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也很好看

車裏的氣氛不知道是不是被月淮身上的酒氣感染,連空氣都顯得醉人。

宴忱一向含着笑的桃花眸變得幽暗無比,如同一汪不見底的深潭。

他垂眸,看着懷裏的人。

瓷白的肌膚,精致卻疏淡的眉眼,沾着酒氣,白嫩的眼角便泛着紅,雙眸裏氤氲着一層酒意。

他家淮淮喝醉了。

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知是失落還是太慶幸的情緒。

宴忱拿開唇上肆虐的手,聲音帶着不知明的啞。

“乖,你醉了,別鬧。”

月淮的手被男人抓在掌心,溫熱而幹燥的觸感。他輕啧一聲,用指尖在男人掌心撓了撓。

“不像個成年人。”

宴忱手心被撓得癢癢的,忍不住把小孩的手抓得更緊一些,失笑。

“那什麽才像個成年人?”

在你說親的時候,直接親下去嗎?

那不是成年人,是流氓。

月淮懶倦倦地打了個哈欠,“電視劇裏的成年人會不管不顧地親熱一番。”

宴忱:“……”

他家小孩到底看的什麽電視劇?他是不是應該考慮把平板給他收了。

他按了按眉心,“淮淮,以後少看狗血劇。好了,你閉上眼睛睡一會,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再被小孩這樣鬧下去,他可能真的會變禽獸。他雖然對小孩有點異樣心思,但在小孩畢業之前,他可不打算和他發生點什麽,畢竟他可是有底線和節操的。

月淮确實困了,上次去帝都熬費了太多精力,導致經常犯困,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雖然很困,精神卻很亢奮,完全沒有睡意。

不過男人都這樣說了,他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懶懶倦倦地換了個話題。

“藥材收集的怎麽樣了?”

宴老爺子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內裏被毒性腐蝕和掏幹,如果不盡快解毒,很可能撐不過今年。

宴忱臉上的神色瞬間沉了下去,薄唇一抿,“正在讓人弄,不過有幾樣很麻煩,一時半會可能弄不到。”

月淮也不意外,從帝都回到滬市後,他去暗網查過,有些藥材已經絕跡,想要搜集到,必須費一番功夫。

他聲線淡淡,“麒麟血也找不到?”

宴忱調了調坐姿,讓小孩靠在更舒服一些,搖了搖頭,“麒麟血有眉目,但是對方不願意拿出來。”

最重要的是對方身份高貴,勢力強大,他也沒有辦法硬逼。

月淮揚眉,睜開眼,疏離的雙眸在昏暗的車廂泛着幽光,“是誰?”

宴忱無意隐瞞,“是O洲第一財閥的少爺,龍渝。”

月淮輕啧一聲,又把眼睛閉上,“那你不用管,我去要。你找其他藥材好了。”

宴忱雙眸眯了眯,眸色驚詫,“淮淮,你認識龍家的人?”

龍家是全球第一大財閥,它究竟是從什麽時代崛起的已無從考證,有人說是從十六世紀,有人說是從十七世紀,但無論是從哪個世紀,它的強大和權勢都無容置疑。

龍家旗下産業遍布各行各業,除了最賺錢的石油,軍火之外,還有銀行,其中不受任何政府管制的巴萊克銀行就是他們的産業。

月淮想起龍渝巴巴叫師父的模樣,眉間升起一抹溫溫的笑意,聲音也暖了幾分。

“嗯。有點淵源。”

宴忱當下就不淡定了,龍家的人一直深居簡出,連各國的掌權人和政要相邀,都不會給面子,他家淮淮怎麽會認識?

聽說龍渝長相俊美,無數豪門女媛,高門貴女都想嫁給他,但他卻一直沒有婚娶。

他家淮淮這麽優秀,龍渝會不會觊觎淮淮?他雖然勢力強大,但是對上龍渝,似乎略遜一籌。

心突然就焦了起來。

宴忱把懷裏的小孩抱得更緊一些,忍不住試探,“淮淮,你和龍渝怎麽認識的?我聽說他深居簡出,連古堡的門都很少出。”

月淮含糊,“我曾經幫過他一個小忙。”

宴忱繼續追問,“小忙?什麽小忙?你救了他?”

月淮輕啧一聲,眉間閃過不耐,“你話真多。”

當年他下山歷練,遇見了龍渝,當時龍渝受了極重的傷,已經奄奄一息。

那時候他剛得了一顆丹藥喂給他,聽說那藥可以肉白骨活死人,還能長生不老,見龍渝只剩一口氣,便把丹藥喂給了他。

沒想到那藥确實挺神奇,硬是把只剩一口氣的龍渝給救了回來。

之後龍渝就像個小尾巴一樣一直纏着他,還不經他允許喊他師父,他糾正了幾次,就随他了。

再後來,龍渝留在了O洲,他到別處歷練,算起來,他已經幾百年沒見過他了。

如果不是上次在暗網看見了龍渝的留言,他都忘記了這個人。

宴忱把懷裏的小孩抱起來,表情誇張,語氣委屈,“淮淮現在長大了,不喜歡哥哥了,開始嫌哥哥話多了。”

月淮:“……”

這是有多大的病?

他煩煩地一巴掌糊到宴忱臉上,将他那張放大的俊臉推開,“再吵你就下車吧。”

宴忱被推開也不生氣,用額頭在月淮手心頂了頂,聲音含笑,“淮淮,你是不是忘記了?這是哥哥的車。”

月淮:“……”

還真是。

啧。

看來他也有必要買輛車了。

宴忱見月淮并不願意說龍渝的事,眸色閃了閃,沒有再繼續追問。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宴老爺子和收集藥材的事情,等車停下後,就下了車。

看着眼前的酒店,月淮揚了揚眉梢,“我記得我說過要回家。”

宴忱把月淮的書包拿下來,拎在手裏,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牽住他,輕笑道:“你現在一身酒氣,你确定要回去?顧伯父不會說什麽嗎?”

相處了這麽久,他知道淮淮很不喜歡別人唠叨,尤其是顧雲瀾還是喜歡操心的性格。

月淮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他爸确實愛唠叨,尤其是搬來滬市以後,總是擔心他和顧蘇郁被人欺負或者拐賣,每天回家晚一點都會打電話。

如果他帶着一身酒氣回去,他爸确實會念他。

宴忱看出月淮的動搖,揚了揚唇角,繼續加重砝碼,道:“而且我把上次給你買的東西都拿回來了,如果你拿回去,顧伯父肯定又要擔心。”

月淮:“……”

這個男人是算準了他的弱點了是吧。

算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吧,給他爸說他在月家住好了。

“那走吧,還愣着幹什麽?我困了。”

宴忱計謀得逞,桃花眸裏蘊出笑意,牽着月淮就往電梯走。

雖然幾天沒回來,但是房間依舊整潔如新,床單被罩換了新,散發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宴忱已經把給他買的東西全部整理好,放進了衣櫃裏,一打開櫃子,裏面全是嶄新的,沒有摘吊牌的衣服。

內褲也放在裏面,而且都做了清洗。

月淮來過幾次,已經對這裏熟悉了,和宴忱說了一聲,就進房間洗澡。

洗完後,他換上新的衣服,去了客廳。

宴忱也洗了澡,頭發沒有擦幹,泛着濕意,身上穿着一套墨色的家居服。

他正在擺餐,聽見腳步聲,緩緩擡頭,看見和他穿了同款式,不同色的月淮,桃花眸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套家居服是淮淮挑的,他當時覺得很好看,就讓人櫃姐給他拿了同款不同色。

現在他們一人一身,看起來非常像情侶款。

也許他應該把這個款式買斷,這樣以後就是他和淮淮的專屬家居服了。

月淮不知道宴忱的心理活動,見他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瞧,掉梢着眉眼。

“看什麽?”

宴忱勾唇,“看你好看。”

月淮:“……”

這是什麽老土的霸總發言?狗血劇都不寫這種臺詞了。長那麽好看一張臉,就不能稍微說點有營養的東西?

他面色表情地掃了宴忱一眼,“嗯。你也很好看。”

宴忱唇角的笑意不由擴大了幾分,微彎着腰,端詳月淮瓷白的臉,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格外魅惑。

“淮淮也覺得哥哥好看?那要不要考慮一下,讓我做你的……男朋友?”

月淮:“……”

他徑直從宴忱身邊越過,“我對老牛吃嫩草沒興趣。”

他是老牛。

宴忱是嫩草。

宴忱誇張捧心,“寶貝,我感覺我受到了傷害。”

月淮被逗笑了,如桃花般的唇瓣彎出一抹不明顯的笑意,“成熟點。”

宴忱一臉無辜,“你總是嫌棄我老,還不允許我幼稚,淮淮,你真難伺候。”

被指責難伺候的月淮選擇直接無視無理取鬧的男人,看了一眼餐桌,擰眉,“又吃東西?”

晚上吃飯的時候,五班的那些小娃娃們怕他因為季曉臻的事傷心,投喂了他很多東西,他胃裏的東西還沒消化,現在又要吃?

宴忱按着月淮的肩,讓他坐在餐桌前,将特意晾好的蔬菜粥放到他面前。

“你喝了很多酒,不吃點東西壓壓,明天起來胃會不舒服。而且都是粥,不會給胃造成壓力。”

月淮看了一眼面前的碗。

确實是粥,裏面放着剁碎的青菜和香菇,混合着米香,看起來令人很有食欲。

除了粥之後,餐盤上還放了幾樣小菜,全是清淡的口味。

但是他真的沒有胃口。

“很撐,吃不下。”

能不能不要總給他投喂?他怕再這樣下去,他需要煉制的不是救命丹藥,而是減肥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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