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離開
殷九娘被氣得說不出話，圍觀群衆也同樣心情複雜。
有那腦子不好使的，看殷九娘沉默不語，還以為她是心虛，默認了柳二郎的話。
他們懼怕有權有勢的程家，唾棄殷九娘這樣仗勢欺人的女子，可他們敢怒不敢言。只是不知不覺中，他們看向殷九娘的目光帶着畏懼和鄙夷，看着柳二郎和柳秀娘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
看懂的殷九娘更加的無語，更加的心累。
難道這就是愚昧無知的古人嗎？殷九娘只覺得她今天真是長大見識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同機半句多。
殷九娘頭一次不再抗拒進京。京城裏文化人多，那裏應該沒有這麽多大傻子吧！？
殷九娘心累的擺擺手，一點兒也不想搭理這群二百五。
小五可就直接多了，她忍耐着聽完了柳二郎癡心妄想的胡言亂語，就結結實實的把他一頓暴揍。
打的柳二郎哭爹喊娘，連連求饒。看的圍觀群衆越發覺得柳二郎說的才是真的。殷九娘這完全是被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因愛生恨。
就連那剛開始覺得柳二郎胡說八道的村民，這時候看着柳二郎慘不忍睹的樣子，都覺得殷九娘太過狠辣。
不管柳二郎說的是真是假，殷九娘也不該下這麽狠的手。再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是殷九娘平時做了出格的事，給了柳二郎希望，他怎麽會說今天這樣的話。
一時間，大家看殷九娘的目光都變了。隐隐約約的，對殷九娘更加的排斥和懼怕。
人群中柳川一家，更是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好讓衆人，尤其是小五別再盯着她們。
小五揍人，真的太兇殘了，柳川一家覺得他們肯定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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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卻不管那些，直道把柳二郎揍的進氣多，出氣少，她才覺得沒那麽生氣了。
殷九娘可是皇上看中的皇後，哪是柳二郎這個癞□□可以肖想的。殷九娘這樣九天玄女一樣的仙子，是得多眼瞎，才會看上柳二郎這樣一個，一事無成的廢物。
柳二郎這些話要是傳到陛下耳中，以陛下的性子，柳二郎肯定死的比現在更慘。畢竟，整個暗部，就屬她心地最善良。
小五覺得自己救了這個雜碎一命，有點不開心，所以她說話就更加的不客氣。
“收起你們那些惡心的眼神！就柳二郎這樣的窩孬廢，我們家小姐還看不上，他給我們家小姐趕車都不配，還我們小姐喜歡他，做他的春秋大夢！”
“你以為我們程府，大老遠的來接小姐是幹什麽？”
“告訴你們，我們小姐可是被欽天監和護國寺一起算出來的福星！是太後娘娘為皇帝求來的福妃，未來的娘娘。”
“他柳二郎是個什麽東西？他這樣的貨色也配肖想我們家小姐。簡直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說着，小五就像看垃圾一樣，看了柳二郎一眼。只覺得，這玩意兒是真糟心。
小五的話，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村民們想不到殷九娘有這樣的大造化。王管家沒想到，小五一個小丫頭知道的這麽多。
雖然不太合理，但王管家也沒深究。只以為小五是程太太的人，程太太想借着小五的口，把程寶寶的婚事，不着痕跡的推到殷九娘頭上。
雖然這對殷九娘狠毒了一些，但王管家也沒打算換管。
後宅女人的那些彎彎繞繞，王管家一點兒也不想摻和。他只要把程老爺交代的事情辦好，把殷九娘平平安安的帶到京城就好。其他的，一切都無他無關。
所以，王管家沒有糾正小五的話，只是把村民們，懷疑程府相中了陳時的那一部分拿出來，解釋了一下。
“諸位，我對陳公子的佛照，純粹是出于愛才惜才。我們程府對陳公子，是絕對沒有任何企圖的。程府照顧陳公子，就和程府照顧柳家窪一樣，沒想要什麽回報。”
“這些年，我們程府對柳氏家族做的，絕對比陳公子多。所以，希望各位以後慎言，別傷了和氣。”
王管家這樣的解釋，乍聽着是解釋，細想起來又有點像威脅。所以，柳家窪那些被柳二郎哭的腦子不清醒的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程大人可是他們不少人的衣食父母，得罪了程大人，他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柳二郎如何根本不關他們的事，他們可不能跟着瞎摻和。
一時間，柳家窪人不再對此事發表任何态度，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裝鹌鹑。
柳家窪的人退的幹脆，柳族長家的卻心疼柳二郎，不能這麽退了。柳族長那聞訊趕來的老母親，尤其接受不了柳二郎被揍的這麽慘。
柳二郎就是老太太的心肝寶貝，在老太太眼裏，她孫子天仙都娶得，區區一個殷九娘算的了什麽。
老夫人瞪着小五，一副要找她拼命的樣子。
“殷九娘是福星？你們別仗着人多勢衆，就睜着眼說瞎話。殷九娘是天煞孤星可是她奶奶親口說的！”
“我們大家也都是有眼睛的人，殷九娘到底克不克親，我們可是從小就看着的。你說她是福星，那她奶奶怎麽這個時候死了？”
“整個柳家窪那麽大，一場地龍翻身，就她奶奶死了！”
老太太此言一出，效果立竿見影。
柳家窪的人又想起了殷九娘那難産而死的親娘，想起了死絕戶的殷家。大家突然就覺得，殷家這個老宅有點陰嗖嗖，殷九娘看上去也冷冰冰。
就怪慎人的。
膽小的有點想走，不敢繼續看熱鬧，也不想留下來吃飯。可是，全村的人都在這，他們想走也走不出去。
看着擠在一堆的村民，小五生氣的又翻了一個白眼。
“就說你們愚昧無知。”
“你們只知道命不好會克親，難道你們就沒聽過，命太好也會克親嗎？”
“自古以來，哪個成大事者不是經歷過一番磨難？他們死的親人還少嗎？你們敢說他們的命不好嗎？”
“我們家小姐明明就是命太好，她家裏人福薄，受不住我們小姐這麽大的福氣，才會早登極樂。”
這話一出來，別說柳家窪的人什麽反應，殷九娘首先就有點目瞪口呆。
小五這丫頭在古代，真是屈才了！她這口才放現代，絕對是靠嘴皮子就能發家致富、功成名就。
王管家很滿意，只覺得程夫人眼光不錯，這次終于選了一個靠譜的傳聲筒。
事已至此，該說的都說了，王管家又不能真的把柳二郎殺了，所以他也懶得和柳家老太太胡攪蠻纏。
一個眼神過去，程家的家丁，就擡起柳二郎，架起老太太往外走。老太太期間不配合也沒事，反正她老胳膊老腿的也打不過他們。
柳族長被小五說的沒臉，他強撐着對殷九娘和王管家又賠了一遍不是，才在柳大郎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也走了。
柳族長一家灰溜溜的從殷家離開，柳川一家也趕緊磕頭賠罪，屁滾尿流的跑了。
殷九娘對此沒什麽反應，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他們罵她，她的人打回去了。現在他們之間已經扯平了，不虧不欠剛剛好。
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他們應該是沒有交集了。
事情解決，王管家也沒有忘了承諾柳家窪村民的那頓飯。
柳家窪的人在殷家吃了一頓很豐盛，卻又沒什麽滋味的散夥飯。衆人也不知道自己吃沒吃飽，反正飯菜上來沒多久，就盆光碗淨。
大家吃到之後，手腳麻利的幫忙收拾了座椅碗筷，就靜悄悄的都走了。也沒人想着要和殷九娘告別。
随着衆人離開，殷九娘那糟糕的名聲徹底扭轉。從前別人提起她，都說她是克親克友的天煞孤星。現在別人再說起她，她已經成了命格極貴，普通人壓不住的福星。
一夜之間，殷九娘從無人問津的可憐蟲，搖身一變成了一家女百家求，求又求不得的小仙女。
殷九娘沒管別人怎麽說她，她現在正跪在柳老太太的墳前，給老太太磕頭告別。
這位奶奶，您和您孫女應該是在一起的吧，希望你們下輩子能頭一個好胎，希望你們下輩子都平安順遂。
還有那位素未謀面的小姑娘，以後我就要用你的身體活下去了，謝謝你。你給我的第二次生命，我會好好珍惜。願你下輩子都衣食無憂，一生平安。
以後我會多做好事，多為你們祈福的。以後我會帶着你們的那一份期盼，好好的活下去。再次謝謝你們。
殷九娘在心底謝過二位逝者，默默的給她們磕頭，祈禱。
等祭拜過柳氏之後，殷九娘才興致不高，悶悶不樂的回家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柳家窪事了了，這裏再也沒有什麽是殷九娘留戀的了。雖然京城的生活，殷九娘也不期待，但她還是走的非常的幹脆。
柳家窪也沒有因為殷九娘的離開，而有什麽改變，大家依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要非說有什麽，就是柳二郎和柳翠退了親，然後和柳秀娘成了親。
退親的柳翠也沒有嫁給陳時，而是火速嫁到了鄰村，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
至于，那個流言蜚語中心的陳時，他還什麽都不知道呢。等他游學歸來，柳家窪已經恢複了平靜，他依舊不知道，他被人傳了緋聞。他的世界還是一片風平浪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