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要想生活過得去,誰愛頭綠誰頭綠……

時清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會讓面板的任務進度産生變化,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嫌棄這百分之一的變動。

就動了這一點點,有跟沒有感覺差別不大,沒區別。

按着以錢燦燦為女主的書中劇情,自己這個炮灰應該是趁春獵時對沈郁産生報複心,恨他害得自己成為京中笑柄,這才試圖奸污他,将他這朵高嶺之花拉入泥潭。

緊近着被錢燦燦路過救下,一同見證的人裏面還有錢家在宮裏的那個小舅子,後宮受寵的貴君。

長皇子礙于面子跟沈郁的名聲,一邊準備跟錢家結親,一邊暗中開始處理她這個炮灰。

現在劇情明顯不是這麽走的。

先不說以長皇子的行事作風,會不會跟錢家結親。

再說她得是腦子被驢踢了才對沈郁有想法。

既然沒有想法,那又何來的“奸污”?

這系統bug了吧?

時清暫時沒想明白,就打算先擱下,等等再看。

今日一早她們将随聖駕出發前往皇家圍場,不能磨蹭耽誤。

時清醒來沒看見雲執,習以為常的以為他在外面晨練。

結果都等快吃飯了,蜜合才壓低聲音偷偷問她,“小主子,您是不是又惹主君生氣了?”

時清一臉茫然,瞧這話問得,“我什麽時候惹他生氣過?”

“那主君怎麽天還沒亮就蹲在屋脊上坐着,連屋都不回。”她們這個院裏的人都知道,主君一不高興就會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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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在上面待着,衆人下意識的以為是被小主子從床上趕下來的。

時清咬着包子走到院子裏,仰頭眯眼朝上看,“雲執。”

雲執身子一僵,神色不自然的仰頭朝天上看,餘光瞥她,喉結滾動,聲音不自然,“幹什麽?”

“吃飯,要出發了。”時清讓他下來,“你大早上的上屋脊幹嘛?”

“看日出。”

“……”

時清嗔笑,“少俠文藝啊,你是不是還得約個人跟你一起蹲房梁上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一路談到人生哲學?”

昨天晚上看星星,今天早上看日出,他但凡有這個欣賞細胞,那把青劍的劍鞘也不至于鑲滿寶石。

時清睨他,給出三個數,“下來吃飯。”

雲執想起早上自己被她拽着衣襟的狼狽樣子,不低頭看她,“你先進去,我再下來。”

雲執頭回經歷這種事情,說不出的難為情,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反應屬于什麽情況。

就是,就是他被時清扯着趴在床上跟她呼吸交織的時候,小腹有股熱流控制不住的往下蹿。

像走火入魔一樣。

雲執是練武奇才,從小天賦異禀根骨清奇,還沒遇見過這種情況。

直到她唇瓣從自己鼻尖蹭過,心頭一悸的那一瞬間,雲執才知道熱流都湧到哪兒去了。

“……”

雲執單手遮臉,耳垂紅的幾乎冒煙。

他以前都沒這樣過……

“這都是什麽毛病。”時清嘀嘀咕咕的進屋,“是不是我平時太慣着他了?”

蜜合不敢說話。

雲執磨磨蹭蹭的飛下來,他穿好衣服洗漱後坐在時清旁邊伸手拿包子,眸光閃爍試探着問,“你早上……做噩夢了,你還記得吧?”

時清端着碗想了想,反問雲執,“有嗎?”

她怎麽不記得了?

雲執松了口氣,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就說着玩的,看你會不會上當。”

他大口吃包子,含糊着誇獎,“你果然沒上當。”

雲執的反應太奇怪了。

時清疑惑的看他,“你不對勁。”

她湊過去,幾乎貼在雲執的耳廓邊問,語氣危險,“你是不是偷看我睡覺了?”

“……”

從時清靠近的那一刻,雲執身體就僵硬起來,呼吸瞬間屏住。

直到聽見這句話才驚詫的瞪她,“誰看你睡覺了!”

“那你心虛什麽。”時清故意逗他,桃花眼飛了個眼神過去,“我長得這麽好看,你垂涎我也很正常。”

“分明是你垂涎我!”雲執面紅耳赤,底氣不足。

他心虛的起身大步出門,結果腳剛邁過門檻又鼓着塞滿包子的臉頰回來,不看時清,低頭一手一個拿了兩個包子。

還記得吃呢。

這次春獵加上來回路程,差不多要去三五天的時間。

時鞠屬于三品的官員,本來就在陪駕人選裏面。

時清跟雲執面上說是被錢煥煥邀請去的,實際上還是跟着時鞠一同出發,并沒有坐錢家的馬車前往。

李氏留在府裏看家,猶猶豫豫的看着雲執,柔聲勸說,“你們兩個去就去了,怎麽還帶着雲執一個男子呢。”

春獵上跑跑跳跳的,萬一動了胎氣可如何是好。

李氏伸手拉住雲執的手,“不如你就留在家裏陪着爹爹,我帶你去寺裏燒香拜佛。”

雲執求助的看向時清。

“爹,”時清一把扯着雲執的手腕将人拉到身後,自己擋在他跟李氏中間,一臉正經的說,“雲執要跟我一起去,我倆去哪兒都不能分開。”

開玩笑一樣,要是沒有雲執,誰去保護錢煥煥,她那兒還有自己六百兩的尾款沒付呢。

雲執鼻尖微癢,垂眸擡手撓了撓鼻子。

明知道時清是說來哄李氏的,但還是有種奇怪的感覺,被時清唇瓣蹭過的鼻尖上跟有螞蟻爬過一樣,癢癢的。

李氏笑,嗔了時清一眼,“行了行了,爹爹不攔着你,爹爹知道你跟雲執天生一對不可分離,去哪兒都得粘着。去吧,要注意安全。”

剛成親沒多久的小兩口,這麽黏黏糊糊才正常,說明兩人感情好。

“什麽天生一對?”雲執問時清,“我怎麽沒聽懂你爹說的話。”

她是不是又亂說什麽了?

兩人坐上馬車後,時清将瓜子扒拉過來,嗑着說,“我爹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喜歡的不要不要的,半刻鐘都離不開我。”

她當初要娶雲執繡花的時候,就是這麽跟她爹說的,說自己跟雲執天造地設、情有獨鐘。

誰知道娶回來他不會繡花,這幾日更是連針都摸過。

“你、你——”雲執耳廓發紅,盯着時清說不出話來。

“騙你的。”時清将瓜子遞給雲執,“來點?”

雲執抿着薄唇将瓜子整盤端過來,“你不要吃了。”

要不是瓜子吃多了,她也不至于做夢都在喊嘴渴,也就沒有清晨那一出。

時清伸手要去奪,雲執将瓜子盤往自己身後藏,眉眼挑起,一副“有本事你來搶”的小表情。

兩人你搶我躲打鬧了一會兒,雲執被時清分走注意力,總算不惦記着早上的事情了。

時清跟雲執坐的是時家的馬車,而時鞠被皇上叫過去了。

跟時鞠一起的還有孫母,當朝的丞相大人。

皇上坐的馬車可要比別的馬車寬敞舒适多了,坐上三五個都綽綽有餘。

皇上出行,春獵歸春獵,該處理的政務還是要處理的。

她抿着茶翻看手裏的折子,好半天沒說話。

孫丞相老神在在的候在旁邊坐着,時鞠坐在她正對面。

“孫愛卿,”皇上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朕今早收到份折子,你可知道是參誰的?”

她都這麽問了,孫丞相怎麽可能不知道是參自己的。

孫丞相行禮,“臣不知,還請聖上明示。”

“你啊,少跟朕揣着明白裝糊塗。”皇上将折子放下,一同放下的還有遮住嘴角的茶盞,“這折子參的不是旁人,正是你,當朝丞相。”

孫丞相眼皮都不擡,“臣樹大招風,不可能事事合人心意,有人參臣很正常。”

皇上問,“那你可知道參你的人是誰,又為何參你?”

孫丞低頭行禮,“臣惶恐,還求聖上明示。”

皇上讓內侍将折子遞給孫丞相看看,“你自己瞧瞧。”

“是。”孫丞相雙手捧着接過折子,眸光閃爍。

還沒打開折子之前,孫丞相已經在心裏把所有的可能都排查演練了一遍。

最近京中朝野上下最關注的莫過于圈地案,難道是錢煥煥那裏有了眉目,這才煽動言官開始抨擊自己?

結果打開折子一看,“……”

跟她想的風馬牛不相及,八竿子都打不着。

這折子全篇內容都在噴她治家不嚴,不配為人母為人妻為人臣。

折子上說她縱容兒子當街行兇,沒有做好一個當母親管教兒子的職責。

孩子家教不嚴,是他爹沒管好,他爹之所以沒管好,全是她這個當妻主的沒立下規矩。

随後又說她家裏侍衛沒大沒小,仗勢欺人,說她丞相府目中無人不敬王法,不配作為群臣的典範。

除了沒引經據典外,寫的是條例分明有理有據,就差指着她的鼻子罵她不配做個人了。

孫丞相眼尾抽動,面皮繃緊,捏緊折子往下看。

她倒是要看看這麽大膽參她的人是誰——

呵,時清。

今科探花,如今任職巡按禦史,不過七品大小的官能做什麽主。

孫丞相擡眼看時鞠,聲調緩慢,“時大人?”

時鞠跟她對視,語氣淡淡,“孫丞相。”

皇上喝口茶水,出聲說道,“這事真不怪時大人,時清是巡按禦史,在街上跟你一雙兒女發生沖突,寫折子參你很正常,她這折子也不是通過時大人的手遞過來的,而是履行她巡按禦史的職責。”

什麽職責?

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都寫折子的職責嗎?

孫丞相将折子合攏,雙手捧着遞還回去,“小時大人年輕氣盛,身上有少年人的血性,敢于直言進谏,倒是我朝榮幸。”

內侍接過折子放在皇上面前。

“時清的性子孫愛卿可能不了解,朕上次在禦書房見過,她是個锱铢必較的脾氣,可不是個能吃虧的主,你家小公子的确不該招惹她。”皇上這話說的已經很含蓄了。

她話裏話外覺得時清沒錯,那錯的只能是孫黎黎。

孫黎黎仗勢欺人,有損丞相府威嚴,也沒将朝廷官員放在眼裏,屬實該罰。

子不教母之過。

時清監察京都百官,以小見大順着孫黎黎往上參孫母治家不嚴,沒什麽問題。

這事真不怪她。

“臣管教不嚴,還請聖上責罰。”

孫丞相撩起衣擺改坐為跪,“臣已經将那不成器的兒子關在家裏面壁思過,讓他好好反省。”

幸虧她怕孫黎黎過來壞事,借着巴寶閣送來的賬單為由把孫黎黎留在府上,不然今天還真不好交代。

“愛卿言重了,”皇上虛扶她一把,“咱們君臣之間又沒有外人,用不着這個。”

皇上像是随口一說,“朕記得孫愛卿你家的小公子今年也都十五六歲了吧?也到了議親的年齡,是該好好約束一二,朕那弟弟今早見到朕還說要給他和錢家世女做媒呢。”

有她這句話,孫黎黎出嫁前怕是放不出來了。

孫丞相颔首,“是。”

“聽聞時清這次也在春獵随行的隊伍裏?”皇上看向時鞠。

“回聖上,時清跟她夫郎都在。”時鞠行禮,“兩人随同臣跟錢世女一同過來,說要長長見識。”

皇上露出一絲笑意,像是稀奇,“她還有需要長見識的地方?”

時鞠沉默。

孫丞相坐下,疑惑出聲,“小時大人的品級應該不符合随行的資格吧。”

她笑,“倒不是臣小氣,因為小時大人參了臣臣就針對她。而是我朝規定,除皇親國戚外,只有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參加春獵。小時大人的品級是……”

皇上擡手拿過其餘折子,“無礙,多個人而已。丞相不必這般循規守矩,對下就說朕許了時清随行。”

孫丞相行禮,“臣遵旨。”

“孫愛卿啊,參你的折子倒不是只有這一份,”皇上擡眼看她,意味深長,“有人說你跟圈地案有關,你說朕該不該信?”

這份折子是誰參的她倒是沒給孫丞相看。

孫丞相神色嚴肅,垂眸看地,“聖上莫要聽信她人讒言,一切要以錢世女的調查結果為準。”

皇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後将折子放下,示意內侍把棋盤擺上來,“說的也是,不提這個了,春獵嘛,出來玩就該高興些。來,你倆跟朕對弈一番。”

從京城出發,到皇家圍場,單人騎馬的話最多一兩個時辰就到了。

不過此次出行車馬隊伍壯大,走的緩慢,加上中午還要休息用飯,足足走了将近大半天。

早上出發,估計傍晚才能到。

這期間錢煥煥從錢家的馬車換乘時家的馬車。

“你這兒安全。”錢煥煥板正的坐着,“我付過銀子的。”

理直氣壯。

時清擡眼看跟着她一起過來的錢燦燦,“那你過來幹什麽?”

錢燦燦吊兒郎當的坐在錢煥煥旁邊,指着錢煥煥的拇指上戴了個翡翠扳指,綠的通透,“我跟我阿姐一起,她付過銀子的。”

時家馬車按着官員儀仗規矩本來就不算大,現在擠進來兩個,頓時顯得更小了。

時清睨着錢燦燦,“你姐付銀子的時候可沒說連你一起保護,我們可不興買一送一的。”

她跟雲執說,“要是遇着危險,你就拿錢燦燦當肉盾,不用白不用。”

“……”

錢燦燦瞪她,時清翻白眼。

她們一行人到皇家圍場的時候,夕陽漫天,天地遼闊,山林蔥郁。

如今正值春暖花開的季節,萬物逢春,嫩芽冒頭,一眼看過去能感受到的是自然界的蓬勃生機。

這附近不遠處就有行宮,不過皇上還是讓人就近搭了營帳。

天越來越長,離天黑還有段時間,按着往常慣例,應該出去狩獵,所獵到的獵物留晚上擺宴燒烤着吃。

皇上坐了大半天的車,筋骨疲乏是不可能參加狩獵的活動,那去的只能是些年輕人。

“春季萬物生長,獵場中凡是懷有身孕的、幼小的、殘疾的獵物,均不可殺。”

皇上背對夕陽跟衆人緩聲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亦是。”

衆人齊呼,“陛下仁慈。”

“去吧,讓朕見識一下我朝女兒們的戰力。”

雖說這幾年邊疆太平,可周邊依舊有近鄰蠢蠢欲動,為了防止小輩們松懈,春獵跟秋獵就成了磨煉她們的武臺。

孫绾绾已經換上幹練精簡的銀白色短打,走過來問錢煥煥,“錢世女可一同前往?”

錢家是先皇親封的世勇侯,“勇”字既是對錢家忠心的肯定,也是對錢家老太太膽量跟武力的認可,錢家的小輩怎麽可能在這種時候認慫。

尤其是錢煥煥,她作為世女,明知道前方有危險,也得咬着牙硬着頭皮去,方能對得起先皇親封,對得起當今皇上的厚愛。

這也是錢煥煥寧願割肉都得花六百兩請雲執保護自己的原因,她清楚自己今天躲不過去。

“走。”錢煥煥換上黑色短打,頭發全部束起,伸手一牽馬繩,幹脆利落的翻身上馬。

孫绾绾笑的溫雅,“不愧是錢家的女兒。”

她跟着上馬,作勢邀請錢煥煥一同走。

錢煥煥卻是雙腿輕夾馬肚子,回頭看向時清跟雲執。

本朝民風開放,男子可以上街也可以念書。像是雲執這種出嫁後的男子,只要有妻主陪同,參加春獵也是可以的。

在衆人眼裏,別人單槍匹馬那叫“獵”,妻夫兩人一起,那叫“踏春”。

孫绾绾坐在馬背上微微眯眼順着錢煥煥的目光看過去。

時清身着紅色短打,頭系紅色發帶,眉眼張揚容貌昳麗。她翻身躍在馬上的那一瞬間,好像連天邊的晚霞都為之失色。

天地間最濃烈的顏色,就是馬背上的那抹紅。

虧得她是個女人,但凡是個男子,京中光沖着這張臉想要求娶的人都要踏破時家的門檻。

而她身邊的雲執,穿的是青藍色,行雲流水般翻身跨坐在馬上,氣質清爽幹淨,動作更是輕盈的像片葉子,跟世上絕大多數脂粉氣十足的男子都不同,獨樹一幟。

妻夫兩人并肩而坐,說不出的般配。

可惜,兩人站的是錢煥煥。

雲執皺眉看時清,“你去幹什麽?”

“我要是不去,你跟錢煥煥一起走,別人還以為這片草原都長在我頭上呢。”時清睨他。

要想生活過得去,誰愛頭綠誰頭綠!反正她不綠。

“走吧。”錢煥煥喊兩人。

往獵場山林深處走,孫绾绾緩聲提醒幾人,“天色漸晚,野獸出來覓食,你們可要小心啊。”

她說完就騎着馬跟幾人分開走,“我就不和三位一起了,咱們營帳前再見。”

孫绾绾夾緊馬肚子跑遠。

“林子裏真的有野獸嗎?”雲執頭回參加跟聽聞朝廷的春獵,不太懂。

“按理說沒有,”錢煥煥跟他解釋,“一般狩獵的前幾天就會有侍衛上山将猛獸全都趕到另一邊的山頭,留下來的多數是些溫順沒有攻擊性的動物。”

比如鹿、兔子、鷹、野豬跟野雞這種。

畢竟春獵還是以娛樂性為主,不會真的鬧出人命。

錢煥煥側頭看時清跟雲執,語氣認真,“但是總有例外。”

野獸也許不會過來,但她們會不會被迫出現在另一個山頭可就說不準了。

“沒事,我府上棺材已經備好了,怕什麽都不怕例外。”時清不甚在意。

錢煥煥看她毫不退縮,心頭湧起一陣感動,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就聽時清繼續說,“只要你活着,那六百兩該給還是得給。”

滿腔情緒瞬間消散。

錢煥煥都不知道該說時清契約精神十足,還是說她愛錢如命。

三人連同随行的六個侍衛往裏走。

時清箭術的确不錯,但她沒有獵殺動物的習慣。全程都是錢煥煥狩獵。

她們每個人的弓箭上都會寫有自己的名字,她們只管射箭,後面會有侍衛前來清點跟撿起獵物。

越往山林裏走,越顯得天色昏暗光線不明,錢煥煥已經打算回去了,雲執卻意識到不對勁。

回去的路上太安靜了。

周邊沒有半點聲音。

按理說馬從山林裏經過,至少會驚起飛鳥,但是沒有,除了身下馬兒噴鼻的響聲外,沒有半分多餘動靜。

雲執輕拍馬背站起來,腳尖一點就躍上高處樹梢。

眺望之下,便看到前方有人伏擊。

“十來人左右。”

随着雲執聲音響起的就是弓箭齊發的聲響。

孫家這是下了死手要趁今日就結果了錢煥煥。

雲執下來,手搭在時清的腰上,身體一轉躲過暗镖,将她藏在樹後。

時清反應極快,将挂在馬身上的弓箭一同拿在手裏。

雲執難得認真,語氣強勢,“不要出來。”

時清擡眼看他,雲執從懷裏掏出夜明珠塞給她照明,眸光明亮堅定,輕聲說,“別怕。”

他将人引到旁邊,盡量不讓時清被人發現,但怕時清有事自己來不及,所以只是在這周圍沒敢走遠。

孫绾绾藏在深處,面無表情的坐在馬背上聽着前方的動靜。

像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孫母哪怕是只手遮天的丞相,也只能冒險試這一次,絕對不允許失敗。

這十來人的火力有八九個是集中在雲執身上,錢煥煥跟侍衛那裏只分到三五個。

時清将夜明珠塞進懷裏,單手從背後的箭筒裏撚了支箭,不動聲色的搭在弓弦上。

她比武力連錢煥煥身邊的侍衛都不如,但如果比弓箭,場上應該沒人比她更準。

時清借着天色漸黑的遮擋,藏在樹後面等機會。

本來随行的有六個侍衛,剩餘四個在後面撿獵物,只有兩個跟在錢煥煥身邊。

然而等了半天那四人還沒到,顯然已經兇多吉少。

随着時間推移,孫绾绾耐心逐漸告竭。若是再耽誤下去,世勇侯跟時鞠一定會請旨讓禦林軍進山查看。

她忍不住遮上臉親自過來,“還有一個呢?”

場上周旋的只有雲執跟錢煥煥。

她低頭問身邊留下保護她的侍衛。

一共三個人,跑了誰都不能跑了時清跟錢煥煥。

只要時清死了,雲執就不足為懼。

“屬下這就去找。”

那人下馬,盡量躲開雲執的視線,往時清藏身的那棵樹靠近。

雲執基本都圍着這邊打鬥,時清肯定藏在附近。

她一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

侍衛将佩刀拔出來,眸光幽深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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