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賜封號

禦花園外頭柳蔭搖曳多姿,一排侍衛齊齊整整地站前頭,虎視眈眈地盯着長公主與秦筝的背影,好似只要她們二人有所異動,立馬就拿下。

平臨長公主從出生懂事後就與長公主不和,長公主的生母位分比平臨長公主的生母位分低,可長公主命好啊,先帝頭一個女兒,加上生母容貌俏麗,就是身子骨弱,生下長公主熬了幾年就油盡燈枯了。

先帝為此多憐惜長公主,每每賞賜時,長公主都比旁人要多。在宮中書房識字,先帝也多誇贊長公主,她一個二公主,卻被襯托得跟她身邊的丫鬟一樣。

甚至于連親事,先帝給她選的驸馬,都是老實聽話的。平臨長公主當時得知自己會被賜婚給秦家時,也暗自欣喜,秦三公子是京城乃至整個朝堂內外最為英俊的人物,可卻在佳嫔嘴裏得知,原來秦老夫人很是難相處,而長公主的婆家卻是書香門第,最有規矩和善不過的人家。得知此事,平臨長公主恨得将賞賜的扇子撕了一把,這才使了計策,讓兩人對調了郎君。

更別提她眼瞎,押錯了寶,平臨長公主趁機在皇帝面前進讒言,如今功夫已經下了十多年了,本以為皇帝對長公主冷淡了這麽久,也未曾給過什麽恩賜,定然是厭惡在心,沒想到竟然還誇了長公主的獨女秦筝。

平臨長公主自認自己女兒也是京城中的佼佼者,她長公主的女兒容貌豔麗又有何用?長着一股子狐貍媚子樣兒,勾搭男人的心魂,真是不要臉!

能夠趁機踩長公主,平臨長公主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

平臨長公主眼眸中閃着冷意,伸出戴着護甲的手指甲,輕輕地敲打了兩次,幽幽地火上澆油,“如何?長公主這是回答不出來了?”她輕輕呵了一聲,換了個身子半撐着的姿勢,“也是,秦筝到底年紀小,能懂什麽?都是無知受人指使之過。長公主當年如此,今日又如此,倒是死性不改啊。只是可惜,廢王早已過世,難不成你是為了項郡王?”

當年長公主因廢王對其有恩,曾在先帝面前替廢王說過好話,算是還廢王救護之人情,卻被他人咬定她是廢王一派。皇帝登基後,恢複廢王世子郡王位分,改封為項王,只是這個封號,未免不讓人想起當年敗北自刎的項羽,這是一警示。

她如此說,又何嘗不是在誅心?誅的是皇帝懷疑長公主和項郡王的心。

即使今日不成,一旦嫌疑埋下,在适當時候加以挑撥利用,只怕也能助一臂之力。

皇帝聽平臨長公主如此說,蒼白虛弱的身子略微搖晃了下,臉色亦發難看。

秦筝微微擡起頭,放柔了口吻,裝作一副天真模樣,“平臨長公主倒是心急,這事皇上還未開口,您就先說了一大堆,也未免太着相了些。”

“回皇上的話,此事說起來,也得怪臣女了。”秦筝皺了皺眉頭,嬌憨之氣溢于言表,“承蒙先帝将臣女賜婚于葉王爺,前陣子聽聞葉王爺在前線受了傷,恰巧王府中人也擔憂不已,聽聞江湖中的白衣聖手藥到病除,世上無難症能難倒他,秦家人與王府中人足足找了半年。本以為空手而歸,沒想到,還竟然找到了。”

“這丹藥,是白衣聖手贈與我的還魂丹。”秦筝将丹藥拿了出來,遞上去,說:“若是皇上不信,與太醫瞧瞧便是。”

太醫接過丹藥,倒出一顆,輕輕碾下一小挫粉末,研磨在手掌心中,輕輕聞了一會,用小拇指頭點了下,嘗了下味道,細細分辨了許久,才趕緊跪下道:“皇上,此丹藥真是妙絕了。白衣聖手,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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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臨長公主大怒,站起來,手指着太醫,呵斥:“你這太醫,是不是和長公主他們勾結?妄圖想要蒙騙皇上?”

“平臨長公主,臣在皇上身邊服侍了幾十年了,怎會有不軌之心?!”太醫轉身辯解。

皇上揉着胸口,早已經好了不少,又一向信任太醫,将丹藥讓秦筝收起來。

秦筝收起來時,五皇子卻上前道:“表妹,既然此藥對父皇病症有療效,且這藥珍貴無比,倒不是尋常人能受用得起,倒不如獻給父皇才能令此藥發揮功效,你看?”

“本應該将此藥奉上,但此藥到底與皇上體質并不太吻合,多吃無益,倒是白衣聖手已經在宮外門口等着替皇上把脈了,就不知皇上意下如何了?”

皇帝瞳孔微微放大,難以置信地問:“你讓白衣聖手替我把脈?”白衣聖手最為厭惡皇室中人,早在先帝時期就曾經派侍衛大肆搜捕白衣聖手,只為了抓住他為皇家所用,只可惜竟然每次都被他逃脫了。

他雖然也想效仿先帝做法,可到底知道白衣聖手不是那麽容易抓和用的,也就放棄了那些個胡亂的想法。

沒想到,白衣聖手竟然願意破戒?

“當然,聽聞白衣聖手在江湖中與臣女祖父鬥棋,與兄長鬥書,有勝有負,結為知己。只是白衣聖手到底只是江湖中人,還請皇上到時能放他歸去。”

皇上早就暗中派人探查白衣聖手了,只因着他病情加重,如今有了白衣聖手,他就如同年老之人被續命了,心情正好,自是什麽事都答應。

吩咐了人領了白衣聖手到面前。

只見白衣聖手身着白衣,飄長的發,略微堅毅的眼神,年不過三十上下,上前給皇帝把脈,與太醫交流,得了太醫院判推崇,皇上又親口賞賜了白衣聖手金子上千兩。

皇帝看向還跪着的長公主與秦筝,溫和地道:“長姐快請起。筝兒也起來吧。”

長公主起身,秦筝卻未曾起身,反而昂頭道:“臣女有一事隐瞞了皇上。”

“何事?”

剛才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了秦筝身和秦筝手心中的藥上,卻未曾察覺,平臨長公主身後的與秦筝差不多大的姑娘想要掙脫他人的束縛。

“皇舅舅,她手中還有一瓶一模一樣的藥啊,我剛才進宮的時候明明看到了。”

秦筝一聽,微微露出一絲尴尬地笑容,“回皇上的話,臣女與臣母都與皇上有相同的毛病,只是臣女更為嚴重,若是聞到了桂花的味兒,也會渾身不舒服。聽說平臨長公主最喜桂花的香味。臣女這才帶了藥丸以備用。”

太監拿了藥送下去讓太醫檢查一番,确認無誤後,還了回來。

皇上這也是被勾起了往日裏頭的回憶,是啊,他怎麽忘記了,當年他有一次生病了,就是因着這桂花的香味,隔天他強撐着病體,卻看到了活蹦亂跳的長公主,他當時只懷疑其他兄妹故意設計于他,也是平臨長公主偷偷告訴他是長公主佩戴了桂花味的香囊還特意做主要了桂花糕讓大家吃,當年他年少性子急,向先帝告狀不成反被罰,之後又病了一場,如今想來,這事有所蹊跷,長公主竟然也對桂花過敏,那麽當年就不是長公主佩戴了香囊,桂花糕也不是她,皇上面上浮現了幾分愧疚之色。

“沒想到朕與筝兒倒是有緣分,大伴,讓太醫替筝兒與長姐開些朕吃的藥丸。”皇上這也是為了安撫秦筝。

秦筝與長公主自是又謝了恩。

平臨長公主見自個潑髒水不成,反是讓她們二人露了臉,氣憤難耐,一向受寵的她自是帶上了臉,一點都不給皇上面子。

至于秦筝,夾了一口糕點吃了,嘴角翹了翹,多虧了葉炎送來的這兩瓶藥,才讓她脫了身。

上輩子她進宮時,平臨長公主并沒有如此針對她。葉炎送了藥過來只是讓她防着平臨長公主,她還暗地裏笑葉炎過于小心。

宴會過半,皇帝站了起來,要退席了,臨離開前,将目光落在了長公主身上,猶豫了片刻,才道:“長姐,當年父皇命朕在長姐兒女有所成時将封號賜與你,如今倒是合适的時機。”

“長姐,從今日之後,你就是平陽長公主了,食邑平陽郡。”皇帝又看向秦筝,“至于筝兒,就封為寧安郡主吧,食邑寧安郡。”皇帝又将目光轉移到了皇子身上,“小二很懂事,小五也長大了。”

“二姐,你多将心思放在兒女身上,即使貴為長公主,也要守婦德,若是還有下次,別怪朕不客氣!!”皇帝重重地扔下這句話,平臨長公主癱軟了下雙腿,被丫鬟攙扶着跪下稱是。

出宮後,秦筝略微有點想不明白,怎突然間皇上對平臨長公主發難了?

長公主見她想問又不敢問的小眼神兒,抿嘴一笑,“皇上年幼時曾因桂花吃了虧,這是我與皇上結下疙瘩最早的緣由,別看這是小事,皇上的性子,越是小事,越能揣摩出一些大道而來。皇上被平臨嗖使,與我作對。如今皇上緩過神來,才發覺被平臨長公主做了馬前卒,面子丢了,自是惱怒。”

“那為何還說了平臨長公主的兒女?”

長公主伸手撫摸了下秦筝頭頂上的毛毛,“不過是你與皇上的遭遇略像,皇上由此覺得你與他當年一樣,自是要為你出氣了。”

“不過你倒是翅膀硬了,竟敢瞞着我鬧出這些事來!”

秦筝一聽,将頭埋入長公主懷裏,撒嬌地說:“娘,女兒知錯了,可這錯您不該全都歸到我身上啊,都是葉炎的錯,是他提醒女兒的,要怪就怪他!”白衣聖手也是葉炎找來的,她只是順手接了而已。

“你竟然與他私下有來往?!”

“哪有!是他單方面給女兒遞東西的,女兒可是清清白白,啥回禮都沒給他呢!”秦筝說得理直氣壯,從她懷裏擡頭,眨巴着雙眼求表揚。

長公主伸出食指,戳了戳秦筝光溜白滑的小腦門,“好呀,拿了人東西,還将鍋甩別人身上了?真真是鐵公雞,一毛不拔!再說了,若你不願,葉炎還能擰過你?”

“娘!”秦筝嘟嘴巴,不依不饒地略帶小情緒地問:“娘,您倒底是我娘,還是葉炎的娘啊,咋胳膊肘往外拐呢?”

“我是你娘,不過......”長公主拖長了音調,瞅着秦筝面上那精靈古怪的小表情,緩緩地嘆了口氣,“不過啊,我可憐葉炎啊,怎麽辦,葉炎怕是要被你吃得死死的了!只怕他以後替你擺平了麻煩之外,還要替你背鍋了!真是太可憐了。”想想葉炎以後的下半輩子,長公主頓時有點懷疑她嫁出去的女兒确定不是嫁出去了一個小麻煩?

至于秦筝哼哼一笑,挺直了背,昂頭大放厥詞,“娘!夫君就是用來背鍋的!”

此時正在葉王府書房中看書的葉炎,打了一個震天響的噴嚏。

翌日聖旨下來,在長公主打算領着秦筝前去謝恩時,朝堂中禮部尚書奏請了皇上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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