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出了事我負責
醫生下意識擡頭,看向站在王明啓身邊的月淮。
少年穿着淺藍色的校服,臉龐精致,眉眼疏淡,見他望過來,懶洋洋地耷了下眉。
好漂亮的少年,比電視的明星還好看。
醫生微愣了下神,有點不悅,“這位同學,你想安慰你朋友,心意是好的,但是煤氣中毒這麽久,很少有清醒過來的,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了。”
給了絕大的希望,再讓對方失望,比直接讓對方失望更痛苦,這位同學怎麽這麽不懂事。
月淮理會醫生的指責,換了話題,“我們現在能進去探望病人嗎?”
醫生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嘟嘟囔囔道:“現在的小朋友,真是一點教養也沒事。能進去,不過只能呆幾分鐘。”
月淮淡淡嗯了一聲,看向王明啓。
從聽完醫生的話後,王明啓就一直沒吭聲,面色蒼白,一臉絕望。
月淮眸色淡淡,将手伸到王明啓面前,“進去看看?”
王明啓擡頭,眼簾裏映出一雙白皙修長的手。
那只手雪白如瓷釉,明明看起來很脆弱,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力量。
他下意識握住,聲音帶顫,“月淮,我媽媽真的能救回來嗎?”
月淮拉着王明啓的手,慢慢朝重症監護室走,聽到他的問話,漫不經心地點頭。
“可以救回來。”
在一旁的醫生聽到這話,又是一陣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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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怎麽救?連他這個入行十五年的醫生都沒辦法,一個高中生能做什麽?
他狠狠地翻了個白眼,“進去吧,看完趕緊出來。”
月淮和王明啓走了進去。
王媽媽躺在床上,掩藏在被子下的身體只有小小的一團,看起來無比瘦弱,臉上帶着氧氣罩,昏迷不醒。
王明啓眼眶陡然一紅,不好意思地把手從月淮掌心抽出來,抹了抹眼。
醫生又道:“只能呆五分鐘,你們看完,就要出去。”
月淮漫不經心地點頭,手掌在口袋翻了翻,翻出一只瓷瓶。
這幾天有空,他又煉了一次丹,不過成品不多,只有三顆。
他拿了一顆丹藥出來,交給王明啓,“你喂你媽媽服下。”
王明啓疑惑,“這是什麽?”
他認識月淮手裏的東西是丹藥,朱紅色的,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可是他不明白,月淮為什麽要讓他媽媽吃丹藥。
月淮晃了晃手,圓滾滾的丹藥在他掌心滾了滾,“丹藥,能救命。”
醫生就在旁邊守着,見狀,立馬皺起了眉,“這位同學,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先不說病人昏迷着,能不能吃下東西,就算她能吃下去,你也不能随便給她吃藥啊。”
這位病人記在他的名下,萬一吃出問題,可全都是他的責任。
月淮目光涼涼,“出了事,我會負責。”
醫生被氣笑了,“你負責,你以為你是誰?你能負得起什麽責?”
王明啓猶豫不定,看了看淡定的月淮,又看了看氣急敗壞的醫生。
他咬了咬牙,把丹藥拿過來,握在掌心,“醫生,我相信月淮。”
醫生生氣道:“就算你相信也不行,我不能讓你們這麽亂來。護士護士,快來将他們趕出去。”
王明啓左跳右蹦,躲開護士的手,“醫生,這是我的媽媽,我有權利選擇怎麽治她。”
十七八歲的少年,體力和靈活度正是最好的時候,兩個女護士怎麽都抓不到他,頭痛地看向醫生。
醫生氣憤跺腳,“那出了事呢?誰負責?”
“我負責。”
醫生扭頭,看向一直站在角落的月淮,冷笑,“你負責,你以為是你是我們醫院的院長嗎?”
還我負責,院長都不敢說這種話。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走進來。
看見月淮,連忙點頭哈腰,“月少,你來醫院怎麽沒有通知我,好讓我去迎接你。”
這個中年男人是仁愛醫院新上升的院長。
醫生傻眼了,“院……院長,你……你認識他。”
院長拿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瞪了醫生一眼,“蠢貨,這是我們醫院最大的董事月少,還不趕緊打招呼。”
轟隆隆——
醫生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樣,大腦一片空白,聲音如同蚊吶,“月……月少……”
王明啓也傻了,望着月淮久久回不了神。
月淮不是只是月家的一個養子嗎?為什麽搖身一變,變成了醫院的董事,還是最大的。
月淮淡淡點頭,指着床上的王媽媽,“這個病人記到我的名下。”
院長連連點頭,“好的,沒問題。有月少出手,這個病人肯定起死回生。”
說完,又看向王明啓,“小朋友,你運氣真好,能讓我們月少親自出手。”
王明啓把手心放在褲子上擦了擦,欲言又止,“月淮,你……”
月淮擡眸,淡淡地嗯,“什麽?”
王明啓搖了搖頭,“沒……沒什麽,那我現在給我媽媽吃藥嗎?”
他本來想問月淮到底什麽身份,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太搞笑了。
月淮什麽身份還不明顯嗎?那個院長剛剛說得明明白白,月淮是仁愛醫院的董事,而且他話裏話外的意思,月淮的醫術好像還非常不錯。
他本來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思,沒想到卻請回來一個神醫。
月淮點頭,“吃吧。”
王明啓一個人不太方便,院長就讓護士幫忙,把王媽媽扶了起來。
等扶起來後,王明啓小心地把丹藥塞進了王媽媽嘴裏,然後眼巴巴地看着。
見王媽媽沒有反應,他忍不住又看向月淮,“月淮,我媽媽什麽時候能醒?”
月淮漫不經心,“差不多晚上,你可以先寫作業,等寫完就差不多了。”
王明啓哪有心思寫作業,但是月淮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意思反駁,點了點頭。
院長搓了搓手,涎笑着看着月淮,“月少,您剛剛那是什麽藥?能不能批量生産?醫院裏還有其他幾個病重的病人呢。”
月淮搖頭,“沒辦法生産,等以後再說。”
丹藥都是他自己煉的,在煉的時候,時不時還要注入點靈力,批量生産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院長很失望,又問,“那您什麽時候來坐診?好多病人聽說了上次針灸的事,都盼望着您來。”
月淮依舊淡淡,“再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院長:“……”
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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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淮離開醫院,正打算打車,電話響了。
獨屬于宴忱低啞暗沉的嗓音從話筒裏響了起來。
“小孩,不是說好在學校等我嗎?怎麽不見人。”
今天是周揚的生日,月淮和宴忱約好,一起和周揚吃飯。
月淮嗓音淡淡,“有事,在醫院。把地址給我,我打車過去。”
“不用,我去接你。”宴忱聲音含笑,“是仁愛醫院嗎?”
月淮挑眉。
他怎麽連仁愛醫院的事都知道?
仿佛猜出月淮心中的疑惑,宴忱輕笑,“白爺爺送你醫院的事我知道。”
男人低啞磁性的笑聲從聽筒裏傳來,使人的耳蝸微微泛起了癢。
月淮控制不住地将手機拿遠了一些,耷了耷充滿無辜感的眸。
“既然你要過來,順便把我書包捎回來。”
老師又布置作業了,他需要回家寫作業。
煩。
宴忱說了聲好,又叮囑他乖乖在路邊等着,這才挂斷了電話。
月淮把手機收起來,找了棵樹靠着,懶洋洋地等宴忱。
少年斜斜地靠在樹上,落日的餘晖照在他身上,為他鍍了一層金。
他穿着過寬的藍白校服,明明應該顯得臃腫,但是套在他瘦削修長的身子上,卻透着一股極致的少年感。
他似乎在想事情,又似乎在發呆,漂亮的眸子半睜半眯,令人想起曬太陽的小貓咪。
慕亦琛下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畫。
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用力捶了一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傳了上來。
他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胸口,眉頭皺起。
奇怪,這個月淮怎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少年懶洋洋地擡起了眼。
兩人視線交錯。
那雙清泠如寒霜的眸子,沒有一絲情緒。
慕亦琛身體比大腦先行一步,大跨步走到月淮面前,聲音透着自己也莫名的意味。
“月淮,你在這裏幹什麽?”
月淮動作懶懶散散地換了個動作,“我做什麽,和慕少無關。”
慕亦琛被怼了一下,那股莫名的意味消失,不悅升了上來。
他緩了緩,想起另外一件事,“我聽清雪說,你有一張巴萊克銀行的至尊卡,從哪裏來的?”
月淮譏诮,“慕少,卡是哪裏來的和你有什麽關系?你管得是不是有點多?”
語氣格外的不客氣。
慕亦琛緊緊地擰了下眉,薄唇微抿,“你不想說也沒關系,現在和我一起回月家,我和月夫人聊一下。”
巴萊克的至尊卡并不容易得,他不擔心月淮做壞事,他擔心的是他年齡小,受人騙,為了一張卡,輕易地……
畢竟上流社會裏喜好男色,愛養娈童的人不少。
月淮眉間升起淡淡的躁。
這個慕亦琛聽不懂人話嗎?
他懶得應付,站直身體,打算離開。
剛一動,手臂被抓住。
慕亦琛态度強硬,“和我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