血了。”
史太太和賈代善一聽,立馬望向惠娘,只見惠娘面色蒼白,嘴唇因疼痛而咬的紅腫,一絲幹涸的血絲挂在嘴角,手臂無力的耷拉在兩側,眼角的淚水無聲的流下,仿佛無法止住似的,而下身的留仙裙早已被鮮血染紅,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慢慢彙成一片。地上的那灘鮮血在盛夏午日的陽光下顯得如此刺眼。冬梅早已吓得癱在地上,捂着嘴巴痛哭流涕,即使如此,亦有一絲絲嗚咽之聲從指縫透漏出來,讓聞者更添心酸。
依夢急的一把咬住呆愣着的婆子的手,從她懷裏沖到賈代善的面前哭道“求老爺救救娘,嗚嗚”
賈代善見自己面前涕不成聲的小娃兒,比自家敏兒還小,一想到自己的寶貝閨女,立馬動了恻隐之心,對一旁婆子說道“還呆愣着幹什麽,還不去請大夫,快滾。”最後一聲威力十足。小厮忙不疊的沖出去尋大夫。
不一會兒,小厮拉着氣喘籲籲的大夫回來了,而惠娘也被轉到房間,依夢和冬梅跪在床前守護着,見到大夫,忙起身迎去。
“大夫,娘怎麽樣了?”依夢紅着雙眼緊緊的追問道。看着娘狼狽的樣子,依夢真的好怕,前世的娘也是渾身流着血離去的,為什麽今生的娘也會如此。心痛得無以複加,臉色更是蒼白如紙,渾身打着哆嗦。但是雙眼卻固執的看着惠娘,一眨不眨。
大夫摸了摸胡子道“放心,別怕,丫頭,只是有點小産的跡象”
“什麽,小産?”一旁的史太太詫異的問道,随即就是一陣後怕,如果惠娘真的小産的話,那自己就完了,不說老爺把自己怎麽樣,就是府裏府外的唾沫星子也會把自己給淹死,自己不管對不對,都會留個惡毒的罪名。旁邊的婆子聽到這個消息也很是驚訝,在後來想到差點被太太打的小産,都吓得縮了縮脖子,偷偷的用一樣的眼光看着心急如焚的史太太。
“太太放心,這位婦人因曾經吃過很好的聖藥,身體底子很好,所以即使出了血卻沒有小産,只要好好休養休養則可。”史太太一聽沒事就狠狠的松了口氣,至于什麽聖藥之類的倒沒怎麽注意,旁人也如史太太一樣只關注結果,不關注惠娘的也在想着自己的小心思,所以一屋子的人除了依夢,誰也沒聽清。
且說大夫走後,史太太拉下臉來說了一大竄話,不外乎自己不是有意的,以後定會補償以及如果出去亂說,後果會如何如何之類恩威并施外加警告的話罷了。之後就讓人送了堆燕窩鹿茸之類的補書過來,帶來的還有一遍之前說的警告。
這一天,這一夜,多家憂愁一家歡喜。
賈府
“老爺,怎麽還沒歇息?”史太太見自家老爺一臉陰沉的坐在椅子上,心裏一陣害怕,惴惴的問道。
賈代善看了一眼史太太,按住心裏的怒火哼道“哼,怎麽,娘一去,你沒了管制就越發威風?啊?剛罰了敏兒屋裏的奴才不夠,還要在自己屋裏發發威風?你知道我在府外都聽到了什麽?啊?”仿佛想到什麽不好的話,胸膛更是氣得一起一伏。
“老爺,你說什麽啊,我怎麽耍威風了,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那些該死的奴才,敏兒眼睛也不會,啊,再說了,府裏奴才就這麽金貴,我這個主子連罰個奴才的權利都沒有?,我倒要看看是那個多嘴多舌的混人沒事說長道短”史太太一聽賈老爺拿死去的老太太說話,立馬失去理智的回道。
賈代善是典型的大男人,因為當年帶兵,更是養成了唯吾獨尊的性子,如今見史太太還敢回嘴,立馬氣得将杯子砸在地上,拍着桌子對着史太太說道“怎麽,老爺說話何時讓你回嘴,啊,敏兒,不說敏兒還好,說到敏兒我就想問問你了,你到底怎麽教導的敏兒,啊,讓她那麽拼命幹嘛,啊?奧,眼睛不好了,你再來發作奴才,事前,你幹嘛去了,啊?你以為把那些奴才賣遠就萬事大吉了,要不是我哼再說今天,你把別人打得差點小産,你還有理了,你來說說,這位又犯了何時,讓你做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啊,這要是傳出去,你就不怕別人戳咱賈府的脊梁骨?”
“斷子絕孫,斷誰的字,絕誰的孫?我的兒子早被你心心念念的賤人害死了,你和那賤人生的孩子與我何幹,啊那賤人,死的好,怎麽,舍不得”聽到賈代善說到兒子,史太太立馬如被捅了馬蜂窩,口不擇藍道。
“不可理喻”見史太太越說越不像話,賈老爺怒得一揮袖,大步離去。身後傳來的瓷盞落地聲和哭聲也沒有留住那決絕的背影和匆匆的腳步。
錢家
“喂,孩子她爹,還好你來的及時,不然惠娘還不毀了,差點孩子就留不住,作孽啊。”錢嬷嬷(依花娘)對着身側的男人說道。
“呵呵,還不是繡娟你聰明,知道偷偷讓我找老爺,不過到底是為了什麽讓太太這麽大動幹戈,這惠娘平時看着也很是精明的啊。”錢老二一臉好奇的對着繡娟道。
錢嬷嬷嘆了口氣道“唉,能有什麽,還不是被先前那些子小人害的事情所牽連。你也知道這趙家的小女兒繡的是一手好活計,姑娘見了就升起那好勝之心,這不把眼睛給累壞了。太太礙着那丫頭年紀太小也不好當面重罰,但是平時總讓那丫頭繡衣服帕子之類的,你不知道,一個大人繡那些也吃不消啊,唉,這不,惠娘聽聞就很是擔心,這不就琢磨着讨讨太太歡心。她又是太太院子管廚房的,弄一桌好菜也容易,只是不知為何在見到菜色後勃然大怒了。奧。對了。你可不能到處亂說姑娘眼睛的事啊,不然不說太太,老爺爺也饒不了你。”
錢家老二笑道“我是那起子沒程度的?你就将心好好的放在心裏就是了。不過我估摸着這肯定是菜食的問題了。不然”
“怎麽會呢,這惠娘做的可都是太太最喜歡的菜了,而她又管廚房怎麽會不知道。我看太太是将對她女兒的怒火轉到她身上。府裏人也都這麽說”
“不管,你且說說都有哪些子菜?”
“我又不在太太院子裏哪能知道啊,不過明天到可以悄悄打聽打聽。”
“呵呵,怎麽就不怕太太的板子啊?”錢家老二調笑道。
“自老太太去後這太太是越發不像樣了,這才半年府裏就出了兩次打發奴才的事。唉,你當府外真不聞一絲風聲,不過是怕國公府的名頭而已。太太她也是老太太死後才當的家,這奴才的事只這麽三言兩語就能說清?”
夫妻二人就府裏之事和依花的教育問題又聊了一會兒才睡下,暫且不提。
與此同時,王家(錢大嫂王氏娘家,冬雪家)可謂是一片歡聲笑語,就聽“娘,沒有人知道是您将那道菜給悄悄改了吧。”只見冬雪笑着問着旁邊的婦人。
這婦人正是錢大嫂的娘家大嫂,本姓鄭,嫁給王家後人就改稱王大嫂,如今在府裏太太院子的廚房做個副管事,而今天的一出戲實際上是這母女二人為了獲得惠娘管事之位而謀劃的。而那道菜卻是作為太太貼身奴婢的女兒告知的。
王氏看着自家女兒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道“冬雪啊,你為什麽要我上哪道菜啊,難不成還有什麽緣故不成?”
冬梅瞪了一眼王大嫂,陰陰的說道“怎麽,想知道,不過知道的人可都不在了,還想知道不?”王大嫂一聽,只覺陰風吹過後背似的,身子一抖,忙笑的搖搖頭。
冬雪看着王大嫂的樣子心裏一陣窩火,在想到冬梅那進退有度,會給她幫助的娘就更是有氣,心裏暗道“哼,有個好娘又如何,還不是被我拉了下來。哼,不過,那道菜,明日還得去确認一下是否處理好了再說,牽扯到自己可就不美了。”
想完事情後,冬雪就見自己沒用的娘還在那裏打哆嗦,就故意在王大嫂耳邊低語,霎那間王氏因震驚瞪大了雙眼,臉上的血色也迅速退了下去,手更是哆嗦起來,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就向被人卡住脖子似的。
而作弄玩王氏的冬雪卻很是沉穩的走了出去,身影漸漸消失于和黑幕之中。
施恩惠趙家父子皆升位,心中悔嬌女依夢空間淚
王大嫂怔怔的望着女兒遠去的背影,耳邊不時響起“娘,知道嗎?太太就是用那道菜害死老太太的。老太太是因為吃了那道菜和另一道菜身體才慢慢虛弱的。還有老太太日常穿戴的衣服都被熏了加料的熏香呢。太太看見那道菜怕了心虛了,所以才打那惠娘的。呵呵,估計惠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打吧。”王大嫂很想問問自家女兒為什麽會知道這些的,只是當時太六神無主了。再一想女兒說知道的人都不在了,立馬吓得打個寒噤,心道這事情一定要爛在心底,以後也萬萬不能招惹太太。
冬雪一點也不擔心娘會将這件事情說出去,她娘沒什麽優點但很是惜命,估計連在夢中也不會對別人說吧。
走在黑夜之中,冬雪想到,要不是碰巧聽到太太的夢話,還不知道老太太盡然不是自然死,從那之後,冬雪也知道原來食物相克也可以害人于無形。
暫且不說這冬雪以及錢家如何,且說趙家這邊卻是愁雲慘淡。
“惠娘,惠娘,怎麽樣,冬梅你娘怎麽樣了,啊”趙剛在外面做事,聽見別人說惠娘被太太打,原先還不信的,惠娘什麽性子自己還不知道,可是回到府裏見別人看自己的眼光,自己就知道怕是真有其事了。
“爹,嗚嗚,娘,娘流了好多血,嗚嗚,大夫說娘有喜了。”冬梅一邊哭泣一邊說道。
“什麽,惠娘有喜了,可是惠娘也不小了,啊,流血,那孩子如何,啊?”趙剛一聽自己又要做爹了,先是不可置信,後來又想到惠娘流血了,不由一陣擔心,生怕孩子出什麽問題。
“爹,沒事,大夫說孩子是保住了,就是娘不能再勞累受傷了,要好好歇歇補補。”冬梅低低的說道。“爹,你依夢吧,哥哥在陪着她呢,可是娘就是不讓她進屋子,依夢還在哭呢。”想到妹妹,冬梅不由一陣擔心。
“恩,爹這就去。”一聽冬梅說自家寶貝女兒還在哭,立馬向女兒房間跑去。
“妹妹。好妹妹。別哭了,沒事了,啊,別怕,娘沒事,放心吧。”趙國基見自家小妹才剛入府半年就接二連三的遇到不好的事情,滿是心疼的安慰道。
“恩”依夢低低的恩了一聲,又把身子埋進趙國基的懷裏。學着娘往日安慰妹妹的樣子,趙國基亦是笨手笨腳的摸着依夢的頭,無聲的安慰着。
趙剛一進入房間就見自己寶貝女兒在兒子懷裏哭泣,兒子僵着身體摟着女兒。笑了笑,抱過女兒,對着趙國基說道“國基,怎麽回來了?”
看着空空一落的懷抱,妹控指數不斷上升的趙國基心裏一陣不滿,好不容才有機會表現一下哥哥愛的說,父親又跑來,真是,心裏埋怨一通後說道“是少爺讓我回來的。”
趙剛點了點頭,低頭見自己寶貝還在哭,心疼的不得了,說道“爹爹的乖丫丫,阿是吓壞了,不怕不怕,啊。”見自家寶貝女兒還是沒有回應,就對趙國基說道“石頭,你去把奶奶喊過來,丫丫怕是吓着了,丢了魂,讓你奶奶來喊喊”
不時,趙奶奶就來了,看着自己的小孫女的可憐樣兒,說道“怕是吓着了,這才多大,就遇到這起子龌遭事情,剛子把丫丫報到廚房來”
來到廚房,趙奶奶先是向竈神供香燃紙、磕頭禱告,求竈神保佑雲雲,接着将一盛半碗清水的碗放在炤臺上,然後取三只筷子并攏,一邊用手抓水從上往下淋,一邊慢慢的用筷子地碰着碗底,嘴裏念叨着“不怕,不怕。回來了,啊,”直至三根筷子直立在碗中央,趙奶奶才說道“好了,沒事了,丫丫魂已經回來了,石頭,去拿把米來,用米吧快子擲倒就好了。剛子,把丫丫抱房裏睡會,可憐見的,怕是累着了。你待會再惠娘,讓她也別氣丫丫,丫頭還小啊。”
趙剛一一應是,只是很是納悶惠娘的事與丫丫有什麽關系?依夢聽奶奶如此說,亦是心頭一震,是啊,娘為什麽被罰,和自己有關嗎?
見爹爹離開自己的房間,依夢忙一骨碌爬起來,悄悄的跟着趙父,來到堂前,暗藏在門後,偷偷聽父親哥哥和姐姐的談話。
“冬梅,你和你娘在一處做事,你說說,你娘好好的,怎麽會得罪太太的。”趙剛沉着臉問道。
“爹,女兒也不是很清楚,女兒只知道娘說要弄頓好的讨好太太,誰知道太太反而會發火啊。”冬梅也是一臉納悶的回道。
“那娘怎麽好好的要讨好太太,娘做事一向是小心敬慎的啊。”趙國基想了想說道。
“前幾日太太又故意讓小妹繡衣服,娘看妹妹才半年不見就瘦了那麽多,眼圈也黑,娘很是心疼,就想燒桌好的先讨好讨好太太,以後小妹也不用那麽累。嗚嗚誰知太太會發那麽大的火,嗚嗚”冬梅越想越傷心,這奴才就不是人嗎?小妹那麽小,好幾次都是夜以繼日的繡衣服,眼睛都充慢了血絲,太太怎麽這麽狠心啊。
躲在門後的依夢聽見姐姐說是因為自己,娘才會如此,不由哭出聲來。趙剛等人一聽,心道不好,忙走過去,抱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依夢說道“丫丫,不是的,啊,乖,和丫丫沒關系。”
“不,u嗚嗚,就是我的錯,是丫丫的錯,嗚嗚,丫丫不聽娘的話非要出頭,嗚嗚嗚嗚, 都是丫丫的錯。娘生氣了,不要丫丫了,嗚嗚”依夢心裏滿是黃連滋味,想到娘不讓自己進房間就很是害怕,娘氣自己了嗎?不要自己了嗎?
趙剛摸了摸依夢的羊角辯,說道“丫丫,乖,娘不會不要你的,你娘累了要休息會,丫丫也去睡會,啊,睡醒了什麽都沒了,丫丫乖啊。”
見衆人離開後,依夢來到了仙外洞天放聲大哭,那麽聲嘶力竭,那麽悲傷。依夢很是愧疚,不知如何是好,從沒有過的茫然襲入心頭,要是小寶寶沒有了該怎麽辦,都是自己的錯,要不是自己娘也不會被打的出血。前世的那種無力感和恨意又塞滿心頭。
将整個身子沉入月牙湖底下,依夢覺得只有這湖底的窒息之感才能減去自己的心痛和後悔。閉着眼,淚水仍是不斷流下,融入月牙湖中,在依夢不知道的情況下,月牙湖的湖水慢慢的進行着變化,原來的月牙湖是海般的湛藍,而現在的湖水卻在淚水的沖擊下以依夢為中心,變換着眼色。就如清晨,太陽照射在湖面上,那七彩的波光粼粼的感覺。依夢的周圍是金色,往四周逐漸變為橙黃綠紫最後為湛藍。每一個顏色亦是一個月牙狀,一層一層的。
依夢在水裏本來還很是壓抑,可是後來卻感覺很輕松,一點窒息感都沒有。浮出水面,看着這月牙湖,依夢很是驚訝。這麽多年,這府外洞天都沒有變化,原以為是不會變化的,今日卻如此離奇?
突然一陣頭疼,依夢暈了過去。而醒過來的依夢卻被一連串信息給弄的頭暈腦脹,花了很長時間才理清。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故事,說的是這仙外洞天第一位主人的事跡,那時這仙境是沒有這麽多的限制的,所以叫吳馡的女孩總是将仙境中的仙草靈泉帶到凡間,而将凡間的糟糠之物帶到仙境,使這仙境的靈氣逐漸枯竭變小,靈泉亦是縮小為月牙狀,靈氣也變為最低最普通的湛藍色。後來這仙外洞天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進入自動休眠狀态,變為普通的儲蓄袋。再後來的幾次,這仙境本也可以複蘇,只是後來的主人被第一位主人的自傳給迷花了眼,追尋第一位主人的事跡,在仙境剛修複好一會,又被糟蹋,如此反複,仙外洞天自我封印,又設定了一系列條件(前面所述)。雖說這仙境後來修複好了,卻也沒有解印。而今天依夢的悔恨之淚,沒亂用過這仙境之物的歷史和人間五位的情感因緣巧合解了這封印,至此依夢可以更加好的明白這仙境的一花一草以及這仙境裏藏的那些修真之術。
知道了那些厲害之處,依夢最先想到的就是拿靈水給家人喝,剛一想,仙境就告知依夢,即使結了印,但是那些限制條件卻不會在變,不過那些丹藥倒是多送了一倍。
不管如何,經過仙境解印事件,依夢的心情稍微好了好。只是心底對史太太湧起了一陣恨意,對付自己沒事,可是傷害自己的親人,自己覺不會放過的。依夢在水底時有想過要報複在賈敏身上,讓史太太也嘗嘗親人受傷的滋味,可是冷靜下來的依夢卻不這麽想,不管如何,賈敏都沒錯,而她本來的命運就不好,自己根本就不用多此一舉。
依夢很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最大的混人就是自己,所以依夢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嘴巴,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改變自己,不再給家人帶來禍事。
出了空間,依夢端着養榮丸化的水惴惴不安的來到惠娘的房間,試了好幾回才推開房門進去。
看見自家女兒惴惴如受驚小白兔的眼神,心裏一陣心疼,又想到剛才自家男人說女兒怕自己不要她讨厭她,心裏好笑的同時亦是一陣感慨,拉着女兒的,惠娘慈愛的說道“娘的乖丫丫,不怕啊,今天娘很生氣,你怎麽可以想替娘挨板子呢,要真傷到你,娘還不心疼死。要知道,你可是娘的心頭肉,以後再也不可如此,知道嗎?啊?娘的傻閨女”
依夢拼命眨巴眼睛,将淚水硬是咽回肚子裏去,對着惠娘不住的點頭。惠娘虛弱的笑了笑,沒有在說什麽。依夢忙将水遞過去服侍惠娘喝下,喝過水之後,惠娘感覺好了點,心道“難不成女兒的孝心還能治病不成。”惠娘不知道的是,這水的确很不同凡響,因惠娘已吃過一次,按理不能在吃的,否則太補也不好,不過因為這次出血,靈氣去了一半,這次服用的又大多給了肚子裏的寶寶,因而無事。
次日,史太太又派孫嬷嬷來傳話說讓惠娘好好在家養身子,等生完孩子在回府裏當差。同時又帶了100兩銀子和幾匹錦緞,幾兩燕窩。呵呵,燕窩最後進入趙***肚子咱就不說了。
等到晚上趙剛回來知道趙剛被提升做這京城田莊的大管事,離家也不遠,在莊山也給了個二進屋子,看樣子是在那兒常住了。老爺的意思是等到惠娘好點後,惠娘和趙奶奶都搬進莊子就是。畢竟出了這種事,留下來對趙家和賈府都不好。只是惠娘和趙奶奶很是舍不得孩子,以後不再府裏做事,這幾個孩子你也照應不到,心理很是擔憂。後來還是趙剛拍板和孩子們商量,得出結論是會好好的當差,照顧妹妹,聽哥哥姐姐的話,爹娘就不要擔心,去莊子上做事等。此事過後幾天,趙國基也一躍成為少爺伴讀,得到能和賈政一起聽課的恩典。
晚上,惠娘自嘲的說道“呵呵,真是因禍得福,早知道早點打板子也是好的”說完就遭到一家人批鬥圍攻。
從此後,趙剛和惠娘在莊子裏開啓了一段新的人生,而依夢也在府裏拉開新的序幕。
賈敏初知內宅事,依夢始練修真法
史太太卧在床上,耳邊響起老爺的怒吼聲“啊,你至于用個奴才來教育女兒,你也不怕降了自個兒身份,這大家子裏,哪個不是拿別人家嫡出女兒來比,來教育。你怎麽這麽糊塗,啊。”
狠狠的用手扯着繡帕,史太太心裏一陣怒火。心道“我糊塗,我那裏糊塗?我的敏兒如此美麗賢淑,如此優秀,我怎麽會讓外面的那些閨閣之女越過敏兒去。哼,辦什麽詩社,要是敏兒做的不好,傳言出去豈不丢人。在府裏用依夢那蹄子教育那裏不對,這府外誰能知曉那蹄子的繡的好,她一家人可都捏在自己手心裏。要說錯,就是錯在敏兒太單純了,不行,今兒起,就得教敏兒這內宅之道,不然以後”想了想,史太太立馬坐了起來,穿戴整齊,去了賈敏處。
賈敏因眼睛的問題,最近幾日都不得費神,只得卧在床上修養,又因無聊,就讓依夢念詩與她聽。
史太太還未進入閨房,就聽見有詩傳來“ 漁舟逐水愛山春,兩岸桃花夾去津。 坐看紅樹不知遠,行盡青溪忽視人。 山口潛行始隈隩,山開曠望旋平陸。 遙看一處攢雲樹,近入千家散花竹”聲音清脆響亮婉轉動人。
史太太見是依夢坐于小矮墩上讀着詩書,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