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第二十四次 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為了避免再次碰上器材室電路還沒修好的窘狀, 桑念這次趁着上午沒課,借了第二天早上的鑰匙,打算跟林樂揚過去拿吉他。

致遠樓離男生宿舍更近, 桑念跟林樂揚說,在男生宿舍樓下集合。

四月中, 天氣越來越暖和, 已經到了穿裙子也不會覺得冷的時候。

桑念很有時間觀念,向來不喜歡遲到, 約好幾點一定就是幾點。她抱着電腦,提前五分鐘到男生宿舍樓下, 然後給他發信息說自己快到了。

海大的宿舍樓的劃分先按男女,再按性別,男女生宿舍樓看似離得近,隔湖對望, 還挺浪漫。但實際上, 要繞過這片湖,需要拐過兩座建築, 一條校道,只走路的話, 花費時間大約要15分鐘,也不知道校領導們在修建築的時候安的是什麽心, 是否純心要造成小情侶們約會困難。

宿舍樓樓下栽着薔薇樹,這個季節的薔薇還沒完全盛開,只有星星點點的花骨朵冒着,樹葉倒是綠得青翠。

桑念站在樹下,剛好在和李言聊天。

李言發來問候,感謝她為應用化學專業做出的卓越貢獻, 能說服賀骁和林樂揚兩大男神出演節目,實在是衆多女孩的光,并豪言作出承諾,答應校慶結束後請她吃大餐。

桑念: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言:必須的,冒昧問一下,您是如何說服林樂揚的?從我入學以來,賀骁倒是經常上臺,林樂揚?好家夥,我就沒見過他同意誰過

桑念想了下,覺得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麽。

桑念:也沒做什麽,主要還是賀骁提議的。我覺得林樂揚是很熱心腸的人呀,不是因為有事,應該也不會拒絕吧

李言:熱心腸?你怕是對我們林哥有什麽誤解

桑念想起上學期末碰見的事,覺得不了解林樂揚怕是李言自己。

明明就是,很好的一個人。

李言:林樂揚可不熱心腸,他做什麽事都是很有原則的,不想的時候憑你說什麽都不會答應的

李言:我記得上學期美術系有個大二的學姐要請林樂揚當模特,懇求了很久,林樂揚死活不答應

李言:一小時一千快啊,我當時心疼了好久,恨不得替他去,可惜人家不要我

桑念:哪個學姐?

李言:?

桑念皺着眉,看着手機。

知道林樂揚被邀請當模特很正常是一回事,但即使正常也難免會有在意又是一回事,這兩者并不沖突。

桑念正盯着手機,擰眉思考,到底是美術系的哪位學姐對林樂揚有意思的時候,眼睫上方落下一片陰影,擋住她面前的光線。

她擡起眼,對上林樂揚的視線。

林樂揚問:“在看什麽?這麽認真。”

他的目光有好奇。

桑念立即收起手機,“沒什麽。”

又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此地無銀,補充道:“李言問我,是怎麽說服你參加校慶的。”

林樂揚直起身,“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我說……”桑念頓了下,擡頭瞟他,“說你……人好。”

林樂揚還真沒沒想過會得到這麽一個答案,愣在原地。

片刻,沒忍住笑出聲。

“人好?”他還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心地善良。

桑念看着他:“有什麽問題嗎?”

“沒。”林樂揚說,“你說得很對。”

他點點頭,“我的确很熱心腸。”

可桑念看他表情,又不像那麽回事。

難道還有人會覺得自己不好啊。

她微微擰眉。

兩人朝着器材室過去,出宿舍樓的路上,碰上好幾個專業同學。

專業裏大部分人都跟桑念關系不錯,因為年紀比他們要小一些的原因,把她當小孩,都挺照顧她,而這個比他們平均年齡小兩歲,卻能在成績上秒殺他們人,又讓他們在帶上一點尊敬。

看向林樂揚的目光就有些莫名帶着狐疑和警惕。

畢竟桑念在他們眼裏就是一朵小白花。

“班長,你們……去哪啊?”有人問。

“去器材室拿吉他。”桑念将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對方,“林樂揚要代表我們專業出演節目。”

“噢,吓我一跳。”對方拍了拍胸口,沖林樂揚笑,“期待啊林哥。”

桑念捕捉到某個奇怪字眼:“吓一跳?”

“沒,我肚子疼,我先走了。”對方連忙跑了。

桑念覺得對方奇奇怪怪,倒也沒有察覺,将自己選的幾首曲目告訴林樂揚,問他有什麽意見。

林樂揚說:“我都可以。”

桑念抿唇笑:“那等下我都給你聽一遍吧。”

林樂揚:“好。”

這次倒是很順利,沒有出問題,林樂揚試了三四個吉他,選了一把音色和手感都相對比較好的。

剛好沒課,兩人找了個空教室,打算把找好的幾首歌的練習視頻給林樂揚看看。她問賀骁要唱的歌有沒有要求,後者自信得很,說全權交給林樂揚決定,只要林樂揚能彈,他什麽都能唱。她就找了幾首相對來說練習難度不是那麽高,傳唱度又還可以的曲目。

桑念将電腦擺在桌上,一個個點開視頻,放給他聽。

空曠安靜的教室,流暢的樂聲響起,吉他的弦音輕快又動聽。幾首歌曲聽完,桑念轉頭看人,眼神透着期待:“怎麽樣?”

林樂揚坐在椅子上,握住鼠标點開其中兩首又聽了下,片刻,道:“這兩首選一首吧,更适合臺上演出。”

桑念說:“那我發給賀骁選一下?”

林樂揚點頭。

賀骁很快回複,定了《星河》,這歌雖然不容易也不算難,就是不知道林樂揚時間夠不夠聯系。

桑念猶豫了下,問:“你說忘記了,那是到什麽程度了?”

林樂揚說:“只記得《小星星》的程度。”

那就是要重新學了。

桑念表情有些凝重,安慰道:“沒關系,你放心學,如果沒時間的話我來想辦法。”

林樂揚問:“你想什麽辦法?”

桑念猶豫半秒,提議道:“可咱們放點配樂?”

林樂揚挑眉:“假彈?”

桑念也覺得挺不靠譜,有點羞恥:“我就蠻說說……那否決。”

林樂揚笑了下,說:“放心,既然答應你了,自然不會給你丢臉。”

桑念看他一眼,将視線移到電腦屏幕上,“嗯”了一聲。

耳朵有點紅。

林樂揚點開視頻又看了一遍,問:“曲譜有打印出來嗎?”

“有。”桑念将譜子遞給他。

他關掉視頻,将譜子擱在桌面上,随手在吉他上撥了幾個音,停頓片刻,垂眸看了一眼譜,手指在琴弦上勾了幾下,吉他木質的樂聲響起來。

不太流暢,帶着一點不熟練的磕磕絆絆,大約是許久不曾碰的原因,有種陌生的熟悉感。但很快,一小節曲譜之後,接下去的幾個音就很順暢。

木質的吉他樂聲清脆,在林樂揚指下潺潺流出。

林樂揚坐在靠窗位置上,右手架在吉他上,肩背微弓,陽光穿過窗框,擦着他在桌面上落下一片黃色的光影,有一半落在他身上。

他穿着白色體恤,陽光照在他肩膀上,低眸看譜,側臉輪廓清晰而幹淨。

桑念安靜地聽着,目光落在林樂揚臉上,一錯不錯。

她想起第一次真正認識林樂揚的時候,他也是這麽側對着他,撐着把傘,蹲在食堂回宿舍的路上,那裏有片很小的樹林。

地上放着一份食堂的飯盒,一只很小的,渾身濕透的小奶貓正湊在飯盒邊小口舔着排骨。

林樂揚就蹲在那裏看,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甚至另一只手還按着手機在回信息。

但在那一刻,桑念突然心就跳得很快。

林樂揚嘗試着看譜看看,總算不太流暢地彈完一小段,擡頭,發現桑念正看着他發呆。

靜了半秒,他開口:“要試試嗎?”

桑念這才回神:“什麽?

林樂揚把吉他放下來,“要不要彈一下?”

桑念睜大眼睛:“我不會。”

“很簡單。”林樂揚把吉他遞給她,“我教你。”

小時候,他們小區裏的家長,總愛将孩子送去學學鋼琴,學學跳舞,桑律師和徐女士倒是問過她感不感興趣,可桑念對書房裏的書更熱衷,兩位家長就沒有要求她。

所以,在同齡人多少都有點技能傍身的時候,她也只會讀書而已。

她看着林樂揚。他的目光裏有鼓勵。

桑念有一點躍躍欲試,她将手機放在桌面上,接過吉他,別扭地學着方才林樂揚的姿勢,把吉他抱在胸前,感覺雙手有些無處着落。

“是這樣嗎?”

“嗯。”

“我怎麽覺得好奇怪。”

“沒錯。”

她有些緊張,但卻很興奮,卻不太敢動,那是對于陌生領域的敬畏,“那接下去要怎麽弄?”

林樂揚站在她旁邊,靠過來一點,坐在她旁邊指導:“左手按這裏,右手按弦,左手按這裏,然後右手跟着彈兩次……”

桑念不懂樂器,但她勝在記憶力好,照着林樂揚的指示,左右手分別按品撥弦,按順序撥弄。

随着她的動作,幾個音一個個蹦出來。

她練習了兩遍,記住順序,又彈了下。

一首小星星,磕磕絆絆地響起。

“你聽……”

桑念很激動,想要自己的成果告訴林樂揚。

一轉頭,撞入林樂揚眼眸中。

林樂揚的眼睛很好看,很淺的內雙,眼尾有些上揚,此時,這雙淺棕色的眸子正看着她。

因為對視的緣故,距離顯得更加近在咫尺,近到似乎彼此的鼻息都能感受到。

桑念頓時一動也不敢動。

兩人對視了那麽一會兒,就在她抵不住,要移開視線的時候,林樂揚忽然叫她:

“桑念。”

“……嗯。”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很久了。”

“……什麽?”

林樂揚目光裏有笑意,也有好奇:“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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