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迪諾的家，作為意大利赫赫有名黑手黨首領的家，是從中世紀傳下來的古堡。再加上意大利男人血液裏流淌的是天生的浪漫，這裏的一半設施，都是迪諾親自設計的。

有華麗絢爛的頂燈，溫暖持久的壁爐，頂級珍品的壁畫之類的各種華麗的奢侈品。也有極具使用功能的泳池，高級餐會廳，儲藏室，大片的花園、球場，融合現代美感與古代藝術，搭配上簡單舒适的布局。居住其中，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享受着主人家的貼心設計，感受着藝術的魅力。

Reborn和迪諾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面前有一杯招待客人的紅茶。兩人回來後都先換上了簡單舒适的衣服，但談話的內容，卻并不像看起來那麽輕松。

聽到雲雀恭彌不在并盛，迪諾當即就有些坐不住，站起來就想換衣服去找人。可從回來之後就開始拼命工作，吃不好睡不好休息不好，一站起來就有些頭暈，又跌回了沙發裏。

“你急什麽？”Reborn看到迪諾這副樣子，也就把大喘氣的後半句話交代了出來，“不過，周邊最近倒是興起了一個風紀財團，規模很大。”

“你是說，恭彌經營了一個財團？”迪諾一時半會兒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也不知道，來這邊阿綱才告訴的。”當然，Reborn走的時候是有特意囑咐一下沢田綱吉關注點的，“迪諾，這事你怎麽想？”

“什麽？”還在風紀財團的問題裏雲裏霧裏，迪諾再一次被Reborn問蒙了。

“一直不去找他，不怕他找六道骸嗎？”即使剛剛說過新興財團，Reborn的惡趣味還是不會改變，“心情不好的話，他估計會去咬殺吧，不過會不會受傷就不好說了。”

不管被Reborn折騰過多少次，迪諾還是會被惡趣味弄得心裏一哆嗦，“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Reborn被眼前的人弄到無語，“有什麽不能面對的，你以前怎麽調教的就繼續不就好了，要不向你老師我看齊也可以呀。”

搖了搖頭，迪諾一直覺得Reborn的鬼畜式調教根本是教仇人好不好，哪裏是用來對付學生的，更何況是心愛的人，“在我看到他無論如何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賭的時候，我真的好慌，他那麽堅決，就算真的和我們動手也不會改變決定。我...真的怕...”迪諾永遠都記得那樣的恭彌，是自己陌生而恐懼的，沒有了熟悉的行動，怕他會真的送命。

“迪諾，你知道五年前，他們兄弟經的賭約是什麽嗎？”Reborn決定用事實說話，“面對大海，真正能稱得上酷刑的就只有一種，那就是把人吊到海裏，直到快死才提起來，然後再重複一次又一次，能讓雲雀夙瑾提起來都顫抖的話，那時間最少也是以天來計算的。”

“恭彌他...”迪諾的身體也跟着有些顫了，不敢想象那樣的畫面，那時的恭彌，該有多麽難受。

“不過，在受到這種酷刑之前，他應該就已經想到了。”Reborn沒有理會迪諾的反應，而是繼續講了下去，“他和雲雀夙瑾都不想對方死，雲雀夙瑾的力量在他之上，如果打起來，雲雀夙瑾肯定會放水，只要一過招，自生自滅的就會是雲雀夙瑾。所以他想了一個辦法，就是讓雲雀夙瑾幹脆站着不動，自己上去刺上一劍。這樣的話，雖然雲雀夙瑾會受傷，但任何父母見到這樣的場景，懲罰的都不會是那個有愛的孩子了。所以，他選擇了用賭約拴住雲雀夙瑾。”

兩個雙生兄弟，一個堅定的認為只要自己輸了，對方就會活下去，另一個卻知道，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讓比自己厲害卻想放水的哥哥活下去，他們賭的，是誰能給對方留上一條生路。

“是我害的...”迪諾的聲音有些啞了，那是在Reborn成為他的家庭教師之前，在日本玩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一個小男孩。其實現在已經記不得他長得什麽樣子了，只記得自己當時追着就過去了，只來得及偷偷看他一眼，就被抓了回去。可只是這麽一眼，卻給恭彌的日後帶來那樣的災難。

“據我所知，那麽小的孩子受了那樣的酷刑，失憶也是正常的，但對海的畏懼是不會改變的。”Reborn繼續下猛藥，“在知道你出事之後，雲雀就拿着安翠歐去了雲雀夙瑾的飛機，但他最後卻是從海上登島的。而且，安翠歐是敵不過那些鯊魚的，他是游過去的。”

“還是..為了我嗎？”迪諾後倒仰躺在沙發上，他知道的，每次和恭彌訓練的時候他都不肯到有海的地方。雖然不說，但看得出來，掩飾不住的是厭惡，甚至還有恐懼。所以也就沒再舍得逼他，兩人換過無數的交戰場地，卻從來沒有海的附近。可這一次，迪諾幾乎無法想象，那樣的恭彌，要經過怎樣的痛，才能在海裏和鯊魚搏鬥，而且是整整一海裏。

Reborn沒在說話，他知道迪諾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而自己能幫上的，也只能是告訴他這些事情了。

“我是不是...只能帶給他災難。”心痛淹沒了迪諾所有的感情，甚至害怕自己過分的接近，是不是還會給他帶來新的災難？誰能說開啓海之指環，就一定會是好事。

:“他沒有逼過你面對當年的事，卻下了狠手逼當事人之一雲雀夙瑾面對。”Reborn發現有些問題，可能還是要自己分析才能不讓迪諾想到其它地方去，如果和迪諾聯手，無論他們是否會贏，不得不面對那些曾經的人就會是迪諾了。在這種不敵不友的情況下，越是做決定的人，才越是艱難，“迪諾，災難與否，不該是你來決定的。我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你只能自己去想了。記住，你們是海之指環第一對認可的人，還有就是，如果你抛棄了雲雀恭彌，整個彭格列都不會放過你的。”

轉身離開，Reborn知道感情的事，更多時候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行，旁人說的再多，除了事實可以給予信息之外，都只是無用功罷了。

失了氣力一般躺在沙發裏，迪諾連起身送走Reborn都做不到了。什麽生氣傷心，在聽到那樣的過往之後，全部化成滿滿的心疼。可是，迪諾也真的怕了，對于大部分人來說，自己是大空是陽光，能帶來光和希望，可對于雲雀恭彌來說，就算用盡全部的愛，自己能帶去的，卻只是災難。就連受了Reborn之托，帶他進入黑手黨的世界對雲雀恭彌來說是好是壞，都有些無法肯定了。

過往的片段像是一幅幅畫面連成的電影，從天臺上第一次見到他，明明是善良的孩子卻一定要做個徹頭徹尾的不良少年。從那一刻起，一切就脫離了原來的軌道。成為了他的家庭教師，但迪諾從來沒像Reborn對待自己一眼對待雲雀恭彌，不是因為沒那個本事，而是怎麽也狠不下心，做個惡魔式的家庭教師。

在島上的時候，迪諾第一次看到恭彌那麽脆弱的倒在自己懷裏，卻又硬是為了自己連死神都拒之于外。那一刻，除了心痛，還有死而無憾的幸福所在。可看到恭彌把性命拱手他人的時候，不是不知道那樣的做法是最為明智的，可還是會生氣會傷心，直到聽到Reborn所說，才知道原來他曾經一次又一次，站在懸崖之上，揮霍着生命的能量，才換取死神手中的一點點時間。對于他來說，懸崖上的舞步竟成了一種習慣，能夠化險為夷絕處逢生，卻容不得一星半點的行差踏錯。而間接逼他養成這種習慣的人，竟會是自己..

“恭彌...”

最後，只能将所有的感情傾注于一聲低嘆，然後繼續糾結何去何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