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久別相聚

薛虬沒有說話，因為他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薛虬抱着薛太太，閉上眼睛任憑淚水沿着臉頰緩緩流下，心裏感覺很幸福，很高興。

薛太太比薛虬已經快矮了一個頭，靠在薛虬的肩上，輕輕撫着薛虬的背，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着母親和哥哥在那抱頭哭泣，薛寶琴也流下眼淚，趕緊用手帕擦了擦，走了過去，嘴角含笑說道：“母親，哥哥回來應該高興才對，快別傷心了。”

薛太太低下頭用帕子擦拭這自己的眼淚，說道：“對！對！對！”又轉過頭對王福說道：“今天的飯菜你們要記得多做些大爺喜歡吃的，像八寶鴨、珍珠丸子、洪字雞絲黃瓜、芫爆仔鴿、花菇鴨掌、五彩牛柳，還有別忘記了大爺不愛吃軟飯，只吃硬飯。哦，對了。大爺不喝酒，只愛喝龍井，別忘了這個。還有——”

“母親！”薛虬看着薛太太不住嘴地叮囑個不停，心裏暖暖的，但還是說道：“母親，這些不用說。他們也知道。”

薛太太又叮囑了一句，“讓廚房裏面的人快些！”這才轉頭望着薛虬問道：“虬兒，你餓不餓？”

薛虬本想說在宮裏皇上已經賜了一頓飯，但看着薛太太眼神中的關切子，還是點點頭，說道：“是！兒子餓了！”

說着薛虬扶着薛太太的的右手，往正堂走去。王福也趕緊往廚房那邊交代去了。

薛太太眼神一直留在薛虬身上，并心急地問道：“除了額頭上的傷，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你可別瞞着我。”

“母親放心，兒子絕對不敢欺瞞母親！”薛虬笑臉以對。

薛太太輕輕拍着薛虬的手，眼中全是欣慰，說道：“你回來了就好了，就好了！”

薛虬扶着薛太太進了正堂，又扶着薛太太坐在正椅上，跪下說道：“兒子不孝，害母親擔心了！”

薛太太看着薛虬跪在地上，心裏一時間不知道作何感想，只嘆了一口氣，才說道：“你起來吧！”

薛虬起身笑道：“母親，你知道嗎？兒子這次要被封侯了，皇上親口對我說的，只待明日早朝時頒旨了。”

薛太太看着薛虬歡喜的樣子，其實心裏沒怎麽高興，只嘆道：“我寧願你不做什麽侯爺，也不想你受那些傷，吃那些苦。”

“兒子沒有吃什麽苦，吃苦的都已經死在那裏了，再也回不來了。”薛虬說道最後聲音漸漸隐沒，仿佛是自己在呢喃，眼神裏透出一絲悲涼。

薛太太瞧薛虬的神色似乎很是悲傷，趕緊問道：“怎麽了，虬兒？”

薛虬搖搖頭，自己說過要忘記那些日子的，怎麽又想起了，“沒什麽，只是想起一些事。”

薛太太也沒多問，她也知道薛虬是上過戰場，肯定會有些變化，只說道：“你堂兄被帶到大理寺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剛剛妹妹說是堂兄被衙門帶走了，并沒有說是大理寺。”薛虬搖搖頭，說道。

薛太太臉色不大好，又咳嗽了幾聲，才說道：“這件事我也是剛知道，匡太太說薛蟠的性命無虞，只是不知道會怎麽判？”

薛虬當然知道是怎麽判的，薛蟠會逃過一劫，現在有自己這層關系更加容易脫罪。但薛虬此時并沒有把心思放在薛蟠身上，看着母親的咳嗽，薛虬猛然驚醒，《紅樓夢》中母親似乎很早就去世了，并沒有如今活得久。薛虬提聲急問道：“母親，身體怎麽了？可有找過大夫？”

薛太太擺擺手，“不用了，只是這些天累了些，不妨事。”

薛虬心裏不放心，勸說道：“但母親還是要找個大夫好好的瞧一瞧，不然做兒子的心裏也不放心。”

薛寶琴也道：“是的，母親還是找個大夫瞧一瞧，別真的——”

“好好！好！聽你們的！”薛太太看着自己的一雙兒女都如此孝順關心自己，心裏是十分高興，笑着說道。

“什麽聽我們的？明明就是聽哥哥的，我不是說過，但母親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薛寶琴故意撒嬌說道。

看着薛寶琴吃醋，薛虬笑着說道：“你還吃你哥哥的醋，你哥哥一開始可是把母親交給你照顧的，你可是保證過一定會好好的照顧母親。”

薛寶琴一聽這話，也就不大好意思，只低着頭說道：“我有好好的照顧母親！”

薛太太笑着說道：“是！是！你有，你有！可是再過不久你就照顧不了我了。”

薛寶琴明白母親話中的意思，臉一紅，低着頭不再說話，雙手絞着手中的帕子。

薛虬一聽母親的話，再一看妹妹嬌羞的模樣，問道：“是不是妹妹的日子定下了？”

薛太太點點頭，“你已經啓程回京，就沒有告訴你。梅家的人迫不及待地想把琴兒迎娶過去，他們怕有什麽變故。”

“妹妹可見過梅宣那小子，可還願意？”薛虬只在乎薛寶琴的想法，要是妹妹不願意，憑他現在的地位自有辦法讓梅家退步，但絕對不會壞了妹妹的名聲，于是直接開口問道。

薛寶琴知道自己哥哥是為了自己着想，才會說這樣的話，紅着臉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很好！”

薛虬很是驚訝，望着薛太太，想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薛太太眼含笑意，說道：“她見過梅宣一次，兩個人就在梅府花園巧遇了一次，說了一會話。之後回來就一直發呆，你說她會不願意？”

“母親！”薛寶琴聽着母親這樣說自己，感到很是難為情，不想讓薛太太再說下去。

薛虬點點頭，心裏清楚了，對薛寶琴說道：“妹妹，你放心！他以後要是敢欺負你，我會讓他嘗一嘗我的拳頭。”

薛寶琴笑了笑，“好啊！以後我就靠哥哥撐腰了。”

······

三年過後薛虬才回來，薛虬和母親妹妹一直聊着這三年來自己在兩廣的一些事，薛太太也提了三年裏京城的一些人和事，一直聊到很晚，但在這期間始終沒有提起一個人。

不是忘記，是不願提起，或許誰都不願破壞這難得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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