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只要一沖動就會做出蠢事。

安樂真的覺得自己的身體與大腦并沒有做好連結,才會讓她有異常的反應。

一般人被強吻,應該是立即賞對方一巴掌。

對,她是賞了對方,只是她用的不是手,而是自己的嘴,結果沒能為自己出口氣不說,反而讓他再多占她便宜。

是她的腦袋真的跟別人不一樣,還是她真的太久沒有進行正常的社交活動,才會讓她一時意亂情迷,吻了雷焱?

不管怎麽樣,她當天真的是腦子秀逗,才會做出這違逆常理的事。

安樂誠心誠意的反省自己詭異的行為,最後只能得到一個結論——也許,她真的該認真交個男朋友了。

至小到大,她從沒真正談過戀愛,頂多是對異性有好感,但不曾認真想過要與對方進一步交往。

不過,現在她幹了這等蠢事,确實要好好反省,是不是真的情感壓抑太久,使得行為脫軌。

所以,她決定向小阿姨求救,讓小阿姨再為她安排相親。

安樂的小阿姨林佩芳沒想到她會如此要求,因為過去安排她相親,總是要三催四請,還得配合她的時間,态度十分消極,現在卻一反常态,這麽積極的想要相親。

不過,她這般主動,林佩芳當然高興,畢竟安氏企業的接班人還沒有出現,加上安樂又無心接掌,就怕安氏未來會落在餘嫣母女的手裏。

林佩芳當然不想看見那樣的結果,畢竟姊姊對安氏企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初她可是親眼看看姊姊東奔西跑到處籌錢,就是為了幫丈夫籌一筆創業基金。

夫妻倆好不容易脫手抵足拼出成果,沒想到姊姊罹癌去世之後,一向有看好先生形象的姊夫竟然把小三與拖油瓶都帶進門來。

拖油瓶安绮與姊姊的女兒安樂竟還只相差一歲,這個事實,教身為小姨子的林佩芳不能接受。

一向老實的姊夫,竟然把外遇的事實隐瞞這麽久,因此,她才會想要趕快為外甥女找個有能力的好對象,将來好幫助安樂接掌家業,絕不能讓餘嫣母女坐享其成。

現在見安樂如此積極,林佩芳當然不讓她失望,很快的又為她安排相親。

為了不再失敗,安樂難得的十分重視這次的相親。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為自己找個好男人,開始一段正常的男女交往。

要不然再這樣小姑獨處,她也許會再做出異於常人的事來,所以,一定要找個好男人暖和她體內的陰氣,才不會愈來愈陰陽怪調。

打定主意後,她決定聽從同事的建議,在片廠的發型師友情贊助之下,先把她一頭染壞的發絲做深層修護,再将發色染回黑色。

接下來是把燙壞的短發修剪一下。由於她的發質本就有點自然卷,剪完後便展現出清新的微卷發型。

換了個發型,安樂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微卷的短發襯托出她俏麗的女人味。

「看起來終於像個女人了。」一身粉紅襯衫配上白色七分褲的何東升,在她面前評頭論足一番之後,終於滿意的點點頭。

「像?」安樂抽了抽嘴角。

「何仙姑,我本來就是女人好嗎?」

「在沒整理好你之前,人家只會以為你是泰國整型失敗的……」咳,人妖,他最近正在吃素,尖酸刻薄的話還是少說一些。

安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我沒長得那麽失敗吧!」

「不是都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嗎?」何東升啧了兩聲。

「人長得不夠美就罷了,幹嘛還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那就是悲劇了。」

」喂——」意思是說她之前就是個悲劇嗎?

「還好啦,至少我沒說你的人生就是一場喜劇——」何東升又讪笑一聲。

「專門讓人恥笑的。」

太過分了吧!安樂瞪他一眼。

不過,在發型師的打理之下,完成造型之後,她看向鏡中的自己,覺得真的像換了一個人。

有型的短發微卷中帶看妩媚以及可愛,原本沒型的眉也修剪得十分秀氣。

安樂其實長得并不醜,白皙的鵝蛋臉上有看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眸內是澄澈的茶瞳,骨碌碌的轉看的時候,就像充滿了好奇的小貓。

謝過發型師之後,何東升又很有義氣的帶安樂到他的姊妹淘經營的日韓服飾店。

他為她挑選了一件鵝黃色細肩連身小洋裝,洋裝內的胸墊将她胸前的渾圓集中托高,腰間有個別致的蝴蝶結,下方則是荷葉邊蛋糕裙,露出半截大腿以及勾稱的小腿。

「你蛻變成功了。」何東升站在全身鏡旁看看她,佯裝感動的拭淚。

「我們家的醜小鴨終於變成天鵝,帶出門也不會覺得丢睑了。」

「你嘴巴再機車一點沒關系。」安樂沒好氣的瞪向他。

「就算你吃素,但是嘴巴像刀子一般刻薄,也是屬於殺生行為。」

「錯。」何東升朝她冷笑,指尖在她面前彈了一下。

「我這不叫殺生,是在渡你啊!引你前往光明的人生一來,你看到前面那道光沒有?跟看我,包準你未來賺大錢!」

「拜托,哪裏可以賺大錢?」她現在可是在噴錢,心中淌血啊!

「大姊。」何東升又用蓮花指戳了戳她的額頭。

「你現在叫作投資自己好嗎?」他另一手叉着腰,噼哩啪啦的說了一串,「把門面整理一番,這樣才能勾引到富二代,勾搭到績優股之後,你當然就發啦!」

瞧他說得跟真的一樣,安樂的嘴角垮了下來。

「如果我不全買下,不就對不起你了?」

「必須的。」何東升以手扇了扇睑頰。

「跟你這塊朽木說了這麽多,講得我口幹舌燥。還猶豫什麽?卡拿出來刷一刷啊!還要去下一攤咧!」拖拖拉拉的,時間就是金錢啊!

「啊?」還有下一攤?不會吧生安樂瞪大雙眼,一睑驚訝。

「驚吓什麽?」何東升瞎了一聲。

「外在美弄好了,還要把你的內在美搞好啊!」

「內、內在美?」她瞠目結舌。

「內在美你也懂?」

「怎麽不懂?」他挑起眉,撥了撥劉海。

「想必你現在穿的內衣一定是阿嬷牌的,內衣和內褲的顏色肯定不一樣,然後……啧啧啧……」他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掃了三圈。

「喂!」安樂趕緊舉起雙手遮在胸前。

「別亂瞄。」

「你多久沒「除草」了?」何東升嘆口氣問。

「除草?」什麽除草?

「哇,你連「除草」都不懂。」還是不是個女人啊!他差點暈倒。

「你不知道全身上下都要除毛,連私密處也不能忽略嗎?若是你和對方一拍即合,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擡,到時去開房間,若看到你那裏雜草叢生,我就不信他還會有興趣!」何東升忽然住口,說這麽多做什麽?畢竟這個女人二十幾年來都來沒有一點身為女人的自覺,更別說男女之間的親密關系了。

安樂雙頰微紅,一個大男人跟她聊什麽私密處啊!她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你……你怎麽懂這些?」她小聲的問,有些事她聽都沒聽過耶!

「你還敢說?我全身上下除了不會有大姨媽來造訪,每一個地方都比你更像女人!」何東升扭腰擺臀的自她面前走過,還給她一記不屑的目光。

「算了、算了,除草這動作對你只是有備無患,不過我們還是從低階的課程進行吧。」

喔,好吧!她确實無法否認。

「走啦!還發呆?」何東升朝她勾勾手指。

「還得趕快去買其他東西!」

「是。」她不敢怠慢,於是趕緊拔腿跟上。

何東升見她魯莽又粗神經的模樣,忍不住搖頭嘆氣。

這個女人太沒有自覺了,唉,到底誰才是女人啊?

整頓完門面的安樂,才發現當女人好麻煩、好敗家、好……好痛啊!

她不但被何東升帶去做傳統式的挽面,拔去睑上的汗毛,最後,他竟然帶她去做蜜蠟除毛。

除去手毛和腿毛不說,就連比基尼線那個部位的毛也真的除去了。

除毛的過程中,她真的好幾次忍不住罵出髒話,惹得美容師在一旁隐忍看笑。

最後,安樂覺得自己像一顆從熱水裏撈起來的水煮蛋,光溜溜的,毛細孔更是微微疼痛。

愛美果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但是何東升說得沒錯,女人必須先投資自己,才有可能得到回報。

人的長相是三分天注定,七分要靠打扮。

現在的安樂,發型oK,妝容oK,外在和內在美也都完美無比!

雖然相親時她又遲到了,都怪那該死的某劇男主角,以為她是新來的編劇助理,竟然無恥的搭讪。

這難道正是傳說中的桃花朵朵開?可惜她的目标并不是三流的男主角,而且對她演藝圈的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因此,她還是排除萬難前來餐廳赴約。

安樂穿上那天買的鵝黃色小洋裝,遮掩不住完美的曲線與比例,尤其她露出白皙的纖頸,短發末稍微微翹着,整個人褪去了宅味,充滿可愛與俏麗的氣自己。

她一來到餐廳,便吸引不少人注目,可是由於她不習慣穿高跟鞋,走路有些小心翼翼,因此完全沒有心思注意旁人的目光。

當她終於來到靠窗的預訂座位,前來赴約的男子已經等候多時。

對方西裝革覆,發型中規中矩,是典型社會菁英的模樣。

見到她前來,他很有禮貌的站起身。

「安小姐?」他的眸中瞬間掠過一絲驚豔,嘴角掩不住往上揚的弧度。

「你好。」安樂揚起抱歉的笑容。

「不好意思,工作耽擱了一會兒。」

「沒關系。」他為她拉開椅子。

「我姓餘,餘聞人。」

當兩人面對面坐看,他透過燈光看看她,發現她的小睑白皙無瑕,微尖的下巴下是誘人的纖頸,精致的蝴蝶銜鑽K金項漣正躺在性感的鎖骨上,鎖骨下白嫩的肌膚十分吸引人。在他眼前的女人雖非極為美豔,卻可愛俏麗。

安樂與他寒喧了一下,聊起臺北的車況,還有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如果不聊這個,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照以往的經驗,每一次的相親她都是靜靜的等餐點送來,然後沉默的埋頭苦吃。

這一次,相親的對象雖然也是一臉驚訝,卻不如以往那些人那般沉默,偶爾還會開啓話題,與她閑聊。

餘聞人給她的感覺還算舒服,話雖不多,但十分體貼,上菜後也殷勤的為她去骨剝殼。

随看時間流逝,安樂對他的好感也慢慢增加,也許回去之後,她就可以馬上作決定了吧。

她做事一向快狠準,雖然眼前的男人……唉,說實在的,她并沒有什麽心動的感覺。

作為一個編劇,她很清楚人生大部分是沒有绮麗的氣氛,也沒有驚天動地的奇遇,更不會有一眼對上就燃起轟轟烈烈的幹柴烈火。

當然,更不會再遇上雷焱這樣的男人,能擾得她腦子一抽……她吃看羊小排時,手突然一頓。

怎麽沒來由的,腦子裏又浮起那張該死的睑呢?她突然胸口一悶,小臉瞬間垮了下來。

「怎麽了?是不是東西不好吃?」餘聞人察言觀色,輕聲問道。

安樂回過神,連忙搖頭。

「不、不是,我、我只是突然想起……工作上的事情。」

「喔?」餘聞人輕笑一聲,「工作上的事情?聽說安小姐是編劇?」

「是。」她點頭,欲開口的時候,突然見到一對熟悉的身影,瞬間,話就這麽硬生生的卡在喉嚨。

她雙眸中有看無比的驚訝,正想收回目光、別開臉時,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已經發現她的存在。

「真巧。」他高大直挺的身子來到她的桌前,好看的俊容瞬間勾起一抹笑,而臂膀還被一名女子緊緊的勾着。

安樂睑色鐵青,這對男女不是別人,正是雷焱與安绮。

真倒黴!她心裏嘀咕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安绮就先開了口。

「姊姊正在約會啊?」安绮臉上帶着假笑,發現她的打扮不如以往那麽邋遢,想諷刺的話也找不到,只好冷笑一聲。

「這是第幾次相親了?」

安樂當下立即回嘴,「最後一次。」

一旁的雷焱聽了之後,有些不悅的撇撇唇。

「既然這樣,就不打擾你約會了。」

最好你從哪裏來就從哪裏滾回去!安樂在心裏補上一句,不悅的板着臉,突然見到他們竟然就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了下來。

這就像一道驚雷打在她身上,瞬間讓她錯愕不己,久久無法回神。

為什麽這種該死的巧遇要發生在她身上?

為什麽她擺脫不了雷焱這個臭男人?

為什麽啊——

安樂真的無語問蒼天。

她的相親宴後來演變成變調的家族聚會,今晚的精心打扮全都毀在雷焱的手上。

與餘聞人的交流只有如同流星般的剎那,自雷焱攜着安绮出現之後,餘聞人知道安绮是她妹妹,便提議同桌用餐。

她還來不及開口拒絕,雷焱便大刺刺的點頭,招來服務生要求并桌。

這一并桌便不得了,兩個大男人比女人還多話,聊起商業經,就像一見如故的友人,滔滔不絕不打緊,甚至還聊到最近的運動賽事。

反倒是她與安绮大眼瞪小眼,彼此都不悅在心裏。

飯後,雷焱更是負起司機的重任,送兩姊妹回家,餘聞人也很紳士的讓雷焱當護花使者,與安樂道別之後,便結束這場相親。

安樂悶悶的坐在後座,開車的雷焱并沒有錯過她映在後照鏡裏的表情。

那氣呼呼鼓起的臉頰煞是可愛,更別說今晚她特別精心的打扮,與過往有看大不相同的風韻,這樣的她嬌小可愛,與安绮的美豔迥然不同,更吸引他的目光。

若不是為了要接近她,他壓根兒不想理會黏人的安绮。

說他惡劣也好,說他混帳也罷,他想要的,通常都是不擇手段!

她想将他推給她妹妹?行,他就照她的游戲規則走,藉由安绮來接近她。

而她想相親?行,他就計算好一切,表面上是與她巧遇,背地裏卻是故意擾亂她相親。

他這麽好的男人都出現在她的面前了,她不但不好好把握,還想尋找其他男人,這簡直是打擊他的男性自尊。

就當他幼稚好了,誰教她的反應總是出乎他預料,讓他覺得新鮮好玩呢?

車內的氣氛凝重異常,三人各自帶看心思,完全沒有交談。

雷焱将她們姊妹送到安家大門外後,什麽都沒有說便将車駛離。

安樂心裏又畫了無數個小圈圈詛咒雷焱,若不是他的出現,她和餘聞人也許還有更多交流。

當她悶悶不樂的想進門時,卻被安绮一手擋住。

「喂,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安绮擋在門前,美豔的小臉扭曲了大半。

「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安樂不解的望看她,一臉不明白。

「你既然都去相親了,還勾引雷焱!我就是問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安绮氣得咬牙。

勾引雷焱?她真是啞巴吃黃連!安樂不悅的瞪看她。

「今天是我和別人相親,是你們不請自來……」

「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安绮氣得咬看下唇。

「雷焱每次來家裏吃飯,都剛是選在你放假的時間!像今晚,他好不容易答應和我一起吃飯,結果去餐廳又碰見你,如果不是你算計好的,那怎麽每一次都會和雷焱碰上面?」

哇哩咧……這麽巧的事情也要怪她?安樂真是有口難言。

「你把這個問題拿來問我,不會覺得太可笑了嗎?你怎麽不問問雷焱到底存什麽心?他如果想要和你好好交往,那又何必這樣朝三暮四……」

「你還真是大言不慚……你是想說,雷焱喜歡的人是你,我只不過是他想追你的踏板嗎?」安绮愈說愈生氣,雙手握起拳頭。

「随你怎麽想。」安樂睨了她一眼。

「走開,我要進去了。」

「如果今天你沒把話給我說清楚,我不準你走!」

安绮追雷焱追了好一陣子,可是他平時對她的态度冷淡,除非偶爾聊到安樂,才會勉強和她搭上一、兩句。

其實安绮心底也很明白,雷焱對安樂的興趣大過於她,可是她不甘心,真的、真的很不甘心!

「你要我說什麽?」她就什麽都沒做啊!安绮是在鬼打牆什麽啊?要她說出個鬼故事嗎?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安绮像個潑婦般的開口罵道。

「你不覺得自己太奸詐了嗎?從小到大你什麽都有了,為什麽連我的男人你也要搶走?」

「你有病啊!」安樂不想與妹妹争吵,輕輕推開她的肩走進大門。

「你推我?你竟然推我?!」安绮從小就嬌生慣養,尤其在母親的洗腦下,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姊姊總是以争奪的方式相處。

她從小便學會如何讨父親喜歡,好穩固自己與母親的地位。

她不像安樂,是一生出就是被祝福的孩子,在她認祖歸宗之前,「父不詳」這三個字讓她遭受許多恥笑,鄰居更曾經直接說她是情婦的私生女。

所以,在母親帶她進安家之後,她就想要取代安樂的位置,但安樂一點都不将她放在眼裏,根本對她這個競争者不屑一顧。

安绮愈想愈生氣,上前揪住她的短發,幾近咆哮的吼道:「你就這麽看不起我嗎?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你?我有美貌、有身材,為什麽雷焱不喜歡我,卻對你這個無趣的女人有興趣?」

安樂覺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槍。

她的頭發被拉扯,吃痛得往後一跌。

由於她不是個軟怖子,尤其這種莫須有的罪,她壓根兒不想背,就這樣與安绮在草地上扭打成一團,姊妹倆互相賞彼此巴掌,誰也不讓誰。

直到屋裏的安父和餘嫣被驚動,走出來一瞧,見到她們打架,趕緊上前将兩人拉開。

「放開我!放開我!」安樂被父親拉住,氣瘋了的喊道,她從來不曾遭受這樣的暴力相向,還挨了安绮好幾個巴掌。

「安樂!在你面前的可是你妹妹!」安父出聲制止,硬是将她往後拉。

安绮見到父親,随即擺出眼淚攻勢,惡人先告狀。

「嗚嗚……姊姊打我……只因為我和雷焱約會,姊姊就不高興……可是我不懂啊!姊姊今晚明明是和另一個男人相親,在餐廳遇見我和雷焱,回來後就給我一巴掌……」

「你還敢惡人先告狀?」安樂想上前再賞她巴掌,但被父親拉扯看。

「你我心知肚明,你根本就不是雷焱的菜,還一古腦的貼上去,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廉恥心啊!」

「對,我教出來的女兒沒有廉恥,你就很有臉搶妹妹的男人嗎?」餘嫣将女兒護在懷裏。

「你明知道安绮喜歡雷焱,不但不避嫌,還在家中親吻雷焱你就不倒貼?你就很純潔?」

瞬間,安樂被堵得啞口無言。原來那一幕被她們看見了?

「安樂……」安父激動的望着她。

「這是真的嗎?你真的……」

安樂臉色刷白,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能咬咬下唇望着父親。

「我……我沒有搶她的男人,是雷焱他……」

「你明知道小绮喜歡雷焱,怎麽不讓讓她呢?」安父嘆口氣,忍不住道。

父親這句話刺痛了安樂的心。她望向父親,回想這十幾年來,自從安绮她們母女進門之後,父親跟她說過多少次同樣的話了?

過去這段日子,每一次她喜歡上哪個男人,安绮知道之後,最後不是都被安绮搶走了?

好,這種事她怪不了別人,只能怪自己沒有魅力,所以後來她對男人也徹底失望,也就當那些男人膚淺,反正後來安绮和他們也都沒有結果。

就連父親送她們的禮物,也都是安绮先行挑選,只因為安绮是妹妹,只因為父親欠安绮十年沒有父親在身邊的童年……但那關她什麽事?又不是她外遇在外頭偷吃,為什麽父親欠安绮的,就要用她的委屈來填補呢?

壓抑許久的怒氣以及委屈一并湧上心頭,安樂望看父親,道:「我讓她?自從媽去世不到三個月,你把她們帶進門後,吃的、用的、穿的,只要是她喜歡的,我哪一次沒有讓她?那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只要我喜歡的,她都不擇手段搶走,我哪一次不是忍着不說?」

安父皺看眉頭,一時之間無法辯白。

「我知道你怨我,可是你母親去世了,我也……」

「你和媽媽的事我并不想管,也不想理解。還好,媽媽在去世之前沒有發現你的婚外情,至少她是帶看無知的幸福死去。」安樂打斷他的話。

「我是怨你,怨你為何要欺騙我和媽媽……我怨你,為什麽明明和媽感情這麽好,卻有一個和我只差一歲的妹妹!你真的愛媽媽嗎?」

「我……」安父為難的看向餘嫣,又看向安樂。

這時,餘嫣走向安樂,上前就給她一個巴掌。

「逝者逝矣,你不必拿死人跟我作比較。」

這個巴掌極為響亮,安樂恨恨的瞪看她。

「你算哪根蔥,竟然敢打我?」

「憑我是你繼母。」餘嫣攏眉瞪看她。

「你有多委屈?你有父母,我女兒有我,十年後才得到父愛,這樣的你還不滿足嗎?還處處想逼走我和我女兒,現在逼不走我們,還想要搶走小绮的真愛,你真的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安樂真是厭惡眼前的餘嫣,幾句話就把自的說成黑的,把罪全讓她捏。

「爸,你真的相信她們說的?」

「小樂,這幾年你對你二媽和妹妹的态度,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你就算再怨我,也別拿感情開玩笑。」安父微微嘆氣。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護看誰都不對。

「我知道你心裏委屈,但是身為姊姊,你還是得讓讓妹妹……」

「她才不是我妹妹!」安樂忍不住脫口而出。

這下,連安父也送了她一巴掌。

她驚愕的望着父親。

從小到大,他不曾打過她一下,如今卻因為安绮而動手打她,今晚她受的侮辱真是夠了!

安父也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竟然動手打了大女兒,但他還是板看臉道:「以後別說這種話,你們再怎麽說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安樂吃痛的捂着臉頰,冷笑幾聲。

「如果是一家人,你怎麽會不相信我?用「一家人」來教訓我這個外人,要我別欺悔你的家人?」

「小樂,爸爸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她雙手握拳,聲音從齒縫中道出。

「這個家再也容不下我,我走便是。」說完之後,她便往屋裏直奔而去。

這十幾年來,她很努力的将餘嫣與安绮當成一家人,但事實證明,在她們的眼裏,她才是唯一的那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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