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安陵國都永華都)
停在一個樓閣前,富麗奢華,鋪滿樓的紅綢随風擺動。
“這是什麽地方?”蕭堇墨疑惑的詢問着。
“你進去,自然就知道了。”淩卓溪并不打算解開謎底。
“是哥哥回來了嗎?”一個婉轉的聲音傳入耳畔,猶如夏日裏的一絲清泉滋潤心田,随之漆門被打開了,紫寧探出頭來,眼神卻從看到蕭堇墨的一刻起就未離開,完全是震驚,羨慕,不可思議的表情。
一襲淡紫色的衣衫,青花雕紋,外罩白紗,猶如沉靜的睡蓮,嬌豔中卻顯露着靜谧,如湖水般的深眸,是任誰都無法逃離的陷阱,白皙的倦容中透出絲絲的剛毅。
“哥哥,原來世間真的有生的這麽俊美的人。”紫寧呆呆的說着。
“寧兒,怎麽如此無禮,就這麽在門外對待客人?”淩卓溪假裝一副責怪的表情。
“寧兒?莫非你就是寰昭國都的公主?”蕭堇墨驚異的表情。
“的确,臣女便是淩紫寧,請問公子是?”紫寧有禮貌的回答着。
“區區鄉野的草民,不足以說出名諱。”蕭堇墨謙虛的回絕了。
“公子高看了,臣女雖是千金之軀,但從未覺得高人一等,更不會把人等分來看,這大千的世界在佛的慧眼中,都不過都是一介草民罷了。”紫寧坦然的說着。
“說的好,不愧是寰昭國都的才女,不僅擁有着傾國傾城的絕色之貌,還有着難得慧根與心胸,在下蕭堇墨為剛才的失禮賠罪了。”蕭堇墨被眼前這個看似嬌弱卻充滿智慧的紫寧震撼了,他沒有想到一個女子尚且有這樣的思想和覺悟。
“蕭公子客氣了,臣女實在是不敢當啊,這是平時涉獵一些書籍,竟還有機會賣弄一下。”紫寧有禮的回敬道。
“呵呵,公主聰慧卻不驕傲,柔弱但并不懦弱,看來安陵禹灝今生若能娶到你,便是他的福分了。”蕭堇墨從容的說着,卻讓人感覺透出些許的落寞。
“看看你們兩個,還真要一直在外面聊嗎?”在一旁的淩卓溪趁機嘟囔着。
“哦,真是失禮了,快進來吧!”說着,便把兩個人請進了屋中。
“蕭公子,我怎麽總覺得你好生面熟?”紫寧一邊端詳着蕭堇墨,一邊思考着。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從未見過卻似曾相識。”蕭堇墨解釋道。
“不對,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公子。”紫寧使勁的回憶着。
“想起來了,在哥哥書房的一幅畫上,就是你,那日我竟還誤認為此等容貌是天上的仙女,怎料到,竟真有這樣的人存在。”紫寧恍然大悟的說着。
“我說寧兒啊,你還不去準備準備,我和蕭公子還有事,就先不打擾你了。”淩卓溪忽然神色緊張的說道。
“哥哥,不要岔開話題嘛,快說,那幅畫上的人是不是蕭公子?像珍寶一樣的收藏着,總是獨自一人對着畫像發呆,是不是蕭公子?”紫寧追問道。
“寧兒,你肯定是記錯了,哪有這麽一回事啊?”淩卓溪急忙掩飾着。
“你騙誰啊?我還是三歲小孩子嗎?連這些都記不住嗎?”紫寧不依不饒的說着。
“那可沒準,說不定是你某日做夢,夢到的一位畫像男子呢!”淩卓溪做好了打死也不認的準備。
兩兄妹就這樣吵鬧着,蕭堇墨靜靜的坐在一旁,卻心不在焉的陷入了沉思,那眉宇間的寂寞惆悵更讓這個孱弱的男子顯現出了無盡的絕望。
“公主,快點準備吧,時辰快到了,不要在玩鬧了。”媚兒從外面突然的闖入,手裏拿着一盒紅色粉末,眼神卻異樣的停留在沉默不言的蕭堇墨身上。
“寧兒,那我帶蕭公子出去轉轉,你好好打扮吧,小心不漂亮,安陵禹灝反悔哦!”淩卓溪俏皮的說着。
“哥哥,你讨厭!”紫寧說着沖向淩卓溪打去。淩卓溪一閃,便跑出門去,紫寧也追了出去,一片歡聲笑語。
“公主,快回來啊,要開始準備了。”媚兒大喊着,也追想屋外,誰知一不小心,撞在了蕭堇墨的身上,紅色的粉末濺出來一點在他的白紗的外衣上。
“對不起,對不起公子,奴婢知錯了。”媚兒慌張的解釋着。
“不礙事,不用這麽驚慌,我又沒有怪罪于你。”是蕭堇墨一貫溫柔的話語。媚兒卻瞬間停止了動作,似乎在猶豫什麽。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說完,便匆匆的離去了。
“蕭堇墨,婚事馬上就要開始了,因為我是寰昭國都的太子,也是寧兒的哥哥,所以我必須坐在席位上。”淩卓溪似乎有些遺憾的說道。
“嗯,我知道,所以你先去吧,我在下面的人群中看看就好,只需看一眼就足夠了。”蕭堇墨默默的說着。
“那你真的可以嗎?你的身體還這麽的虛弱。”淩卓溪關心的詢問。
“放心吧,我蕭堇墨哪有那麽的脆弱?我會好好的。”
“那要照顧好自己,等婚事完畢後,一定要等我送你回家。”淩卓溪懇切的說着。
“咳咳…嗯。”蕭堇墨乖順的點了點頭。
這一順從的點了點頭,等到一切都結束後,是否還有這麽一個靜若處子,滿目瘡痍的男子在靜靜的等待着你的歸來,等待着你的諾言,心若不安,痛能看見,只要有愛,那瞬間便也是溫暖。
蕭堇墨漫無目的走着,忽然看見遠方亭子裏有個人站在裏面,看不清臉龐,被疏影搖曳的樹枝擋住,在這熱鬧喧嘩的夜晚,獨自一個人在湖邊的亭臺裏竟然吹起了埙曲,月影倒映,深沉孤獨的曲調飄到湖面,被微風吹散,便落在了蕭堇墨的心間,仿佛是一個悲苦萬分的心靜才能用心吹出這亦真亦幻的哀愁,慢慢的走進,想看清這個人,可是就在快要接近的一瞬間,聲音卻戛然而止,吹埙的人就再也尋不見,留下蒼茫的聲音,久久不散。
估計拜堂快要開始了,蕭堇墨默默的走進,每走一步心便痛一分,等到心如刀絞之時,便置身大殿。鑼鼓震天,唢吶齊名,在富麗的殿堂之上的安陵禹灝竟是還是如此耀眼,萬人嫉羨。就這樣呆呆的望着,近在眼前,卻怎麽如此的遠在天邊?目光不願離開片刻,虛弱的蕭堇墨害怕,他要多多的看見,要深深的記下,因為他知道看一眼便少一眼,此去經年,不知此生是否還能與你相見?
萬種的矚目,備受期待的新娘即将出來,就在這時,一個女子驚慌的跑出宣布了一條讓所有人震驚的消息,“紫寧公主遇襲,現場的人員中有奸細。”瞬間的靜谧,所有人不禁怔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安陵明成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蘊藏着巨大的惱怒,安若皇後只是死死的盯着出來報信的丫鬟。
“媚兒,你說我皇妹怎麽了?”淩卓溪緊張的站了起來。
“奴婢該死,沒有保護好公主,她被劫走了。”說着嘤嘤的哭泣着。
“劫走?你看清劫走她的人了嗎?”安陵明成壓抑着憤怒問道。
“回皇上,奴婢沒有看清,不過奴婢在奮力攔截的過程中把寰昭國特有的秘制紅花粉灑在他身上了,只要奸細沒有走,他身上必然有紅花粉。”
(安陵國都大殿)
“紅花粉?”安陵明成疑惑的問道。
“沒錯,回陛下,紅花粉是我們寰昭國都特有的秘制香料,用來制作香包,它的特點就在于芳香持久,永不退色,無論放置多久都會色澤如新,味道香濃,如果不慎弄到衣物上,也必會不易清洗,沾染其色。”淩卓溪緊張的解釋着。
“那就是說,那個人現在的衣服上一定顯現着紅花粉?”安陵明成的神色中略微流露出一絲的放松。
“的确如此,奴婢猜測那個人一定還在我們中間,他根本沒有時間把公主帶走,一定是等趁亂之時,才會有所行動,但是他沒有想到機關算盡也總有一失。”媚兒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中一樣,堅定的說着。
此時的大殿上,已經是萬般的靜籁,大氣都不敢喘的像是等待着刺客的現身。安陵禹灝就靜靜的站在那裏沒有說一句話,覺得那像是和他沒有一點關系的旁人之事,目光消沉的望向遠方,若有所思的模樣。
“安陵禹灝,身為今天的主人,你不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警告你,如果我妹妹有什麽閃失的話,我就要你們安陵國都一起陪她!”淩卓溪對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安陵禹灝憤怒的說着。
寰昭國都的一些跟随而來的名臣也面露不快。
“放心,既然在我們的地界上出現的事情,我們安陵國都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不要中了小人的計謀,離間了我們兩國的友誼。”安若皇後冷靜的接過話語。
看着劍拔弩張的氣氛,在人群中蕭堇墨不禁也捏了一把汗,明明就在剛才還見過的紫寧公主,怎麽這麽一會就失蹤了?敢在這麽重大的時刻挑起事端,讓兩個國家針鋒相對,這個刺客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吧!萬一他不是沖着紫寧公主而來而是對付安陵禹灝怎麽辦?想到這裏,蕭堇墨不由得心頭一驚,寒煞?他最近總是行蹤詭秘,當日還要帶走安陵禹灝,今日早早就出去,說辦完最後一件事,便要帶我離開這裏,治愈我的疾病,難道這就是他最後一件事?
蕭堇墨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跷,心劇烈的跳個不停,加上已經不能有所刺激的脆弱身體,蕭堇墨已經快要站立不住,搖搖欲墜。
“回陛下,媚兒從小便喜好養花鳥,沒想到今日派上用場。”說着便把手拿到嘴邊吹響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