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臣弟請出征

穆天睿進賬便與慶王來了個擁抱:“五弟,看到你沒事,朕真是太高興了,聽聞驿館遭遇刺客,多位大人蒙難,你又失蹤多日,朕派了好多人尋你!”穆天睿言辭懇切,對于慶王的安然歸來,真情流露。

穆天佑一身錦繡華服,氣質淡然,他身上還微微透出一股薄荷清香的藥味,他的唇色有些蒼白,看起來重傷未愈的模樣,恭敬地道:“讓皇上擔心了,驿館出事之後,臣弟和母妃都受了重傷,療養了數日,今日特攜王妃一同向皇上請罪。”

說罷,攜王妃跪地領罪。

穆天睿慌忙扶起了他,道:“五弟何罪之有,倒是朕疏忽了,在弟弟大婚之日竟然沒有派重兵加護,讓那心懷叵測之人鑽了空子!快快請起。李福,賜座。”

李福着人搬來兩把椅子,請慶王和慶王妃一同就坐。

穆天睿禮貌性地詢問慶王妃道:“彌砂公主,受驚了。”

慶王妃起身向皇上施禮:“臣妾謝皇上關心。多虧了慶王舍身相救,否則臣妾難逃一死。”

穆天睿面露驚訝:“沒想到慶王如此大義,朕心甚慰,你若是在我國出了事,怕是要兵戎相見啊!”

天佑寵溺地責怪道:“愛妃,這種小事何須提起,讓皇上擔心。”

慶王妃羞怯地低頭:“妾身知錯了。”

穆天睿慌忙打圓場:“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彌砂公主,盡快修書一封給你父王,告知平安。”

“臣妾遵旨,相信父王一定非常高興,能與恭締結友誼。”慶王妃端莊秀麗,談吐有節,與慶王當真宛若神仙眷侶。

“對了,五弟,你的腿已經好了?”穆天睿驚喜地道。

“是的,托皇上的福,數年來的持續用藥,情急之中救愛妃,竟然能再次行走了。”慶王說這話的時候拉着慶王妃的手,眼裏款款情誼。

穆天睿看在眼裏,心下歡喜,沒想到他給他賜的王妃竟然如此成功,他二人一見鐘情,為了救她他不光舍命,連腿疾都好了,他道:“看到五弟對朕給你選的王妃如此喜愛,朕心甚慰。來人,把賀禮帶上來!”

李福帶人拿上來幾個托盤價值連城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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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睿道:“朕沒來給你賀喜,深感愧疚,還望五弟莫要嫌棄哥哥的薄禮。這是朕專為五弟準備的賀禮。”

穆天佑客氣地道:“臣弟謝過皇上。臣弟還有一事相求。”

“盡管說,你我雖為君臣,但也是手足兄弟,莫要客氣。”穆天睿潛人看茶,禮數周全。

天佑起身,掀起衣擺,跪地,鄭重地道:“臣弟廢疾多年,未曾替皇上分憂,心中慚愧。懇請皇上允許臣弟一同北征,為恭國驅除蠻夷,拓展疆土,揮灑熱血,萬死不辭!”

穆天睿,眉頭微微一挑,随即誠惶誠恐地道:“五弟,戰場血肉橫飛,生死瞬間,你才新婚,未有子嗣,你可得想清楚。”

天佑依然道:“臣弟心意已決,皇室子嗣,皇上早已開枝散葉,臣弟無後不足懼也。但求為國效力。”

天佑的一番話倒讓穆天睿有了一絲愧意,六年前他對他的迫害,一直深深糾纏着他,擔心天佑反撲,可如今他像一只沒有刺的刺猬,溫順有餘,氣勢不足,這六年難道早已磨盡了他的壯志嗎?他應該相信天佑嗎?

穆天睿,眼中光芒大盛,他大方地道:“既然五弟心意已決,朕自然求之不得,與朕并肩逐鹿天下。”

穆天佑跪地磕頭:“臣弟不敢,但求先鋒,為國殺敵,揮灑熱血。”

穆天睿本想試他一試,擔他心如止水,豪情不在,只求殺敵報國,言辭謙虛恭順,倒叫他看不透了。

也好,放養在外頭倒叫他疑神疑鬼,不如放在眼皮底下,看看他想玩什麽花樣。穆天睿道:“朕命你為北征大将軍左前鋒,與七弟右前鋒并列,随軍出征!”

“臣弟領旨謝恩。”穆天佑攜王妃磕頭謝恩,他低下的臉上挂着一絲笑,隽淡卻叫人心驚。

看到慶王二人伉俪情深的模樣,穆天睿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這是一步好棋。

慶王與王妃相攜去到他們的帳篷。慶王道:“聖香,本王随軍出征,舟車勞頓,餐不果腹,你大可不必去,在王府等我的消息即可。”

聖香攙着天佑的右臂,堅定地道:“妾身不怕。既已嫁你為妻,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莫非王爺還信不過妾身?”

“這到不是。如果我不信你,豈會留你到現在。只是沙場瞬息萬變,生死由命,本王此番建功立業,報效國家是真心,你也實在無這必要趟這渾水,如若我不幸陣亡,你便悄悄離去,再行婚配。天大地大,任你翺翔,豈不快哉。”

聖香落下淚來,跪在慶王的身邊,她哽咽道:“夫君,與你相處短短幾日,聖香之心已然向着你,請不要趕妾身走,聖香知道你心有所屬,可是聖香不介意,只要能伴你左右,哪怕有名無實,聖香心願已足。”

慶王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夫君不也何苦呢?聖香雖一介女流,但與夫君同仇敵忾,相互照應,事半功倍。”

“聖香,你的心意本王領了,可是皇上不是糊塗之人,你若讓他得知,怕是性命不保。”

“聖香自會應對。還請夫君莫要擔心。”聖香給天佑批上了披風,“夫君,夜涼,早些歇息。”

天佑拉住了聖香的手腕道:“你睡榻上,本王睡躺椅。”

聖香正想謝絕。

天佑制止了她:“無需多言。本王意已決!”

聖香隐隐欠身,眼中有着淚光,她木然看着天佑走向躺椅,他對她照顧有加。在這幾天的相處之中,天佑對她相敬如賓,令她感受到了身為女子的矜貴之處。如今,他睡躺椅,讓她睡榻上,對她的照應也是顯而易見的。心裏不由地含暖。

她是斷然不會放手的,傾盡她的一切,只為護他周全。

天佑側身躺在躺椅上,久久未合眼。

帳簾微啓,月光亘古不變,群星依舊耀眼,這漫天的夜色,清冷無比。

腦海裏疊印着他和雨柔一起攜手走過的短暫而美好的日子,她将他逗得開懷大笑。失去她的時候他痛不欲生,她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都牽扯着他的神經,占據着他的視覺聽覺,他躺在榻上心裏有一種糾疼之感。

他幾日沒有見她,心裏挂念得很。當天後來的刺客來勢洶洶,他身邊帶着母妃和聖香,不一定能護她周全,讓七弟帶她走,是不得已而為之,加之母妃的阻撓,當時他也不具備帶她走的條件。如今想來還是有愧于她,如果她因此而出事,他是無顏茍活在世的。

天佑思及此,胸口的劍傷又隐隐作痛。下手之人将力道控制得極好,他并沒有傷及肺腑。只是皮肉之傷,不出幾日便可痊愈,他奇怪的是,後面那批刺客在追向他之後,并沒有做過多的糾纏,大部分人沖着七弟而去,所以當時他帶着母妃和聖香成功逃離了追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批人究竟是誰派來的?

難道是皇上?可是皇上不可能會殺七弟而獨獨放過他的。不是皇上,那又會是誰?這形勢變得複雜了。不過越複雜的形勢,對他來說越是有利。

直到很晚,天佑才迷迷糊糊合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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