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熄滅的燈光
我在一旁連連的點頭,其實這些我實習的時候也學過,只是踏上正式的工作崗位,需要記錄的更仔細一些才是。
在張燕教我寫病歷的時候,期間內科的科室門鈴響起,劉梅從椅子上跳下去開門,回來的時候告訴我們,是210病房的一個病人餓了,剛才買了一點吃的回來。
張燕點了點頭,說剛才查房時缺的就是他。
跟着張燕學習了一會兒怎樣寫病歷,我的脖子有些酸累,當我起擡起頭的時候,眼睛看了一下牆上的鐘表,發現又快到二點鐘了。
劉梅又從護士臺下面的櫃子裏拿出了那面鏡子,我這才想起,我剛才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面,居然也忘記了恐懼,這讓我徹底體會到了轉移注意力的好處。
“張燕,為什麽到二點鐘的時候,護士站就要放一面鏡子呢?”
我不解的問道。
“護士長找人看過,到午夜二點鐘以後,是鬼魂最喜歡出來作祟的時間,所以才會在這個時間段,把這面鏡子放在護士臺上的。”
我恍然大悟,想起昨天午夜遇到的那個禿頭病人,
頓時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盡管手上還帶着玉镯,但是此刻我感覺,它對我這種從心裏升起來的懼怕,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就在我周身恐懼感激增,心內惶恐之際,突然護士站的燈光全部熄滅了,護士站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黑暗中劉梅手忙腳亂不小心碰到了護士臺上的鏡子,“吧嗒”一聲,估計鏡面這次也被砸碎了,讓一向膽小的她發出了一聲尖叫。
我锊起袖子,露出了玉镯,同時不斷的念着那句佛教界的咒語,這時護士站一陣陰風掃過,讓人頓時覺得身上涼飕飕的,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劉梅的叫聲太尖銳,有幾個陪床的家屬從病房裏走了出來,此時,還是張燕最冷靜,她摸索着走到走廊,打開了走廊裏離護士站最近的幾盞燈,護士站這才有了光亮。
病人家屬過來後,急忙詢問怎麽了,張燕指了指頭頂上的燈管,“不知道怎麽回事,燈忽然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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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站的人一多,那陣陰風就漸漸消退了,有了燈光,有了人群,我這顆緊張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這時張燕把值班的醫生叫了過來。
值班的黃醫生身材魁梧的年輕青年,比起我們這三個柔弱女子,他來了以後,我心裏也有了一絲安全感。
“怎麽回事,燈怎麽會突然熄滅呢?”
黃醫生說着就用手電筒照了照護士站上方的燈管。
“不知道,燈管突然熄滅,我們都吓壞了。”
黃醫生把手電筒遞給張燕,他脫掉鞋子上到了護士臺上,張燕給他照着光亮,黃醫生把燈管卸下來,檢查了一翻後,說道:“是燈管壞了。”
“這可怎麽辦啊,沒有燈光我們還怎麽工作啊!”劉梅說道。
“這樣吧,我先把更衣室的燈管卸下來,裝到護士站,到天亮了,你們通知後勤部,讓他們把更衣室的燈管換掉就行了。”
黃醫生非常有條理的說着。
我們三個人立刻一致贊同,于是張燕拿着手電筒,劉梅搬了一張凳子,我則緊緊跟在她們兩個人的後面,和黃醫生一起來到了更衣室。
更衣室的燈是關着的,剛推門進去時,我好像看到一個黑影,正站在屋子的正中央。
張燕叫了一聲“誰”,那個黑影立即就不見了,打開燈光,更衣室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你們剛才在叫什麽?”黃醫生問。
“剛才推門進來時,我看到好像有一個黑影,正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劉梅說。
“是啊,是啊。”我和張燕趕緊附和。
“什麽人影啊?我走在最前面,怎麽沒看到。”黃醫生詫異的望着我們三個人。
我和張燕、劉梅三個人面面相觑,這時我們才意識到,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個黑影,也許黃醫生跟本就沒看到。
“是你們的眼睛花了吧?”黃醫生說。
我們集體默不作聲,其實我是怕分辯起來,心裏更害怕,但我猜測着她們兩個人的心理,應該也跟我差不多。
劉梅把凳子放在燈管下面,黃醫生踩上去後,很麻利的把燈管卸了下來,然後我們一行人拿着那個好的燈管,又來到護士站。
黃醫生還是脫了鞋子,踩在了護士臺上,才把燈管裝好,在打開開關的那一瞬間,整個護士站又開始亮了起來。
“好了,燈裝好了,我回值班室去了。”黃醫生說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不顧張燕和劉梅的苦苦挽留,就回值班室了。
“還是別奢望他能夠留在護士站,那麽有愛心的陪我們呆幾個小時了,黃醫生平時就高冷,他能給我們裝燈管,就已經很不錯了。”劉梅說。
張燕嘆了口氣,不再說話,我從地上撿起鏡子時,發現鏡面早已摔碎,只剩下七零八落的鏡片留在地上。
要是在平時,我早就把這些玻璃渣子掃到垃圾桶裏去了,可是現在這面鏡子幾乎就是我們的鎮站之寶,我當然不會把它們随便就丢棄了。
于是除了那些實在瑣碎的不要,但凡成塊的鏡片我都把它撿了起來,放在了護士臺上,有兩塊大片的,張燕還把那些書放在後面當支架,又豎了起來。
戰戰兢兢的做完這些,我看了一下表,快四點鐘了,我在心裏松了一口氣,再堅持幾個小時就下班了。
不管怎麽樣,我上一天的班就有一天的工資拿,我家裏的人還都指望着我呢。
我原來在學校的時候,設想過無數次自己走上工作崗位後的工作場景,也想到過會遇到那些困難,包括自己的專業技能,哪裏還需要提高等等。
但是絕對沒有想到過,在我的職位生涯中我竟然還要和鬼做鬥争,我估計我把目前的境遇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夏薇,跟我去一趟廁所吧,剛才吓得不輕,我感覺自己的尿液都要被吓出來啦。”劉梅說。