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7
三年後……
瑾玉獎頒獎現場。
“接下來要頒發的獎項,是我們今日含金量最高的重頭戲——瑾玉獎!獲得本次由S洲親自頒布的女演員是——”
一時間,頭頂上的數道光束齊聚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她一襲玉白禮裙,五官精致冷豔,面部輪廓柔和,身材窈窕,面容嬌美,鬈發輕绾,步履間搖曳生姿。
主持人內心澎湃地叫出了那個名字。
“霍經年!”
霍經年攜着淺笑上臺,站定于正中央後,她一只手把着眼前的話筒,溫純施然地客套着。
“感謝主辦方,感謝公司,助理,經紀人以及圈內前輩們。當然了,最感謝的還是影迷們。
沒有你們,就沒有霍某的今天。我也定不負大家,在今後帶來更有可觀性的作品。”
說着,霍經年手輕掩胸口,對着臺下媒體深深鞠了一躬。
再擡眼,接過主持人遞來的沉重獎杯,只是那一瞬間,她的目光便無意對上了貴賓席中的一人。
那人矜貴地落座于席間,目光深邃,笑意深深。
正是這一眼,多年前為那人而養成的敏感習慣致使霍經年甚至還看清了她唇齒間開合的動作。
而那久違、心心念念的人……
此時神韻斐然,笑着喚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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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以前朝夕相處的記憶,如潑如倒,海市蜃樓似的朝她毫不留情地襲來。
那毫不給人喘息的力道……
快要将她多年苦心經營的心碎裂!
霍經年安慰自己興許是思念成疾,但持着獎杯的手仍一顫,過人的表情管理保她沒有失态。
在一秒內,控制好異樣的情緒。
待再次看向鏡頭,面對鏡頭和各種閃光燈,斂下修眉,沉斂如初,露出柔和的一抹笑。
領完獎,她按部就班地回到座位上。
表面波瀾不驚,實際上緊握的拳中浸滿了冷汗。
……
“經年姐,你好厲害啊。”
新晉花旦對她發出由衷的贊嘆,博得霍經年淺淺一笑。
“謝謝。”小花旦羞答答地用手捂臉,低聲道。
“經年姐,你別笑……真會要人命的!”
等頒布完各類獎項後,藝人們陸續離席,去找自家的經紀人。唯有霍經年,有氣無力地靠在一個牆邊,并不引人矚目。
興許真是思念成了夢魇……讓她會幻想薄晏出現在自己眼前。她微微仰頭,露出一抹苦笑。
在她調整好情緒後,正要離開,卻無意撞到了一人。
“不好意思……”
她扶額,道完歉後,在擡眼的那一刻瞬間清醒過來。
“薄晏?!”
霍經年僵在原地,面色唰地煞白一片。
昔日的薄晏就這樣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眼前!
“這三年你到底去了哪裏?!”
霍經年一下扯住她的衣領,眼睛一霎紅了。
相比霍經年的聲嘶力竭,三年間高了她整整一個頭的薄縱千便顯得淡定許多。
她慵懶地扯了扯領帶,眉眼半低,慢條斯理地勾起笑,面對她的提問,避重就輕。
“第一次跟姐姐說話,就說我愛你吧。”
薄晏輕輕牽起笑,眸子如花照水。
“你會說話?”霍經年有些失聲地問道。
眼前這個女人,跟原先人畜無害的薄晏大相徑庭。
看着霍經年失神的模樣,薄縱千心裏沒來由地煩躁,她斂下笑意,微皺着眉。
“姐姐。被我騙了,很驚訝?”
被薄縱千步步逼近得退無可退,霍經年只好抵在了冰冷的牆邊,她出聲道。
“晏晏……”
“我說了,我不是薄晏!”薄縱千異常冷靜地道。
“連裝都懶得裝了……這才是真實的你嗎?”
霍經年苦笑一聲,目光癡癡。
心髒似乎被黑刀活生生地挖出,置在陰暗處任由其腐爛發酵。鑽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她甚至被逼出了生理淚水。
再觀薄縱千,她仍笑着。
只不過乍一看單純無辜,實則唇邊多添一抹不易察覺的狠戾之色。她被霍經年不可置信的神态給徹底惹惱了。
她一直以為她愛她,不論是什麽樣的自己她都會愛。
可如今看來……
她所愛的,在乎的,不過是那個精心僞裝的薄晏!
“對。這就是最真實的我。霍經年,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我不過是僞裝下,你還受騙上瘾了?對了,我還要感謝姐姐對我多年來無條件的信任與偏袒。”
薄縱千停頓了一會兒,又輕聲地貼在霍經年耳畔,分明是暧昧的姿勢,但字句皆如修羅:“聽說姐姐還為我辭去了國際監獄的工作?我還真是好感激呢。”
她簡單一句話,便輕而易舉地将霍經年徹底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看着昔日熟悉的精致面龐,如今,卻冷到可怕!
霍經年笑出聲,眼眶再次被一層刺激的薄霧覆蓋。
他們說得對……
她霍經年就是養了一只披着羊皮,只有在危及自己利益時才會顯露出恣睢暴戾一面的惡狼長大。
薄縱千看着霍經年這般凄然,拉着她的手就要一個勁往外走。
霍經年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牽線木偶,任由她擺布。等把自己塞到保時捷中時,她才出了聲。
“你要把我帶去哪裏?”
薄縱千默不作聲,發動了車,一騎絕塵。
……
一路疾馳,弄得霍經年胃裏引起一陣不适。自從薄晏離開她後,身子骨一直孱弱得不行,現如今直接昏睡了過去。
這車開了整整兩個小時,等霍經年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陌生但柔軟的三米大床上。
她環顧了一圈四周,冷色調的布置,除了原有家具幾乎看不到居住的痕跡,毫無煙火氣。
“醒了?”
薄縱千邁着長腿走進,修長的手中持着一碗中藥湯。
“私人醫生說你身體不好,寒性體質。把這碗湯喝了吧。”
霍經年沒有做出回複,而是反客為主道:“我多久可以走?今晚有一個應酬,我答應了經紀人,必須要去的。”
薄縱千置若罔聞,用湯匙舀起一勺藥湯,輕輕吹了吹,然後遞在霍經年的唇邊。
”喝了。“
她不容置喙地道,見霍經年沒有反應,終究服了個軟:“你把湯喝了,我給你跟經紀人請假。好不好?”
“我今晚必須要過去。”
“那你喝完,我送你過去。”
薄縱千示意她喝掉藥湯,霍經年有些別扭。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不行。”薄縱千斬釘截鐵地說。
霍經年跟她實在僵持不下,只好順從她的意思。
看着霍經年乖乖喝完湯,薄縱千的神色微微緩和,她的手輕輕繞在霍經年纖細的脖頸上。
“你幹什麽?”
“別動。”
不一會兒,霍經年感到脖頸上有一絲冰涼,她低頭一看,是一條做工尤其精美的項鏈,薄縱千把手收了回來。
“喜歡麽?”
霍經年颦蹙粲然,“為什麽突然送我項鏈?”
“我想補償你。”薄縱千忽而靠近了她,聲音如蠱惑似的,眸光亮得驚人:“我不會再欺騙你了。相信我,好麽?”
“送我去參加應酬吧。”
霍經年避開她的目光。
薄縱千見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輕笑一聲,沒再說什麽。
——
爵色酒店。
車內,薄縱千将沙漏反扣,她看向霍經年。
“這個沙漏會在一個小時內漏盡。”
霍經年瞪了她一眼。
薄縱千并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嗓音如同地獄之聲。
“在沙漏漏盡之前,回到我身邊。”
最新評論:
-完——
——Chapter38——
這場應酬是圈內一位舉足輕重的老人舉辦的。
霍經年不好拂了前輩的面子,也來參加。
由于薄縱千的突然出現,讓她一直隐隐不安。面對周遭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她的魂早已不知飄到了哪裏去。
經紀人看到她,忙走了過來。
“經年,愣什麽神?你男伴呢?”
“啊……應該快來了吧。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霍經年打開手機通訊錄,卻看到了一個不該存在的號碼——薄縱千。她眸光微閃,有些站不穩。
她打了過去,咬着唇,壓低了聲音。
“你……能來幫個忙嗎?”
兩分鐘後,薄縱千如時到達。
霍經年擡頭看着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她的身高……估計有一米八了吧……
薄縱千好笑地看着霍經年,唇角微勾:“出什麽神呢?走吧,去給他們敬酒。”
在應酬交往的過程中,薄縱千談吐優雅舉止脫俗,俨然一派風清月白,溫潤如玉的模樣。
讓霍經年不由自主地想去依靠……
兩人走到老前輩那裏時,霍經年頓住了腳步,臉色有些難看。
正與老前輩談笑風生的,正是她的前男友顧廂銘和她現任未婚妻梁言。
薄縱千感受到身邊人的僵硬,低眸溫柔道:“不想去麽?”
“老前輩那裏還是要去的。”
霍經年嘴上這麽說,卻沒有挪動腳步。
薄縱千失笑,曲着手指在她鼻梁上劃過:“不許當縮頭烏龜。”
“我沒有。”霍經年無意識地嘟了嘟嘴。
薄縱千忍着心中的欲/火,不顧那兩人黑得猶如墨汁的臉色,帶她走上前去。
“前輩,久仰。”
“薄小姐?!”
老前輩看見薄縱千來,眼睛一亮。
霍經年見前輩這麽敬重她,微微有些驚訝。
前輩把她的訝異之色盡收眼底,和顏悅色地笑道:“霍小姐也來啦。你這女伴可大有來頭呢,國際物理研究所的成員,前段時間還發表了’0.7nm光刻機‘的論文。好不容易來,就別謙虛了。”
……國際物理研究所?
霍經年看着薄縱千,忍住嘴沒問她。
看着薄縱千和前輩你來我往,祥和極其,霍經年就乖乖站在一旁,時不時搭一句話。
兩人臨走前,顧廂銘支開梁言叫住了她們。
“經年。”
他這親昵的一句,惹得薄縱千也回頭。
霍經年神色淡淡,牽着薄縱千的手更緊了。
“顧先生有什麽事麽?”
“這麽多年不見,你變得很漂亮。”
顧廂銘由衷地說道,然後有些嘲諷地看向薄縱千。
“薄小姐怕是有所不知……經年她比較冷淡,那方面怕是不能跟你特別契合。”
薄縱千一笑,如同玉面狐貍。
“顧先生誤會了。經年她冷淡,興許只對你。”
看着顧廂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薄縱千的心情更好了,挑釁似的舉了舉她牽着霍經年的那只手,退場。
回到車內,薄縱千看了眼即将漏盡的沙漏,幫霍經年系上安全帶,忽而說:“這個月還有安排麽?”
霍經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誠實地搖搖頭。
“沒有。”
“嗯。”薄縱千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聲音顯得有些沉:“從今天開始,你和我住在一起。”
“住哪裏?”霍經年雖然還是很難跨過她們之間五年欺騙的那一道深壑,但仍是對薄縱千有感情的。
“海濱別墅。”
“太遠了。”霍經年有些不喜歡那裏的壓抑氛圍,她嫌棄道。
“一個月。”
薄縱千認真地凝視了她一會兒,然後淡淡地抽回了目光。
“陪我一個月。一個月後,我把你的人生還給你。”
她的語氣有些冷寂,如同生離死別之前,情人間最誠摯的道別;
再聽,又如同孤僻之人的自言自語。
霍經年不知為何,感覺坐立不安。
“為什麽要這麽說?”
好似被取悅到了,薄縱千聽言笑了起來。
那笑容幽邃,但狹促。
“你若是想陪我一輩子,我也不介意的。”
霍經年:“……”
什麽嘛!
吓她一跳。
過了會兒,車內又安靜下來。
霍經年聞到一陣幽幽的清香,實在忍不住,栽頭睡了過去。
“抱歉,要以這種手段哄你入睡。”
薄縱千仍開車,餘光卻盡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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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