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這個嫡子,當初他是滿懷希望盼着他降生。知他口含寶玉,不是平常之人,他是寄予厚望,望他成人成才,光宗耀祖,誰知…….唉。
黛玉再次入賈府,貴妃沐恩省家人
“老太太,林姑爺和林姑娘已在馬車上了,再過不久就要到賈府了。”一婆子高興的對賈母道。
“好好,去把正門打開,再去通知大爺二爺以及寶玉他們,都在正屋裏候着。”賈母忙不疊聲的囑咐道。
“老太太,這不妥吧,這正門可是迎接皇親國戚,接聽聖旨的時候用。林姑爺又是自家人不用這麽隆重吧。”王夫人笑臉一僵,委婉勸道。
“怎麽不行。林如海如今可是一品大員,難不成還讓他走角門。再着說了,前些日子周瑞他們幹的醜事,你以為別人不提,就沒有發生嗎?而且,娘娘在宮裏也需要外家的勢力,林如海在揚州那麽多年,勢力不容小觑,不好好巴着難不成還推出去?這後宮的妃子,哪裏沒有強大的外家。林家五代列侯,林如海又是皇上看中的人,相處好了,娘娘在宮裏也過的好。”賈母對于王夫人的目光短淺很是不滿,不由怒斥道。
衆人見賈母發火,都縮了脖子一聲不吭,生怕殃及池魚。
“四大家族還比不上一個林家?哼,還不是看在你死鬼女兒的份上。”王夫人低垂着頭,心裏暗道。
氣氛正尴尬的時候,有奴才傳林姑爺和林姑娘已經進了賈府,就要來拜見老太太了。
賈母頓時開心的拄着拐杖,往門口走去。依夢等人也慢慢跟在其後。
衆人站在門口就看見林黛玉被一個婆子扶着,身後還有四個丫鬟并一個婆子。那婆子是黛玉的奶娘王氏,扶着她的嬷嬷卻是當今萬歲爺之前賞的教養嬷嬷。
依夢看着黛玉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翩翩而來。細細看來,林黛玉的眉宇間很是開明,不似之前眉間輕蹙,似乎有說不完的愁絲。在家幾個月,人也越發水靈了,大概是學了規矩的原因,周身環繞着一絲貴氣,行為舉止也越發大方,趁着她更具有谪仙之姿,脫俗動人。之前的林黛玉似那夏日荷,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焉,如今的林妹妹卻是那山谷幽蘭,高貴而脫俗。
依夢心裏贊嘆連連,不愧是紅樓中的潇湘妃子,不管如何模樣,都是那般惹人憐愛。不知道最後誰能與她共度一生。
這般的人兒,女人看着都憐惜不止,更何況男人。
被林妹妹震撼的又何止依夢一個人,探春是感嘆的,惜春是羨慕的,迎春是木然的,知春是嫉妒的,寶釵是憤恨的,寶玉是癡呆的,王夫人是在揪帕子的。
“拜見老祖宗,多日不見,老祖宗身子可好?”說着眼睛已經泛了紅。
“你個小沒良心的,父親好了也不知道和你琏哥哥一道回來。讓我這老太婆想的骨頭都疼了。知道你要來,我這是盼星星盼月亮,眼睛都快望幹了。如今你來了,定要在賈府住着。”賈母一把摟着林黛玉,一邊哭泣,一邊拍打着林黛玉的後背,神情很是激動。
黛玉只管哭泣,還沒來的及回答,就聽到已經行完禮的林如海道“老太太厚愛,本不該推辭,只是您也知道,自從黛兒母親過世,林府連個女主人都沒有。如今黛兒也大了,可以幫我管理好內宅,在家練練手,如何嫁人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依夢在一旁細細打量林如海,見他看向賈母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不耐與厭惡,耐人尋味。
“黛兒還小,着什麽急?雖說你如今升位一品大員,巴結讨好你的也多,可是你也不能拿黛兒的婚事開玩笑。那些人不過就是看中你的官位罷了,哪裏會真心心疼黛兒。外人怎麽也比不上家裏人,更何況是知根知底的。”賈母意有所指的說道。
林如海險些氣的後仰,這說的什麽話,難道自己就這麽糊塗拿黛兒的終身大事開玩笑。知根知底,哼,不就是那個破石頭,茅坑裏的石頭也當塊寶。
在座的人基本都聽明白了,依夢用帕子掩住自己微翹的嘴角,呵呵,倒要看看這林妹妹到底是花落誰家。
王夫人當然也聽明白了,聽明白後更加恨賈母,心裏盤算着早日讓元春下旨将寶釵賜婚給寶玉。王夫人飛快的轉動着手腕上的佛珠,腦袋也飛速的轉着。
“老太太教訓的是,只是黛兒還小,我也沒打算讓她這麽小就定親。”林如海心裏縱是萬般惱火,面上仍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
賈母心裏很是滿意,正準備再誇寶玉幾句,就聽見林如海話鋒一轉,慢慢道“黛兒的婚事我怕是也做不了主,不然也如老太太說的找個知根知底的,我也放心。只是,當日我以為自己會病死揚州,就寫了折子給當今聖上,祈求他在我走後,照顧黛玉一二。皇上仁慈,立馬下旨說要為黛兒擇親,雖說我如今安然無恙,但是旨意卻是不變的。”
林如海那副不得已,懊惱的樣子讓賈母心裏的火悶在心裏,好不難受,一時沒忍住,咳了起來。
林如海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躬身退下,去外院找賈政等人去。
賈母見林如海走了,一時也失了興致,強撐着安慰黛玉幾句,就在鴛鴦的攙扶下回屋休息。林黛玉下了船就往賈府趕來,身體也有點吃不消,和衆人聊了幾句也在嬷嬷的攙扶下回房休息。至于給探春等人帶來的禮物則由丫鬟婆子按照黛玉事先準備好的單子分給衆人。
薛寶釵微笑的接過嬷嬷手上的禮物,而後和薛姨媽離開。王夫人想着自己反正也無事,就和薛姨媽一道,往梨香院而去。
路上,薛姨媽看着路過的丫鬟都拿着林黛玉從南邊帶來的禮物,對着王夫人淡笑道“這林姑娘家可真是富貴,賈府的奴才怕是都得了好處。看着這些,丫鬟奴才們也會高看她一眼的。”
王夫人眼神閃了閃,心裏再次恨道,林如海怎麽就沒死呢?不然林府的財務還不都是她的。
薛姨媽也不在乎王夫人有沒有回應,自顧自的說道“你說,這林姑爺病都好了,皇上還把持着林姑娘的婚事,莫不是想納了林姑娘?畢竟林姑娘這通身氣派,氣質美貌,就是我這個女人看着也是憐惜的。”
薛姨媽不知道她的這通話傳到了林如海的耳裏也傳到了皇上的案前,也因此讓薛家提前敗落。不然她也不會在這兒因為隔閡了王夫人和林黛玉而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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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的到來,讓賈府更加充滿活力。每日裏,姐妹間仿佛有說不完的話,訴不完的心事,鬧不完的笑話。就是心思陰沉的寶釵,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日子是那般的快樂自在。
日子就在小姐妹的打鬧中匆匆而去,轉眼間,省親園子就建好了。賈政上本奏請娘娘回家省親。當日,皇上就批旨:“于明年正月十五日上元之日貴妃省親。”
賈府等人奉了旨,又是一陣忙亂,連年也沒有好好的過。
不過即使如此,賈府衆人也是神采飛揚,有什麽比的過娘娘省親來的重要。很多人一輩子也無法遇到啊。
依夢看着府裏衆人激動緊張的心情,沒來由也緊張起來,而後淡淡一笑,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正月十五這日,賈母等人穿着重重的诰命服,等候在榮國府大門外,個個喜氣洋洋,賈赦等人卻是侯在西街門外。
街道四周都被圍幕攔着,但是仍有百姓跳腳而望。那急不可耐的模樣,比賈府人還甚幾分。有的人家也把孩子抱着,扛着或者是牽着,在這寒冬臘月裏等待着貴妃娘娘的到來。希望能夠得到一絲貴妃娘娘的貴氣。然而,等了好久沒見着貴妃娘娘的銮駕,只等到一個太監傳來的消息,娘娘怕是戌初才起身,這會兒等早了。
賈母年紀大了,哪裏受得了寒風之苦,在王熙鳳的勸慰之下,帶着探春等人回了屋子,留下王熙鳳料理園中事物。
邢夫人很是不滿的嘟囔幾句,而後才跟着賈母回到屋裏。依夢倒是不怕冷,就是怕冷着幾個孩子,特別是三胞胎。見賈母回屋,連忙拉着三胞胎和探春緊跟其上。
進了屋子,一陣暖風襲來,賈母感覺自己又有知覺了。慢慢喝着鴛鴦端來的熱茶,拉着幾個小的在身邊逗趣打發時間。
好一會兒,才等到貴妃娘娘大駕光臨。
元春看着書中的大觀園,很是感慨,這園子可真是美,而且是為自己建的,心裏不由又是自豪又是激動。
人往往就是這也樣,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卻被一時的榮耀晃花了眼。幾年的宮鬥,雖沒磨滅元春恐怖的自信心和自戀情結。但是磨平了元春的孤高,抹去了她的善良。
園內帳舞蟠龍,簾飛繡鳳,金銀煥彩,珠寶生輝,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長春之蕊。枯樹上結滿了綢花,還挂滿了精致小巧的紅燈籠。
園子裏的奴才,雖沒有宮裏的奴才那般規矩,時不時偷偷打量自己一番,而後又緊張的低下頭。元春将她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沒有不快,有的只是得意與虛榮心的不斷上升。高高在上俯視衆人的感覺真好。
看着園子上的匾額題詩,元春問道何人所作,待知道是寶玉所作的時候,誇了好一會兒。穿越而來的元春,是知道寶玉是有才情的,而她自己卻是不行的,能做幾首雍正以後的詩糊弄糊弄人,自己鑒賞,卻是沒什麽水準。更何況寶玉做的這些詩還在唐詩一百首以外呢。讀書的時候,學的最多的,鑒賞最多的就是唐詩一百首。
紅樓夢她也忘的差不多了,哪裏還能夠知道那些典故什麽的。賞了寶玉一些東西,象征性的誇了幾句。元春就以累為借口回到賈母正室休息。
元春一手挽着王夫人一手挽着賈母,慢慢步入賈母正室。
也許這花草太溫柔,也許元春突然間感性了。看着王夫人和賈母的面孔,元春不知為何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了。賈母和王夫人等人連忙安慰,好一會才好。
元春到沒如原著那般說寫沒腦子的話,說皇宮是見不得人的地方。畢竟進宮是元春自己樂意的。
“聽說家裏來了兩位才貌雙全的妹妹。怎麽不見?”元春止住淚,問道。
王夫人答道:“外親薛王氏及寶釵黛玉在外候旨。外眷無職,不敢擅入。”
入了紅樓,不見林妹妹,怎麽着也覺得遺憾。
元春連忙下旨讓她們進來,元春問話,林黛玉和薛寶釵一一解答。
而後又隔簾與賈政等人問話,然後按照原著的說法讓寶玉進來與衆姐妹一起。對于賈政,元春是停留在原著上的,所以很是不喜,沒說幾句就随意打發了。只餘滿腔關懷無處訴的賈政空嘆氣。
依夢冷眼看着這一切,只有一個想法,這元春真的是穿越來的,真的是知道歷史走向的人?沒有被再穿?
衆姐妹作詩顯才,夫妻心日日分離
元春坐在上座,喝着熱茶,見衆人都規規矩矩坐在那兒,難免覺得無趣,于是笑道“都是自家親眷,莫要拘謹,如平日那樣就好。”
衆人忙稱不敢,元春卻笑道“無礙,自家人莫要生疏才好。不如這樣,聽聞幾位妹妹個個才藝絕倫,不如做幾首詩看看如何。寶玉也和姐妹一起,也讓我看看寶玉精進沒有。”
知春等人自是絞盡腦汁思索,獨林黛玉和薛寶釵二人,面色如常,悠哉平靜。探春見此,自嘆不如,而後埋頭作詩。
詩作完後,自有太監呈給元春閱覽。
元春對于探春她們的是一掃而過,獨林黛玉的和薛寶釵的詩慢慢品味。原著的詩,元春早已忘掉,如今看着二人的手寫稿,心裏很是激動。
人都說字如其人,這話一點不假,林黛玉的字很是飄逸灑脫,薛寶釵的自是端莊大氣。各成一體,各有千秋。
凝晖鐘瑞匾額薛寶釵
芳園築向帝城西,華日祥雲籠罩奇.
高柳喜遷莺出谷,修篁時待鳳來儀.
文風已著宸游夕,孝化應隆歸省時.
睿藻仙才盈彩筆,自慚何敢再為辭.
世外仙源匾額林黛玉
名園築何處,仙境別紅塵.
借得山川秀,添來景物新.
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
何幸邀恩寵,宮車過往頻.
元春很是喜歡林黛玉的這首詩,放在嘴裏嚼了幾遭方道“妹妹都有詠絮之才,各有千秋。不過終是薛林二位妹妹更甚一籌。”
此時寶玉正因一個“蠟”字拜薛寶釵為一字之師,逗的寶釵含笑嗔了他一眼,看的寶玉一呆。而後突然間想到了什麽,連忙往黛玉的方向看去。
林黛玉在家學習規矩,管理內宅,早不是當初的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見寶玉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看自己,很是羞惱。因為元春在這兒,黛玉的教養嬷嬷也無法叱責,只能板着臉站在一旁。
寶玉卻是沒眼色的,見黛玉紅着臉很是好看,不由的想和黛玉套近乎,平日裏有那些老嬷嬷看着,很是煩人,如今不正是好機會……看着自己還有一首詩未作好,寶玉一喜,立馬對着黛玉就是一陣讨巧。
黛玉被他煩的沒法,随手編了一首詩扔給他,而後端坐不動。不過即使如此也夠寶玉樂半天的。
寶釵将黛玉和寶玉之間的互動看的清清楚楚,心裏很是憋悶。看着寶玉目不轉睛的盯着林黛玉,寶釵恨不得去撕了林黛玉的臉,心裏又是憤恨又是哀怨,難道她就比不得林黛玉。
元春看着寶玉的詩,特別是最後一首杏簾在望,很得元春歡喜。只見詩雲:杏簾招飲,在望有山莊.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綠,十裏稻花香.盛世無饑餒,何須耕織忙。皇上以前在雍王府的時候就經常自己種田勞作,感受農人的繁忙。皇上看了這首詩定會很開心。于是元春大贊寶玉幾句,而後命人将今日做的詩做成小冊子,準備回宮呈給皇上看。
作完詩,接着就是看戲。對于這些戲曲,依夢不是很懂也不喜歡,只覺得咿咿呀呀吵的頭疼。強忍着疲憊與瞌睡,依夢細細打量四周的人,見寶玉是最激動的。那雙眼珠子恨不得貼到那些唱戲的女孩子身上。嘲諷一笑,這寶玉哪裏像神仙下凡,分明就是色鬼入世。
一直鬧到醜正三刻,元春才在太監的提醒下依依不舍的別離衆人,乘銮回宮。賈母等人見元春的銮駕越走越遠,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王夫人更是有千般萬般不舍,只能掩面而泣。就連一項尖酸刻薄的邢夫人見到此情此景也落下淚來。如此就可憐了王熙鳳,逗趣賣乖好一會兒才将賈母等人哄的開心。
次日,元春就将省親這日的事情全部說給皇上聽,并将姐妹做的詩呈給皇上看。雍正帝看後,很是贊賞一番。雍正看着林黛玉的詩句,心裏不住點頭,心道“不愧是探花之女。”等看到薛寶釵的詩句的時候,雍正帝眼神閃了閃,而後贊了幾句。随後,一疊聲賞賜下來。
“皇阿瑪,什麽事讓你這麽開心?”弘晖帶着弘歷等衆兄弟緩緩而來,直性子的弘晝大聲問道。
雍正帝見他們兄弟幾人一起到來,心裏很是開心,面上卻是不顯,沉默不言。元春卻是笑着将自己歸省時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後又将詩稿拿給衆人觀看。弘晖笑而不接,閨閣兒女的詩稿怎麽能随便觀看評閱,這可不合規矩,這賈貴妃真如流言那樣不識規矩。真不明白一項重規矩的皇阿瑪怎麽會看上貴妃娘娘這般的人?
弘歷卻不管那麽多,順手将詩稿接了過來,而後拿着跟弘晝二人邊看邊讨論,看到林黛玉的詩的時候,弘歷立馬被俘虜了,纏着元春問林黛玉的事情。
雍正皺眉在一旁看着,剛準備阻止,元春這個嘴快的就說了出來。看在是過年的份上,雍正帝也不好發火,只能沉着臉看着弘歷和元春之間的互動。
弘晖一看就知道雍正帝不開心了,立馬說道“好了,四弟,閨閣兒女之事怎麽能随便讨論,莫壞了人家姑娘的閨譽。”
聽了這話,弘歷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臉痛心的看着弘晖道“太子哥哥,弟弟這不過是見這位姑娘詩寫的好,心存敬佩罷了,萬沒有任何邪念。太子哥哥怎麽能如此說弟弟。弟弟只是抱着最美好的心态去感受這位林姑娘的詩魂詩心罷了,太子哥哥如此誤解弟弟,真是讓人痛心。”
弘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被編排這樣,面色也不好看起來。這個弟弟這般不着調,日後還是遠着點。
元春卻是想到,原來乾隆這麽早就開始抽啦。
弘歷見弘晖被自己的堵的沒話說,認為弘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錯的,想此心裏很是得意。讓一旁觀察兒子的雍正帝眼神直抽,看來日後還是少去熹妃那裏。雍正帝絕不承認弘歷間接性老抽是自己的原因。肯定是熹妃的原因和康熙帝的教導關系。要知道他其他的孩子可都是很正常的,就連一項陰郁的弘時也不像弘歷這般單蠢。雍正帝真的很好奇,先皇康熙帝到底教了弘歷些什麽?
再說榮國府這邊,貴妃省親結束後,大家都很是疲勞,皆回屋休息,只留王熙鳳強撐着管理榮國府。賈琏雖惱恨王熙鳳因為錢財離間他和大哥賈瑚。但是在賈瑚的勸說下,也放下心結,打算和王熙鳳好好過日子。不指望如父親那般恩愛難舍,至少也來個相敬如賓吧。如今見王熙鳳這般勞累,心裏倒是擔心不已,好幾次勸她放棄府裏事物,安生休養,卻被王熙鳳一陣諷刺。
“我的好琏二爺,你說的這般輕巧,放下府裏的大權,貧什麽,這賈府可是大房的,本來就該我這大房嫡媳管理,我可是名正言順的。再者說了,這府裏的奴才已經很是瞧不起大房了,要不是我管着榮國府,這些奴才還不把咱們往死裏踩,看扁咱們。”王熙鳳嘲諷道。
賈琏想起賈瑚的話,夫妻間要相互體諒,于是按捺住內心的不滿,柔聲勸道“李纨嫂子也不掌權,珠大哥也不在家,你看看她,每日裏教導孩子,從不占惹是非,活的多好。我也沒見有那個奴才敢欺負她啊。”
王熙鳳一直介懷當初賈珠看上李纨而不是自己,如今這般拼命大半原因就是做給衆人看,她比李纨強一百倍。可是如今賈琏竟然說李纨比自己好,王熙鳳一時失去理智怒道“怎麽了,要是你也入珠大哥一樣自己考了官出來,我還用這麽辛苦?我這麽辛苦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你不思進取就罷了,還不準我進取?好沒道理的混蛋。要不是我,你以為有幾個奴才瞧的起你。都這麽大了,連個差事都沒有,整日裏也不知道幹什麽?我都不問你尋花問柳,你倒管起我來了。”
是個男人聽到這席話都會暴跳如雷,更何況是賈琏這樣的人。他雖荒唐,但是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王熙鳳做的那些事,以為他不知道嗎?要不是他偷偷在後面擺平,王熙鳳能過的這般自在?
而且這些日子,他和大哥一直在調查當年娘親中毒的真相,眼看就要找到兇手了,卻在緊要關頭斷了線索,心裏急躁的不行。回了家裏,王熙鳳又在忙着料理事物,想找別的女人,又怕王熙鳳大吃幹醋,鬧的雞犬不寧,無奈,只能忍耐。沒想到,在王熙鳳的眼裏,他賈琏就是這樣一個不成器,沒前途,爛泥扶不上牆的人,原來如此。這就是她的心聲吧,她是不是覺得嫁給自己這個一無是處的人虧了,只有賈珠那樣的人才配的上她吧。
想此,賈琏自嘲一笑,而後離去。王熙鳳感覺不對,正準備去追賈琏,就有婆子前來報告事物,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賈琏的身影越走越遠。
賈琏傷心難受,也就沒去東府那邊喝酒看戲,而是去找賈瑚喝酒解悶說愁。賈瑚是皺着眉頭聽賈琏說完整件事情的。看着醉倒的賈琏,賈瑚心底又是傷心又是憤恨。沒想到弟妹這般不知事,不關心弟弟。心裏盤算着要不要為二弟找位賢惠溫柔的女人,不求大富大貴,只求真心待二弟。
可是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親,罷了,往後在看着吧,也許沒過幾日,二弟就能碰到自己的緣分。
王熙鳳在家裏也是心神不寧,但是高傲的她做不來放低身段的事,只能幹着急。這會見這麽晚了,賈琏還沒歸家,就擔心他是不是被外面的狐貍精給迷住了。正準備差人去找賈琏,就聽見有丫鬟說,寶玉那院鬧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米米今天更少點,感冒頭疼,實在是有點吃不消。明日米米準備申榜,有時間的妹子撒花支持一下呗。麽麽
主仆間誰是誰非,姐妹情緣何淡薄
王熙鳳還以為寶玉那裏出了什麽大事,不過就是一碗酥酪,鬧成這樣也不嫌丢人。看着李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淚,間或罵幾句娘的,王熙鳳一陣頭疼。再看寶玉,一副要為佳人撐腰的模樣,很是無奈,這寶玉可是老太太和王夫人的心坎肉,自己不為他出頭也不好。
李嬷嬷是寶玉的奶娘,縱是千般萬般不好,但是也由不得那些丫鬟們嘲笑戲弄。因而哭罵道“這大家族裏,哪個奶嬷嬷不是被少爺姑娘好好待着,就我一把年紀了,連碗酥酪都吃不得。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個小賤蹄子,每日裏和寶二爺打打鬧鬧,不說勸着二爺上進,還蹬鼻子上臉,有事沒事還甩臉子給二爺看,非得二爺哄着才行。酥酪怎麽了,那些小賤蹄子好的東西吃的還少嗎?啊呸。以為自己做了通房就了不起,就安穩了。呸,做你個春秋大夢,小心日後的寶二奶奶壓死你。小賤蹄子,當初要不是我見你可憐,小小年紀穿的又破,長的又瘦又小的,一時心軟讓你進了賈府,平日裏也看顧一二。好啊,現在翅膀硬了,就這般挑唆寶玉罵我,哼,我告訴你,你現在別得意,日後有你受的,到時候別求到我身上。”
寶玉見李嬷嬷言語如此粗俗不堪,張口小賤蹄子閉口小賤蹄子,很是不滿,再看襲人哭的慘兮兮的,好不可憐,對李嬷嬷更加厭惡。俊臉一板,滿臉通紅,厭惡道“你也別在我這兒哭哭鬧鬧,你的事我也是管不了的,我這就去禀了老祖宗,讓她和你說。你這脾氣我這兒是不敢要,不過就是喝了你的奶,到在我這兒擺起主子的款了。”
李嬷嬷見寶玉如此說,就準備撒潑打滾,卻被一旁的王熙鳳一瞪,頓時頭腦清醒,随後冷汗連連。
王熙鳳見李嬷嬷知道怕了,心裏很是滿意,對着盛怒的寶玉道“寶兄弟快別氣了,何苦跟個上不了臺面的的奴才計較。你也莫要鬧到老太太那去,不然這屋子裏的奴才可是一個都跑不掉的。”
襲人等也知道将這事鬧大不好,一起圍着寶玉勸解,李嬷嬷也順勢道歉。還作勢唰了自己幾嘴巴子,求饒道“寶二爺,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今日喝了點酒,一時迷了心竅,都是奴才的不是,望二爺大人不計小人過。”
“好了寶兄弟,這正月裏鬧大了也不好看,這奴才也知道錯了,就饒了她吧。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她三個月的銀子就好。”說着還使眼色讓李嬷嬷快點走。
見寶玉這兒又恢複了歡聲笑語,王熙鳳長嘆一聲,在平兒的攙扶下離開。
“奶奶,你又是何苦?整日裏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頭疼煩惱,疏遠二爺。奴婢看二爺很是在乎奶奶,去了哪裏都不忘帶點東西給奶奶,可見二爺是時時刻刻記挂着奶奶。二爺讓您不要管着府裏的事物,還不是看奶奶這麽辛苦,心疼奶奶。奶奶何苦跟二爺致氣”平兒見王熙鳳不住的朝門口望,就知道她這是挂念賈琏,于是勸道。
“你個小蹄子,怎麽,心疼你們二爺了。”王熙鳳随口道。
“奶奶,我這還不是心疼你。我是什麽樣的人,奶奶還信不過?我這不是擔心你和二爺離心,日後後悔。”平兒一跺腳,而後掀簾離去。
王熙鳳心裏五味成雜,難道自己真的錯了,不,自己沒錯,總有一天,賈珠會後悔自己有眼無珠,哼。
一連幾日賈琏都沒有回來,貼身小厮也不見蹤影。饒是王熙鳳這般堅強的人也慌了神,派人四處打聽,卻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不過賈瑚也不在賈府裏,估摸着和賈瑚在一起。
雖然心裏擔心賈琏,但是王熙鳳還是打起十二分的精力處理賈府日常瑣事。依夢冷眼旁觀,覺得這王熙鳳真正是個拈不清的。連兒子都沒有,整日裏賺錢抓權的還不是給他人做嫁衣裳。
次日,賈母侄孫女史湘雲來賈府做,正在黛玉處說笑玩樂。黛玉笑湘雲将寶玉這二哥哥喊成愛哥哥,咬舌說話很是有趣。難不成日後趕圍棋兒也是麽愛三四五?想此,黛玉更是笑的直不起腰來。
寶玉也在一旁湊趣打鬧,惹得湘雲一陣追打,看的黛玉直發笑,腰都直不起來了。
看着黛玉笑靥如花,寶玉就是一癡,手上的動作也停了,就這樣看着林黛玉。想道“幾日不見,林妹妹越發動人了。若是從此往後,一輩子和妹妹在一起,我就是死了也甘願。”
湘雲順着寶玉的目光看去,撲哧一笑,促狹的看着黛玉道“姐姐,快看,那兒可不是有個呆頭鵝,呆呆傻傻的,莫不是看什麽人看傻了?”
林黛玉的臉越發紅了,如同那晚霞映照在臉上,看的湘雲也是一呆。心道,林姐姐這般貌美,難怪二哥哥他…
“咳咳…”黛玉的教養嬷嬷狠狠的咳了幾聲,看着寶玉的眼神充滿不善與鄙夷。
湘雲在一旁看着很是不樂意,這老婆子不就是個奴才嗎?竟然這般對待二哥哥,哼。林姐姐也是,二哥哥對他那麽好,她怎麽就不知道為二哥哥說話。要是二哥哥對待自己如對待林姐姐那般,她肯定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尊卑的奴才。
湘雲在這兒越想越氣,越想越酸,俏臉一擺,雙眼一紅,怒道“真正是個呆頭鵝,別人都不歡迎您,你還在這而幹什麽?哼,我走了。”說着一甩袖子,拉着寶玉就走。
寶玉是個癡的,一邊走還一邊對林黛玉道“林妹妹,我明日再來看你。”
換來的卻是湘雲的一聲冷哼,以及更快的步伐。
湘雲如此大的轉變讓林黛玉措手不及,她待湘雲如親姐妹,為什麽好端端的那般說自己,不由也哭了起來。教養嬷嬷在一旁見此,狠狠的皺了皺眉,心道,姑娘還是太過單純,凡是都愛往自己身上攬,看樣子還是要好好教教。至于這賈府的姑娘,能遠則遠,除了探春姑娘,其他的都不怎麽樣。迎春姑娘太沒主見,惜春姑娘太冷情,知春姑娘又太勢力,薛寶釵,哼,怕是個不簡單的,只有那探春姑娘還是不錯的,如今也算的上嫡女,舉止做派,品行心地都好。
教養嬷嬷打定主意日後嚴格要求林黛玉,因而對賈府的人也防範的厲害,特別是寶玉,一個月都見不到林黛玉幾次,見到了也無法和之前一樣單獨相處。
不說林黛玉這兒是如何傷心,如何難過,且說負氣而走的湘雲,拉着懵懂不明的寶玉往薛寶釵處趕去。
“好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就走了,誰惹你生氣了不成。”賈寶玉看見大步走路的湘雲道。
“惹我生氣,我有什麽好生氣的,反正我孤苦伶仃一個人。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呆瓜,別人都擺臉色給你看了,你還傻傻的在那兒幹嘛?也不嫌丢人,你不嫌我看着還嫌呢?”史湘雲一心為了寶玉,可笑寶玉自己都不知道,還要問人。氣的史湘雲恨不得把寶玉的腦袋撬開看看裝了些什麽。
“好妹妹,哪有人耍臉子給我看了,你莫不是看錯了。好了,快別氣了,走,回去和林妹妹道個歉,省得林妹妹傷心,哭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寶玉現在就想回到林黛玉的住處,見史湘雲沒有什麽,忙道。
“林妹妹,林妹妹。寶哥哥現在就只有個林姐姐,哼。哪裏還有我半點影子。想當初你我同吃同睡,有什麽好的也先緊着我,如今凡是都是林姐姐。哼,你這般掏心掏肺又有什麽用,別人還不是不領你的情,連個奴才都瞧不起你。”史湘雲也不知道自己對寶玉是什麽感情,但是有一點,林黛玉搶走了她的寶二哥,以前,寶玉可是什麽都最先想到她的。想到自己寄人籬下,常常受人白眼,平生最恨的就是別人那鄙視的眼神。一個奴才,貧什麽對主子擺臉色。寶哥哥也是,她為他着想,他怎麽就不懂。越想越委屈,史湘雲不由哭了起來。
“好妹妹。我錯了,快別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