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定
穗禾看着身前紫方雲宮的牌匾，無奈的笑了笑。天界上的事基本上沒有什麽瞞得過天後再加上自己昨天沒有把另外一個女仙滅口。
腦海裏想着那個那個白衣男子，穗禾腦子裏飛快想着要如何說才能把潤玉從那件事情上面摘除掉出去，他在天界已經舉步維艱，不能再給潤玉增添煩惱了。
“穗禾來了，快坐”
穗禾一進門就看到天後特別熱情的邀自己坐下，而且還把周圍的人全部屏退左右。看樣子并不像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穗禾也就并沒有說出一開始就準備的解釋之語。
“姨母看起來心情不錯，可和穗禾分享一下？”
天後和藹的說道：＂你這個傻孩子就算要幫我除掉綠袖也不該擋着旭鳳的面用那麽拙略的借口，不過你也确實幫姨母除了一個禍患，他是水君之女，天帝喜歡制衡之道最近和她越發的走得近了。＂
聽到天後的話穗禾哭笑不得，該說自己平時塑造的喜歡旭鳳形象太過深入人心還是自己自己和潤玉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昨日自己說的話明明句句發自肺腑，卻連親近的天後都不相信。
不過這樣也好，最少這件事不會因此牽連潤玉也讓穗禾松了一口氣。
前世記憶中确實有過這麽一個水君之女，不過昙花一現沒多久就消失了，想來那個時候應該是天後的手筆，天帝不是沒有後宮，只是有天後在後宮裏面的嫔妃想命長一點還是要低調做仙，綠袖性格确實不适合在這天界生存。
穗禾心裏想的是一回事，嘴上卻回答道：“姨母教訓得是，穗禾只是氣不過明明是上不得臺面的身份卻在哪裏大放厥詞，忍不住就出了手，下回穗禾一定思慮周全。”
話音剛落只聽門外穿來旭鳳嘲諷的聲音“穗禾公主謊話信口捏來，思慮還需如何周全？”
穗禾看到旭鳳進來并沒有想象的驚慌無措，能在這個時候給旭鳳解釋真相嗎？
不能，如若解釋該置潤玉于何地。
穗禾自嘲的想了下旭鳳也不算冤枉自己，畢竟這種事自己也是做過的，這雙手無論如何都洗不幹淨了。
正在穗禾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天後解圍的說道：“旭兒你可曾知道母親處境，穗禾只是幫助母親分憂罷了。”
“母神在天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意容不下他人，母神這樣的分憂恕旭鳳不懂，像母神一樣為了權力可以抛棄情愛非旭鳳之道，孩兒告退。”
天後連忙對穗禾說道：“旭鳳只是一時生氣，過段時間哄一哄氣就消了。”
“無妨。”穗禾對旭鳳早已心死如灰，旭鳳氣與不氣，在不在意皆無妨。
旭鳳從紫方雲宮一路走出來氣得雙目赤紅，旭鳳一得到消息天後召見穗禾就擔心穗禾因為昨日之事被天後遷怒，急忙想去紫方雲宮為穗禾說情，哪裏知道一進去就聽到那樣一番言論。
旭鳳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天真，穗禾明明和母神就是一類人，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勢地位什麽都可以做，一些因為穗禾最近一年多改變而産生的小心思也逐漸壓制了下去。
時光匆匆，一轉眼數月過去，這數月間穗禾懶得去“哄”旭鳳，正巧旭鳳也沒有去找穗禾，讓穗禾樂得清閑。
至于潤玉兩人還是和往常一樣偶爾去寒潭相聚，有時候穗禾甚至在猜測旭鳳會不會把那天撞破自己和天後的談話告訴潤玉，如果潤玉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
不是沒有想過還是提前把這件事給潤玉說一聲，但是每當和潤玉相聚時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傳遞出來溫暖綿長的感情讓穗禾眷念不以，告訴潤玉的想法終究沒有說出口。
穗禾告訴自己就放縱一回再多貪念一刻這些溫暖，就這樣一直相處着，有時兩人甚至什麽都不說便足夠了，想來這便是人們常說的歲月靜好。
穗禾善舞，天後或許是看最近穗禾和旭鳳不冷不熱的狀态，所以居然把穗禾在自己壽宴上跳舞的事情提前了兩百年，估計想着穗禾能夠在宴會上一展舞姿讓兩人關系緩和。
穗禾貴為鳥族族長，原本是不想為旭鳳再做這樣掉價的事情，只是看着天後期待的眼神，想着母親也是如此疼愛着自己。
罷了，成全父母之愛，難得姨母開心。
天後壽宴，過完就要離開天界前途未知，穗禾第一次沒有克制自己靈魂對周圍人群欲望的吸引，一舞驚鴻四周驚嘆，自此穗禾坐實了六界第一美人的稱號。
唯獨潤玉不同，穗禾不知道是自己在意潤玉的眼光還是事實如此，穗禾在潤玉的眼裏看到了一絲…擔憂？要要頭裏自己胡亂的思緒，想來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和上世兩百年後的記憶一般，穗禾被安排到旭鳳的旁邊，只是這次穗禾發現天界的酒确實好喝，腦子裏想着走的時候多叫寒羽拿一些。
或許是因為喝了不少酒的原因，穗禾用聽上去有些軟糯的聲音對旭鳳說道：“表哥，宴會結束後我們聊一下吧。”
本來穗禾從一開始落座時公事公辦敬了旭鳳一杯酒就自顧自的喝酒時，這是旭鳳記憶裏從未有過被人忽視的，只是兩人因為數月前的事情吵過架的事情，旭鳳也拉不下臉來先開口。
旭鳳正尴尬卻發現穗禾卻自顧自的悠閑喝酒的時候，一下子被無視的火氣就上來了，正準備發火的旭鳳卻見穗禾突然轉過頭來軟糯的對着自己說話，對方微醺的酒氣從自己臉上劃過旭鳳不由自主的輕柔說道：“好。”
其實一直以來穗禾一直很疑惑旭鳳為什麽不喜歡自己，不夠漂亮？不夠善良？還是什麽原因。
直到數月前在天後哪裏的一場沖突，因為當時怕天後遷怒潤玉，自己是打開周圍随時感知情緒的。當然因此對旭鳳的情緒也是開放狀态的。
穗禾清清楚楚的記得旭鳳說道天後為了權勢抛棄情愛時情緒上的鄙視，或許只是穗禾的猜測，但是穗禾瞬間卻覺得自己懂了。
從來都有人幫旭鳳争好搶好的他，又怎麽能體會他人掙紮求存的內心。自己早就踩在枯骨之上卻不屑天後一路為其披荊斬棘染滿雙手染滿鮮血。
這麽不屑為什麽不削仙籍，貶下凡重新修煉。
而穗禾就是那個曾今為旭鳳披荊斬棘雙手染滿鮮血的刀子，狠毒的化身。理所當然的被旭鳳不屑，誰又會看上沾滿血污的尖刀。
穗禾知道這一世自己照樣是沾滿血污的尖刀，卻絕對不會為旭鳳而活了。
“表哥說過只當穗禾是妹妹，只是過去幾百年穗禾始終不甘心我們只是兄妹關系，因此給表哥帶來很多煩憂是穗禾的不是，穗禾以後不會再給表哥添麻煩了。”
旭鳳看着眼前的豔絕無雙的女子說出的話自己應該是高興的，自己所愛應該是自己去找的，而不是娘親安排，只是胸口确實悶悶的，嘴裏只能說出一個字。
“好”
解決完旭鳳的事情以後，穗禾無悲無喜內心一片空寂，這樣的情緒比愛恨極致還要讓穗禾恐懼，因為穗禾知道自己除了一家團聚的念想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腳步下意識的想往寒潭走，想找到溫暖把內心空寂填滿，才邁開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穗禾有自己的驕傲，想不到原因卻不想已經陷入癫狂的自己面對潤玉。
既然溫暖沒有辦法，那就去找些陰暗潮濕走吧，殺幾個人刺激自己一下，用黑暗填滿自己也是不錯的選擇，想來自己應該是怨魂厲鬼吞噬完了好久沒進食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帶着詭異的笑容穗禾往天帝的宮殿走去，本能告訴自己哪裏比較好吃。
“穗禾”
溫和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穗禾像迷路的小孩找到回家的方向，神志瞬間清醒了過來。
自從數月前那場争端之後，潤玉每時每刻都想和穗禾在一起，潤玉知道自己對穗禾産生妄念了。
穗禾心儀旭鳳六界皆知，而在自己看來旭鳳對穗禾不是沒有感情的，一位是自己手足，一位是自己摯交好友。
潤玉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越雷池一步，只要偶爾陪伴在穗禾身邊就好已經滿足了，有些秘密就讓自己一直埋藏下去。
今日天後壽宴，一早潤玉就感覺心神不寧，修煉到潤玉這個境界任何一次一次心神不寧都可能有大事發生。
在穗禾跳舞那刻潤玉就找到了心神不寧的源頭。
穗禾今天很美，比往常都美，可是穗禾卻給潤玉一種悲涼的感覺，驚豔的舞蹈卻給潤玉一種決絕的感受。
潤玉極想問清楚穗禾到底怎麽了，奈何場合實在不允許，更遑論穗禾除了舞上那一眼再也沒有看自己。
看到旭鳳和穗禾離席，潤玉知道自己不應該跟過去，實在是非君子所為。潤玉懷疑過這一切感受是否自己臆想，可是潤玉知道自己賭不起，終究是跟了出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潤玉并沒有刻意放輕自己的腳步聲，只是兩人都有心事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
當聽到穗禾說不會再給旭鳳添麻煩的時候潤玉壓不住心中的狂喜，那是不是代表自己有機會？
看到穗禾往寒潭方向走，潤玉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需要先走一步去寒潭等穗禾。
只是沒有想到穗禾居然換了一個方向，那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加深了，潤玉甚至顧不得穗禾發現自己跟蹤他是否會生氣，只是本能告訴自己一定要留住穗禾，不然自己一定會抱憾終生。
看着穗禾眼睛紅着一圈卻硬忍着沒有哭的樣子潤玉心紮着一樣痛。聲音輕柔的問道：“穗禾準備去哪裏，潤玉與你同去可好？”
看着對方散發出的陣陣關心，穗禾自暴自棄的想到是你來招惹我的，如若你突然出現厭惡的情緒我就吃了你。
清冷的聲音說道：“我有些餓了。”
潤玉笑盈盈的說道：“璇玑宮有很多吃的，穗禾和我同去可好？”
這是潤玉第一次邀請穗禾去璇玑宮，穗禾有些詫異的答道：“好。”
璇玑宮确實是個好地方，裏面一個人都沒有，有種此方天地只屬于自己的感覺，看着拿出佳肴的潤玉，穗禾并沒有多言的拿出了酒來，擺了一壇在潤玉面前就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一壇、兩壇、三壇…到後面穗禾已經記不清楚喝了多少酒了，所幸之前寒羽準備了很多。
不得不說潤玉的貼心，明明眼裏心裏都是關懷擔憂都要溢出來了，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陪着穗禾喝酒。
漸漸的穗禾因為內心空寂而引出的殺戮之心慢慢得到撫慰散去，兩人都沒有意識到，差一點穗禾就要魔性大于人性，成為真正的黑血鳳凰，可以吞噬天地的存在。
“穗禾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性格自傲，手段狠辣，從小到大就不讨喜，唯一喜歡過的就是旭鳳也只是把我當妹妹，就連喜歡亂發紅線的月下仙人也從未給過我一根紅線……”
穗禾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自己手上套上了一根紅線，紅線有些舊了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只聽潤玉柔情似水的說道：“潤玉身有婚約，所以每每叔父給潤玉栓紅線的時候都被潤玉還給了叔父，唯獨這一根六百年前叔父為我栓紅線的時候想起了你，并私心收下沒有還回。
婚約潤玉稍後就會向水神解除，潤玉傾慕于穗禾公主，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穗禾睜着大大的眼睛，穗禾知道潤玉對自己有好感，想來感情深度也就是彥佑之流，畢竟兩個人和自己都是百年一見。
畢竟上輩子穗禾愛旭鳳有多瘋魔，潤玉愛錦覓救有多瘋魔，錦覓或許沒有感覺但是潤玉為了要穗禾牽制旭鳳，穗禾是清清楚楚感覺到的。
所以穗禾下意識的沒想過潤玉會鐘情于自己，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我…”
看着穗禾怔住了的樣子，潤玉用有些顫抖的雙手握住穗禾誠懇的說道：“潤玉知道這很突然，你不需要急着答複我，潤玉可以等，可以一直等下去。”
等？穗禾知道自己或許沒有時間讓潤玉等，可是眼前的美好穗禾不願意就這樣放手，既然如此就把自己滿手血污破開到潤玉面前看潤玉如何反應。
穗禾聲音冰冷的說道：“數月前那場沖突第二天天後就召見了我，天後以為我對綠袖出手是因為她和天帝有染。
旭鳳也在，我默認了”
穗禾感受帶潤玉握着自己的手又緊了幾分繼續說道只是聲音柔上了幾分：“我一出手天後就以為我是為她出的手，并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這樣的事情我做了很多次。
死在我手下的怨魂厲鬼不計其數，有事出有因的亦有無辜亡魂，這樣子的我你還傾慕嗎？”
潤玉眼神灼灼的看着穗禾說道：“有些事若非做不可便讓潤玉來吧，只要我在你身邊一日，便會護你平安康樂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