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昨天下午,有人看見你們倆前後腳進了林子!”皇後厲聲高喝,聲音裏滿是憤怒,眼中透射出來的淩厲之光幾乎要将她射成篩子。

聽她的說法,果真是想治她一個勾引太子的罪名?季悠然想笑,腦子裏卻一陣猛烈暈眩,雙腿虛軟無力,一下便倒回椅子上。采萍心急了,撲通一聲跪下道:“皇後娘娘,我家王妃她燒得太厲害了,人都有點神志不清,着實無力回您的話。要不您看這樣,奴婢昨晚都和王妃在一起,您有話問奴婢便是了。”

“問你?好啊!”皇後娘娘眼睛陡的一亮,“那你說,你昨天什麽時候,在哪裏遇見逸王妃的?”

“昨天中午,王妃釣魚釣累了,就說要回去休息,并讓奴婢去告知王爺一聲。可是,等找到王爺之後,綠意姐姐卻來告知王妃失蹤了!大家趕緊分頭去找,王爺也把他的愛犬交給奴婢,想讓小黑幫忙找找王妃!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奴婢走着走着就和其他人都走散了,卻意外遇上了迷路的王妃。王妃說,她在回程的路上發現山裏景色極美,也忍不住想四處看看,可誰知道竟然和綠意姐姐走丢了,人也被困在山裏走不出來。我們便結伴前行,直走到天都黑了還沒找到出路,最終便決定找個山洞暫避一夜,等天亮了再出來繼續找。萬幸王妃身上帶着火種,不然我們昨晚不是凍死在山洞裏就是被野獸給吃掉了!不過,王妃終究體弱,在外露宿一夜,便發起燒來,奴婢也是覺察到不對勁,才拼命背着四處求救,還好遇上衛隊了!”

這丫頭,厲害呀!聽完她一席話,季悠然昏昏沉沉的腦子裏也不禁亮出這一行字。荒山野嶺的,本來就只有她們兩個人,發生過什麽事,說過什麽話,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她只要說幾句真話,然後在裏面摻些假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有幾個人能分辨得出來?

“就這樣?”聞言,皇後娘娘眸光一暗,看似很不滿意她的說辭。

采萍忙不疊伏地磕頭:“奴婢說得千真萬确。如有半句虛言,甘願五雷轟頂!”

這麽狠的誓言都出來了,皇後也無法質疑。皇帝的臉色也稍稍好看了點,但還是粗聲粗氣的問:“那你如何解釋太子是和你一同失蹤的?”

“太子也失蹤了嗎?”好容易緩過氣來,季悠然趕緊順着采萍的話說,“兒臣不知道啊!兒臣記得昨天在湖邊和太子妃說過幾句話,回去的路上也似乎見過太子一面,連話都沒說,後來就什麽都沒有了!”

“你說的是真的?”皇後還是将信将疑。但是,季悠然暈暈乎乎的,雙眼都睜不開,她也無從從她的眼神去辨別真僞,一時心裏也亂成一團麻。

季悠然連忙點頭:“千真萬确。兒臣雖然無知,但也知道男女大防,叔嫂無要緊事不得同處的規矩。再說了,太子他貴為儲君,兒臣見到他避讓還來不及,怎麽會和他做出這等猶如身份的事呢?”

一席話,叫太後娘娘臉上的憂慮全消。連忙便插嘴道:“你們看吧!哀家早說了她不是那樣的孩子,你們偏不信!”

皇上雖然還冷着臉,但咄咄逼人的态度也緩和了不少。唯有皇後娘娘還是不大相信的樣子,可也不知道再說什麽才好。

本來身體就十分虛弱,現在被他們一通審問,高強的壓力下,季悠然精力流失得更快,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太後娘娘心疼得緊,趕緊催促着:“皇上,你的話問完了沒有?問完了趕緊放她回去休息啊!”

“皇上……”皇後娘娘面色一急,小聲委婉的叫道。皇帝卻不看她,只揮揮手,“可以了,逸王妃你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季悠然再軟軟的站起來,軟軟的行個禮,再想起身的時候,不想眼前一黑,身體猛地一軟,無力往地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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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

此時此刻,忽然一聲高呼在耳畔響起,一雙有力的臂膀攬上她的腰,熟悉的陽光味道撲面而來。緩緩睜開眼,見到那雙心心念念了許久的臉龐,季悠然鼻子一酸,兩行清淚刷刷留下。

“你……你怎麽才來啊!”一拳往他肩上捶過去,她終于委屈得哭了出來。

鳳煜銘霎時傻了。鼻子一皺,好委屈的道:“本王聽到你的消息就往回趕了!已經夠快了,那些人還被扔在後頭好遠呢!”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來晚了,來得太晚了!”他越解釋,她就越傷心,眼淚刷刷流個不停。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季悠然揮起拳頭往他身上猛砸,一邊砸還一邊哭喊着,“是你說過從今往後都不會離開我身邊半步的!你自己親口說的!鳳煜銘,你說話不算話!你是不是個男人?是不是個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有多怕?山林裏那麽靜,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我都快吓死了!晚上黑黝黝的,就聽見狼叫,我圍着火都覺得冷。我哭着叫你,叫了好多聲,可你一聲都不應,你一聲都不應!你給我跑到哪裏去了?你跑哪裏去了?你說了你會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啊!卻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不見蹤影!鳳煜銘,我恨死你了,你昨晚到底在哪裏?”

“本王、本王在到處找你啊!”被罵得怔怔的,鳳煜銘傻乎乎的回答。

“你放屁!你要是找了,為什麽沒找到?我等了你一晚上啊!昨天一晚我都在等你,可你就是沒出現!鳳煜銘,你混蛋!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給我滾!滾一邊去!我不要再見到你!”

夢境與現實交織在一起,太子猙獰的臉出現在眼前,昨夜的種種恐懼浮上心頭。再度揮手,季悠然卻絲毫越想越怕,忍不住就對他拳腳相向,大哭大鬧起來。

見她這樣,鳳煜銘也急了。這一急,他的眼淚也下來了。連忙抱緊了她,他小心翼翼的道:“愛妃,本王真的在找你,一刻不停的在找,你要相信本王!本王從來不說謊的!你別恨本王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不好!”季悠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越是低聲下氣,她就越生氣,越想對他發洩,便用力掙紮着,扯着嗓子大叫,“你放開我!你讓我走!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鳳煜銘真的被罵傻了。

身體僵得和石塊一樣,他聽着她瘋狂的大喊大叫,心裏像被十萬只箭一齊射中,疼得麻木了。手一松,他竟聽話的放開了她。

身上早沒多少力氣了,他一放開,季悠然便不支倒地。身體重重落在地上,陣陣悶痛喚醒了她的部分神智。想爬起來,卻發現有心無力。她擡起頭,看着跟前傻傻流淚的男人,忽然悲從中來,扯着嗓子便大哭起來。

“哇!”

随即,鳳煜銘也咧嘴哇哇大哭起來。

“愛妃!”跪下地去,他一把抱住她,“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本王不想離開你啊!”

“王爺,王爺……”重回他的懷抱,她才突然感覺到其中的溫暖。一顆傷痕累累的心瞬時陷了進去,她也匆忙抱緊了他,淚如雨下。

偌大的殿內便只能聽見他們倆相擁大哭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回蕩着。皇上皇後兩個人滿頭黑線,太後則側向一邊偷偷抹着眼淚。周圍的宮女太監也禁不住眼角一酸,不少人的眼圈兒都紅了。

“好了好了!”看不下去了,皇帝重重的咳嗽幾聲,“不就是在外露宿一夜麽,至于鬧成這樣嗎?來人,送逸王和逸王妃回去,你們要哭回去盡管哭個夠,這裏不是你們哭的地!”

綠意采萍趕緊過來扶起季悠然。但方才一通鬧騰,将她身上的力氣都幾乎耗幹了,季悠然雙腳才一沾地便感覺雙腿一曲,差點又癱軟回地上。

“愛妃!”鳳煜銘忙不疊抱上她的腰,“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王爺,我好累。”無力閉上眼,季悠然順勢鑽進他的懷抱裏虛弱的道。

鳳煜銘的臉都白了,忙不疊将她攔腰抱起:“好,本王這就抱你回去休息,咱們這就走!”便抱着她,連對上位的長輩們行禮都來不及就一溜煙跑出去老遠。

目送他們遠去,太後,皇帝,皇後三人沉默許久。最後,還是太後一聲長長的嘆息将這難耐的寂寞打破。意味深長的看向皇後娘娘,太後淡聲道:“皇後,眼見為實,現在你明白哀家的話了吧?”便扶着宮女的手起身,一手拿着帕子在額頭上擦拭幾下,“哎,鬧騰騰的,哀家頭都昏了,回去歇着了!”

皇後臉色變了變,眼中卻滿是不服,卻不知怎麽說才好。前腳太後才走,後腳皇帝也站起來了,用力一甩袖子,摔出一聲重重的冷哼。

立馬知道他也生氣了,皇後忙不疊站起來:“皇上……”

皇帝忽然一個轉身,目光冷冷的看着她。“皇後,你現在給朕解釋清楚,這就是所謂的逸王妃對太子舊情難忘?她和逸王感情如何,方才你可是親眼見到了,這像是心裏還存着別人的樣子嗎?你自己說說看!”

“臣妾……可是,分明是真的有人看到……”

“朕只相信眼見為實。朕的眼睛沒看到,誰的眼睛看到了?你讓他過來,當着朕的面說!”

“皇上……”

“皇後!”厲喝一聲,皇帝冷然道,“朕看在你是皇後的份上,敬你幾分,你說的話朕從來沒有懷疑過。可這一次,你實在是太叫朕失望了!”便邁開步子,“來人,擺駕,去荻妃處!”

“是。”太監宮女們紛紛忙碌起來,前呼後擁的跟着他走了出去。偌大的地方便只剩下皇後一個,看着這滿目蕭條,她用力跺跺腳,欲哭無淚。

“娘娘。”心腹宮女悄悄走過來,誰料立馬被她一巴掌扇到一邊,“滾!把紫蘇給本宮叫過來,本宮要問她話!”

宮女連忙捂着臉退下了。不多時,又一個太監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娘娘娘娘,不好了!”

“滾!你們全都退下,讓本宮一個人靜一靜!”

“娘娘,不可啊!太子又開始發燒了,滿嘴的胡話,太醫都快束手無策了!”

“什麽?那你不早說?”當即大驚失色,皇後娘娘趕緊往外跑,“快,把太醫院的太醫全叫過去,務必要讓太子安全無虞!”

這邊,鳳煜銘抱着季悠然回到王府,季悠然已然昏死過去。

見狀,鳳煜銘呆了呆,豆大的淚珠再次刷刷直往下掉。

“愛妃!愛妃!”一把将她抱進懷裏,他死命搖晃着她,“你別死啊!你別死!本王錯了,本王真的錯了,本王以後再也不離開你身邊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愛妃!”

“王爺……”采萍眼角抽抽,“王妃她沒死。”

“真的嗎?”鳳煜銘趕緊回頭,“那她為什麽不理本王?她是不是還在生本王的氣?本王真的知道錯了啊!”說着,眼淚繼續吧嗒吧嗒往下掉。

黑線罩頂,采萍無力回答:“王妃她是感染風寒發燒了,現在陷入昏迷。”

“哦,這樣啊!”鳳煜銘長出口氣,“愛妃她不是生本王的氣就好——什麽?你說她昏迷了?那該怎麽辦?愛妃,愛妃!”回頭,繼續抱着季悠然哭個不住。

天!采萍真想一頭去碰死。平公公都看不下去了。“王爺,王妃她生病了,現在需要請太醫來看看!”

“哦,對啊,要找太醫!”鳳煜銘如夢初醒,趕緊又回頭,“你們都愣着幹什麽?趕緊找太醫去啊!把最好的叫來!多叫幾個!”

“是是是。”平公公忙不疊出去了。鳳煜銘連忙坐在床沿,抓緊了季悠然的手絮絮叨叨的認錯認錯再認錯。

沒多久,平公公回來了,卻是孤身一人,一張老臉也皺得跟包子一樣。鳳煜銘一臉急切:“平公公,太醫呢?”

“王爺,太醫都叫被叫到東宮去了,說是太子病重,情況危急!”

“全都叫去了?一個沒留?”李嬷嬷忍不住低叫。

平公公抹抹頭上的汗。“可不是嗎?聽說是皇後娘娘下的令,他們不敢不從啊!”

“那現在該怎麽辦?”綠意也急了,“沒有大夫,王妃她……平公公,難道不能派人去東宮說說,叫他們勻一個人出來給咱們?”

“你以為這個法子我沒想到嗎?可是東宮門口近衛森嚴,咱們的人還沒進門就被轟出來了。說是傳皇後娘娘口谕,太子病重,任何閑雜人等不能驚擾!”

“天!”

生生驚呼在屋內響起,綠意等人的眼淚也淌了下來:“這該如何是好?王妃她已經燒得不成樣子了啊!”

“本王去。”

忽的,一個堅毅的聲音響起,大家夥均是一愣。便見鳳煜銘已經站了起來,一臉堅定的道。

“王爺……”

“本王去給愛妃要人,他們敢不給,本王就哭死他們!”咬緊牙關,鳳煜銘義正詞嚴的如是道。滑稽的言辭,卻讓所有人的心神一凜。平公公趕緊道,“老奴和您一塊去!李嬷嬷,你們幾個在這裏照顧着王妃,我們盡快趕回來!”

“好。快去快回,看王妃的樣子等不起了啊!”李嬷嬷擦擦眼角道。

平公公便連忙追上鳳煜銘的步伐,兩個人飛也似的來到骊山的東宮。東宮門口,果然見到十名侍衛把守在此。見到鳳煜銘,他們趕緊下跪。鳳煜銘看也不看他們,擡腳便往裏走。一名侍衛趕緊攔下他:“逸王爺請留步!太子殿下病重,太醫正在救治,現在不宜見客,您有什麽事不妨告訴屬下,屬下會擇時轉告太子殿下的。”

“滾!”一腳便将他給踹倒,鳳煜銘繼續前行。又有侍衛想來攔他,鳳煜銘便死死瞪着他們,“本王要救本王愛妃。你們誰敢攔本王試試?本王必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或許是被他狠毒的眼神震懾到了,也或許是被他的話所驚吓,其餘幾個人停下腳步,鳳煜銘便趕緊進去,抓住一個端水的宮女喝問:“太醫在哪?”

“逸王爺——”見到他,宮女下意識的想行禮,鳳煜銘抓緊她的衣領便叫,“快點告訴本王,太醫都在哪?”

宮女都被吓傻了,好容易結結巴巴的道:“在,在東廂。”

鳳煜銘便一把丢開她,直奔東廂而去。

東廂是太子在骊山的寝殿。剛入二門,便見宮女太監來來往往,端水的,送毛巾的,一個個都面有憂色,步伐匆忙。走進二門,還能聽見女人此起彼伏的抽泣聲,為首的就是太子妃,還有幾個美人跟在她身邊,一個個也拿帕子捂着臉低泣。

看見他氣勢洶洶殺過來,這裏的人也都是一愣,有人想行禮,卻被鳳煜銘一把推開。一路将擋他去路的人全都掀到一邊,鳳煜銘以他最快的速度往前走,後面的平公公追得氣喘籲籲,幾乎都追不上。太子妃等人見到外男,不免大呼小叫幾聲,鳳煜銘上前便逮住她,再次施展之前對宮娥的所作所為:“太醫呢?都在哪?”

“王爺,他們應該都在裏邊呢!”平公公氣喘籲籲的道。

“哦。”得到答案了,鳳煜銘毫不猶豫的松開手,任太子妃一屁股落到地上,摔了個毫無形象。自己則之本虛掩的大門而去,重重将它一撞!

哐!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慢慢一屋子的人。所有人都禁不住回頭,皇後娘娘不禁冷下臉:“逸王,你來這裏幹什麽?”

鳳煜銘根本沒注意到她,直接走到一群太醫跟前,一個一個扒拉過去:“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這個……”一個一個都扒拉完了,也沒找到他要找的人。還好見到病床前還守着三個,趕緊過去,一把将距離他最近的拽過來一看——

“柳太醫,本王終于找到你了!快點跟本王走!”

“王爺……”柳太醫還莫名其妙,人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往門口走了幾步。皇後娘娘一見怒了,當即下令,“來人,給本宮攔下他們!”

于是,十多個人齊齊将他們的去路擋住,房門都擠得滿滿的。鳳煜銘不得已停下腳步,回頭叫道:“母後,您幹什麽?兒臣等柳太醫回去救命呢!”

“你不分青紅皂白拉了柳太醫就走,可是要圖謀太子性命?”皇後娘娘目光陰沉的瞪視着他,厲聲喝道,“來人,把逸王給本宮抓起來!”

“不行!”鳳煜銘趕緊大叫,“本王要先救愛妃!母後,要不這樣吧!等兒臣先把柳太醫帶回去,然後您再叫人把兒臣抓走?”

“一派胡言!”皇後娘娘沉下臉,“逸王,你真想害死太子的性命嗎?”

“兒臣沒有啊!”鳳煜銘傻乎乎的搖頭,還沖她讨好的笑着,“母後,您就別和兒臣開玩笑了,快叫他們把路讓開吧!兒臣等着回去救愛妃呢!”

“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皇後娘娘憤然低喝,“來人,逸王擾亂太子的救治,意圖謀害太子性命,把他給本宮綁起來!”

“你們誰敢!”雖然心智不足,但到現在鳳煜銘也明白皇後娘娘是和他動真格的了。立馬也沉下臉,目光灼灼的看着四周圍的人。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皇後,一個是太後疼愛的逸王,兩個都是不好惹的,他們誰都不敢得罪啊!四周的宮女太監猶豫了一下。不過,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都是皇後這邊的親信,他們自然也是向着皇後更多的。不過是猶豫一下,便走過來幾個人要來綁了鳳煜銘。一見如此,鳳煜銘大怒,手腳并用将他們踹開去,邊踹邊罵:“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等着!本王記住你們了,回頭本王一定讓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皇後娘娘一聽,眼睛都瞪圓了:“好你個逸王,敢在這裏鬧事,你是存心想害死太子嗎?”再瞪向一幹宮女太監,“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快把他拖出去!”

“哇!”

雙拳難敵四手,眼看着更多的人朝他靠攏,鳳煜銘心知自己逃脫無望,幹脆脖子一揚,扯着嗓子大哭起來。

這下可不得了。過分嘹亮的哭聲霎時響徹整個屋子,幾乎将屋頂都給掀翻。一屋子的人都受不了的捂上耳朵,就連外面等候的人都難受得往遠處躲躲。近處的病號就更難過了,本就忽冷忽熱難受得很,身上還有多處傷痕,現在又被他的魔音穿腦,太子難受得皺緊眉頭,人在床上不住的翻騰起來。皇後娘娘見到,心裏是又氣又擔心,忙不疊扯着嗓子大喊:“快點快點,把這個禍害拉出去!”

于是,一路哭嚎着,鳳煜銘被拉出了太子寝殿,并往外拉去。

不過,也算他有本事。這嚎叫聲過分響亮,他嚎了一路便驚動了一路的人,最終連皇帝太後那邊都被驚動了。太後一聽,立馬認出是鳳煜銘的聲音,趕緊就擺駕趕了過來,剛好撞上被扔出東宮的鳳煜銘。

眼看這個即便被扔出來了還繼續哭着叫着要往裏闖的孩子,太後心酸不已,連忙喝止住想要把他架起來扔得更遠的侍衛。

“皇祖母!”一回頭,發現救星來了,鳳煜銘嘴巴一咧,眼淚頓時又如山泉噴湧,人也一頭撞過來,抱着她老人家一通好哭。太後也被他悲傷的情緒感染,也忍不住抱着他哭了一會,才給他擦着眼淚鼻涕問,“到底怎麽回事?你跑來東宮幹什麽的?”

“哇!”

不提還好,一提起傷心事,鳳煜銘再次抑制不住的哇哇大哭。太後娘娘都被哭蒙了,還是平公公抹着眼淚上前來道:“回太後娘娘,事情是這樣的。王妃因為受了風寒發起高燒,奴才們想去太醫院請個太醫給她看看,誰知道跟過來的太醫都被皇後娘娘給叫到東宮來了。王爺便想過來借用一個人去給王妃看看,誰知皇後娘娘不給,還說王爺意圖謀害太子,愣是叫人把王爺給趕了出來。王爺傷心,所以大哭不止。”

“原來竟是這樣?”太後一聽,瞬時憤怒了。“好她個皇後,難道太子是人,哀家的孫媳婦就不是人了?一個太子而已,犯得着讓全太醫院的人都圍着他一個人轉嗎?來人,去把皇上請過來。逸王你別哭,現在你跟哀家進去,哀家給你做主!”

“嗚嗚嗚,皇祖母,您可一定要、一定要救救愛妃啊!她都快、都快燒熟了!嗚嗚嗚……”擡起頭,鳳煜銘哭得跟被抛棄的小狗一樣。

本來積了一肚子的氣的。可一聽他的話,太後娘娘差點破功。趕緊拉上他:“別說了,咱們趕緊去要人是正經。”

“嗯!”鳳煜銘趕緊點頭,祖孫二人手拉着手氣勢洶洶的重回戰場。這一次,有太後娘娘這座泰山在,他們一路暢行無阻。甚至皇後娘娘都聞訊趕出來迎接,“母後您怎麽來了?太子還在昏迷着呢,什麽時候他醒了,兒臣自會叫人去告訴您的——”

“哀家才不管他何時醒過來!”太後娘娘怒氣沖沖的打斷她的自言自語,冰冷的目光看得皇後娘娘不寒而栗,“皇後,哀家問你,你為何要将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叫過來,一個不留?”

“那是因為太子的病情加重,兒臣唯恐他們一個兩個治不好,所以……”

“難道所有人都過來他就能立馬好了?”太後冷哼,“太醫院的人,一樣術業有專攻,昨晚你已經把最好的幾個挑過來了,竟還不滿足,今天還把所有人都搶了,你是不想給別人留活路嗎?”

“兒臣不敢!”皇後娘娘連忙撲通一聲跪下,“兒臣只是擔心太子!畢竟他病得太重了!而且他好歹也是一國儲君,一旦他有個好歹……”

“既是當儲君的人,就該自強自立。一點小病小痛算的了什麽?如果他真有這個福分,那肯定會熬過來。如果沒有,那也是老天的安排。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但不是像你這樣深遠的!皇後,你今天實在是太過分了!”

“是,兒臣知錯了!”縱然心裏不服,但皇後娘娘還是畢恭畢敬的趴在地上不敢反抗一個字。

太後這才松了口氣:“算了!哀家知道你是愛子心切。但是,他已經是大人了,有些事情必須自己一力承擔。即便他是未來的皇帝,也不可能獨占天下所有的好東西。如若不然,這樣的人日後也不可能支撐起一個國家!好了,哀家也不和你多說,這些太醫你要留下可以,但是必須勻一個出來讓哀家帶走。”

“是,兒臣明白,多謝母後教訓。”被罵得狗血淋頭,皇後娘娘到頭來卻還要道謝,心情真不是一般的抑郁。

不過,她抑郁她的,太後和鳳煜銘可是高興了。太後連忙推推他:“逸王,你要哪個太醫,自己去挑吧!”

“嗯!”鳳煜銘蹦蹦跳跳的跑進去,一把将柳太醫拽了出來,“兒臣就要他!”

------題外話------

親愛的們,小茶我今天到嘉興啦!和我家小媳婦曲子出去玩來着,買了一件旗袍,穿着好漂亮,嗷嗚!

053強上未遂

累,好累。

頭痛,脖子也痛,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止不住的痛。

腦袋暈乎乎的,身上忽冷忽熱,季悠然覺得她好難受,她難受得快要死掉了!

“傻子,傻子!”臨死前,她的腦子裏只有那個人的身影,心裏也只有那一個人的名字。抑制不住的,她艱難的一遍又一遍呼喚着他的名字。

“愛妃,本王在這!本王在這!”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她耳邊叫着什麽?但她聽不真切,季悠然覺得她整個人似乎都躺在雲端,随風飄啊飄啊,不知道要被吹到哪裏去。

“愛妃,嗚嗚,愛妃,你別睡了,你快醒醒啊!醒醒啊!嗚嗚嗚,愛妃……”

好吵,好累,好煩!

一個叽叽喳喳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炸來炸去,炸了有多久了?至少半輩子了吧?快把她的腦袋也給弄炸了!誰呀,這麽煩人?等她醒過來,她一定……一定……一定怎麽呢?她也不知道。

“嗚嗚嗚,嗚嗚嗚……愛妃,你別死啊,千萬別死,你死了本王也不活了!嗚嗚嗚……”

天,那個聒噪的聲音又來了!還在哭哭哭,誰說她死了?她還沒禍害夠呢!

“煩死了!”忍無可忍,季悠然憤然低喝。

“愛、愛妃?”立馬,哭聲停止了。

呼,這個世界可算是清淨了。耳朵難得清爽下來,季悠然心情大好,不覺慢慢睜開了已經閉合許久的眼皮。

可是,才動一動,她卻發現好難,自己身上無一處不酸,無一處不軟,似乎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睫毛微微顫了顫,她努力睜開眼睛,一縷光線透了射進來,刺得她眼睛生疼,她趕緊閉上眼。

“愛妃?愛妃你到底醒了沒啊?”又一個試探性的聲音響起,小心翼翼的,還帶着哭腔,聽得她好氣又好笑。

再次嘗試性的睜開眼,季悠然終于能慢慢适應這刺目的光線。所以,她看到了一個朦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這個身影似乎很熟悉,可她看不清楚,只能看出是一個大概的男人輪廓。抿抿幹燥的唇,她輕聲問:“誰?”

說話時,她的嗓子也幹啞得疼,稍稍動一動就難受得緊。

“王妃,您醒了?”話剛出口,那個朦胧的身影便沖上前來,興奮得大叫。

這聲音比之前更大,吵得她頭更疼了。

但是,似乎覺得吵她還不夠,一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死命的搖晃起她:“愛妃愛妃,你醒了醒了!哈哈哈,愛妃醒了!她終于醒了!哈哈哈!”

吵死了!

“你閉嘴!”腦子都在嗡嗡作響,人差點被他給鬧得再次昏死過去,季悠然顧不了嗓子的撕疼大吼一聲。

于是,聲音消失了,世界再次恢複寧靜。但是,沒多大會——

啪嗒,啪嗒

下雨了嗎?她在哪裏?為什麽有雨水落在她臉上?而且……舔一舔,怎麽是鹹的?誰閑得無聊往雨水裏加鹽了?

心情極度不爽,認定是有人在和她惡作劇,季悠然生氣了。深吸口氣,她用力睜大眼睛,便見一張巨大無比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喝!

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她連忙往後挪挪,再次定睛看去,才發現那是一張髒兮兮的男人臉龐。蜜色的皮膚,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雖然戴着嵌着寶石的頭簪,但他頭上的發髻卻淩亂不堪。一身錦衣華服之下,他的臉也髒兮兮的,上面像是裹了一層泥,在眼下卻留下兩道還算幹淨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眼淚長期沖刷留下的痕跡。這不,他現在還在可憐兮兮的掉眼淚呢!如果不是看他個頭夠大了,季悠然真要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不過,對上他的眼,季悠然心裏忽的一扯,竟有幾分心疼的感覺。

“呀,王妃醒了,真醒了!”

“來人啊,快去告訴太後,說王妃醒了!”

“不對,應該先去請柳太醫才對!”

……

立即,女人的叽叽喳喳響起,還好聲音不大,而且還稍遠的地方,還在她所能接受的範圍之內。所以季悠然沒有多少反應。更何況,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就是跟着這個哭得跟被抛棄的小狗一樣的男人。

睜大眼,她看着他可憐兮兮的的眼神,看着他還在吧嗒吧嗒往下掉着的眼淚,突然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哇!”

這不笑還好,一見她笑,鳳煜銘更是悲從中來,扯着嗓子就大哭起來。

又來了!季悠然眉頭一皺。“不許哭!”

哭聲戛然而止,鳳煜銘又眨巴着他淚汪汪的眼睛,跟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和她對視。

怎麽辦?她突然又想笑了!不過,看着對方緊咬下唇強忍住哭意的模樣,她可以肯定:只要她敢笑出聲,他肯定會用更大的哭聲作為回報!她可受不了了。

此時,一盞冒着幽香的清茶将兩人隔離開來:“王妃,請用茶。”

呀!不經提醒,她都要忘了自己口渴難耐,嗓子也幹疼得難受了。都是拿家夥害得!忍不住隔着杯子瞪了那家夥一眼,季悠然便連忙接過被子一口飲盡。喝完了,她遞回杯子:“還要。”

一口氣喝幹了三杯茶,嗓子終于舒服多了,她才有心情看看四周圍,這才發現這屋子裏人真不少啊!五六個穿紅着綠的丫鬟,一個個都面帶憂色,還要一對四十上下的男人女人,他們就站在床尾,看穿着打扮當是有點權勢的人。

不過,最吸引她目光的還要數眼前這個男人。嗯,怎麽說呢,雖然他的外形看起來十分的邋遢,但那一身的錦衣華服不是假的,尤其他那吸着鼻子楚楚可憐的小表情……喲喲喲,叫她好想欺負他啊!

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很心疼,也很無奈。腦海裏隐約浮現一個名字,可她怎麽都看不清楚。季悠然很努力很努力的看了許久,但在努力未果之後,她放棄了。轉而看向他,她小聲問:“你……是誰?”

“哇!”

話音剛落,一陣嘹亮的哭音響徹天際,再次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響。

“哇哇哇,哇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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