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張家
傅修齊的自行車初版果然趕在是四月中旬出來了。
姬月白也跟着欣賞了一回, 不過她倒是有些建議:“這木輪子能換成鐵輪子嗎?”在她想來, 鐵輪子總是比木輪子更結實耐用些。
傅修齊點點頭:“我原也想用鐵輪子, 只是這鐵輪子不僅比木輪重, 價格上也差了許多。”他用木輪, 一是因為自行車最開始的時候就是木輪子,在沒辦法還原橡膠輪胎的情況下,他自然順理成章的想起了最開始的木輪;二是因為木輪重量更輕, 價格更便宜。畢竟, 達官顯貴只是少數,真要賺錢, 還是要想辦法降低成本, 多賣出一些。
姬月白眨了眨眼睛,用一種“你是不是最近看書看傻了”的眼神看着傅修齊。
傅修齊倒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只得虛心求問:“所以, 殿下的意思是?”
姬月白:“你可以分兩種呀:一種鐵輪, 專供貴人——像父皇,還有那些達官顯貴, 自然不可能自己扛着自行車出門,他們就是圖個新鮮和稀奇,輕不輕便對他們根本無所謂, 只要價格貴,模樣有趣兒,能顯身份就行了;一種木輪,提供給底下那些真正要用的小部分人——他們才是可能會用上自行車的人, 自然會更在意輕便與否,更關注價格。而且,分了兩類後,用鐵輪子的貴人在對比之下也更能産生優越感,用木輪子的百姓也會覺得自己用低價買了相近的好東西,是占了便宜。”
傅修齊簡直醍醐灌頂,一下子明白過來了:“是我想岔了。”
聽姬月白這麽一說,他差點兒就想再分個類,比如:金自行車,銀自行車,鐵自行車,木自行車......
這樣,也許以後金斧頭、銀斧頭、鐵斧頭的故事也許會變成金自行車、銀自行車、鐵自行車的故事——想一想,故事裏的河神扛着自行車出水問人:“孩子,這輛金/銀/鐵自行車是你的嗎?”,那簡直是蜜汁尴尬......
好在,傅修齊還是及時打住了自己紛飛的思緒——千萬不能太膨脹,現在的他可沒錢做什麽金自行車。所以,傅修齊只能把心思動到其他地方,比如:把姬月白給的寶石拿一些出來,正好鑲在車把手上,這才有點兒禦用的模樣.......
雖然傅修齊有點兒摳門,但是心思确實動得快,有了念頭後就把自行車分了兩類,一類鐵的,務求精致結實;一類木輪,講究性價比,還可以裝上後車座和車簍子,方便那些真正出門要帶東西的人。
另外,因為姬月白是打算拿第一輛自行車做為她給皇帝的壽禮,傅修齊還特意畫了設計圖給姬月白看:依靠他的記憶還有他和匠人的反複實驗,最終設計出來的自行車在外觀上已經很接近現代自行車——同樣是菱形車架,保持平衡的前後輪子,還有鐵鏈和滾輪。只是因為他做不了橡膠車輪,目前只能用鐵輪,車把上則令人調了兩條龍,兩龍相對,以寶石點綴龍睛,龍尾處正好可以手握。
姬月白看得很滿意,覺得這車子可比前世那會兒還要來完美。她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頭應了:“這樣就很好了。”
因着車把上兩條龍雕起來實在有些複雜費力,傅修齊和底下匠人緊趕慢趕,總算才趕在六月初把這麽一輛要做皇帝壽禮的車子給趕出來。
雖然壽禮準備妥當了,可等到皇帝聖壽這日,姬月白照舊還是有些個不高興——無他,張淑妃借着皇帝聖壽的名頭,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張家一家子女眷都傳來永安宮了,不僅張老夫人和張夫人得以入宮,就連張家幾房嫡出的姑娘張瑤琴、張玉笙、張燕歌也都跟着進宮了。
因着張老夫人和張夫人在側勸說,張淑妃雖不情願但還是派人去慈安宮請姬月白去永安宮說話。當然,二皇子那頭,張淑妃是早派了人去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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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姬月白和張淑妃還是有一點兒相似點的——她們兩人都是巴不得再不見對方,眼不見心不煩。偏張老夫人和張夫人卻是一力勸着張淑妃親近女兒,化解母女隔閡;就連慈安宮這頭,方太後也勸姬月白:“既是你母妃派了人來,你便去一趟。你外祖一家也來了,面上情總是要做的。”
在方太後看來,姬月白和張淑妃到底是親母女,哪怕母女感情不好,可總也得做個和樂的樣子。更何況,如今成國公府一家子也在,那一家子多是愛使心眼的,何必非要給人難看?
姬月白倒是和方太後想得有些不一樣,經過了前世,她确實是很了解張家人的德行:對于那一家子的人來說,面上好看或是難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你要是能給他們利益,他們真就是你最可親最可愛的家人,要是給足了了利益,哪怕讓他們跪下給你舔.腳趾他們也是高興的;要是你對他們沒有半點用處,那就是沒用的廢物,倒貼他們,他們都不樂意要你。
說到底,張夫人愛做好嫂子,張瑤琴愛做聽話的侄女兒,也都是因為張淑妃能給她們帶來利益罷了。就是張淑妃這樣的半傻子,她本性自私,那樣親近娘家、那樣體貼二皇子,未必沒有依靠娘家、為未來籌謀的想法......
反正,姬月白打從心裏覺得:這一大班自私自利的冷血玩意能湊成一家子也是上天成全了。
不過,想了想,姬月白倒是沒和方太後多說,只在口上應了:“我也許久沒見着外祖母她們了,是該去見一見。”她與方太後行了禮,轉頭又看了看身側服侍的四個宮人,想了想後倒是點了翡色和描春,“倒也不必帶這麽多人過去,只翡色和描春跟着就是了。”
翡色被姬月白點着,倒是有些受寵若驚——自從上次趴門縫偷聽被揪住,姬月白便漸漸冷了她,反倒更重用方太後給的描春和繪秋。玉暖原就有些軟弱,當初在永安宮裏時便被田藍壓得死死的,這會兒見着這兩新人都是太後賜的,自是不敢多争,只安心做事。翡色則是心裏有鬼,暗地裏使了幾回心眼兒被描春堵了回去,倒是安靜了好一段時間。
如今,聽到姬月白特意點了自己的名字,想着這回去永安宮許還能見着二皇子,聯系上過去的那些舊人,翡色心裏激動地不行,甚至都忘了去想姬月白的用意,這便垂着頭應了。
描春跟着行禮應聲,只是心裏卻暗暗嘀咕:二公主看着人小,主意卻大,不可能沒看出翡色已生外心,這會兒帶人去永安宮,只怕另有用意.......
底下人自有底下人的心思,姬月白只看了一眼,沒多說,這便領着人出了慈安宮往永安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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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張家女眷都來了,今日的永安宮确是熱鬧的很,廊下往來的宮人腳步都跟着變得輕快了些——雖張家來人,手頭忙了些,可張淑妃的心情卻是好了許多,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怕也會跟着輕松許多。
張夫人笑着與張淑妃說起女兒侄女們在張家族裏女學的那些趣事兒。她生得娴靜溫文,說起話來也是輕輕柔柔的,偏心思靈巧,一些小事到了她嘴上都能說得趣味橫生。
張淑妃聽着這些兒,不免想起自己當年,再瞧一瞧面前三個嫡親的侄女兒,真是各個兒都覺好,愛得不行,還特特叫薛女官拿了自己早便備好的見面禮:張瑤琴是一對羊脂玉镯;張玉笙是一支童子寶瓶珍珠點翠簪;張燕歌則得了一個赤金盤螭璎珞圈。
三個女孩兒都上前接了來,謝了張淑妃的賞。最小的張燕歌比姬月白還小,只五歲,跟着兩個姐姐也是一樣的行禮如儀。
張淑妃看在眼裏,喜得不行,贊了又贊,說家裏姑娘養得好,都跟花朵兒似的,各個都乖巧懂事。說着,她見張瑤琴對自己也沒有往日裏那樣親昵,不免又有些傷感,拉了人在身邊,感嘆道:“你這孩子,這才幾個月沒見呀,怎麽就和姑母生分了?”
張瑤琴連忙低頭,低聲道:“上回是侄女兒不懂事,倒是惹得姑母也跟着受罪。”她說着,不由垂下眼,眼眶也跟着紅了,哽咽着道,“侄女兒回家後,真是越想越愧疚,只恨不能進宮與姑母請罪領罰。今日見着姑母,您還和以前一般的慈和可親........侄女,侄女真是無地自容。”
張老夫人也拿着手裏的拐杖點了點地,冷聲教訓道:“你知錯就好。家裏讓你進宮伴讀,那是讓你在娘娘身邊兒學好的。偏你不懂事,不僅不學好,竟還害的二公主落水,更連累娘娘在陛下跟前沒臉......也是虧得沒有釀出大禍,要不然,便是陛下和娘娘饒了你,我這做祖母的也是不饒你。”
張瑤琴面上更是羞愧,忙又要跪下與張淑妃告罪。
張淑妃素來偏心侄女,心裏一直都覺得那些事都是姬月白惹出來的,這會兒聽着侄女兒要告罪,連忙扶了人起來:“你這孩子啊,就是太懂事了,什麽都往自己身上壓。咱們都是一家人,哪裏就要計較這麽多了?再說,當初那事兒,原本就與你沒什麽關系........”
“母妃這話便錯了。”姬月白正從門外進來,聽着殿內的對話,她便擡起眼去看殿中諸人,清脆脆的反問道,“當初父皇口谕逐表姐出宮,可不就是因為表姐推了我下水,怎麽就和表姐無關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一些,明天盡量趕在十二點前。沒有存稿的日子就是這樣艱難QAQ
抱住大家麽麽噠mua!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