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留寝 景心院內

景心院內。

陸亦凝吃完鍋子,渾身暖洋洋的,那張清麗絕豔的臉氤氲着煙火氣。

沙櫥間這邊的門也已經修好了,以後就不必再從正屋裏過了,倒是方便了不少。

酒足飯飽就犯困,陸亦凝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眸,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裏除了慵懶還是慵懶,她自然地揉了揉肚子。

她就是一條鹹魚,也不為難自己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或許……茍着茍着就到康熙六十一年了,再茍着茍着就到雍正十三年了,再然後她就躺贏了。

什麽時候傷養好了,再去争寵,生弘歷,陸亦凝托着下巴,思緒漸漸模糊。

她想:該午睡了。

系統無奈:……宿主啊宿主,你就沒侍寝,怎麽生弘歷?不生弘歷,你茍到雍正死又能怎樣?嗐,自己選的宿主,跪着求着也得讓她把任務做了。

它剛想說點什麽,就發現陸亦凝揮了揮衣袖,就在彩荷的攙扶下扭着腰去換了身寝衣,躺床上就準備小憩一會兒。

系統嘴角一抽:得嘞,這個時候了,它就不掃興了。等到明天,明天它一定要好好督促宿主上進。

然鵝,這句話它已經不知說了多少次了。

“都下去吧,我歇會兒。”陸亦凝鑽進被窩,舒服地嗳了聲,又打了個哈欠,整個人就開始暈乎乎了。

吃了睡,睡了吃,再也不需要努力工作,這樣的感覺真是太美好了!

“是,格格。”

彩荷放下床簾,就輕手輕腳拿了簾子把窗戶擋住,争取不叫一絲光透進來。

小太監們也輕手輕腳收拾着沙櫥間,生怕弄醒了陸亦凝。

……

馬車上,蘇培盛心中琢磨了一下,便小心翼翼道:“爺,除了初一那日去了福晉房裏,初二去了趟李側福晉那裏,有□□日沒進後院了。”

四阿哥神色恍惚了一下,眼底滿是疲倦。

他不自覺撫了撫額角,這些日子朝堂不安寧,他連幾個孩子都沒顧得上自然也不會有閑工夫去後院。

四阿哥緩緩吐了一口氣,黑眸翻湧間帶着絲絲壓抑:“原來已經初九了。”

皇阿瑪廢太子已經三月有餘,朝堂之上争鬥不休,兄弟們各懷心思,誰都不服氣,誰都躍躍欲試。

四阿哥漆黑的眸子又深了幾分,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車簾上的穗穗,心思漸漸飄遠。

皇阿瑪昨日才與他提起同二哥從前的事情,今日朝堂上竟又提了一嘴,想必是還念着二哥的。

只是……皇阿瑪在廢太子時做的那般絕情,以二哥的驕傲,父子情誼真的能一如從前麽?

四阿哥驀然擡眸,薄唇緊抿。

原來……皇阿瑪打的是這個主意。

這幾日,他得找個空閑去瞧瞧二哥了。

或許......他該去後院走走了。

弘輝是個好孩子,只可惜早早就去了。底下的弘盼、弘時心性不如他,讀書不如他,各方各面都不行。

或許是他錯了,李氏雖生得美,有張明豔得不可方物的臉蛋,可腦袋瓜也不知道怎麽長的,教的兩個孩子也不甚聰慧。

弘晖…………

一想到聰慧早逝的長子,四阿哥便覺得心中一片空落落的,原來已經過去四年了。自從弘晖早逝的那日起,福晉再沒像從前那般待他,兩人便是坐在一起也是相顧無言。

四阿哥心下有些苦澀,卻又無可奈何,他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緊。

額娘既提起子嗣一事,想來是皇阿瑪那邊也有了意見吧。

早些年,為了不礙着其他哥哥們的眼,也為了表露自己無心争權奪勢,後院裏除了福晉一直沒有進滿洲旗的姑娘。也就是前些年,才進了一個鈕钴祿氏,因着年紀小,他也未曾親近過。

四阿哥心事重重地上了馬車,在陣陣馬蹄中,他輕輕按了按眉心。

或許有些事情,也該從長計議了。

下了馬車,四阿哥直奔正院。

只是……

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四阿哥身着黑色大氅,身形高大,氣勢逼人。

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毫不掩飾其中的憤怒。

一陣冷風吹過,在外頭的幾個小太監小宮女的身子瞬間瑟縮了起來,頭更是低的不能再低,生怕被主子爺給遷怒了。

“爺,福晉已經歇下了。福晉說不如……不如……”知梅擡眸觑了他一眼,怯生生道,“不如讓您去側福晉那邊看看兩位小阿哥,一續父子、父子情誼。”

小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她也沒法子,福晉這幾日常常夢見大阿哥孤苦伶仃,難免對四爺有些遷怒。

只是這話一傳,卻是苦了她。

四阿哥眼神瞬間轉冷,瞳孔緊縮:“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

他心頭一片怒火,可到底還是顧及福晉的顏面,未曾拂袖而去。

四年了,他不過是錯了一件事,難道就不容他改正麽?

福晉為何就是過不去呢。

他那雙黑眸中壓抑着熊熊怒火,盯着知梅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般,眼神冰冷無比。

知梅吓壞了,趕忙磕頭:“主子爺息怒,奴婢、奴婢知錯。”

正院所有下人全部跪下請罪,就連蘇培盛都吓了一跳,許久沒有見到主子爺這樣生氣了。

蘇培盛心中嘆氣,福晉可真是會惹爺生氣,這回

“知錯?”四阿哥嗤笑一聲,擡眸看向知梅和跪着的一衆人。

寒風凜冽,卻不及此刻心涼半分。

四阿哥連連冷笑,“罷、罷、罷……”

他轉身拂袖而去,蘇培盛連忙跟上。

走着走着便來到了前院,這裏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地方,清淨卻又有些寂寥。

本是打算同福晉商量一下生辰事宜,再去鈕祜祿氏那裏的,可如今他改變主意了。

四阿哥手中的扳指驀然停下,幹脆如了福晉的意,他的眼底是無盡的冰涼。

只是到了通心院,四阿哥卻只是靜靜站在門口沉默了半晌,聲音沙啞道:“蘇培盛,叫人去鈕祜祿氏那說一聲。”

蘇培盛有些詫異地瞅了一眼通心院,才道:“是,爺。”

……

睡個午覺,确實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只是一覺醒來,屋裏黑黢黢的,不見一點光,陸亦凝難免有一種我睡到了晚上的惶惶然。

直到手掌觸摸到床簾上的流蘇,她才長長嘆了口氣,眼睛逐漸聚焦。

她,這是在清朝,一個連時間都沒法确定的年代。

準确的說不是別人沒法知道準确時間,畢竟這個年代早就有鐘表了,皇親國戚手裏都有幾件舶來品,鐘表只是其中之一,只不過是她手裏沒有罷了。

痛定思痛,陸亦凝握緊拳頭,立志一定要争寵!!!

系統感動壞了:“宿主啊,你終于醒悟了!”

陸亦凝不滿:“什麽叫終于醒悟了?我之前也很努力的,好麽?只不過是因為腿受傷,限制了我發揮而已。”

系統嘴角一抽:好叭,你是宿主,你說啥是啥。

她這邊一起身,外頭就聽見動靜了。

吱呀一聲,彩荷、彩蓮二人推門而入,一人拿着洗漱的東西,另一人則是撤下窗簾來。

陽光徐徐灑進來,倒也不刺眼,反而覺得很溫暖。

冬日裏可是難得有這樣的好陽光,櫃子裏的衣服趁着今天也是好好曬了曬。

陸亦凝伸了伸懶腰,屋裏暖和和的,她也不必穿多厚。

當然了,主要原因,還是地暖。

說起來還挺不可思議的,康熙年間就已經有地暖了,準确的說叫地龍。

陸亦凝能用上還是拖了李側福晉的福,這個院子以前是李側福晉在住,後來她陸陸續續生育了幾個孩子,又提了側福晉,便開始嫌棄這裏狹窄憋屈。

于是乎,四爺就給李側福晉換了個大院子,恰巧她和耿氏進府,托滿洲大族的福,這院子成了她的。

只李側福晉心裏不大高興,畢竟是從前自己的院子,故而待陸亦凝便不大友好。當然,最重要的是陸亦凝已經不是十一歲時那個青澀扭捏的小姑娘了,她長大了,還生了張清麗絕豔的絕世容貌。

陸亦凝沒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便是侍寝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有福晉看着,李側福晉的手還伸不到景心院來。

她只依照舊例,準備寫寫字讀讀書,好歹不能再當文盲了。

可是……她怎麽也沒想到,越是怕什麽就越是來什麽。

“格格,爺派人傳話,說是爺剛從福晉那出來,晚上要留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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