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摸頭

不過, 姬月白自然也不會因為傅修齊太忙而對他有所體諒,她直接的問道:“所以,我等等去校場練拳,你去不去?”

傅修齊手上抓着書卷, 先是下意識的“唔”了一聲,随即反應過來,立時應道:“當然去。”哪怕當年高考的時候, 傅修齊的體育課也都沒有落下, 可見一具健康的身體有多麽重要。

姬月白:“......”這真是個不怕累死的人啊!

趁着傅修齊還坐着, 姬月白努力的踮起腳,伸出手, 正好能夠勉強的夠着對方頭頂,于是便十分憐愛的摸了一把:“那就一起走.......”

她本只是一時興起,摸一把做個樣子,只是手指尖碰着傅修齊的發頂,感覺對方頭發發質還不錯, 忍不住又多摸了一把, 心裏暗暗嘀咕:就傅修齊現在這勁頭,不知道會不會掉頭發呢......

傅修齊:“.......”雖然他并沒有“頭可斷不可摸”這種思想,但确實也是頭一回被人摸頭殺, 沉默片刻, 還是決定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都說蘿莉有三好:身嬌體軟易推倒,偏偏他這便這個切開黑的小蘿莉還能踮着腳摸人頭,也是神奇。

其實, 姬月白眼下确實還是個身嬌體軟的小蘿莉。她雖有心練武,可到底不是傅修齊這種數日就将一整套拳法全都學會的人。她是那種多曬一會兒太陽就會覺得頭暈目眩要厥倒的人。

姬月白今日練了一會兒拳便被武師傅戰戰兢兢的請去一旁樹蔭底下坐着了。所以,她只能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半盞描春送來的茶水,然後托着腮看了一回兒正在太陽底下練拳的傅修齊。

傅修齊在練武方面還真算得上是真正的根骨絕佳,天賦異禀——哪怕是教拳法的武師傅,先前雖還因為他的身份略有輕忽,過了一段時日後還是不免起了愛才之心,格外留心的多教了他幾手。

眼下的傅修齊才練完了一套拳,渾身汗涔涔的,正欲擡手擦汗忽然撞見身後姬月白看過來的目光。

他只覺得後背的熱汗都跟着僵了僵,然後才不緊不慢的擡手将卷起的袖子卷回去,略擦了一把臉上的濕汗。收拾整齊了,他這才轉回頭去看坐在樹蔭下的姬月白,叫了一聲:“殿下?”

姬月白眨巴了下眼睛,朝他招了招手,道:“你過來一下。”

姬月白此時已經在樹蔭下坐了許久了,身邊又有翡色等人拿着描金玉骨的扇子輕輕扇風,自然是不熱不燥。所以,比起被曬得面皮微微發紅,汗流浃背的傅修齊,姬月白簡直就是肌骨瑩潤,不見半點汗跡,巴掌大的小臉甚至仍舊是雪白雪白的。

傅修齊乍一眼看去,簡直懷疑她是用霜雪捏出來的小雪人——太陽底下的不見半點汗,臉都不紅,整個人又小又軟,冷白冷白的,哪怕只是看着她都覺得清涼出奇。

只是,聽得姬月白喚他,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擡步往姬月白的方向走去,問道:“殿下有什麽吩咐?”他在人前還是十分規矩的,禮節上顯然是被人刻意刁難過,故而眼下看着倒是挑不出毛病。

然而,姬月白探究的目光卻還是忍不住落在傅修齊的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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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齊此時正對着她,頗為體貼的主動替她擋住了來自正前方的陽光。也正因此,傅修齊大半邊的側臉都沉浸在陰影裏,另外小半張側臉還照在光裏。他低垂的眼睑,長睫烏黑濃密,睫上還有細細碎碎的汗珠,晶瑩的汗珠被被熔金一般的陽光照着,映折出金黃的光暈。

光與暗的交彙下,他英俊到了極點的眉目似是帶着一種奇異而瑰麗的顏色,引人注目。然而,他的眼眸卻是深黑色的,眼底沉澱着的是一種旁觀者特有的冷漠。

不得不說,哪怕不看外表,傅修齊本人也有一種古怪的魅力——仿佛他天生就與衆不同,只得踽踽獨行。

此時,傅修齊重又問了一遍:“殿下,有什麽事?”

姬月白看了片刻,很快便移開目光,含糊的道:“沒什麽,就是想叫你一下......”

她說着,不禁又別過臉,雪頰微微鼓着,白嫩出奇:“還有,你也別太勤快了,注意身體,真要是曬壞了就不好了。”

傅修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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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趕早來了演武場的傅修齊和姬月白,大公主今日倒是在景和宮裏被絆了腳,沒能及時過去。

說來,也是因着皇帝萬壽節馬上就到,賢妃雖已打算替兒子女兒籌辦壽禮卻也不免多操心些。她見女兒整日裏胡跑,此時便也拉着女兒,叮咛了幾句:“馬上就是你父皇聖壽,可別再淘氣了。”

大公主卻是惦記着要去演武場,軟軟撒嬌道:“我知道啦,我下午還要去演武場呢。要不然等我回來再說?”

賢妃平日裏最是不喜大公主去演武場的——女孩家讀讀書,做做女紅該多好,怎得就非要學那些個舞刀弄槍的?要不是當初大公主提前央了皇帝要請武先生學武,賢妃是再不會許她去練武的......

這麽一想,不由便又想起現今還窩在屋裏看美人圖的三皇子,便是賢妃都覺得頭疼:這兒子女兒的性子若是能換一換就好了。

只是,眼見着大公主就要出門,賢妃還是拉着女兒的袖子,低聲與她道:“你別總想着練武......”

見大公主神色不變,賢妃柳眉微蹙,只得拉了女兒的手臂,把人拉到自己的身邊,細聲與她分說:“你這孩子,真是個傻的......你現今正長身體呢,若是練武練壞了可怎麽好?你是沒見着那些練武練粗了臂膀腿腳的,還有.......”

大公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圓溜溜的黑眸就像兩顆黑葡萄。

賢妃便貼在大公主耳邊,又細聲說了幾句,眼見着大公主被唬得差不多了,她這才點到即止的住了口,推了她一把:“罷了,我這做娘的也當不了你的主,你自己想想,要去便去。”

大公主猶猶豫豫的起身。

賢妃又叫住了人:“對了,你去演武場時,記得順道問一問你二妹妹準備了什麽壽禮——她如今住慈安宮,也不知永安宮那頭會不會替她備禮。”

說到永安宮,賢妃心裏倒是又把張淑妃這老冤家拿來罵了一通:成日裏只會以色侍人,這幾個月躺着裝病,居然也哄得皇帝多去了好幾趟,虧得如今宮裏也有瓊昭儀、阮美人這些個嬌嫩可人的新人在,皇帝心疼兒女也會往賢妃這些個誕育了皇嗣的妃嫔那裏去幾天,這才不至于叫張淑妃獨寵。

只賢妃心裏想想都覺氣不過,罵幾句後又開始咒張淑妃那矯揉造作的做派,咒她再過幾年,又老又病,失了聖寵才好。

大公主從景和宮出來後便有些個恍恍惚惚,到了演武場見着姬月白,便拉着人往邊上去說女孩家的悄悄話:“二妹妹,你最近也練拳,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麽變化呀?”

姬月白稍微回憶了一下:“.....手臂和腿有點酸?”她現下實在是缺少鍛煉,偶爾動一動都是手酸腳酸的。

只是,姬月白還是很好奇大公主為什麽忽然問起這個,不免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大姐姐你怎麽了?”

大公主頰邊微微有些紅,小聲道:“我母妃讓我不要練拳了......她說女孩家要是練拳練多了,手臂也會粗的....還有那裏也會......”她現在年紀其實也還很小,雖然也有女孩家愛美的天性,實際上卻也只是似懂非懂的,真說出口了還真有幾分少見的羞赧。

姬月白不大明白:“.....你說的‘那裏’是哪裏?”

大公主這般直爽的性子都被姬月白問的又羞又惱,這就擡手在她胸口處拍了一下:“你故意裝傻的?還有哪裏,就是這裏啊!”

姬月白:“.......”你說歸說,拍什麽胸口啊!這又不是胸口碎大石!

姬月白險些沒被“惱羞”的大公主拍出一臉血來,暗自腹诽:究竟是你不知道自己多大勁,還是不知道我這身體是有多弱?不過,她也明白了大公主話中的意思:大公主這是怕練拳練得手粗胸小........

姬月白咳嗽着翻了個白眼,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大公主上輩子婀娜動人的身線以及上輩子沒練過武的自己那纖瘦平淡的身線,不得不真心實意的開口勸她:“這個應該和練武沒關系,主要還是看天賦的。”

大公主也不知信了沒有,白嫩嫩的臉頰微微紅了紅,随即又故意伸手去掐姬月白白嫩嫩的面頰,轉開話題,羨慕嫉妒恨的嘀咕道:“你這家夥,曬了半個月,居然都還一點兒都沒曬黑.....”

姬月白:“......”

良久,姬月白才紅着臉,氣鼓鼓的鼓着腮幫,不得不承認:“我到現在也只能打半套拳,其餘時間就在樹蔭下看你們練拳,怎麽可能會曬黑?”她其實也對自己這曬久了太陽都會頭暈的身體很絕望好不好。

大公主啧啧啧的看着姬月白,深覺姬月白就是故意來氣自己的。

眼見着兩位年紀相近的公主在樹蔭下又說又笑,一時兒臉紅一時兒掐臉,哪怕是遠處正琢磨着她們在說什麽的傅修齊都不得不暗暗搖頭:果然三歲一代溝,這兩小姑娘和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估計是隔了一整個馬裏亞納海溝。

作者有話要說: QAQ回了一趟家,沒存稿了,日子要過不下去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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