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兩國邦交(一) 不聽話的孩子是要被剝……
北燕使者得隊伍緩緩駛過街道朝皇城而去,熱鬧看夠了,人群便也漸漸散開。
沈乾三人也并不急着離開,坐在酒樓二層包間裏吃瓜聊天。
遲柔磕着瓜子興致盎然道:“這次聯姻,你們猜誰會中獎?”
“反正不會是我。”沈乾也拿起瓜子磕道,“适合條件的及笄的貴女不在少數,具體人選還得看上面的心意。”
“皇室郡主縣主當中,也沒幾個适齡的。”遲柔摸了摸下巴,“你們說會不會是安陽郡主?”
“想什麽呢?”沈乾道,“別說明安長公主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便是拼了這條命都不可能讓她遠嫁,就是淮南王府也不會放過這塊香饽饽。那日馬場上,衆人可是都瞧見淮南王世子抱着安陽郡主離開的。”
遲柔點點頭:“武将之女是不可能與北燕聯姻,那剩下的貴女也就那幾個了。”
“反正輪不到咱們三頭上。”陳拂霜笑道。
沈乾聽着這FLAG默默喝了口茶,她倒是也好奇,按理說大趙重顏面,最次也是派臣下嫡女前去和親,陳拂霜是庶女,平日裏也并不張揚突顯,怎麽會是她呢?
“對了,說起安陽郡主,她如今還在府上呆着呢。聽說前些日子陳拂雪去看她,不知道怎麽得就被刮花了臉,啧,你到底同安陽郡主說了什麽?她這手也太狠了點吧。”遲柔啧啧道。
自己好歹也就是套個麻袋把人打一頓,這安陽郡主可好,一出手非死即傷。臉蛋也是女子謀生的本錢,若是毀了容,這輩子可就完了。
陳拂霜笑道:“聽聞二姐姐的臉雖然傷了,但只要精心調養個一年半載,是能痊愈不會留疤的。”
如今陳拂雪只在自己的房裏呆着,哪也不去也不讓旁人去看望她。右相夫人一心也只撲在為她治臉祛疤上,陳拂霜母女兩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好了太多。
見遲柔八卦的目光,沈乾唇角輕揚。
“許是安陽郡主因傷性情大燥,才不小心傷到了陳二姑娘。”她嘆了口氣,“想來陳二姑娘同安陽關系那般要好,也不會怪她的。”
安陽郡主在原著裏最大的特點就是善妒,她對淮南王世子的愛意已經達到了扭曲的地步,任何想要靠近諸葛鴻的女人都會被她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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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裏就是因為在諸葛鴻的心裏有着蘇媚兒的一席之地,安陽郡主便瘋狂的折磨蘇媚兒,即使明知諸葛鴻會不快,依舊設計将蘇媚兒送去給太監當玩物。
其實陳拂霜和淮南王世子私下相見的謠言是她編的,雖然她的确在街上瞧見過陳拂霜和淮南王世子在同一間鋪子買東西,但并不只有他們兩個,還有些其他的貴女,想來也只是巧遇。
可是誰在乎有沒有其他人一同呢?
她不過是有意無意的引導安陽郡主罷了,只要讓她覺得,陳拂雪趁着她腿斷時存了勾引淮南王世子的心思,只要當時那間鋪子裏的确有他們兩個人,那麽其他的是不是真的都已經不重要。
畢竟事實勝于雄辯呢。
在安陽郡主的心裏,諸葛鴻是不會對其他女人上心的,一定是陳拂雪勾引他。
一旦這個種子在心裏種下,無論陳拂雪做什麽舉動,說什麽話,在她看來都是炫耀和辯解,她只會更加怨恨陳拂雪罷了。
沈乾望着桌上的雪花酥,捏起一塊放入口中細嚼。
清香甜軟,的确不錯。
遲柔瞧着她波瀾不驚的模樣,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我原覺得安陽厲害,如今看來,你更厲害。”
沈乾有些委屈的瞧向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又不是主動找麻煩的人。霜兒受了委屈,自然得替她讨回來。”
遲柔聽到這話嘆了口氣,望向陳拂霜。
“不過我說大妹子,你也不能總是這麽讓人欺負。旁人能幫得了你一次幫不了你一輩子。若是那陳拂雪的臉好了,你打算怎麽辦?”
陳拂霜面色也帶了一絲憂愁。
“走一步看一步吧,總歸也快論親了,一年半載還是撐得住。畢竟就算我離了相國府,我娘親始終在,還是得看相國夫人的臉色。我不能讓母親難做。”
……
午後,三人唠着嗑吃了一輪瓜果,遲柔揉了揉肚子:“水喝多了,我去趟茅房。”
沈乾又點了些甜品,她可沒打算這麽快就回府,好不容易到街上玩一趟,自然要盡興。這悅興樓的菜品極其合她的心意,沈乾都想着要不要再帶點回去當夜宵吃。
遲柔去了沒多久,陳拂霜的丫鬟敲門請她回府。右相府門禁森嚴,陳拂霜這次是受沈乾的邀請才能一個人出來,如今已近兩個時辰,是該回去了。
沈乾也知道她們家的情況,不再多留。叫小二拿上來一盤象棋,擺好棋盤等遲柔回來。
沒想到棋子還未放好,遲柔沒等來,卻等到了一個小厮。
“我家大人請姑娘上廂房一聚。”
沈乾瞧着他平靜又陌生的面容:“不知你家大人是哪一位?”
那小厮卻淡淡道:“姑娘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沈乾見他不願多說,身子略微靠上椅背,執起茶杯。
“你家大人的好意本郡主心領了,不過本郡主這次是同友人一道前來,不便離開,你便這般回了你家大人吧。”
那小厮卻沒有絲毫猶豫和尴尬:“遲姑娘現下正與故人重聚,一時半夥恐怕回不來。”
拿着茶杯的手一頓,沈乾擡眸望向他,卻見那小厮依舊面色平靜:“郡主請。”
沈乾思索片刻,最終放下杯子,挺直身板站起來,踱步跨出廂房。
“帶路吧。”
兩人沿着樓梯上了三樓,穿過長廊走到最裏面一間廂房,小厮推開門朝她微微垂首:“郡主請。”
沈乾剛跨進門內,身後房門便被關上,并未聽到腳步聲,想來那小厮守在門口沒有離開。
她瞧着屋中擺設,輕紗珠簾美人圖,總覺得有些眼熟,緩緩撩起簾子走入裏屋,在珠鏈相撞的清脆聲中,就看到一道修長的背影正站在窗臺那剪花。
“都督。”沈乾見着這身影有些驚訝,“原來是您要見我。”
怪不得這房間布置得奢靡華貴,原來是這位的傑作。
她笑着走上前:“許久未見都督,長平正想念得很呢,沒想到便見着都督了。”
九千歲聲音悠揚:“瞧瞧咋家這花修得如何?”
沈乾望去,就見那一盆的牡丹花和綠葉被剪了個大半随意丢在桌上,整盆裏只留下四朵。
這四朵花瞧着有些詭異,其中兩朵相似的牡丹纏繞着斜左而長,開得正豔。另外兩朵一大一小,大朵牡丹怒放,掩蓋住含苞待放的小牡丹。
四朵花相互僵持着,倒有一番勢均力敵,鬥豔争芳之勢。
沈乾含笑道:“牡丹乃是花中之王,雍容華貴,無需與其他花共放以得贊譽。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地無需兩花開,依長平之見,只留中間這一朵便足以。”
九千歲聽到她這話不置可否,繼續修剪着花枝,将那斜出的兩枝剪掉,卻留下了那枝小花。
“長歪的自然要修理,但這還未盛開的,還得再瞧瞧長勢如何。”
沈乾垂首:“都督明斷。”
九千歲放下手中的剪刀,單手托起花盆走到小榻邊,将花盆放在一旁桌上欣賞,慵懶的靠上小榻端起茶杯飲了口,懶洋洋道。
“今日見着這步六孤,感覺如何?”
沈乾眨了眨眼睛:“沒感覺。”
“聽聞這步六孤岐通可是北燕第一勇士,相貌、謀略、武力皆是上乘,他眼中藏着的野心可不比一般人。”
九千歲擡眸瞥了她一眼,“你就一點也不動心。”
“野心再大也得有實力,他如今也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路還長着呢。這世上早逝的英雄不少,誰知道他是不是下一個。”
聽着她毫不避諱的惡毒話語,九千歲卻輕笑一聲,似乎很是滿意。
又上下掃了一眼她還未發育完全的平扁身材:“就你還說旁人乳臭未幹。”
沈乾笑嘻嘻的擡起裙角靠坐在小榻下殷勤的幫他捏腿。
“有都督這般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謀略才智,哪裏還輪得到那個小子放肆。同都督相比,根本就不夠看嘛。便是金發藍眼又如何,不過就是個波斯小野貓。”
波斯小野貓?
這個比喻倒是恰當。
她這套馬屁拍得九千歲倒是舒适,伸手掐了桌上怒放的牡丹花別在她發間。
只不過那牡丹太大,她今日穿的素淨,這一戴違和的很,像是小孩子偷學大人的裝扮。
九千歲嫌棄的瞧着她:“打扮得跟哭喪似的。“
沈乾嘴角一抽,是啊,哪像他整日打扮得比女子還精致,眉毛要修着,指甲要護着,寶石要戴着,衣裳盡是些豔麗顏色,大紅大紫的,生怕人群中不紮眼。
不過人家的确撐得起這通身的珠寶,那衣服不僅不俗氣,反而被襯出了一身華貴。
許多官家小姐私底下都研究過九千歲的穿搭,可惜旁人穿着也不過是東施效颦,自取其辱罷了。
沈乾瞧着他,腦海中便浮現出孔雀開屏。
“想什麽呢?”
耳邊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沈乾剛回過神來就感到臉蛋被人捏住,她身體就着那手上的勁兒朝前靠去。
指尖軟乎乎的手感倒是極好,沈乾最近吃得精致,臉蛋上長了不少肉圓潤潤的,九千歲略微用勁,那肉就從指縫間擠出來,很是好玩。
他一邊揉搓着沈乾的臉蛋,一邊悠悠說道:“咱家記得同你說過,不聽話的孩子是要被剝了皮的。”
沈乾眼眸微動,嘴被掐得嘟起,只能勉為其難道:“藏平也嗦過,心似歐自己的,交佈粗去。”
“……”
九千歲松了手,靠在小榻上笑出聲來。也不知道是因為沈乾的語調,還是因為她的話。
沈乾揉了揉被捏得發疼的臉蛋,這丫的手真是重。
她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笑的,剛想從小榻上起來卻感到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拉去,整個人趴在他的胸膛上。
九千歲的眼中充斥着興奮和陰桀。
“小丫頭,你真的很好。”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