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想老師也不是故意的,……
深夜時的機場人流量并不多,秘書長和孫巧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跟在後面,震驚于兩人親密接觸的同時,也看到數米開外的陳時禮。
啊這……
兩人默契地對視眼,紛紛給面向她們的許螢傳遞眼神。
謝斯年借着許螢的力勉強站穩,邊溫吞的說話,邊望向和他對視的陳時禮。
“許總,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許螢攙着他的手臂,“現在還頭暈嗎?”
“阿螢。”
背後響起淡淡的嗓音,聲線略沉,蘊藏着不怒自威。
她一怔,回頭,看到陳時禮朝她走來,男人像是什麽都沒看見,走到她身邊,幫她攙着謝斯年的手臂。
“你這細胳膊細腿,別把人扶倒了。”陳時禮撤開她的手,皮笑肉不笑。
明明是一副溫和的君子模樣,可許螢卻從他眼底看到壓抑的薄怒。
她輕輕嗤笑,什麽話都沒說。
陳時禮的視線轉移到謝斯年身上,他攙着自己的學生,薄薄眼皮下那雙眼睛古井無波,像一潭死水,看得謝斯年心底泛起一絲寒意。
偏偏他說話的語氣又很平靜:“斯年,你師母舟車勞頓也很累,我來扶你。”
他硬生生擠在兩人中間,一手攬着許螢的腰,一手抓着謝斯年的手臂。
一半是溫柔,一半……
Advertisement
只有謝斯年真切的感受到,落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有多用力。
他微微白了臉,目光略過陳時禮看向許螢,“許總……”
“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你也不用這麽生分。”陳時禮淡淡地糾正他的措辭:“叫師母就行。”
風暴圈之外的秘書長和孫巧,只恨自己沒有早點離開,她們怕再看下去,知道點什麽不該知道的東西。
謝斯年掙了掙,沒掙開,絕對的力量壓制仿佛提醒他這是在不自量力。
“不是頭暈目眩嗎?現在又好了?”陳時禮問:“還是說你在跟老師客氣?”
許螢适當站出來打圓場:“好了,你一個老師欺負學生幹什麽?”
陳時禮瞥了她一眼,扣着她腰肢的掌心驀地攏緊,動作裏的警告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回家再跟你算賬。
許·自顧不暇·螢:“……”
謝斯年看着他們眉來眼去,而他就像局外人,明明先前在國外并不是這樣的。
“老師,我好多了。”
話落,陳時禮的目光依舊落在許螢身上,他只是微微松了手,謝斯年就輕松抽回自己的手臂。
陳時禮順手拉着許螢的行李杆,“時間很晚了,我和你師母先讓司機送你回去。”
這就意味着,一路上他還要忍受他倆如膠似漆,也時刻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份。謝斯年只定定的看向許螢,話卻是對陳時禮說的:“不用了。”
現在已經淩晨兩點,路上都沒行人,寬闊街道兩旁的路燈散發橘黃的光暈,車子疾速行使,兩側的樹影不斷倒退。
司機開着車,陳時禮和許螢坐在後座,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很凝滞。
兩人一前一後回家,陳時禮關了門,彎腰将許螢脫下的高跟鞋放在鞋架上,他換了拖鞋,當着她的面直接回卧室,依舊一句話都沒說。
許螢知道,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哄人對她而言不是難事,偏偏她像沒有察覺,也跟着回卧室。
兩人在衣帽間相遇,陳時禮拿着睡衣出來,許螢想進去。
男人盯着她,等她主動開口,結果許螢從他身邊繞過,絲毫沒有跟他說話的欲望。
陳時禮:“……”
他心裏憋着氣,也下定決心跟她耗下去。
兩人各自去浴室洗澡,許螢穿着睡裙出來,瞧見陳時禮靠在床頭看平板,完全沒有休息的打算。
室內一片安靜,許螢微不可聞地哼了聲,她走到梳妝臺前拿起幾只瓶瓶罐罐,把它們裝在化妝籃裏,然後提到床尾處放着。
她背對陳時禮,撥開肩帶,細細的帶子沿着肩頸從手臂上滑落,半斜半挂在身上。
許螢兀自搗鼓自己的東西,在那塗塗抹抹,動靜不大,但玻璃瓶罐碰擊的聲音卻格外清晰。
陳時禮擡頭看向床尾,披着波浪長發的女人坐在那,低頭時,露出白皙纖細的後頸,一對蝴蝶骨透着清淩的骨感美。
許螢很注重保養,一身肌膚欺霜賽雪。
而這美中又透着詭異的妖嬈。
因為她腰側刺有純黑的玫瑰圖紋,很久以前的一次演唱會上,陳時禮就已經看到了。
察覺到背後有一道視線,許螢勾了勾唇角,行事越發火辣大膽。
她站起身,慢條斯理脫下睡裙,指尖拎着,輕輕抛在一旁,半截薄裙掉在地上,不堪重力,旋即緩緩滑落在地。
卧室裏厚重的窗簾遮住外面的夜色與昏黃,嚴絲合縫,滲不進一絲光亮。
在這暖和的室內,朦朦胧胧的燈影下站着一個妖嬈妩媚的妖精。
陳時禮微微嘆息,揉了揉額角,到底還是他率先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天寒,把衣服穿上。”
許螢“呵”了聲,置若罔聞,在身上塗塗抹抹,“你不是生氣,決定不理我嗎?”
“原來你還知道我在生氣。”陳時禮沒有陰陽怪氣,也沒有态度惡劣,只是語氣有些平,多少透露出他的委屈和不滿。
在這段感情裏,他一直處于劣勢,甚至一次次被許螢弄得沒有安全感。
許螢聽出他強調裏的難受,還夾雜着委屈,她嘴角的笑意擴散,将護膚品的蓋子合上,轉身走向陳時禮。
他們如今的相處,除了差一張結婚證,俨然同結婚沒什麽區別。
“有什麽好生氣的?”許螢滿不在乎道。
她擠進陳時禮懷裏,跨坐在他的腰腹上,男人提了提被子裹住她微涼的身體,将這個漂亮的妖精抱進懷裏。
聞言,他蹙眉跟她算賬:“阿螢,我生氣的點在于,第一:你并沒有告訴我,謝斯年會跟你一起出差,你在隐瞞我;第二:出差期間,你陪他買衣服,你扪心自問,你有陪我買過衣服嗎?第三:他今晚明明就是故意裝暈,謝斯年對你分明就有非分之想。”
陳時禮一口氣說了很多,既表達自己的醋意,又把話說明白。
他說的這些點,許螢都知道。
她趴在男人的胸口處,隔着一層睡衣,熾熱的體溫熨帖得舒坦,連帶着那點涼意也漸漸散去。
許螢的指尖戳了戳他的心口,語調懶散:“就這?”
這毫不在意的語氣讓人聽了就火大,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陳時禮擰眉,掌心锢着她的手臂,迫使她不能貼在自己身上。
男人下颚緊繃,“阿螢!”
“怎麽了?”
“你明知道我在生氣,我很介意,你還這種态度?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麽?”他說話的語氣開始加重。
手臂上的禁锢力道讓許螢不适,她掙了掙,沒掙脫,微惱道:“松手!”
原本還好好的氣氛陡然凝滞下來。
陳時禮看見她眉目間萦繞着淡淡的煩躁,以及……一絲厭煩。
他有些怔,又有些僵,這是他們交往以來,許螢第一次對他流露出這種表情。
明明他們大半個月前還不是這樣。
而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都發生在許螢出差的那段時間,陳時禮不知道她和謝斯年朝夕相處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他知道這并不是一種好跡象,一旦開了這個頭,許螢對他的感情只會越來越淡。
陳時禮努力平複心裏的濁郁,低頭,有些讨好、又有些卑微的想去親一親她。
“阿螢……”
“別碰我!”許螢偏頭躲過,手臂上的疼痛讓她心情很不好,“松開。”
她冷着臉,這下是徹底不耐煩。
兩人僵持着,最後,陳時禮漸漸松開手,許螢沒看他一眼,脾氣上來,整個人冷傲又難以接近。
她赤足走進衣帽間,沒過多久,換了身衣服出來,浮誇又不失美豔的穿着,一截瑩白的細腰露在外面,腰側是欲語還休的刺青。
許螢走到梳妝臺前化妝,耳垂上挂着耳飾,末了,又在手腕上戴了只蛇形手镯。
前前後後花了不到十分鐘,陳時禮見她這副打扮,再好的脾氣也壓不住。
他也頓時冷臉,“你去哪?”
“你管不着。”許螢轉身就想走。
“站住。”
“砰——”
回應他的是許螢摔門離開的聲音。
深夜淩晨三點,正是南城各大夜場氣氛最活躍的時候,午夜震耳欲聾的電子音,舞池裏釋放激情的男男女女。
許螢走進SAL沒多久,就有不少帥氣的男人找她搭讪,個個健談且風度翩翩,比陳時禮那個管得嚴又無趣的男人強多了。
她談笑風生,卻在萬葉叢中怡然不動。
直到——
舞臺上出現謝斯年的身影,原本該回家休息的男人卻現身在SAL,他換上這裏的衣服,白色的內襯,外面是一件同色的工裝外套。
他這次唱的歌又換了一種風格,偏低音炮的全英文,既A又撩。
現場的反應很熱烈,吶喊聲不絕于耳,許螢靠着沙發,饒有興致的望着他。
謝斯年臨時被SAL的經理喊來救場,他怎麽也沒想到許螢竟然在這,當燈光從她臉上掃過,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對上。
男人笑了笑,轉眼專心投入。
一曲畢,下一個駐唱上臺替換謝斯年,他才有空去卡座找許螢。
“許總。”
“你不知道累嗎?剛出完差又到這兼職。”
謝斯年沒有過多解釋原因,算是默認她說的話,“你不是回家嗎,怎麽又在這?”
他盯着許螢,非常善解人意:“是不是老師惹你不開心了?”
“嗯。”
男人小意溫柔又很乖巧:“我想老師也不是故意的,你別不開心,要是實在無法排解,我待會上臺唱歌給你聽好不好?你想聽什麽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