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馬場風波(二) 出事了

諸葛鴻能默認安陽對青梅竹馬一心為他的蘇媚兒百般折磨,不過是因為安陽比蘇媚兒的價值更高。

倘若重生之前諸葛鴻當真篡位成了皇帝,那安陽最後的下場也可想而知。甚至可能會可笑的成為諸葛鴻自以為對蘇媚兒緬懷的祭祀品。

說到底這個男人只愛自己。

她也并沒有什麽興趣看這場球賽,起身離了觀賽席去更衣。

路上朝引路的小丫鬟笑道:“這王府規格都有标準,這麽大的馬場,不得占了側妃娘娘們的用地。”

小丫鬟回道:“這馬場是當年王爺特意向先帝求的。因着咱們王府後面那處宅子原是罪犯流抄的房子,所以便賜了咱們王爺,将兩府打通并成一處。王爺念舊,前院這兒只按照往日王妃在時的布置,如今只住着王爺和世子爺,其餘主子都是挪到後邊去住。”

“沒想到王爺這般深情。”

提到王妃,小丫鬟卻不再多說,将她引到更衣處,沈乾笑道:“你先回去吧,我在那看賽也累了。待會便自行逛逛,一路散回去。”

小丫鬟有些猶豫,沈乾接着寬撫:“放心吧,我雖然身子弱些,記性卻好得很,路我已經記下了,這青天白日的又不是晚上,不會走丢的。”

聽到她這話,小丫鬟才福了一禮:“那奴婢先行告退。”

見小丫鬟走後,沈乾見四下無人,便想朝後院走去,可還未走幾步,就見陳拂霜揮着手帕小跑來喊道:“長平郡主。”

沈乾:“……”

她轉身面上驚喜笑着:“霜兒,好巧啊,你怎麽在這兒?”

陳拂霜微微喘氣:“我方才在馬場見着郡主,原是想給郡主請安,不過人太多了不方便過去。見郡主出來便跟了出來。”

她有些疑惑,“郡主是要去哪裏啊?”

沈乾面無異常宛然一笑:“馬場上太吵了,我方才出來更衣,見那邊花開正好,便想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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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拂霜眼中的期待,沈乾心裏嘆了口氣,“要一起去嗎?”

“好啊。”陳拂霜眼中宛若繁星。

兩人漫步走着,陳拂霜面上微紅,柔聲道:“其實我此次來是想多謝郡主。”

“謝我什麽?”

“那日鐘鳴寺,郡主在主母面前替我解圍。”

右相也知曉了這事,沈乾本就是定北王之女,再加上氣運一說,相國對她能交結到沈乾很是滿意,對她們母女也多了些賞賜,日子比以前好過許多。

相國夫人雖然恨得她牙癢癢,但她和母親日常并無差錯,便也拿她們沒辦法。丞相府上依舊是丞相做主,與定北王府交好這事有利于相國和公子們日後的官場仕途,他自然不會像平日一般放縱夫人懲治後院。

“我說過你不必在我面前這般客氣。”沈乾歪了歪頭,“咱們是朋友不是嗎?”

“知恩圖報,拂霜自然是要感謝郡主的。”陳拂霜抿唇一笑。

兩人正聊着天,忽然就聽到假山那頭傳來一道女子的氣急聲:“你怎麽又跟個啞巴一樣!”

沈乾和陳拂霜對視一眼,蹑手蹑腳的趴在假山後偷聽。

她們本就腳步輕盈,小心翼翼的沒被發現,就聽到那女子又道:“這荷包繡得是醜了些你也不用哭喪個臉吧!姑奶奶第一次給人繡荷包能繡成這樣就不錯了,手指都快紮成馬蜂窩了!”

聽着女子有些委屈的控訴,沉默片刻,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疼嗎?”

“廢話,我用針紮你你不疼?”那女子絮絮叨叨,“這可比練武難多了,難怪那些繡娘一件繡品能賺半年。我可警告你,這玩意你給我好好保管着,丢了我就扒了你的皮!”

又過了片刻,就聽到那男子的聲音又響起:“嗯。”

沉默片刻,他道:“走了。”

那女子聽到這話似乎有些低沉:“那你啥時候回來啊?”

男子不再說話,女子似乎有些無奈:“行吧行吧,機密嘛我懂。”

她聲音突然又些流氓,“不過我都送了這個給你,你就沒什麽東西給我?”

男子還是沒說話,沉默了良久,安靜到沈乾以為他們都已經離開了,就聽到那道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回來,給你,烙餅吃。”

沈乾:“……”

烙餅?這是什麽樸實的承諾。而且難怪這人說話只說一兩個字,原來是個小結巴。

陳拂霜也沒想到那男子居然憋半天憋出這麽一句話,一下子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

“誰在那裏!”

只聽一聲厲喝,沈乾正要拉着陳拂霜跑路,就感到肩膀一緊,整個胳膊被向後擰去。

她連忙道:“疼疼疼,輕點。”

“是你?”那女子看清來人,松了手道,“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沈乾揉了揉肩膀,陳拂霜連忙扶着她:“郡主你沒事吧?”

“我沒事。”

沈乾望向那女子,“姑娘見笑了,我們方才聽到這邊有動靜,還以為是府上進了賊,一時擔憂才出此下策。”

聽着她胡說八道,陳拂霜也連忙點頭。

“你就是長平郡主?”

見沈乾點頭,那姑娘大氣的擺了擺手,絲毫不在意方才的事:“聽到就聽到呗,主要那小子害羞跑了,不然還能讓你們見見。”

陳拂霜見她如此明目張膽,一時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雖說大趙在婚姻之事上比較開放,但男女私下單獨見面還是會讓人诟病。

那姑娘瞅了瞅沈乾,突然笑道:“你被釋空大師解簽了?”

見沈乾瞧着她又些迷茫,那姑娘飒爽一笑。

“咱們見過的,在春宴上。”

沈乾聽着這話想起當時在春宴坐在她後面那女子,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春宴那日匆匆一瞥之後便是九千歲到了砸場子,她的心思也并不在這姑娘身上,如今聽她提起才想起來。

眼前的女子依舊是圓領長袍,腳下紮着一雙馬靴,頭發梳成馬尾高高束起,看着英姿飒爽,大有巾帼不讓須眉的氣勢。

她抱拳利落道:“在下陽陵侯之女遲柔,見過郡主。”

沈乾瞧着她倒是好奇:“這帝都的姑娘少有如遲姑娘這般飒爽的。”

“我出生便在江湖,随爹娘看遍大江南北。十二歲爹爹回帝都繼承侯爵之位,我才跟了回來,也不過四五年光景。”

遲柔背着手朝沈乾轉了一圈審視道,“我爹老跟我唠叨讓我學學郡主,說都是從外面回來的,怎麽人家郡主就知書達理,你就跟個猴兒一樣上蹿下跳。今日一見……”

她摸了摸下巴,沈乾見她思忖,也配合着轉了一圈歪頭笑道:“怎麽說?”

遲柔打了個響指,咧嘴一笑:“果然是我爹的原因!”

陳拂霜也好奇的睜大眼睛,不解道:“同陽陵侯有何關系?”

“你想啊,定北王和王妃都是溫文爾雅的,自然生得郡主端莊得體。我爹爹自個都是個老頑童吃喝嫖賭無一不通,所以我和我哥才會像個猴樣!”

“噗嗤!”聽着她這耍寶的話,陳拂霜忍不住又笑出了聲。

沈乾眨了眨眼睛:“你不怕我們把你私下會見男子的事情說出去嗎?”

“怕什麽,你們若是說出去讓那小子能壯些膽子上門求親我高興還來不及。”

遲柔絲毫不介意,她望向沈乾雙眼含笑,“再說了,郡主會嗎?”

沈乾看着她的眼睛,搖了搖頭:“自然不會,我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她接着道,“相遇便是緣分,咱們一道回去吧。”

遲柔笑眯眯:“好啊。”

三人聊着天回到馬場,氣氛很是融洽。然而還未到馬場上,就見一片慌亂。

陳拂霜疑惑:“這是怎麽了?”

就見亂哄哄的喧鬧聲中,諸葛鴻抱着安陽郡主從人群中沖出:“快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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