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接着，天陽如願醒來過來，殷九依然壓在他身上，還在有節奏的蹭動着。
可把天陽給惡心壞了，他皺着眉使勁去推對方的肩膀。
本以為推不開，沒想到對方順着他的力道就栽到了一旁。
殷九抱着被子蹭了蹭，口中溢出一聲喃喃：“陽陽，燙……嘶，好冷……”
天陽眉頭擰的更緊，冰火兩重天？？
他剛才夢到的不會是殷九的夢境吧？
那麽巧？
可鬼這麽匪夷所思的事都存在了，他似乎也沒什麽不能懷疑的了。
本想邁步要走，可心裏卻有個念頭——殷九冷，還沒蓋被子。
狠心往出走了兩步，心裏越發的焦躁。
天陽狠狠的翻了個白眼，咬牙低聲罵道：“操，你就慣着他吧，魂都不在了，身體還這麽多事。”
罵完，他轉過身扯起了被子蓋在殷九的身上。
心裏的焦躁這才平複，他轉身闊步離開。
***
打開門，門口的下人還在忙碌。
見他出來，下人紛紛弓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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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爺。”
“陽爺好。”
“陽爺……”
天陽垂眸故作深沉：“寶珠和翠玉呢？”
他想要問的問題在當下這些人的眼裏可能是過于奇怪，那兩個女孩才十一二歲，他問問倒沒什麽，就算被說出去，也可以說自己在逗小孩玩呢。
其中一人答道：“在院子裏玩呢，陽爺要叫她們回來伺候嗎？”
“不用，我去找她們。”
天陽轉身往出走，到了院子就看到那兩個小女孩蹲在一朵花前面盯着花上落着的蝴蝶發呆。
天陽進了院子裏的一處涼亭，坐在凳子上招呼道：“寶珠、翠玉，過來！”
兩個小姑娘回神，一路小跑進了涼亭，雙雙躬身：“陽爺有什麽吩咐？”
“沒什麽事。”天陽面色和善許多：“閑得無聊，考你們幾個常識。”
寶珠、翠玉對視一眼，紛紛笑了。
寶珠：“陽爺您說。”
天陽瞥了一眼院子裏的古風布設，問道：“今年是哪一年？”
翠玉：“嗐，這多簡單，永安政府二年。”
天陽一愣，永安政府二年？
歷史上有‘永安政府’這個年號嗎？？？
是他史書學到狗肚子裏去了，還是他穿越到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時代？？
天陽：“我是說公元，公元多少年？”
寶珠和翠玉雙雙愣住。
寶珠率先回神，問道：“陽爺，什麽公元？是銀元嗎？”
翠玉滿頭霧水：“銀元明明是大洋啊，和多少年有什麽關系呢？”
看來真的是穿越到了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時代，只是時代發展恰好和歷史上清末民初那陣有點像。
天陽換了個話題：“殷九他有什麽病？”
殷九那不似人的模樣，人人見了都說殷九犯病了，他倒是好奇，什麽病能讓人變成那副鬼樣子。
寶珠和翠玉聞言神色立刻嚴肅起來，雙雙垂眸。
寶珠：“九爺是胎裏帶來的怪病，無人刺激還好，有人刺激……那也就陽爺您能安撫了。”
翠玉：“沒錯沒錯，什麽方子都不如陽爺您來的管用，只要您在，咱們九爺就什麽病都沒有。”
真他媽糟心，天陽深吸一口氣，又問：“我和殷九當初怎麽成婚的，你們還記得嗎？”
提起這個，兩個丫頭興高采烈。
寶珠：“記得記得！當初您看上了九爺，把殷府門檻都快要踩破啦！”
翠玉忙道：“九爺不理您，您還半夜爬牆找九爺！腿被摔斷了都不放棄呢！”
兩個丫頭對視，笑的開心，七嘴八舌。
“瘸着腿您可有借口了，賴在九爺這裏又吃又喝。”
“哎呀九爺再冷淡也受不住您熱情似火，日纏夜纏……”
“我還記得您成婚那天，笑眯了眼睛看不清路差點掉水井裏去。”
“對對對！做水井邊上還笑呢！”
“停停停！”天陽聽不下去了，這怎麽和他以為的恰恰相反？？
合着不是殷九強取豪奪？是陽陽主動送上門的？
腦中閃過殷九那世間少有的俊美臉龐，他倒是有些理解。
此刻再回憶起之前做的夢，也許那就是真實發生過的，是他這具身體殘存的記憶，呈現在了夢中。
天陽撐着額頭頗為糟心，合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長出一口氣，道：“那再問你們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正說說笑笑的兩個丫頭面色一緊，噤若寒蟬。
天陽見這兩個丫頭的反應不對，立刻提起精神，仔細觀察那二人。
寶珠和翠玉面色發苦，眼中有着恐懼。
天陽追問：“信還是不信？”
“陽爺，您、您怎麽問這個……”
“陽爺，我們害怕。”
兩個丫頭眼睛上多了一層水霧，看起來有些可憐。
天陽可不會心軟，他凝着兩個丫頭，語氣中多了嚴肅：“你們為什麽怕？說出來！”
寶珠和翠玉擡起頭，對上天陽那凝重的神色她們兩個一驚，不敢再退縮。
寶珠咬着唇：“陽爺您、您明知故問，這殷府發生了那麽多怪事，怎麽、怎麽會不信呢。”
翠玉膽子明顯比寶珠的小一些，縮在一旁不敢出聲。
“發生了什麽怪事？你們盡管說，別怕，我這是在考驗你們，要是通過了考驗，給你們買糖吃。”天陽柔聲哄着。
一聽說是考驗，寶珠和翠玉也不敢不說。
寶珠捏緊了手裏的帕子，嫩嫩的聲音小聲說：“殷府人口多，姨太太多，大事小情也多，死的人……自然也多。”
翠玉在一旁小聲接話：“我們不敢非議主人家的事，我們是殷府的奴仆，簽過賣身契，就算為了主人家死了，那也是應該的。”
寶珠：“但那些死去的亡者，似乎心有不甘，一直徘徊在殷府，不時地作祟，夜半看見死去的人在庭院游蕩，還有水井裏的鬼臉，無處可尋的唱戲聲，起夜時身後出現的碎語聲、腳步聲，還有人因此而死，死狀極其古怪，被活活的剝了皮，旱地裏淹死……還有！”
翠玉抱住寶珠的胳膊：“還有今天吊死在陽爺您門口的大朵姐！”
兩個丫頭提起來便是一抖。
寶珠吞了吞口水，皺着小臉顫巍巍的說：“大朵姐這段時間瘋瘋癫癫，總說自己看見鬼了，那鬼一直跟着她，要害死她，我們都信，也一直護着她，可今天不知怎麽了，她早起就不見了，然後再出現就已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