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殺人學自保

清晨,大将軍王穆天垂、将軍孟星號令全軍将士,運糧、整備武器。

砍刀、弓箭、火統、震天雷、手雷等都被小心裝上了車。另外四十幾門火炮,二十架投石機、攻城木等工具也正在緊張有序的裝備中,這場大仗穆天睿是志在必得的。

每個人都忙忙碌碌,九霜、莎兒天沒亮便去了藥材庫。

雨柔給自己的手腕上了繃帶,膝蓋處也綁好了護帶,她一身深藍色男裝,頭發整潔地挽起,白色的靴子,一條月白色闊腰帶,她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這是被吓的,因為她今天要去殺人。

殺人,這是什麽概念,她第一次殺人是被人按着手戳死了幾個守軍,而這一次殺人,是将被動變成主動。她的手冰涼,全是冷汗,她不會殺人,她也不想殺人,可是他們逼着她去殺人。活生生的人。

她想退縮,她想大聲拒絕他們,可是她若不學會殺人,日後戰場上又該如何面對屠殺,所以她不斷說服自己,殺吧,殺吧,為了生存,她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可是雙手還是覺得無力,就仿佛暈血的症狀一般,她一想起殺人,就全身無力,這是一道坎,沒人幫得了她,她得自己跨過去!

她的右手雖然已經能動,但是大力氣還使不上,這對她來說又是一個非常不利的因素,她該怎麽辦?她面對的是窮兇惡極的死囚,她殺不了他們,就只有被殺,雖然天佑說會護她,但是生死相搏,瞬間的事,又豈能預料,這些人殺慣了人,看慣了殺人,可她不一樣,她沒有經歷過那樣的血腥,完全不能适應。

她的心安全不能平複,就像蹦極前的緊張,她甚至有些暈眩。

王信來了,他還是一臉微笑,露出白燦燦的牙齒,黝黑的臉,樸實無華:“雨柔姑娘,跟我走吧。”

“嗯!”雨柔邁開了步子,盡量讓自己放輕松,“王信,殺人容易嗎?”

“這有什麽難的,和砍菜切瓜一樣,你們把他們各個當成西瓜就行了。”王信輕松地說道。

“這樣真的可以嗎?”雨柔感覺越來越冷,因為她已經看到了校場的一角,那裏有一個巨大的鐵籠子,籠子的中央有一個凸起的用泥巴壘成的臺,臺上放着幾把兵器。

籠子附近的一處高地上,擺上了椅子數把,皇上居中而坐,慶王和恭王分坐兩側。孟星、大将軍王、三王爺在準備軍務沒有出席。戴明是皇上的近身愛将,佩刀而立,陳沖、夏陽是禁軍左右副統領,也佩刀侍立在側,王信就站在七公子的身邊。豬也有一把椅子,可見皇上對他格外倚重。

慶王道:“皇上,臣弟有個不情之請。”

穆天睿雙腿自然分開,穩坐中央,氣勢蓋人,英姿拔然,他道:“但說無妨。”

天佑看了眼臉色煞白的雨柔,道:“皇上,雨柔姑娘從未殺過人,應當循序漸進,不宜操之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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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你之見,如何循序漸進?”皇上想了想也覺有理,他也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叫一個弱女子去殺十個死囚,這确實有點過了。

慶王道:“可先一對一。待熟悉了,便逐步将人加入。”

穆天睿想了想,又問:“劉建軍,七弟,你們覺得呢?”

七公子看了眼雨柔,回道:“臣弟沒有意見。”

豬看他們都這麽說了,它也不好說什麽,便也同意。但是它可以肯定的是,一對一絕對會叫他們後悔這個決定。

雨柔緊繃的心頓時有了一絲放松,一對一,還好,她不禁感激地看了眼天佑。

最先被帶上來的是一名矮小結實的死囚,他穿着囚服,罪行是謀財害命,他為了勒索王員外,綁架了王家的公子,并将人殘忍殺害。他看上去并不兇,相反還有些膽小,他不敢靠近雨柔。

雨柔也沒靠近他,兩個人在籠子裏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很長的時間,終于,死囚跪倒在了雨柔的面前,口裏喊着:“大俠,饒命啊!大俠,饒了小的吧。”

雨柔看了看外頭的人,他們都看着她,她咽了咽口水,拿起了土臺上的一把大刀,雨柔猶豫地靠近他,那人縮着脖子在籠子裏左避右閃,兩個人圍着墩子轉了半天,誰也沒碰着誰。

王信憋着硬是沒笑出來。

劉建軍心道,就知道一對一不行吧?他果斷地道:“這個死囚不行,換個兇的來。”

于是那名死囚被提了出來,行刑的士兵就地就砍了他,鮮血染了一地,那顆頭像皮球一般滾了數米才停下來,瞪着眼,脖子上血還在汩汩往外沖着。雨柔看在眼裏頓時有點頭暈,眼前一片昏暗,她呆立了片刻,終于那陣暈眩感過去了,她擡了擡眼,還好沒暈倒。

天佑将她一絲一毫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裏,看她搖搖欲墜的模樣,他心裏的弦也繃上了,這看上去行不通啊!!她能行嗎?他滿臉的關切,坐着也焦躁起來。

七公子顯然要鎮定許多,他只是看着,眼神依舊光亮幽深,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他今天又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面對粉身碎骨的炸彈她都能鎮定自若,可如今她的表現讓他汗顏,這樣的人如何能上戰場?他一定是腦袋抽筋了,才會覺得她是個人才!她能活多久,完全取決于她夠不夠心狠手辣。

這次被帶上來的是個彪形大漢,滿嘴絡腮胡,滿身殺氣,目光猥瑣,他往那一站,就好像一只熊,看到這樣的囚犯,大家的精神不由得一陣。兩名士兵們打開了他的手铐腳铐,他就立馬脫掉了自己的上衣,光*着膀子,那碩大的胸肌一顫一顫,他摸了摸胡子,似乎還流出口水來。

看得雨柔一陣惡心,有沒有搞錯啊,帶個兇得來,為毛要帶個質量和體積都比她大一倍的,這不擺明了要她死嘛!

士兵道:“他是個強*奸犯,奸殺了四名女子,還因賭博欠債,殺了債主一家八口。”

劉建軍對着那個殺人犯道:“大胡子,你殺了裏面的人,就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大胡子一聽可以重獲自由,便越發興奮了,他猥瑣地笑道:“看你細皮嫩肉的,爺爺一個指頭都能捏死你,你乖乖的,爺保證讓你死得舒服。”

大概是看雨柔弱不禁風,大胡子絲毫都沒将她放在眼裏,殺個小娃娃,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他根本不需要武器,他張開粗壯的胳膊就向雨柔抓去。

雨柔迅速低頭,一掃腿,一個前滾翻。大胡子便哎喲一聲栽倒在地。

他迅速爬了起來:“小娃娃還有兩下子。”這時大胡子不敢怠慢了,他順手操*起土墩上的斧子,揮舞着就向雨柔砍去。他想快速解決她,脫了死囚的罪名。

雨柔喘着氣,一步一步後退着,這個大胡子力大無比,要是給他砍了,不死也重傷,她站在土墩邊上。

大胡子掄着斧子就直沖了過來,他當頭劈下。

天佑霍得站起了身子。

七公子抱在胸前的手也漸漸放了下來。

雨柔迅速一閃,斧子深深砍進了土墩子裏,不等他拔*出來雨柔便扣住了他的手腕一腳踢開了他的手,右橫腿踢在了他脆弱的腹部上。

大胡子吃痛倒退了好幾步,他沒想到這個小娃娃居然腿力那麽厲害,差點沒将他的肚子給蹬穿。他殺了那麽多人,還怕一個雛兒不成,雨柔雖然将他擊退,但是并沒有把握最佳時機殺了他,每次都給他喘息的機會,這點大胡子早就看出來了。

大胡子老鷹捉小雞一般采取了包抄圍堵的戰術,不斷将雨柔逼進角落,她手裏沒有拿武器,只要被他抓住,就很難逃脫了。她的額頭隐隐冒出些汗珠,這個熊一樣的男人,可以扯斷她的脖子!她絕對不能正面被他給熊抱了,否則無法脫身。

“呵呵,沒路跑了吧。”大胡子沖了上來。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雨柔突然轉身,将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她要做的是雙手不能給他制住,男人的力量是很可怕的,一但雙手被制,逃生無門!

大胡子将雨柔的身體抱了個滿懷,他的雙手緊緊圈住了雨柔的身體,還将她攔腰給抱了起來,他摸到了胸前的柔軟,是個女人,他心裏一喜,但是生存的欲|望遠遠大于了他想吃豆腐的欲|望,他将雨柔高高舉起,然後下來,一擡腿,就像折一根棒子,這樣她的脊椎就會被折斷。

穆天息也不知不覺站了起來。王信一邊攪合着:“啊……公子,出手吧,這摔下來,會死人的。”

七公子道:“怕是來不及。”

天佑焦急地邁出一步。

只聽劉建軍罵道:“陳雨柔,你他媽的死了,丢我們現代人的臉!”

說時遲那時快,大胡子将雨柔舉起,咬了咬牙要攔腰折斷她,與生命賽跑或許就是這樣,雨柔條件反射抽出雙手在他舉起她剎那,雙手抓住了他的腦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狠心咬牙咔嚓一聲脊椎斷裂的聲音傳來。

雨柔重重掉落在地,而大胡子向後倒去。

雨柔爬了起來,她渾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同時她的眼神冰冷,她冷漠地看向籠子外的那些男人們,天佑幾乎跑到了籠子跟前,七公子還站在原地,她掃了他們每個人一眼冷冷地道:“不好意思,我沒死,讓你們失望了。”

此刻雨柔心裏有恨,她超越了自己的底線,殺人了!

他們圍觀着,看着她被人屠殺,不管什麽理由,她都不會感激他們的!

劉建軍道:“再放三個人進去。”

很快,又有三個死囚被放了進來,看到大胡子的屍體,三個人一進來便嚴陣以待,紛紛去搶奪土墩子上的武器。雨柔心裏很清楚,縱然他們在外面有心幫她,但是像遇到大胡子這種情況,也有使不上力的時候,時間太短,若是等他們出手,她早就已經死了。

想至此,雨柔眼裏看着那三名死囚,不禁多了幾分狠意。她應該為自己而戰,什麽人都靠不住,而她不應該毫無價值地死在這些殺人犯的手中。你們想看殺人是嗎?那我就殺給你們看!

雨柔呈半蹲的姿勢機警地盯着三個人,她冷冷地道:“你們一個一個上,還是三個人一起上。”

三名死囚,仿佛被雨柔的眼神和語氣吓了一跳,他們相互看着了眼,呈包抄的姿勢向雨柔逼近。

他們走近了,等到足夠近的時候,雨柔抓起地上的沙土朝着三人鋪面撒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抓住左右人的刀分別刺向對方的胸膛,一下解決兩個。對着正中的人,披頭蓋面直劈一腳。

這一腳下去那人早已暈頭轉向,雨柔抓住他的右手往他自己的脖子上一抹,鮮血飛濺。她感覺到冷,血液在漸漸失去溫度,她臉上沾滿了人血。

此刻的她心裏是冰涼的,什麽柔軟都不複再,如果戰場就是這樣讓人麻木的話,她此刻已經麻木!

穆天睿也從座位上走了下來,他拍着掌,戲谑地道:“精彩,很久沒有看到如此精彩的搏鬥了,陳姑娘四兩撥千斤之技娴熟得很啊,倒是掩蓋了你那不出彩的武功。”

豬眼中也放光,他就知道,她和他是一類人,她只要稍加訓練,絕對也可以成為一名特工。

天佑的眼神很複雜,他看到了雨柔不為人知的一面,那是被逼出來的血性。他看到了她眼裏的冰冷,仿佛原本那個溫柔可愛的女人正在悄悄蛻變。

七公子的眼裏反倒是露出了赤|裸|裸贊賞的目光,這個女人讓他在短短的時間內兩次“刮目”,一次下降了,一次又上升了!

戰場生死瞬息萬變,武功厲害是其次,關鍵是以智取勝,她自保足矣。

七公子道:“到此為止吧。她已經過關了。”

一語既出,衆人皆沒有反對。

皇上打量着她,眼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味,那種眼神既不欣賞,也不鄙夷,是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得出他并沒有增加多少好感,一個女人,其實沒有必要那麽出衆,如果一個女人太強,在男人中間厮混她離死也不太遠。他道:“陳姑娘,你的表現還算不錯,但是好運氣可不是時時都會眷顧你的,賜酒吧。”

雨柔看了他一眼,朗朗俊顔之下,那付從容淡然的虛僞模樣讓她厭惡,而皇上顯然并不在意別人對他有沒有好感。他的賜酒看上去有些牽強,難道她還要感激他言不由衷的欣賞,他輕蔑的賞賜不成嗎?一杯酒高高在上地賜了下來,她就偏偏不賣帳!

她看了眼舉在眼前的酒,她無法抑制心裏的怒氣,她不想再卑躬屈膝,不要再被人拿捏命運,她拿起酒杯。她要砸了!

七公子俨然看穿了她一般,他的手指牢牢捏住了她的握着酒杯的手。就如當初,雨柔沖進帳篷,牢牢捏住了他拿着炸彈的手一般,此時雨柔的手裏何嘗不是一顆可以叫人人頭落地的炸彈呢?

他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的指骨給挫碎,不動聲色地道:“你可要拿穩了,皇上禦賜的酒可不是人人有幸喝的。”

天佑忐忑地目光打量着雨柔和七公子,卻不知他二人在較什麽勁。

雨柔帶刺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刺向了七公子,他竟能看穿她的意圖麽?好敏銳的心思!

七公子深邃的雙目裏一股氣勢不怒而威,他似乎在警告雨柔不要不知分寸。

七公子放開了手,可是他的眼神一直逼視着雨柔,希望她可以聰明地不要挑戰皇權,拿自己的性命逞一時之勇。

“謝皇上賞賜。”雨柔一口飲盡,将杯子放回。“雨柔告退。”

她要暴走!絕對得暴走!不想看見那群人!

“朕沒讓你走!你就得留着!”穆天睿走近她,“你對朕似乎很不滿?”

“雨柔不敢。皇上高瞻遠矚,未雨綢缪,雨柔敬服。”

“可你的眼裏朕看到了不滿。”

“皇上,您錯覺了。我的眼裏寫滿對您的尊敬。”雨柔瞪大了眼睛,湊近了皇上,“您再仔細看看。絕對得崇拜!”

穆天睿突然爆出笑聲來:“朕看人無數,你心裏剛才是什麽樣的,朕都清楚,但是念在你見風使舵得讓朕心情不錯,就暫且饒了你,下去換身衣服吧。”

“是!”雨柔頓時覺得世界觀都扭曲了,她也開始見風使舵了嗎?不不不,皇上用詞錯誤,她那是委曲求全!

對!是委曲求全!她的小心肝一驚一乍的,皇上就是有本事溜達人,天上地獄,南極北極一秒跑遍。

世界上最難拆的不是炸彈,是人心!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卷預告:雨柔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命運就像一只無形的手,你掙脫了開去,它就用各種方法讓你回到你本應在的軌道上來,繼續你的使命。她的使命究竟是什麽?她和豬再次聯手,而且有了強大的恭國作為後盾,從現代來的夥伴能繼續相扶相持,相互信任嗎?七公子和雨柔之間的将會有什麽新的發展?皇上對雨柔的态度是否會有轉變?她能否在自我的堅持和皇權之間尋得平衡?求得生存?她與天佑之間的那段不解之緣是否會再續前緣?天狼究竟成為了誰?天狼旅行袋裏的武器究竟會給她們帶來多大的災難?天狼的陰謀還有第五步嗎?天狼撬下來的黃色水晶究竟有什麽用途?雨柔、豬和天狼的對決究竟會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天佑、七公子、穆天垂、皇上之間的明争暗鬥,步步驚心,雨柔和豬處在夾縫之中如何生存?第二卷将華麗拉開,注意部分章節不要喝水,有噴屏危險,部分章節熱血沸騰,有擦面巾紙的危險,JQ滿滿,親們準備好了嗎?我們出發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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