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說完,他皺了皺鼻子,高聲喊道:“寶珠!翠玉!”

寶珠和翠玉早在殷九回來的時候就跟着殷九進屋,等候在門口。

此刻聞言走了進來,打了聲招呼就老老實實的等待着吩咐。

殷九:“拿些柚子葉,把這院子從裏到外打掃一遍,去去晦氣。”

天陽驚訝:“兩個這麽小的孩子你讓她們幹這麽重的活!?”

殷九蹙眉默不作聲的與天陽對視。

寶珠忙道:“陽爺,我們就是丫鬟呀……不過動動嘴而已,怎麽能算得上重呢!”

動動嘴?天陽一怔,是他誤會了什麽嗎?

殷九垂眸淡淡道:“你們陽爺沒打算給你們分派幹活的下人,是讓你們親手去做呢。”

說完,殷九揣着手不高興的轉身走了。

天陽完全不明白他又是哪兒惹到這祖宗了,他對驚訝的寶珠笑了一下:“剛才逗你們玩呢,別在意。”

說完,他追着殷九跑了。

***

好不容易追上殷九,天陽仔細凝着對方的神色:“又生氣?”

好歹殷九救他不止一次,兩次幫他趕跑惡鬼,怎麽也不能再像是之前那樣冷言冷語了。

殷九淡然的看着前方,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煽動兩下,輕聲道:“你連丫鬟都記得心疼,怎麽就忘了心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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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陽看着對方的神色,有些許的失神。

這一瞬間他的心髒真的有些酸痛,甚至想要開口安慰對方。

回過神,認清自己的身份,他壓下身體本能的疼惜,面色一肅:“九爺,原則問題我們得搞清楚,如果你一意孤行把我當成你的愛人,不僅是對我的不尊重,也是對你愛人的一種背叛。”

殷九不出聲,自顧自的向前走。

天陽想了想,故意問:“既然你覺得我是你的愛人,那你有什麽能夠證明嗎?”

他是他,以前的陽陽是另一個人,殷九無論如何都拿不出證據的。

天陽就是有這個自信,所以他更想讓殷九直面這個問題。

殷九腳步一頓,緩緩轉身,帶着些許陰翳的美眸凝着天陽。

沉默片刻。

殷九開口說道:“陽陽開朗、活潑、聽話、細心,他婆婆媽媽還喜歡操心瑣碎的事,他愛吃藕、愛吃青椒、愛吃茄子、還愛蛇,他喜歡伺候我,在屋子裏将我照顧的無微不至,在外面,他還會記得幫我帶上手帕和水壺,我們熟知對方的一切,他對我沒有任何……隐瞞與秘密。”

天陽一時無言,這是見面之後殷九與他說過最長的一段話,也是他見過對方最有煙火氣的樣子。

殷九的眼裏有光和深情,還有些許的悲楚與隐忍,像是被辜負卻又無法開口。

停頓了半晌,天陽才清了清喉嚨,勉強開口說道:“那你看……我和他是完全相反的人,我沉默、壓抑、從不知什麽是乖順,我大大咧咧又粗暴直接,他愛吃的東西都是我讨厭的,而且我從出生最怕最讨厭的就是蛇,我不喜歡把別人當大爺一樣伺候,出門更不喜歡帶着東西,至于隐瞞和秘密,不說我,恐怕九爺您,對我也不是全然的坦誠吧?這麽大的區別,你怎麽就固執的認為我是他呢?”

“是啊,這麽大的區別……”殷九輕嘆一聲,閉了閉眼睛,兀自冷靜了幾秒,轉身大步離開。

“诶!”天陽緊忙跟在對方身後,不過他明智的換了個話題:“之前你不是說不用我守靈嗎?現在怎麽又改主意了?”

好在殷九也沒打算繼續之前的話題。

殷九:“我聞到了髒東西的味道,你和我在一起比較安全。”

這還算是一句人話,天陽心下一松。

“你鼻子那麽靈嗎?多遠都能聞到髒東西的味道?”

殷九皺着那好看的眉低聲道:“聞不到那麽遠,不過我的房間有髒東西來了我會知道。”

“你知道?那你知道這髒東西已經把我困在院子裏面一整天了嗎?”天陽問。

殷九面色更加難看,嘴裏陰冷的吐出三個字:“它該死。”

天陽心想,對方都死成鬼了,還要怎麽死。

沒想到下一秒殷九就問:“你看見的是大太太還是那個叫大朵朵的丫鬟?”

天陽:“……怎麽?你還能給找出來?”

殷九聲音中夾着一股狠勁兒:“找不到,但我能毀了它的屍身,讓它魂飛魄散再無出頭之日。”

“……霸氣。”天陽沉默了,白天還對着鬼放狠話的他此刻竟然有些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說大太太一直跟着他。

白天之所以找到那個針孔攝像頭,都是因為鬼影,他有種感覺,那個鬼影是在故意給他什麽提醒。

只是鬼影太模糊了飄得太快,他看不清到底是誰,只能看到一抹粉色。

大太太的寝衣是粉色,那個丫鬟死的時候穿的也是桃粉。

而且殷九的态度有古怪,應該說整個殷府都很古怪,所以他沒辦法确認自己對殷九說真話,事情會有什麽樣的走向。

天陽報以最大的真誠問了一句話:“九爺,有什麽我該知道卻被你瞞着的事情嗎?”

話音落下,他凝神觀察殷九,他從沒想過從對方口中聽到真話,他只想從對方的臉上或者眼睛裏看出什麽破綻。

殷九:“很多。”

天陽語塞,對方真是一點掩飾都沒有,的确說的真話,這真話也讓他啞口無言。

眼看都快要走到大太太的院子裏了。

天陽無奈道:“……那讓我們坦誠一些好嗎?”

殷九掀起唇角輕笑一聲,充滿嘲諷的味道:“你現在有什麽能對我坦誠的?”

天陽語塞,他在心裏挑挑揀揀,然後發現其實自己能坦誠的東西很多,甚至他的小半生都可以坦誠,但他才來了這裏兩天,他所能坦誠的,卻不是殷九需要的。

想了想,他從懷裏把針孔攝像頭拿了出來:“這個,是我今天在飯廳發現的,它叫針孔攝像頭,是一種類似于人眼的監視物品,這算是一種坦誠了吧?而且我來這裏才兩天,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

殷九再次停住了腳步,緩了緩,他轉過身:“那我也坦誠些,給你幾個忠告——別出城,別惹我,這件事……”他指着那個針孔攝像頭:“別再往下查了。”

天陽:“為什麽??”

殷九不理天陽,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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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陽:不知道我這人反骨嗎?你不讓我做什麽,我偏做!

殷九:哼,就知道你會做,故意告訴你的。

天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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